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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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運抬起手，示意劉平中不必慌張。

他解釋道，“劉舵主，不必驚慌，剛才是我太過用力，按了這個屍體的胃部，由於裡面有一些空氣，這樣擠壓，就會讓空氣倒流，所以，這屍體的嘴微微動了一下。”

劉平中吐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胸口，“原來是這樣，嚇了我一大跳，這地方本就是陰森恐怖，這麼一弄，換成誰都會心中慌張。”

“那你發現了什麼？”

李懷運晃了晃腦袋，“暫時還沒有發現，接下去，等把這胃裡的東西給弄出來，這樣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他套上拳套，舉起匕首，直接將胃部從身體內取出來，然後放到了水桶上，桶裡面此時已經裝有半桶的鮮血，散發出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李懷運用匕首在胃部底端切開，然後緩緩將這切口拉開，再將手指扣進胃裡，將裡面還未消化的東西給弄出來！

這個場面對於常人來說，相當的噁心，看的劉平中一陣反胃，嘔出了聲音。

“沒事吧？”李懷運側過腦袋，看了他一眼。

“倒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噁心而已！”劉平中看著這個鎮定自若的李懷運，臉上浮現了一絲佩服的神色，“我是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忍的住？”

“還行吧，可能是接觸多了，或者是看的多了，這些情況還算是好的，真要碰到那種整個身體殘缺不全的，你還需要將屍塊恢復成原來樣子，到時候，你只會更加的崩潰。”

劉平中眉頭緊緊皺起，已經不太敢想，剛才他所描述的那個畫面了。

李懷運將胃部裡面掏出來的東西，放在那屍體附近的木板上。

除了一些還未消化的食物，還有一些香燭，紅棗，桂圓，蓮子，另外還有少許白色的液體，散發出一陣酒味，就算是濃厚的血腥味和腐爛的味道，也沒法掩蓋這種氣味。

劉平中撇過頭去，只看了一眼桶裡的東西，就有種噁心的感覺，他皺起眉頭，看著正盯著水桶，目不轉睛的李懷運。

這小子是真夠特別的，真就適應了這種反胃的局面！這可太讓人驚訝了！

這麼看來，他姨娘應該對他相當的嚴格，才能有如此的定力。

“這些東西怎麼會在死者的胃裡？連香燭都有，而且大部分的東西都還是生的。”

“應該是自己吞下去的！”

李懷運用手將屍體的下巴拉開，然後將油燈放到了嘴旁，目光朝裡面仔細看了看。

整個口中，在牙齒和喉嚨處，也發現了一些香燭的殘渣，而且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直接吞嚥的，所以，在喉嚨的食道中，必定有一些血痕。”

“這跟我的推測倒是有些接近！”

劉平中好奇的問道，“正常人怎麼會吃這些東西？莫非是有人強迫他，將那些東西吞下去？”

“確實如此，”李懷運凝眉沉思，“讓人感到納悶的是，為什麼要強迫人，將那些東西和香燭給吞下去？”

“這...！”劉平中也是滿臉的疑問，確實如李懷運說的，那些東西平日裡，沒有人會去吃的，更別說是香燭。

“這案子透著一絲的詭異，我們理應到現場，才能更加深入的分析。”

“確實！”李懷運感到有些失望，“可惜了！要是能扮成打更人的話，說不定能跟著鬼物碰一碰，奈何，這鬼物對捉妖人萬分警覺，這方法行不通了。”

他走到了窗前，看了一眼那高掛夜空的明月，“不知今日，打更人經過那街道，會不會出問題！”

劉平中說道，“不用等了，應該不會出問題，這案子死了好些個打更人，目前打更方面的人手相當緊缺，因此，捉妖人一直在這個街道上監視著，並且有專門的人看著打更人，離上次的案子，已經快要五六天，這鬼物都沒有來。”

李懷運用力的捏著額頭，一臉的煩躁，“這鬼物倒是相當的聰明，知道要避開斬妖司。”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那個卷宗裡，提到的那個打更人，能夠幸運的活下來，這不就是最好的目擊證人嗎！

“劉舵主，不是有個打更人活下來了嗎？我們從這人入手，說不定能從這人嘴裡，再瞭解些什麼。”

劉平中也對此很無奈，“是還活著一個，但拿精神狀態相當不佳，已經變得有些神經質了。”

“現在案子沒有突破，這人恐怕就是最後的希望了，無論如何都要試試。”

“此時已經寅時三刻，離天亮不遠了，我們去找打更人太早了，去街道那裡，更不可能碰到那個鬼物，而且外頭天色昏暗，要不我們暫且先回去好好休息，等過一兩個時辰，再去出發。”

就在這時，一個守衛疾步的走了進來，“劉舵主，今早巡邏隊，又發現一具屍體，刑部驗屍後，還是交由我們這邊處理。”

劉平中低聲罵了句髒話，他還想著回去休息片刻，好養精蓄銳，這回好了，不用養了，就直接來事了。

“是打更人嗎？”

“不是！平常百姓！住那街道相隔不遠的商販。”

李懷運端著油燈，看了一眼地面，發現地上還有空餘位置，便大聲說道，“把他抬進來，放這裡。”

他對著劉平中說道，“看來也不用休息了，等把這具屍體檢查完畢，就能直接去那個僥倖活下來的打更人那裡。”

“這該死的鬼物，真是讓人煩心！”劉平中顯然有很大的怨氣。

兩個守衛，將那具放在木板上，蓋著白布的屍體，抬了進來，然後放到了李懷運所指的位置。

那屍體一放好，李懷運還沒蹲下，就能聞到這具屍體散發出的，那濃郁的酒味。

劉平中側過身子，嘖嘖的搖了搖腦袋，捏著鼻子，“這個大的酒味，這傢伙到底喝了多少酒了。”

李懷運也有點受不了這種味道，空氣中散發的酒味，和此地屍體散發出的腐臭味，加上屋子裡木頭，帶有的的那種黴味，三種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刺鼻的味道更加的讓人難以忍受。

他蹲下了身子，將白布掀開，那具屍體扭曲的面容赫然出現在面前，讓人心頭一震，臉上那皺紋極為深刻，猶如用刀雕刻出來一般。

劉平中站在身後，看到了屍體的面容，眉頭緊鎖，然後轉過頭去，“看這樣子，又是一個被嚇的死的？”

“大機率是的，不過，這傢伙這麼穿著新郎服？”

“啊！新郎服？”劉平中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那屍體，這才看到了這具屍體居然是一身大紅官服，“從傢伙的年紀看來，應該已經過了四十多歲了！早已是成家立業，兒孫出世的年紀，怎麼還穿著新郎服？看來是準備新婚了。”

“極有可能！”

“看著情況，成親的物件，一定是那個街道上出現的紅衣新娘。”

“這恐怕剛完婚不久了。”

李懷運想到這裡，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對啊！剛成親完不久，這街道附近肯定會有所殘留的線索，到時候，就順著這些線索，就能找到那鬼新娘。”

當他們離開斬妖司的時候，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遠處的高山上慢慢的鋪上了一層金色。

他和劉平中在停屍房待了差不多半夜，後來，又送來一具屍體，不是打更人，普通老百姓，因此一直忙碌，根本沒有任何的休息的機會。

他們現在準備前往那個活下來的打更人的家中，那人死裡逃生，必定見識過這個鬼物！能不能解決這個案子，就要看能不能從這人身上，獲得足夠多的線索。

劉平中帶著李懷運，來到了一個早點鋪子，點了一籠包子和豆花，兩人就在街邊的桌前，吃了起來。

李懷運邊吃邊問，“這人現在的精神狀態穩定嗎？”

“穩定，倒是穩定，就是偶爾會持續發狂，顯然那個鬼物，給他的心裡壓力太大了！真要發病，那就是出現了幻覺和幻聽，還得大夫來，才能穩住這人的情緒。”

“這情況看起來，相當糟糕了！”李懷運說道，“如果精神狀態不穩定，那問出來的事情，很可能只是對方的意象罷了，這種情況恐怕會讓我們的調查方向跑偏了！”

劉平中對此到沒有什麼疑問，“既然如此的話，那何不等到對方精神狀態，稍微好轉一點，再開始詢問，不就行了！”

“這發病不確定性，你無法確定對方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刻發病，強行讓對方解釋的話，說不定那些話，很可能就不可靠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劉平中問道，“是不理這個打更人，還是直接去街道那邊尋找線索。”

“當然是先要從這打更人入手，畢竟他經歷過這些事情，肯定記得很清楚。”

劉平中大聲說道，“你不擔心後果？”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李懷運說道，“總比什麼都沒有，像是無頭蒼蠅那樣，這或許是個更好的結果。”

“也是！這是最好的機會！”劉平中已經提醒了一句，他趕緊將桌前的那些遊戲的圖示給刪了。

“說不定也是最黑暗的時刻！”

李懷運快速的喝完了豆花，然後跟著劉平中，前往了那個打更人的家中。

那個打更人住在城北部的一間矮小民房內，從大路拐進小巷子，然後在拐個幾下，才能到那地方。

由於沒有人帶路，兩人找了許久，問了一些就居住在附近一帶的百姓，這才找到那間屋子所在地。

他們問了一下週圍鄰里，那些人都表示，近幾日，不得安生，並且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一到晚上，民房內，便會傳出悽慘的叫聲，不絕於耳，彷彿是兇殺現場那樣，驚的讓附近人都不太敢睡覺了。

他們也曾報過官，不過，等到了那些捕快來的時候，推門入內，又沒有其他發現，只有那個打更人在，一直躲在被窩中，厲聲嘶吼。

由於讓附近一帶的居民苦不堪言，都向著讓這個打更人搬離此處，是在讓人感到了膽顫。

李懷運和劉平中對視了一眼。

“聽著描述，這打更人可能記得很清楚事情的經過，否則不可能會有如此表現。”

“我也覺得是！”

“上去問問！”李懷運來到了民宅前，他施展望氣術，然後用手敲了敲大門，“有人嗎？”

他連續敲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就在他打算直接撞門進行去的時候，裡面傳來了一聲虛弱的回應，“誰？”

“斬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