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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運解釋道,“仵作不靠譜,我親自去驗得屍!”
“啊!”阿天滿臉詫異,覺得對方是不是在逗自己,一個死罪的人,怎麼能去屍檢,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後來聽到李懷運的解釋,也瞭然了,不過,他的內心還是很羨慕李懷運。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捉妖人,別說司政,能見到舵主都是不得了,現在每天能見到的,是堂主徐坤,那張死人般的面容。
“你可真走運!就像你名字一樣,身懷大運啊!能見到司政,還讓司政帶著你去屍檢。”
他說話的語氣中已不是單單地羨慕了,“我已經料想到,阿運你以後,肯定會平步青雲!”
李懷運用力拍了拍阿天的肩膀,他知道阿天出身寒微,憑自己的努力,進入了斬妖司,這已經是普通資質努力的天花板了。
而他這樣的經歷,對阿天來說,更是求之不得,因此羨慕也不為奇。
“你放心,以後我在斬妖司晉升,一定不會忘記兄弟你的!”
阿天露出了憨笑,“那一言為定!其實,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夠晉升,那樣,我就能存更多的銀兩!迎娶她了。”
李懷運知道他口中說的那個她,一個浪蕩的商賈之女,養的魚可以開養殖場了,跟阿天私下來往,不過是出於獵奇的心態。
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的,這當下這個封建社會,根本不可能。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懷運只能看著阿天,像湯姆貓一樣,被玩弄股掌之間。
他很希望能勸這兄弟,回頭是岸,“阿天,你難道就不在考慮考慮其他人,你們倆身份和地位,認知,都差了很多。”
阿天聽到這話,心中有些芥蒂,家人也時常勸他,都被他駁斥,不過,這是他兄弟,不好說什麼,“阿運!你也別勸了,我們倆情投意合!”
好一個情投意合!這女人怎麼拿捏住他心的?勾的阿天五迷三道的!
李懷運也不好再開口說什麼,他曾見過那女人,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無奈的是,阿天並不知曉這些,而他更不知道該怎麼跟阿天說。
這個世界沒相機,沒錄音的,光憑一張嘴,怎麼也說不清楚。
阿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布袋,然後塞到他的手中,“這些銀兩你拿著!”
李懷運一臉困惑地問道,“啊!什麼意思?”
“那時候,你被關到大牢,你姨娘來找過我,說需要銀兩,去打點一下衙門,不然連見你的機會都沒有,”
“我就把多年的積蓄,拿出借了一些給她,再說,你剛從大牢出來,家裡肯定還要用錢,這些就先收著。”
“反正也沒多少,至少可以給你們應急。”
李懷運看著這個一臉老實憨厚的傢伙,心中滿是感激,這傢伙都把家底都給掏出來了。
他用手輕輕地推了推這個好兄弟,“謝了!等到發俸祿了,我就還你!”
“一點點錢,不用在意!倒是你姨娘,這幾天為了你的事奔波勞碌,你可要好好地孝敬人家。”
“那還用說。”
他們兩人來到了縣衙大門口,向著看守大門的侍衛,亮出了斬妖司的令牌,其中一人進去稟報。
高縣令親自出來迎接,他的臉上淤青變得更深了,不過,看那樣子,要比昨日精神很多,
看到李懷運的時候,沒有了之前那囂張的態度,不過神色依然有些憤恨,畢恭畢敬地抬手行禮。
現在的他可是代表著斬妖司,這個縣令必然不敢再造次。
“恭迎兩位捉妖人,案發地點,就在大牢的最底層,關押重刑犯的地方。”
阿天則是一臉的納悶,為何縣令臉上是這副模樣,“高縣令,你的臉?”
“哦!”高縣令急忙解釋道,“是下官不小心摔的。”
“對啊!摔在女人手上了!”李懷運補了一句。
高縣令雙臂顫抖,臉上強行裝出了笑容,“還是請兩位下到水牢檢視!”
李懷運跟阿天來到監牢外,由於他不想見到這個高縣令,就讓縣令指派劉捕快帶路,前往底層水牢。
一到監牢底層,他便聞到了屍體腐爛的味道,越往裡走,那種味道越濃,整個水牢因為處在地面之下,雖然點了很多火把,裡面的光線也相對昏暗。
血紅的水面上浮著殘缺不全的屍體,那表皮已經被血水浸泡多時,起皺發白,鮮紅的皮肉下露出了花白的骨頭,殘缺不全的內臟暴露在身體外。
劉捕快因為來過幾次了,已經相對免疫,除了有些噁心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反應。
而阿天就不同了,這個跟他一樣的菜鳥捉妖人,明顯就沒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就去牆角嘔吐。
陳尋毅看著阿天,這傢伙早上吃的還是菜包!油條,好像還有餅,挺豐盛的!
啊!我關注這幹嘛?他將目光轉回到了水牢,對著劉捕頭說道,“把大門開啟!我要親自下去檢查一下現場。”
“啊!”劉捕頭聽到這話,一臉的詫異,接著用敬佩的目光望著李懷運,這人竟如此生猛。
換成誰,都不願意下到飄著屍體的髒水中,他掏出了鑰匙,將牢房大門開啟。
跟之前一樣,他把牢內的情況,詳細地跟李懷運說了一遍。
水牢是由牢房底部被挖出了,大約一米左右深度的大坑,往裡面灌滿了髒水,坑中豎起了一根粗長的木樁,身犯重罪的犯人就是被鐵鏈鎖在木樁上,下身浸泡在髒水中。
李懷運站在水牢門前,仔細地觀察了牢內的情況,他對著劉捕頭吩咐道,“這裡太暗了,不方便檢查屍體,請劉捕頭去弄一塊木板和白布過來,我要把屍體帶上去,放到上面檢查。”
劉捕頭嘖嘖了幾聲,對李懷運更加的佩服,這人不單單要下水,還準備將腐爛的屍體撈出來,這要換成誰,都巴不得隨便看看,根本不會想著下水去撈屍。
阿天已經吐得只剩酸水了,他捂著肚子,走了上來,“要不先觀察觀察,好像這裡並沒有什麼妖物的氣息。”。
“不用了!正常人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事!這是妖物所為,毫無疑問的!”
阿天看了一眼四周,“可你不覺得這地方很奇怪?”
“怎麼說?”
“再強大的妖物,也不可能做到無隱無蹤,何況京都還有斬妖司在!”
“或許所有的解釋,都在那具屍體上。”
李懷運將身上的玉佩和銀兩放到了一旁,然後下到水牢,帶著血腥味的髒水冰冷刺骨,讓他不自覺的哆嗦起來。
他轉頭看到劉捕頭依然站在門邊,盯著他,便催促了一聲,“劉捕頭!趕緊照我的吩咐去辦!”
被這麼一提醒,劉捕頭回過神來,他連忙點頭,然後離開了水牢。
這傢伙可太盡職了。
阿天站在牢房門前,蹲在那裡,他一隻手提著掛著的令牌,卻見令牌毫無反應。
這個被注入特殊靈力的玉佩,是斬妖司,所有捉妖人的標配,通常情況下,要是碰到妖物,令牌的表面就會發光,越是妖力強大的妖物,光亮就會越大。
這也是判斷捉妖人,自身和妖物是否有一戰之力,如果相去甚遠,就需要讓上頭,委派更高階的捉妖人來。
他跟李懷運是丁級捉妖人,處理的案子中,都不會觸及很強大的妖物。
“這令牌毫無反應,當真不是人為?”
“哪個高手願意接這個爛活!還非得用這種方式滅口,這不是多此一舉!”
阿天隨即點點頭,覺得他的話在理。
李懷運在血紅色的髒水中緩緩前行,來到了那具殘缺的屍體前,他的下身能明顯感覺到,這個髒水裡面帶著一絲的陰氣。
這妖物不會藏在水裡吧?
想到這裡,李懷運的後背一陣冰涼,水牢內寂靜無聲,原本平靜的髒水,開始輕微的晃盪了起來。
他轉頭向著牢房大門望去,阿天仍然站在那裡,“那你覺得妖物是怎麼進到這裡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帶進來的,記得我打死的那個路人嗎?死了幾天了,仍然能像活人那樣,自由行動。”
阿天不由的心頭一跳,更加覺得此地相當危險。
李懷運已經來到了那具屍體前,他伸手按住了,在水面上飄蕩的屍體,“對了!剛才忘了,扔個火把過來,我要看的更清楚一點!”
阿天輕輕的搓了搓手臂,“阿運!要不把屍體,弄出去了再說?”這水牢讓他感到了一陣寒意,而令牌也沒有驅散寒意的作用。
“只有案發現場,線索才是最多的!離開了這裡,我們會丟失很多線索。”
阿天趕緊來到牆壁這邊,拿下了一根火把,然後扔了過去。
李懷運接到火把的瞬間,一個黑影在水面悄然劃過,這讓他的身子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有東西!”阿天驚恐的叫到。
李懷運拿著火把,向著四周照去,神情緊張,“什麼東西?”
這時候,他的胸口快速的起伏,“你看到了什麼?”
阿天皺眉,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一個黑影突然閃過!那個,你要不先上來!”
“不用了!既然你手中的令牌沒有反應,應該只是錯覺。”李懷運眉頭輕蹙,然後彎腰開始檢查屍體。
這具屍體的面部下顎的位置,被咬掉一塊,身體左側的肩膀差一點就被咬斷,手臂和身體只有腋下,那一點皮肉相連著。
身體從胸腹開始,一直到丹田,被咬出了一個月牙形,大腿其中一隻被咬到膝蓋,另一隻大腿的肉被咬去一半。
從屍體殘損的情況看來,顯然是一種相當兇猛的妖物,並且嘴裡的牙齒相當鋒利平整,才讓傷口所造成的撕裂傷都也都相當的平整。
太可怕了!李懷運不禁的搖了搖頭,這要是碰上了那東西,也不知道憑我們的修為,能不能對付。
看來,還是要通知一下舵主或者司政,讓他們派修為更高的捉妖人來對付。
他將目光聚焦纏繞在屍體上的黑色毛髮,由於死者的腦袋已經是半禿,因此這撮黑色毛髮,明顯不是死者的。
並且死者的脖子有很深的傷痕,看樣子應該有被勒過的痕跡。
李懷運將繞在屍體上的黑色毛髮解下,然後放在手中仔細觀察,這髮質看上去,很像是人的頭髮。
就在這時候,阿天突然大喊,“阿運,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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