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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知府後宅。
正月十五又只剩嚴恬父女兩人過節,顯得十分冷清。若之前沒一下子來那麼多人,或許也不會在人都走了之後顯得格外寂寥。父女倆倒沒表現出什麼來,只說笑了一陣便散了。
嚴恬提著那盞琉璃燈領著小珠慢慢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夜色漸濃,寒氣襲人。嚴恬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抬頭望向天上的那輪圓月。
她想起也是這樣一個冬日寒夜,一個磊落少年對她說,“這世道不公”,“對女子多有苛刻”。
嚴恬垂眸淡淡一笑,那人也算是個奇人,起碼不似這世上的俗人……
過完年後似乎真就一下子有了春意,原本乾燥而凜冽的空氣中似若有若無地藏了絲南來的溼潤。
晌午暖洋洋的日頭下,嚴恬裹著厚厚的披風坐在鞦韆上,背出一條大齊律,便抓一把穀子扔給院中的那幾只雞。下人們各自忙碌,那一方小院自成一片祥和天地。
正背到“強姦有夫之婦者,死。無夫者,杖一百七……”時,突然大門被拍得山響。有下人跑去開門,卻立刻闖進來了個男人來,也不用人通報,推開聞聲趕來的孫伯,輕車熟路直奔嚴恬的小院,徒留身後一片追攔之聲。
嚴恬站起身來,驚訝地看著迎面風塵僕僕而來的秦主恩,不知為何只半月有餘,他卻去而復返。
“秦大哥?”
“可有熱茶?”奏主恩盯著嚴恬,忽然感到從未有過的心安,“我趕了五天的路,現下口渴得緊。”
“……有,小珠!上茶!”
話音未落,忽又有一人闖了進來,只不過一進院門來便轟然坐地。三壽一邊氣喘吁吁,一邊高聲嚷著:“不只茶!還有吃食!快,給我來個肘子!”
嚴恬:……
這對主僕難不成是從京城逃難出來的?
……
京城,皇宮。
御書房內的地龍燒得極暖,龍涎香的煙霧嫋嫋升騰。
永治帝此時正立於案前揮毫潑墨。午後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戶中灑了進來,披散在那如松般挺拔的身姿,沾染了白玉一樣俊美的臉龐,讓那高直挺立的鼻子鍍上一層好看金暈,連微微垂下的睫毛也泛著點點金輝。
這樣祥和的午後,這樣溫暖的陽光,這樣好看的人……卻並不和諧相融。那芝蘭玉樹的男人無形中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身上似隱著萬刃的刀鋒,見血封喉。
地當中跪著右僉都御史周謙,額頭上冒著汗,正將自己所辦的差事向皇上覆命。
“臣已用回鶻的三千俘虜換回了黃啟鋒黃小將軍。黃小將軍換俘當日得知陛下欲用三千戰俘換他一人,當即悲憤難當,幾欲咬舌自盡。是回鶻大將薩里手疾眼快卸了他的下巴才沒出大事。在此之前,想必黃小將軍應該是多次嘗試自盡未果,因為……他的雙臂當日也是脫臼的。”
永治帝眉頭一皺,擱下筆,伸手接過劉誠遞來的帕子擦子擦手:“黃啟鋒現在如何?”
“陛下放心。經您派去的御醫仔細醫治,人已徹底無礙。回鶻到底顧慮我大齊國力,未敢傷黃小將軍筋骨,只是下了關節。
“不過開始黃小將軍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以三千回鶻官兵換其一己之身,直說什麼放虎歸山,自己罪孽深重。要不是當時眾人攔著,說齊、鶻兩國已然和談,回鶻納貢稱臣,他便幾欲提刀再去闖那回鶻大營。”
“哈哈哈哈哈……”永治帝笑了起來,隨手將帕子扔到案上,“這小子脾氣還是那麼衝!你沒把朕的話跟他說?”
“臣說了。臣說,陛下讓我帶話給你,漫說三千戰俘,就是回鶻要拿你換三萬俘虜,朝廷也換。你一人便抵一支軍隊,陛下只要活啟鋒,不要死英雄。若你過意不去,就以後好好盡忠,守好西北邊境,再有來犯讓他們有去無回!
“黃小將軍總算是聽進去了,當時就痛哭流涕,跪地衝京城方向磕了三個響頭。讓臣轉告陛下,他這一輩子,生是大齊人,死是大齊魂,邊境交於他,定無半分差池。”
“好!”永治帝擊節而嘆,“這小子是塊好鋼,卻到底還是年輕,愛犯個急功冒進的毛病。如今這一場也算是磨磨他的性子。好鋼也得經過千錘百煉,經過淬火才能鋒芒畢露。經此一事,他這把刀,是徹底開了刃!”
說完又看向周謙,忽而一笑:“周謙,你是右僉都御史,有糾劾百官,明察辯冤之責。你倒是說說,這黃啟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可真如朝中一些人說的那樣‘並非被俘,而系投敵,應以叛國賊論處’。又或……如霍老御史所說的,‘被俘卻未自盡乃奇恥大辱,即使並非叛國,亦心志存疑,其是否仍忠君愛國,應押解回京以自證清白’。”
周謙的汗流得更多了,他趴在地上戰戰兢兢說道:“黃小將軍心堅如金,忠貞如松,高潔如雪,並非叛國,更無需押解回京自證清白!”
“說得好!”永治帝看著地上的周謙點頭道,“朕信黃啟鋒,不僅僅是因為他滿門忠烈,全家皆為國捐軀只剩他一人。也不是什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樣的權術屁話。朕信他是因為朕瞭解他,知道他忠君剛直,心志堅定。
“朕知道你與霍御史之間師生之情極為深厚。此次派你辦這差事,就是想讓你親自去西北邊關看看,看看那兒的環境有多艱苦!看看那兒的官兵有多忠心!朕想透過你的嘴告訴你的老師,告訴滿朝文武,朕沒有看錯人,朕也不會看錯人!進京自證清白?當然可以,可那卻會寒了邊關將士的心!”
周謙立時伏身叩拜,汗如雨下。
……
太監總管劉誠將這位右僉都御史送走後回到御書房覆命。卻看見永治帝正看著剛剛寫的那幅“寧折不彎”的大字發呆。
“若說好鋼,我這兒倒還頗有幾塊……”永治帝似自言自語道,劉誠斂息垂首候著。
”方玉廷的案子現下審得如何了?”永治帝問向劉誠。
“聽說京兆尹鮑大人這些日子一直身體不適,方家的案子現在尚未過堂……”
“身體不適?哈哈。”永治帝嘲諷一笑,“鮑營柏確實老了,和霍清風一樣都上了年紀。這麼大歲數還逼著他為朝廷盡忠的確不合適!”這個“他”卻不知到底指誰。
劉誠心中一凜,面上不敢有分毫波動。
“聽說阿恩又出京了?”
“是,說是去了洛州……”
“又去洛州?”永治帝沉吟著,“可有人跟著?”
“陛下放心,明裡暗裡都安排了妥當的人伺候。”
永治帝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劉誠一眼。劉誠一慌,忙將腰又往下彎了彎。
“不錯。”他收回目光,淡淡地讚了一句。
劉誠這才敢緩緩撥出一口氣來,後背的小衣此時已然濡溼。
“這次還是去了洛州知府的家裡?”
“是。就是嚴老侯爺的第三子。”
“那個庶子?倒是有些才能。上回那個錢二蘆的案子不就是他辦的嗎?聽說這案子他女兒也多又有功勞,也是個有才的,前兩日不還又審了樁‘借屍還魂’的奇案嗎……”
永治帝丟下那張字,伸手敲了敲大案,“四品京兆尹……從四品知府……”隨後他一邊沉吟著,一邊走出殿門。
劉誠慌忙拿起披風追了上去,又咐吩一眾小太監趕緊跟上伺候。
……
“世侄怎麼去而復返?可是京中出了什麼急事?”嚴文寬在衙門裡接到下人稟報,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趕緊急匆匆趕回家。
誰知一進門正見秦主恩主僕二人坐在花廳裡“呼哧呼哧”地埋頭苦幹兩碗麵條。兩個比臉還大的海碗裡各埋了一張大臉,每人面前還擺了個豬肘子。
不好!看來京裡真是出了大事。公主府破產了!
等秦主恩幹完兩碗麵條一個肘子後,嚴文寬才終屏退閒人,躊躇著問向這位乾飯大將。
誰知,秦主恩驀地就紅了臉。他先轉頭看了眼原要回避,卻被他出言留下的嚴恬,伸手撓了撓頭,又幹笑三聲。
嚴氏父女面面相覷。感覺這貨今天有點反常。不想等秦主恩一開口,頓時雷得父女兩人外焦裡嫩。
他衝嚴文寬一抱拳道:“嚴三叔,我今天是特地來向您來求娶,求娶嚴恬的。”
秦主恩沒叫大妹妹,可見他是不想再和嚴恬扯什麼世交兄妹的關係。看著對面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齊刷刷瞪著他的父女二人,秦主恩覺得心跳得要起飛,臉不禁更紅了幾分。
他沉了沉氣,心下一橫繼續道:“嚴三叔和……和,恬恬……”這聲“恬恬”異常細弱,甚至帶了絲小嬌羞,“不必擔心。我決不是狂妄荒唐之人。此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方才決定。我娘和皇上、太后那兒你們也不必擔心。
“早前我曾有言在先,娶親之事一切皆要順著我的心意。若我不滿意,就是玉帝的閨女我也不娶。我若看好了,就平民家的女兒我也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橫豎是我的媳婦兒,怎麼都得合了我的心思。
“至於聘禮……我來的時候走得急,又快馬加鞭行了五天,一路上除了睡覺吃飯就是趕路,倒沒抽出時間去採辦。不過你們放心,我把我這些年攢的私房能帶得都帶了過來。”
說著秦主恩解開身上的包袱放在嚴氏父女面前,邊開啟邊道:
“大的物件還有金銀珠玉都扔在家裡且也不值什麼,只帶了些地契銀票。有太后皇上平時賞的,有我娘給的私房,也有我自己經營掙的……現下全都交給……咳,恬恬。”
父女二人看了過去,但見小山一樣的契書銀票,只粗略估了估,光銀票就大概有百萬兩,那些地契房契,更是不計其數。兩人又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看來這位秦公子不光有錢,他還有病!
“你,你隨便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這是獨獨衝嚴恬說的,“就當是你的嫁妝。等我回京後再去置辦聘禮,太后皇上自然也會再有賞賜,一定會風風光光,不會委屈了你。若是你不想離開洛州也沒關係,以後……咳……”
秦主恩的臉今日反覆地紅了又紅,跟螢火蟲的屁股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
“畢竟您就恬恬這一個閨女。”這話又轉向了嚴文寬,“到時候我會搬到洛州來……”
嚴文寬覺得必須得出言阻止了,否則秦主恩有可能會一直說到他老人家死後風水寶地選在哪兒的問題上來。
可還未等他開口,卻忽聽女兒開口說道:“嚴恬擅妒,曾立誓所嫁之人須忠貞不二終身不得納妾,否則此生不嫁。秦公子紅顏知己想必眾多,嚴恬實非良配。秦公子請回吧,自此山高路遠,莫再耗費心力相見。”
不過幾句話,此事便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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