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殿下,是柳姑姑給王妃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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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烜懶得說,讓東青說了追查結果。
褚歡聽東青說完,稍一琢磨,納悶了。
“怎麼聽著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太順理成章了,而且誰家見不得人的密信和殘餘的毒藥不毀掉,還跟寶一樣藏著的?這不擺明了等人來查?”
她那麼快就意識到了這點,也是足夠敏銳的。
景烜略有些詫異。
東青道:“王妃所言極是,所以殿下吩咐,屬下也已經安排人就著已知的線索繼續查了。”
褚歡道:“人已經死了,留下的這點線索可不好查,還是先捋一捋,究竟會有什麼人想殺我,再分別排查吧。”
景烜問:“那你覺得,誰會想殺你?”
褚歡尋思道:“褚家……馮家……還有之前在公主府得罪的那幾家也很有可能,旁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仔細想想,應該也沒有的罪過誰,會如此要殺我的。”
景烜頷首,對東青道:“那就按照她說的這幾家,查吧。”
東青頷首,退下去安排此事了。
褚歡一邊忙著調和藥量,試探問他:“殿下,旁的就不說了,若是查出來和馮家有關,殿下會像上次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是追究到底?”
這話,讓景烜怔著,一時沒回答上來。
見他遲疑不定,褚歡斂眸抿唇,掩去眼底的譏誚。
半晌,他才緩緩啟唇:“追究。”
褚歡動作頓了頓,揚眉:“是因為中毒的是常安公主才會追究吧?若中毒的是我,應該也是得不到殿下的公正的吧。”
她這般明顯對他的質疑,甚至是貶損,令景烜瞬間不悅。
“褚歡,本王既然允了你王妃之尊,該給你的,不會虧你。”
哦,那就是上次的她還不配得到公正,如今配了。
褚歡心裡更加鄙視。
景烜見她神色淡淡,明顯並不屑於他承諾的公正,心中頗為憋悶,又不好發作計較。
到底上次,是他虧了她。
不過,突然意識到什麼,景烜眯著眼問她:“那你呢?可有慶幸昨日藥膳被換,中毒的是婼兒不是你?”
褚歡反唇譏問:“殿下這話如此歧義,是在暗指公主為我受罪麼?可我為何要慶幸?若是藥膳沒換,誰都不會中毒的。”
“你……”
褚歡自信到近乎狂妄:“這世間沒有任何毒物藥物可以逃得過我的鼻子,若是那份藥膳端給了我,裡面被摻了毒,我一聞便知有異,我還能自己飲毒找死不成?”
這話,讓景烜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稍作靜默思索,審視著她問:“你的醫術如此高深,怕是穆神醫都不及你,你當真只是跟你所謂的師父偷偷學了幾年而已?”
褚歡面色如常,輕飄飄道:“殿下不是查過了麼?雖然查不到我所言學醫之秘事,但是我是不是褚歡,您應該可以肯定了,既然我是,我也不過被送去農莊八年,還能有什麼假的?”
景烜未置可否。
確實可以確定她是褚歡無疑,學醫之事農莊那邊無人所知,只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景烜也想不出別的可能。
褚歡又自傲道:“至於我醫術高超,那是因為我天賦好,天生就該行醫濟世的,我師父也說過,我青出於藍,是百年難遇的醫道大才。”
景烜都被這女人的自傲狂妄逗笑了,可也無法否定,她確實是厲害。
只是……
景烜驀地一怔,抓住重點:“你想要行醫濟世?”
褚歡頷首:“是啊,學醫,不就是為了救人麼?我那麼厲害,總要救很多很多的人,才不枉費我的天分。”
她或許不夠醫者仁心,更沒有聖母之心,但是行醫救人,是她的命,鐫刻在靈魂裡的執著。
她苦心鑽研醫學,除了想要體現自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想攻克疑難雜症,救更多的人,讓自己可以在醫學領域留下傳奇。
所以,她不僅苦學家傳中醫醫術,還去學了西醫,將兩者融會貫通,成了享譽全球的天才神醫。
如今到了這裡,她也依然想要救人。
景烜卻不贊同:“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行醫濟世,已然不是你該想的了。”
褚歡手上動作微頓,垂眸無言,繼續忙著。
她調配好了藥幾種藥後,便拿起消毒的藥汁給他清理傷口,景烜由著她對自己的臉清理換藥,目光一直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看她這般沉默,總覺得她有別的想法。
似乎對他剛才所言這句話,沒聽見一樣。
景烜剛想開口要說什麼,褚歡先道:“殿下傷口恢復的不錯,這些藥我都有精進改良過,你的恢復情況肯定會比李奎好些,不過你一定要遵守我說的注意事項。”
景烜想說的話嚥了回去,“……知道。”
褚歡再沒說別的,景烜想說的話,也話到嘴邊說不出來了。
又過一日一夜,第二天上午,褚歡可算把解藥搞好了。
其實若只是配製解藥,用不了那麼久,但是其中有兩味藥的藥性比較複雜,需要時間淬鍊,不能直接使用。
常安公主服下解藥後,毒就慢慢散去了,褚歡才給她拔了針。
下毒一事,也在這一日一夜過來後,有了新的進展。
得到東青的稟報,景烜臉上是明晃晃的質疑,甚至表情都古怪起來:“……皇后的人?”
“屬下讓人查的結果是這樣的,那枚銀牌的圖騰,是沈家家紋的一部分,由沈家的一個旁支執掌使用,沈家的這一支,一直為皇后母子辦些見不得人的事。”
景烜若有所思。
“屬下查過了,他們這一支的人,喜歡在衣物飾品上刺繡和鐫刻這些圖紋,那塊銀牌應當是一塊信物。”
景烜摩挲著指腹,尋思須臾,問東青:“那婢女的來歷呢?”
東青想了想:“奴籍上記著的,只是尋常的農家女,籍貫在京郊巫峽鎮,前幾年買進來做粗使的,因為只是灑掃的粗使丫頭,倒是並未嚴審把控。”
景烜瞭然,淡聲道:“你查錯了,皇后那邊不可能蓄意謀殺褚歡,她既然以噬魂丹控制褚歡為她所用,就不可能現在要殺褚歡,沒有她的命令,她那邊的人更不敢。”
“屬下也知道,只是查到了這裡,自然得稟報殿下,而且……屬下有個猜測。”
景烜眯眼盯著他:“什麼猜測?”
東青猶豫了下,硬著頭皮道:“人是柳姑姑買來的,也都是柳姑姑在管,不是皇后的人做的,卻能精準嫁禍引導我等的追查方向,能及時滅口,又有動機的,府裡也只有柳姑姑一人。”
景烜眸色暗沉,卻並無詫異。
顯然,對於東青的所言推測,他也有所猜測的。
東青分析道:“此前王妃和柳姑姑多番不睦,柳姑姑難容王妃殿下也知曉,柳姑姑一心想要殿下娶馮家女,上次王妃在馮家受辱,未必沒有她參與其中。”
停頓一瞬,東青繼續道:“且前兩日,殿下一改態度開始厚待王妃,柳姑姑便極為不贊同,聽聞王妃搬去扶雲閣時遇上柳姑姑,二人還言語齟齬了,就在當天晚膳時,王妃的藥膳就被下毒。”
景烜聽了東青的這些分析,靜默良久,緩緩閉眼,深吸了口氣。
東青試探著問:“殿下,可要屬下查柳姑姑?”
景烜搖頭:“不必,去叫她來,本王單獨見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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