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居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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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車上的葉子嵐捂住鮮血淋漓的右耳。
景延月冷冷盯著車裡的人,彷彿在告訴他們,她一定會回來,欠著景延月,她會一一討回來。
“走吧。”馬車裡,傳來老夫人淡漠地聲音。
沈毅鈞深深地望了一眼景延月,神情有些複雜,他沒把匕首拿回來,駕著馬車長揚而去。
景延月抹去了沾染在臉上的汙泥,盯著遠去的馬車,良久沒有動靜。
一旁,萍兒臉色蒼白,看著景延月手上的匕首,語氣帶著哭腔:“夫人,金人兇殘,有這匕首,遇上金人,也可以了斷了自己……”
萍兒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她的嘴唇微微顫抖。
景延月未理會萍兒,將耳朵貼在地面上聽了一會,才站起身子,冷靜地開口。
“追兵大概在十里外,至少有三百騎兵,咱們不能在這裡久待,得儘快躲起來,侯府的馬車輜重多,車轍印重,追兵順著車轍走,很可能會就此放過咱們。”
“夫人,那咱們躲到地窖裡去嗎?”
“這麼大院子,金兵必然會來搜查,躲在地窖裡就是找死。”
景延月話音才落,就聽見身後,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夫人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躲到我們在林子裡的屋子去。”
景延月收攏起匕首,扭過身子,見到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婦女,臉上帶著飽經風霜的痕跡,衣著樸素,打滿了補丁,手上佈滿了繭子。
那婦女很和善:“瞧著你們不像是普通人家,這兵荒馬亂的,這衣服太顯眼了,我屋裡還有兩套粗布衣服,不嫌棄的話,你們拿去換上吧。”景延月眼底略帶些警惕道:“萍水相逢,大娘何故幫我?”
那婦女先是一愣,望著景延月的神情頗有些複雜,讓她的心裡莫名有些難受。
“你們還年輕,不能落到金人手裡。”說完,大娘扭過頭去,把屋裡的男人喊了出來。
兩人換了衣服,隨著夫妻倆躲到了林子裡的房屋。
一路上,景延月腦袋昏沉,等到了屋裡,她才想起,四人行走時的痕跡過於明顯,金兵怕是要追來。
那男人連忙叫大娘帶著兩人躲到地道里,夫妻倆卻沒有進來的意思。
“你們怎麼辦?”景延月道。
大娘眼神躲閃:“咱們獵戶出身,會些功夫,能躲掉的。”
聽了這話,景延月蹙起眉頭,散發出將軍的氣勢:“不能留你們在外面,有弓箭嗎?拿來給我。”
大娘被她唬住,道:“我這就給你拿。”
那憨厚的中年男人見到景延月拿著弓箭出來,語氣急促,埋怨道:“老婆子,不是叫你把她們藏起來嗎?金兵那麼危險——”
“是我要出來的。”景延月目光沉沉,語氣讓人信服,“不能讓你們替我們送死。”
“大娘,你也躲進去吧,這裡有我們夠了。”景延月看著大娘,“人多了只會添亂。”
說完,景延月上了屋頂,佔據了有力的地形,搭起弓箭,瞄準著飛鳥驚起的方向。
一共七名金兵朝著小屋衝了過來。
景延月拉起弓箭,兩箭齊發,朝著兩名金兵射去。
因為頭暈,景延月手抖了一下,有一隻箭落到了草叢裡。
景延月並不慌亂,繼續射箭,等金兵靠近,才放棄弓箭,握緊匕首。
金兵闖入院子,埋伏在房間裡的大叔揮起柴刀。
與此同時,景延月也從屋頂上跳下來,迅速解決了最後兩名金兵。
景延月取了金兵身上的標誌物,才支起身子去地道里把萍兒和大娘喚了出來。
養好病,搭著老夫妻的牛車,幾人朝著臨安趕去。
半個月後,臨安。
景延月買了兩份假路引,混入了臨安城。
她並未急著回侯府,而是先租了一處小院落腳。
安頓下來後,景延月很快運用她刺探情報的本事,不著痕跡的拿到了臨江侯府的情況。
老臨江侯早年在臨安置辦了一處宅邸,臨江侯來到臨安後,就住進了那處宅邸。此外,近日侯府上下,倒是置辦了不少紅事需要的物件。
景延月刻意換了件素衣,來到了侯府門前。
因為才在臨安安頓不久,加上府上忙碌的緣故,臨江侯府的大門居然無人看守。
景延月直直走了進去。
“老夫人和侯爺在何處?”景延月隨手攔著一個婢女,問道。
那婢女並不認識景延月,但見景延月氣質不凡,以為是侯府的貴客,連忙道:“回貴人的話,侯爺和老夫人在前院。”
景延月抬腳朝著前院走去,到了前院,院子裡擺滿了用紅色綢緞纏著的箱子——其中不少景延月居然頗為眼熟,那是原主的嫁妝。
她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前廳,沈毅鈞溫和有禮的聲音傳來:“請您轉告葉夫人,沈某必會善待葉小姐,這些聘禮就是在下的誠意。”
景延月露出些許冷冽的笑意,走入了前廳:“侯爺納妾這樣的大事,怎麼也不知會妾身一句。”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毅鈞和老夫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景延月。
她居然還活著?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等沈毅鈞和老夫人反應過來,前廳裡,相府的老嬤嬤的臉色先黑了下來:“什麼納妾?堂堂相府千金,怎麼會給一個小小侯爺當妾。”
說完,那老嬤嬤打量著一身素白的景延月,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景延月看了一眼老嬤嬤,隨後盯著沈毅鈞道:“我?我是臨江侯的夫人,葉小姐要是進門的話,那就是葉小姐的主母。”
“你也配……”聽到主母二字,老嬤嬤忍不住怒道。
沈毅鈞暗惱這蠢女人居然還活著,並且來得居然這麼不是時候。
然而老嬤嬤還在,他也只能賠笑道:“侯府忙著下聘,一時不察,才讓這瘋女人混進來胡言亂語。您放心,侯府必然會給相府一個交代的。”
老嬤嬤的臉色依舊難看。
她心知沈家的話只是託詞,但她不是主家,做不得主,見沈毅鈞有逐客的意思,只能先應下來,回去稟報給夫人。
等那老嬤嬤走了,老夫人才臉色冷冽的對著景延月開口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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