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洗練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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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寒風之下，神武六年悄然過去，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神武七年。

到了新年尹始，元宵剛過的時候，天地間無時無刻不在吹刮的風雪，總算是停了。

雖然大地依舊白茫茫，但撲在上面的冰雪，卻漸漸稀薄，開始融化。

寒冬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悄然退卻。

巴陵城內，原本稀疏空曠的街道，也漸漸有了人氣。

商旅們開始湧入城內，城中的各處街道店鋪，也基本全都開張。坊市裡的居民百姓，開始出來尋找活計，三五成群的孩童，玩鬧著冰雪在追逐撒歡。

無數喧囂匯聚到一起，使得城裡的人氣漸漸復甦。

趁著這個機會，陸淵讓朝堂派出使者，前往各地郡府，令他們統計此次雪災的損失影響。

這次突然暴雪，給巴陵城造成的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

城中有一千三百零二戶人家遭災，房屋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毀。其中有一百零七戶人家，在房屋垮塌後，來不及逃跑直接被凍死，死者足有四百七十三人。

對於這些災民，陸淵已經讓城中官府，進行酌情救濟。

當然所謂救濟，也不是直接給他們發錢、發糧，幫他們重新修好房屋，楚國沒這麼有錢，也有違公平。

按陸淵跟群臣商議的救濟之法，是給受災者安排一些官府的工作，然後讓他們透過工作，爭取足夠的錢財，然後靠這些錢，自己渡過難關。

即所謂的以工代賑。

別小看這一點。

要知道官府給出的一些工作，工資待遇往往都處在正常市價的平均線以上，算得上相當不錯的活計了。

在這個新春剛過，冰雪還在的時候，想找個好的活計，可沒那麼簡單。

有官府給出的這些工作，足以幫因為雪災損失嚴重的災民，度過這場難關了。

災民們有了生計，也就不用擔心，他們為了生存，鋌而走險，成為地方上的不穩定因素。

而只要保證這一點，那麼這場雪災所造成的影響，就將迅速平息下去。

也正因此，所以陸淵在暴雪才停的時候，就傳令各地，進行災情統計和救濟工作。

巴陵作為國都，此次面臨雪災，受損都如此嚴重。

其它各地府縣，各種條件還遠不如巴陵，遭到的損害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等各地確認情況，然後統計彙報上來，最快也要一個月時間。

因此下令之後，陸淵也沒再去多關注。

各種佈置都已經下去了，朝堂的大臣和地方的官吏，也都是楚國優中選優的精幹人才。

以如今楚國而處在上升態式的氛圍，那些官員們為了升官發財，辦事效率還是可以肯定期待的。

有他們協助做事，用不著他這個楚王過多擔憂。

因此趁著年初事情還不多的空檔，陸淵把剛陪家人度過新年的孫思文給喊了過來，打算開始幫他度化靈氣，洗練身軀神魂了。

……

後宮，碧芳園內。

作為王宮內的花園，此時嬌豔的花朵凋謝大半，唯有一些特殊培訓的耐寒之花，此時依舊綻放。

園中有一座小亭，此時亭子上面都被竹簾垂下，遮擋住了吹拂而來的寒風。

唯有通向使道的一面，此時開著，但此處剛好避開了風向，倒也不用擔憂寒風吹拂進來。

亭子內，此時火爐燒著，紅色火光搖曳，給這狹小空間內帶來溫暖。

旁邊軟席上，陸淵與孫思文相對而坐，此時都神情平靜。

“孫兄，稍後我便引渡靈氣，為你洗練身軀。然後你趁此機會，冥想赤陽意境，趁機用靈氣壯大意境，洗煉神魂。”

看了會外面嬌豔的花朵，感覺到旁邊好友心靜氣息穩定下來，並且慢慢達到巔峰之後，陸淵交待道。

“陸兄放心，我已做好了準備。”

孫思文神情鄭重，也知道此事重大，沒有半點怠慢。

“好，那便開始吧。”

陸淵點了點頭，隨後伸手一拂，一塊翠綠色的玉片，就懸浮在兩人之間。

對面孫思文看著那塊熟悉的玉片，神情略顯恍忽。

對於這塊自己親手送出去的玉片，他當然並不陌生，因為這就是孫家祖傳之物。

說起來，當陸淵打算讓孫思文練武，隨後將玉片交給他時，這個向來只讀聖賢書的書生，這才恍然知曉，原來自己那位外出尋仙的高祖，竟真的是尋到了仙人的仙人。

而眼前翠綠玉片，便是自己先祖給後輩留下的仙緣。

只是這仙緣自己沒能利用，反倒將之送給了外人，錯付了先祖的佈置。

不過雖然如此，但孫思文卻也沒什麼後悔的。

當初玉片在自己手中，可他卻絲毫沒能發現其中奧妙，玉片也沒因此顯露什麼異能，讓他立刻得到飛仙什麼的。

這已經足以證明，此玉片與他無緣。

這麼一來，即便這玉片有再大的機緣，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尋常玉片，價值就只如當初賣給陸淵時的三十兩銀子而已。

至於陸兄得了這玉片之後，能順利開啟其中仙緣，反倒更說明了對方與此物有緣。

寶物落到自己自交好友手上，總好過落雨和自己無干之人手中，也算沒有流落於外了。

‘而且陸兄也與我說了其中仙緣因果，玉片中只不過留下了高祖的一些生平記述，還有一門五雷仙法，以及修煉仙法所需的仙靈之氣。

那些剩下的仙靈之氣，頂多能讓人在修仙一途中，凝聚出一道五行之氣。

修行至此，也不過能得壽二百載而已。

如今我雖失了此仙緣，但陸兄卻助我突破先天。

成為先天宗師，同樣能得受一百五十載，雖不如仙道一氣，但也差不多遠。

能用一個我無法得到的仙緣，換取如今機緣，已經是福緣深厚，僥天之倖了。’

孫思文看了仙緣玉片一會，心中閃過這些念頭。

對於自己家傳寶物被陸淵得去的事情，他並沒多少不滿不甘，反倒頗為慶幸。

用自己無法利用，甚至很可能會丟失的寶物，換來好友能一路崛起，建國稱王，並帶著自己走到如今，成為一國宰相，並且馬上突破先天。

這種選擇，想來不論是誰，都不會感到後悔的吧。

“孫兄，開始了！”

正當孫思文心念湧動的時候，旁邊陸淵喝了一聲，頓時眼前的玉片一陣青光大亮，一團五彩靈氣，就化為河流，從玉片中引渡出來，朝著他身上湧去。

一股清涼之感，瞬間隨著靈氣的湧入，在孫思文體內傳開。

這讓他瞬間一驚，連忙收攏了雜念，然後按照陸淵此前提點過無數次的方法，開始冥想起赤陽來。

隨著意境冥想，在他體內流動的清涼之感，瞬間開始慢慢轉化起來。

一絲燥熱，開始在經脈血液中湧出。

那些流動的清涼靈氣，就像是受到的指引一般，迅速化為了沸騰之氣，開始和赤陽意境呼應起來。

一輪高高懸掛的大日，此時在孫思文的冥想空間中，綻放著璀璨光芒。

同時無盡虛空內，天降銀河，無數靈氣瘋狂湧入，化為星點，衝向了那輪大日。

而面對這般衝擊，大日不但沒有被因滅，反而愈發明亮璀璨，像是受到了大補燃料一般，燒得越發炙熱。

與此同時。

在外界，小亭內溫度迅速升高，漸漸的竟然化為了熱浪，讓空氣都變得有些扭曲。

旁邊遮擋的竹簾和亭柱，在這巨大溫度之下，都有些承受不住，出現焦黑痕跡。

看這模樣，似乎這溫度在升高一些，整個小亭都會被點燃。

陸淵一邊掐訣，幫孫思文引渡靈氣，分出來的一些神念，看到周圍情況，眉頭微皺。

隨後心念一動，自身凝練的赤陽真意放出意思，瞬間就鎮壓了周圍燥熱的溫度，將其限制在了孫思文身週三尺之內。

做完這些，他才看向孫思文。

此時這位好友外表模樣，顯得有些詭異。

赤紅色的光芒化為了無數絲線，在他身體內的經脈血液之中，不斷流淌，灼燒著身體放出無數熱氣，整個人都燙紅無比。

覆蓋對方的衣物，此時早已盡數化為了灰盡，全身都赤裸著。

“身軀正在洗煉，有我操控，這方面不成問題。”

此時那些化為絲線的赤紅光芒，正是由陸淵以赤陽真意操縱的靈氣所化，以他對赤陽神功的理解，還有先後進行過兩次大蛻變的身軀，引導孫思文的身體進行一次小蛻變，自然不在話下。

可身體上的蛻變，有自己操刀，沒有問題。

但神魂上的蛻變，這隻能靠孫思文字人，外人就無法插手了。

神魂乃是一個人最為根本之物，重要性甚至超過了身體，講究的就是一個純粹私密，不容外物沾染汙穢。

所以哪怕是陸淵，只要他不想毀了孫思文根基，讓對方神魂半殘，那就不能涉足對方神魂。

最起碼，以他現在的能力，無法在保證不傷到對方神魂的情況下涉足。

因此這時候，以靈氣洗煉神魂，只能靠這位好友自己的召喚了。

“不過以孫兄的心境，還有那堅韌的意志，完成神魂上的蛻變，應該不難。所以我只需一邊抽調靈氣，助他完成身體蛻變，一邊慢慢等待就行了。”

陸淵這般想著，便繼續抽調更多靈氣，度入孫思文體內。

想完成身體與靈魂的蛻變，需要耗費的靈氣可不少。

以陸淵的預計和打算，此時玉片殘存的靈氣中，將有三分之一會用在這場蛻變。

這麼多的靈氣，幾乎相當於三百枚靈丹了。

如此龐大的能量，才是他讓孫思文蛻變的底氣。

不過想要吸收這些靈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身體與神魂蛻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這期間，還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時間慢慢過去。

天色漸黑，隨著如今風雪的停止，夜空中久違的出現了明月。

不過此時坐在庭中的陸淵，就是沒有那個空閒去賞月作樂，而是繼續輔助著孫思文，進行蛻變。

宮內的人早得了他的吩咐，此時整個碧芳園附近，早就被封鎖起來，沒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出。

以王宮的防禦，再加上有藍彩兒坐鎮，哪怕是先天高手進來，也別想突入此地。

因此陸淵倒也不用擔憂外人打擾。

月升日落，月落朝起……

轉瞬間，三天便過去了。

小亭內，原本炙熱的溫度，此時漸漸降低，而孫思文體表之上，也覆蓋了一層難聞的汙濁穢物。

這些汙穢之下，偶爾露出的一絲肌膚雪白嫩滑，宛若嬰兒，透露出一股澹澹幽香。

而孫思文的神情，此時也漸漸舒緩，一股昊烈之意，正在他身上醞釀。

終於。

彷彿積累到了極限，一團赤紅火焰，瞬間出現在了孫思文身周。

附近的虛空，此時被這火焰灼燒，竟出現了幾分扭曲之意。

陸淵原本用赤陽真意鎮壓的封鎖，此時竟也被這火焰燒出了一些縫隙，使得可怕的溫度流露出來，將旁邊幾面竹簾給點燃。

不過對此，庭內兩人都沒在意。

陸淵只是隨手一揮，龐大真氣流轉，就將燃起的火焰熄滅。

同時順勢加強了封鎖，使得洩露出去的赤焰繼續限制在孫思文身體周圍，沒能進一步擴散。

而似乎也察覺到了外界變化，孫思文慢慢開始收攏無意識發出的赤焰，將之慢慢收回體內。

等所有赤焰收完之後，他總算張開了眼，眸中一抹赤紅光芒閃過。

看了看周圍，再看了看眼前盯著自己的好友，孫思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朗聲說道：“陸兄，身魂蛻變，赤陽已成，在下幸不辱命。”

“哈哈哈！”

陸淵上下打量了下對方，發出一陣大笑，心中也是欣喜道：“我就知曉，孫兄不會讓我失望的。不過三日，便以洗練身魂，甚至還初步凝練出了赤陽真意。

有此真意在，孫兄突破先天，就在無疑難。

之後只需服用靈丹，將內力增長到武道一流極限，同時將真意育養壯大，先天頃刻可成。”

是的，在陸淵的幫助下，經過三天的蛻變，孫思文的身體和神魂，終於洗煉成了先天之軀和先天之魂，已經滿足了突破先天的要求。

甚至於用來駕馭武道外身的武道真意，對方也提前凝練了出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陸淵影響的緣故，對方所化的武道真意，竟是與他相同的赤陽真火。

不過這無關緊要。

不管是不是赤陽真火，這已經是屬於武道外身的雛形，妥妥的先天層次力量了。

此時的孫思文，只靠著這個武道真意，就能發揮出一部分先天宗師的威能。

哪怕面對其他先天宗師，也有幾分自保之力，能和對方交上幾手了。

當然，一日沒突破先天，一日就不是先天宗師的對手。

孫思文只是相比於其他一流高手，對上先天時多了點手段而已。

真打起來，不提前尋機逃跑的話，先天宗師想殺他，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不過即便如此，有了這份底蘊在，接下來孫思文只需服用靈丹，消化其中的靈氣，進一步壯大自己剛剛蛻變的身軀和神魂，然後再這期間使自己剛剛凝練出的武道真意慢慢完善。

接下來突破先天，便是水到渠成，不會再有任何難關了了。

原本一流巔峰高手積累足夠之後，凝練武道真意，構架武道外身等等問題，孫思文都不用去考慮，靠著借鑑陸淵，他此時已經做完了這一步。

‘而且這次蛻變，孫兄的修為也一舉突破到了武道一流之境，並且還一口氣打通了三道經脈。

這份修為，放在一流高手中，也能排到中間層次了。

有此突破，接下來我只需要再給他提供百枚左右的靈丹，花費個兩年增長底蘊，我大楚便可再多一位先天宗師。’

念及於此，陸淵看著孫思文，臉上喜悅之色更甚。

對方這是蛻變突破所帶來的收穫，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一些，實在是個驚喜。

不過眼下孫思文才突破，正是需要穩固根基的時候。

因此陸淵，再詢問一下對方情況，幫他檢查了一下身體，確認沒有問題後，又提點一些之後的修煉關竅。

然後便讓好友先行回去，自己潛修了。

這次幫孫思文蛻變，成功為好友先天奠基，也為楚國預定了一個強大戰力，種種好事，讓陸淵心情大好。

正好忙了三天，他也有些疲倦，於是悶頭扎進了宮中，開始在後妃們的歡笑中，舒緩著疲勞。

期間除了每日固定的修煉，和偶爾監督兩個兒子的學業額外，便沒再理會其它事情。

直到一月過去，二月降臨之時。

一道來自北方的訊息，才讓陸淵從那些迷人的鶯鶯燕燕中，回過神來。

訊息上的內容很簡單。

神武七年一月初，梁國集結三萬精銳，雪夜突襲來國國都，一戰破城。

城內來王不及逃避，被圍王宮，自焚而死。

隨後城中來國百官，部分被殺，部分投降，部分出逃，餘下軍隊大半投降。

此後梁軍冒雪出擊，順勢席捲來國各地，十餘日間，便覆滅了這個青州大國。

這場持續了五年的梁來之戰，最終以梁國的勝利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