第409章 落凡替司馬月取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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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已明。司馬府的氛圍，雜亂中帶著沉寂。城中能請來的大夫已經全都請來了，他們對這種罕見的蠱蟲，卻毫無見解。五大毒宗也請人問了，他們是用毒厲害，但解同命蠱誰也沒有本事。畢竟同命蠱本就是毒王百里秋創造的，而百里秋一生中也沒有用過。也只有他的女兒百里靈靈，才最知曉這蠱蟲的特性。

司馬府派出了所有人，全城尋找千靈兒，可惜毫無訊息。

天明十分，濃霧薄濃，龍城大街一如往常，勤勞的百姓和商販已經忙活好一會兒。落凡打著哈欠，走到街邊小攤，買了幾個燒餅，喝一碗羊湯當了早飯。吃飽喝足，這才前往薛揚府中。

此時，府中司馬玉良正焦急踱步等候。

薛揚一眾正在吃飯，吃完飯還要趕往牛頭山參加今日天下會最後的日程調諧活動。雖然他們對司馬月不抱有好感，但皆當司馬玉良是朋友，略有些同情。只能期待落凡或者千靈兒能早些出現，救下司馬月性命。

“你們說落凡和千靈兒跑去哪裡了？都說世間能開心挖出蠱蟲的，只有他二人醫術可行。而落凡和千靈兒明顯關係匪淺，會不會知道司馬月活不過今天上午，所以故意躲起來不現身呀？”飯桌上賀聞名率先開口說道。

“聞名，不可妄自揣度他人。吃飯吧。”薛揚數落道。

“落凡本來就居無定所，夜裡當然無法尋到。不過，今日牛頭山大會還需要他主持，我想他應該馬上就現身了。不過，他會不會救司馬月，我倒是很好奇。就算他願意救，司馬月那個老太婆敢讓他治嗎？人得意時不能狂，誰能想到曾經的司馬月會有如今的下場。”趙雪。

“是呀。落凡和司馬月是死對頭，真是命運造化。對了，昨日姬前輩去追姬長空，到現在還會歸來，也不知有沒有抓到人。”葉嘆道。

一眾正吃著早飯，落凡手裡提著二斤燒餅，不急不慢走來。

見到落凡，司馬玉良喜出望外，急忙跑上前，拱手請道：“驚雷總砷捕，你終於來了，我姑姑危在旦夕，懇請你出手搭救！”

“我聽說了司馬天卿的事，既然你來找我，我自當效力。等我把這燒餅送給薛大人他們嚐嚐，趁熱好吃。”落凡也不拒絕笑道。

進入堂中，眾人也是好奇看來。

“落凡，你來了。司馬天卿性命堪憂，你既然有本事救命，理當出手幫忙呀。”薛揚先開口道。

“那是自然。大人放心，我馬上就去給司馬大人治病。這雖說我和司馬大人往日多有摩擦，但事關人命，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那麼，牛頭山大會那一面，便勞煩薛大人先去拖延一個時辰，我醫治完司馬大人，立即趕過去。”

“嗯，放心，我會照看牛頭山那邊。”

“這是新出爐的燒餅，諸位嚐嚐。那我便先告辭。”

“哎，落凡！同命蠱可非同小可，你有幾層把握能治好司馬大人呀？”賀聞名跟著問道。

“此事棘手，不開啟臟器去瞧，我也不知。一切全看司馬大人的命數了。這世間諸事，莫不前緣早定，活也罷，死也罷，總歸有個去處。”落凡笑道。

“嘿，說的什麼話。這要是治好了，他自然又能名聲遠揚。若是治死了，只怕要遭人猜忌呀。這有本事的人，沒有過人的膽量和心胸，還真不容易。”賀聞名。

騎馬飛奔而至司馬府中，此時司馬府內外擠滿人群。四大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江湖各大幫派的大人物，真像是要死了爹一樣著急。

眼見司馬玉良帶著落凡走進府中，寇凌、喬八方一眾立馬激動起來。他們圍攏司馬玉良便是一通數落，無非說落凡和司馬月是死敵，若讓他治病，司馬月必然毫無生機。

到了緊要關頭，司馬玉良也沒有選擇的可能了，而且他相信落凡不可能暗下毒手。將眾人擋在院外，帶落凡進內院等候，然後自己去見司馬月稟告。

屋中榻上，司馬月盤腿二作，周身凝結一層冰霜，整個人已至強弩之末。

司馬玉良急切跪在床邊，道：“姑姑！我找來了落凡，我親眼見過他治好心脈破碎的趙雪，憑藉他的醫術，一定可以取出你體內的蠱蟲。”

“玉良！落凡是我的敵人，他殺我都計算不過來，怎麼會願意救我。只怕他是別有用心，你還是讓他離開吧。縱然死，我也不能死在他的手裡。我司馬月這一生，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有了今日，不曾想竟然要死在這麼可笑的蠱蟲上。真是老天誤我！”

“姑姑！落凡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害您的。就算你們多有過節，但他也絕非使用小人手段的人。薛大人他們也是如此認為，既然他願意前來給你治病，你就答應了吧。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呀。等到太陽高升，您可真迴天乏力了呀。”

“我不能輸！我不相信他，更不想被他救！讓自己的仇敵救自己，那比殺了我還要丟失我的尊嚴。讓他回去吧。玉良，若我死了。你就按照我的遺願，帶著司馬家歸隱去吧，這樣才能保全司馬家。”

房中司馬玉良一番勸告，司馬月卻不理會。無可奈何，司馬玉良只好走出房門。

院中落凡見司馬玉良一臉灰敗走出，也是猜到了。

“想不到，司馬天卿這麼惜命的人，竟然寧願死也不讓我救。既如此，那麼咱們只好強來了。”

“強來？什麼意思？”司馬玉良聽得一臉迷惑。

“作為一名醫者，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病人，當然也不乏這種不配合治療的。那麼難道就不治了嗎？她現在是病人，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咱們先給她治了再說唄。”

“這樣能行嗎？”

“當然能行。跟我來吧。”

眼見落凡走進房中，司馬月強作威嚴，冷道：“不是說了，不用你治了，你來幹什麼？”

“救你呀！司馬天卿，現在我的身份是個醫者，既然司馬兄臺求到我了，那我便不能袖手旁觀。你放心，雖然咱們多有過節，但我是個敞亮人，不會趁機動手腳。”

“你出去！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你治療！若你不走，我立刻讓你打你出去！”

“這可由不得你了。”落凡一步上前點住司馬月穴道，然後給她喂下一顆丹藥，當即司馬月昏昏沉沉睡到床榻。

“現在需要我做什麼嗎？”司馬玉良面色彷徨問道。

“我要給司馬大人開胸剖心，挖出同命蠱，這個過程很危險。我也不能保證她一定能活下來，所以我需要你一旁看著。如此萬一真手術失敗了，你也能證明我沒有多做手腳。”

“這不好吧？她是我姑姑，這種場面我在，於禮不合。我相信你，你儘管放手去做便是了。”

“若你不看著，萬一你姑姑真死了，難道你家裡不會對我心存疑慮。即使你現在相信我，那日後天長日久，難免你心中也有一絲疑惑。看著吧，我動手很快的，只需要片刻便可。黑羅剎，準備動手吧。”

……

院門外，叮叮噹噹，嘰嘰喳喳。刀槍揮動，人言如劍。紛紛聲討落凡，所有人都認為落凡是來落井下石的，全要將他趕走。司馬家諸位頭領，也開始耐不住性子，在其他人的攛掇下準備衝進院子。

正當一眾人要闖入，院門忽然開啟，見司馬玉良帶著落凡走出院中。

“哎呀，賢侄呀，這個落凡是咱們的死敵，他居心叵測，可千萬不能讓他靠近司馬天卿呀，不然害死司馬大人，你可悔之晚矣呀。趁事情還可挽回，趕緊趕他走！”寇凌挺著胖肚子，喘著粗氣嚷道。

司馬玉良臉上卻滿是笑容，道：“讓諸位擔憂了。落凡醫術通神，果然有活死人之術。我姑姑體內蠱蟲已經取出來了，現在她已經沒事了，只需休息三五日便可大好。”

“什麼？治好了？這才半盞茶功夫，怎麼可能？”眾人紛紛驚異。

喬八方瞪眼道：“這麼快？不會吧！賢侄你可小心呀，這江湖人陰毒的損招可多。現在看起來沒事，保不齊他留下什麼暗招，過幾日才發作！”

“沒有！我親自看了落凡手術的過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過十幾息。絕無半點差錯。如今姑姑脈象平穩，氣息如常。半個時辰便能醒來。諸位無需擔憂。”

“真這麼神奇？整個龍城都治不了的病，他眨眼就治好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照這樣說，這病也沒什麼難治的嘛？”眾江湖人一陣迷惑。

落凡懶得理會一眾質疑，淡定離去。神醫蔡旭緊跟著後面，衝落凡拱手笑道：“哎呀，驚雷總神捕果是神醫呀，想小老兒空有神醫名頭卻對臟腑創傷一類，不能下手。不知改日可否討教一二，也將這裡的訣竅傳授一二，治病救人嘛，自然大家互相交流的好。”

“蔡神醫。我這剖心可不好學，便是能看穿筋脈血肉的望氣訣，沒有十年功力，根本練不成。更別提盤龍爪，三聖醫典等等更為難學的本事了。不過，這醫者治病方法很多，未必要全學會。你年也快七十，又有神醫的名頭，這皆因你用藥準確，又有救人仁心。如今你想要學這恐怕為時已晚，若我說，不如培養你的後代子孫去學習去吧。我的手術本領是在醫文閣學的，你可以讓自己的兒孫去哪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