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最終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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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朱莉安剛剛說晚上在東區有個為聖女候選舉辦的歡迎晚會，你去不去？”

下午，雨勢稍微停歇了些。

列克看著魔法文書上傳來的訊息，不由問起依舊在亭子裡看書的莫爾。

“不去。”

“好的，頭兒，俺也不去。”巨大的亞人摸了摸腦袋，他委實不太喜歡出席貴族很多的場合，也知道自己和那種地方格格不入，作為亞人他沒少被帝都的貴族歧視過。

“你去會場外站崗，有異常情況就通知我。”莫爾說。

“不是還有朱莉安和卡萊提卡公爵嗎？她們都比我聰明。”

“列克你只用觀察外面有沒有和你類似的氣息。”

在遊戲裡，列克作為亞人的感知力也很強，他的感知並非來自於後天鍛鍊或者利用經驗技巧，而是如同動物對災難來襲前的警覺，會本能感應到周遭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也是莫爾收下列克的理由，在所有人未察覺的危機時刻他絕對能提供強力保護。

“好，頭兒，那您去哪兒？”

“我有其它事。”

說完，看著天色不早的莫爾終於將書合攏，旋即撐起把黑傘向著庭院的大門走去。

……

極西要塞，西區。

低矮的貧民窟在並不算平坦的地勢上蔓延，這裡的街道相當狹小，由於缺乏正規排水系統，生活汙水在這個暴雨天幾乎全部湧了上來，空氣裡瀰漫著刺鼻氣味。

莫爾像是沒事人般打著黑傘在狹小的道路中穿行，偶爾會有幾雙在黑暗裡不懷好意的眼睛打量他這個衣著光鮮的青年。

可他只是稍微在瞬間散發出氣息，那些存在便如老鼠般避之不及的往更深處隱去。

不久，莫爾來到拐角的無光小巷盡頭，緩緩點起一盞無名香。

周遭很安靜，直到數分鐘後才出現了輕微腳步聲。

“還以為是那些不成器的下屬，原來是莫爾團長在召喚我，不知今日到訪有什麼事，決定好加入我們救世教團了嗎？”

從陰影裡走出的是個穿著怪異夾克的藍髮青年，他看起來並不比莫爾大多少，和莫爾一樣有著少見的異色瞳孔。

所謂救世教團，是這個遊戲中的異教組織，教廷的最大反對者，其領導者是僅有八個編制的強大賢士。

但由於八位賢士許可權和管轄區域都相當獨立，甚至存在不少內部矛盾，實際上有點像巨大的草臺班子，容易被玩家操縱的女主們逐個擊破。

在原本劇情裡是個名為【徹鬼】的老頭賢士從孤兒院帶走了莫爾，傳授他邪典劍技和禁忌魔法。

而如今莫爾面前的青年則是目前教團內最年輕的賢士【欺詐使】——亞爾弗列特。

兩年前，根據遊戲記憶竊取某個古代遺蹟中禁忌劍技和力量的莫爾曾經一度遭到異端審判庭精銳追捕，他在那時遇見了同樣被纏上的亞爾弗列特。

依靠兩人配合才終於擺脫，但凡失誤一下就可能火刑架上做兄弟了。

“我只是來問一些情報，惡魔和血族的集結到什麼程度了。”

聽到莫爾的問話，藍髮青年眼睛一眯，只回答三個字：“七天內。”

“這七天內救世教團會做些什麼？”

“旁觀。”亞爾弗列特擺擺手。

“不對聖女候選出手麼？”

“沒有必要，我知曉克莉絲蒂娜的關係網，殺了她會和莫爾你交惡，我們可是一直很期待你的加入，至今都為你留著一個賢士的位置，莫爾團長。”亞爾弗列特再度發出邀請。

如果這是在原版遊戲裡，可能他就走上反派不歸路了。

但此刻莫爾只回饋給對方相應的情報，他說：“芙黎妲上位後不會配合教廷對帝國境內的異教進行清掃，那位長公主需要幫助她制衡教廷的力量。”

“明白了，莫爾團長。”

“最先邀請克莉絲蒂娜來到極西要塞的人是？”

“帝國的西魯吉樞機主教，但他和我這個欺詐使相比，也不一定算得上好人。”

亞爾弗列特言語中略帶幾分獨特意味。

莫爾聽罷則輕輕吹滅那盞異香，打著傘離開了小巷。

……

東區的歡迎晚會如期開幕。

長公主芙黎妲居然沒有返回帝都，而是親自在巨大的晚會禮堂上進行致詞，表示賜福儀式需要的相關道具都已經提前到位，賜福舞臺也在南區的冒險者公會廣場搭建過半，希望克莉絲蒂娜這次的極西要塞之行過得愉快。

最終還主動把她這位貴賓從臺下牽了上來向著聚集於此的要塞內貴族們介紹，不必克莉絲蒂娜親自發言。

朱莉安則是寸步不離守在克莉絲蒂娜身後，雖然不太喜歡對方，但下午白天那一箭多少讓她警覺，自己必須完成莫爾吩咐好的任務。

可當掃視禮堂內一圈並無感知到什麼可疑角色後，她又覺得有些無聊。

便在想為什麼莫爾遲遲沒有來到這裡。

儘管作為團長的他幾乎不怎麼高調在這種場合露面，也從不親自表明身份，可憑藉女孩子的第六感，朱莉安不由覺得他是刻意躲著克莉絲蒂娜。

如果直到克莉絲蒂娜離開，兩人也不會見面就好了……

朱莉安沒由來在心裡生出這種想法，很快又擺擺頭。

從職責上來說，她不該管這些的，在被他買下的那天之前，朱莉安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定製好的精緻禮裙，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出入小時候連幻夢中都無法見到的華貴場所，更沒想過自己能成為這般優秀的劍士，變成當初村裡人人都要稱讚的冒險者。

所以她立誓，自己活著就是為了完成莫爾吩咐的任務，做好他手中的劍。

可很快，當晚會正式開始後，朱莉安聽到了不太和諧的聲音。

“敬你一杯，蝕月冒險團的團長，芙黎妲殿下。”

她看到金髮的克莉絲蒂娜對著紅髮的芙黎妲舉杯。心想，這什麼情況，團長不是莫爾嗎？

她覺得芙黎妲估計也被弄蒙了，可卻發現芙黎妲正微笑著和克莉絲蒂娜碰杯。

“這是什麼話，克莉絲蒂娜聖女候選。”

“能讓卡萊提卡公爵服務於冒險團，還在一年內就捧出了【荊棘玫瑰】和【巨人列克】這種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天賦冒險者，我想……”克莉絲蒂娜並不意外於芙黎妲的躲閃。

遊戲內不僅擁有【S】聖性，她還擁有【A+】的政治，所以清楚在政敵環伺的環境中，這種事當然越少人知曉越好。

可芙黎妲看起來有些苦惱：“如果真能讓卡萊提卡公爵和茱莉婭小姐為我服務就好了，只可惜，我並非蝕月冒險團的團長，真正的團長另有其人……”

話說到這裡，金髮少女微微皺眉，她感覺芙黎妲不像裝的，但帝國中，還有誰能有這般手筆，讓世代抵禦魔族攻勢的最強魔女為之效忠。

而紅髮的妖媚女人臉上則已不再見到那抹苦惱，反倒是手指點了點酒桌的桌面。

“我想聖女候選你，會對那個人感興趣，做筆交易嗎？”

“……沒興趣。”克莉絲蒂娜不太想被芙黎妲帶著走。

“時間截止到明天下午，那之後我會返回帝都，機會只有這一次，錯過可就沒有了。”

最終，她給出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