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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之也不是什麼婆媽之人,既然蘇祁安做了決定,什麼也不說,自然得鼎力相助。
老實說,真接受了蘇祁安是朝廷任命的監察使,方敬之還是比較開心的。
蘇祁安的實力、能力,他是知道的,不說別的,就手下組建的東山軍,威名連遠在東州的他都知道了。
這次蘇祁安來陽萊縣,看他身邊帶的人,多半又提前做了安排,都不用想,現在的陽萊縣內,絕對有不少蘇祁安提前安插的人手。
一但有任何風吹草動,蘇祁安絕對比他這位當地縣令還早知道,這就是蘇祁安的實力。
方敬之對著蘇祁安抱拳問道,「敢問先生,接下來怎麼安排,怎麼行動,只要用的著方某的,儘管開口。」
看著方敬之臉上露出幾分迫不及待神色,蘇祁安笑著道。
「自然是得玩把大的呢,本來我還替東州牧送我這麼大禮發愁呢,現在好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送上來,那也得讓他們放放血呢。」
蘇祁安說的很隨意,但方敬之明顯聽的出,他話裡的意思。
既然想反擊,自然得挑選合適的目標,東州牧肯定是不現實的,能符合的,也就那位沈小三爺了。
難怪蘇祁安會在陽萊縣搞出如此大動靜,一早就有所圖謀的。
蘇祁安是一個很擅長抓住細節,從而變成機會,一舉反擊的高手。
如果能把這位沈小三爺給開刀,對東州官員絕對是個很好的警示。
可轉念一想,方敬之像似想到什麼,問道,「先生,拿這位沈小三爺開刀,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可要是他不上當呢。」
蘇祁安笑著道,「呵呵,你覺得以沈家小三爺的性子,這事就這麼算了?如果他能忍得了這口氣,丹陽郡早就被他拿捏了。」
「而且方縣令你想錯了一點,我對這位小三爺可沒那麼看重,他不過是個誘餌罷了,我說過了,要玩就玩大點,讓東州高層感到真正的疼,接下來就看這個餌能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驚喜呢,咱們拭目以待吧。」
蘇祁安臉上露出一副玩味笑容,那樣子讓人有種不寒而慄。
方敬之連連點頭,但內心卻是頗為激動,他和沈小三爺的矛盾,不是一時半會了,這次蘇祁安來東州,第一件事就拿他開刀。
他倒是很期待,蘇祁安究竟會玩的多大。
「對了,方縣令,為了這事能順利進行,接下來還得有些事要麻煩你呢。」
「蘇先生儘管招呼,我義不容辭。」方敬之打著包票,而後頭伸過去,蘇祁安小聲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此時,丹陽郡府。
丹陽郡守盧文亮,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站在一間廂房中間,在他旁邊,正是在陽萊縣吃癟的沈家三公子,瀋陽。
經過瀋陽的講述,盧文亮大概已經知曉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確實沒想到,這個方敬之,竟然如此狂妄,不僅和瀋陽起了衝突,更堂而皇之替一個外人撐腰,這完全不把他這個郡守放在眼裡。
生氣歸生氣,但盧文亮還沒到被火氣充上頭腦時候。
瀋陽和方敬之關係不合,同樣的,他和這位下級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和沈家的關係,就是魚和水的關係,這麼多年能坐上丹陽郡守位置沒有任何意外,沈家可是出力不少。
這麼多年的交情下來,瀋陽都可以稱他一聲叔叔,這也是沈家敢把瀋陽下放丹陽郡,管理沈家地方產業原因。
有他這位叔叔在,瀋陽在丹陽郡的底氣更足了。
正有這層關係,早在瀋陽和方敬之一開始起衝突,矛盾時,盧文亮就堅定的站在瀋陽背後。
先是以上級身份施壓,逼迫方敬之服軟就範,但這個方敬之就像個愣頭青,對他這位上級領導,根本就不搭理。
這可氣壞了盧文亮,因為方敬之是從前線剛調任過來,又無犯大錯,就算是他,也無權調離他。
既然軟的不吃,盧文亮直接來硬的,在方敬之管理陽萊縣近兩年時間,先是斷掉了他對外的經貿路線。
如有外出商販,必定設關卡,收取高額過路費,後又和周邊幾縣打過招呼,對陽萊縣對外的貿易,一概不接,有種把陽萊縣徹底困死的意思。
本以為在這種情況下,這個愣頭青的方敬之,會乖乖服軟。
誰知道此人不僅不認輸,在對外貿易斷掉的情況下,對內大肆開設各類集市。
並且以身作則,帶頭修繕廢棄好多年的碼頭渡口,更尋找可以種植糧食的荒地,一解當地百姓吃不上飯的危機。
在被困死的半年,僅僅帶著手下三十多位捕快,一舉將禍害陽萊縣的匪患給消滅乾淨。
並且處理了一大批官商勾結的貪官汙吏,這一舉動,贏得了當地百姓的大力支援。
在方敬之以身作則的帶動下,當地百姓對這位新縣令,印象大大改良,不少人自發的加入方敬之建立的民兵隊伍。
他們的口號很簡單,保護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的親人。
就是這種自發的感染下,原本治安極其混亂的陽萊縣,在不到一年時間,在丹陽七縣內,就治安穩定一塊,起碼排在前三。
境內治安穩定,對外各種渡口碼頭修繕完成,自然而然就吸引外地商船,進東州第一站就是陽萊縣。
陽萊縣的地理位置本就不差,就因為當地官商勾結,外地商隊路過,都會被狠宰一筆,甚至還會遇上打劫。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有外來商隊願意再來陽萊縣,可在方敬之的大力治理下,以往的惡劣形象一掃而空,漸漸的,失去的貿易往來,又重新開始。
這點,哪怕是盧文亮想要阻止都不可能,他可以憑什麼制止郡內的商隊,但外地的商隊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在方敬之這般雷厲風行的鐵腕手段治理下,即便被限制,但在眾人的自力更生下,陽萊縣非但沒死,反而越來越好。
而這也是方敬之根本不鳥盧文亮的底氣所在,這兩年,為了打壓方敬之,盧文亮什麼手段都使上了。
但陽萊縣不僅沒被打死,反而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這多少讓盧文亮有些無奈了。
而今天聽聞他這位賢侄在陽萊縣又一次吃癟,盧文忠就算氣氛,但也有些無可奈何。
畢竟,陽萊縣如今的發展,說難聽點,和他半毛錢沒有關係,全是方敬之和當地百姓的自食其力幹出來的。
他這時候就算想替瀋陽出頭,也不知拿什麼由頭。
可以說,他和瀋陽是陽萊縣最不歡迎的人,丹陽郡其他六縣,或許能看在他上級身份,能賣他個面子。
但唯獨到了陽萊縣,壓根就不不會鳥他,就算他去一趟,估計也是無功而返。
所以,就算盧文亮在氣憤,在想替他這位賢侄出頭,也很難辦到。
盧文亮所謂的為難,瀋陽很清楚,連忙道。
「盧叔,賢侄知道你的為難,但你想想,今天這事,這打的是我沈家的臉嗎?這不是打你盧叔的臉嗎,完全不把盧叔放在眼裡啊。」
「這群陽萊縣的刁民,現在只知方敬之,哪裡還知道盧叔你,他還只是待了兩年,這要是繼續待下去,怕是盧叔你的位置都很難保啊。」
瀋陽這番拱火,非但沒有把盧文亮的火氣拱上去,反而盧文亮逐漸恢復平靜。
他笑著對瀋陽道,「
賢侄啊,你說的這些,你叔都知道,但你也知道,這陽萊縣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呢,你盧叔要幫不早就幫了。」
「但眼下卻是為難啊,方敬之在當地的威望很深,就算我有心想弄他,也很難辦到,聽叔一句話,這事就算了吧。」
「你現在不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說明方敬之還是賣沈家的面子,而且方敬之在陽萊縣有兩年了,最多不到一年,就會被調走,我們何必非得給自己找事呢,等著一年走,他自己被調走不好嗎?」
「我們什麼也沒損失,唯一損失的就是時間,到時候等他一走,這陽萊縣不還是我們說了算?」
盧文亮說一副苦口婆心,但瀋陽可不傻,身為商賈之家,他太清楚盧文亮是什麼人。
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有時候像他們這些官員,甚至比商人還要貪婪。
瀋陽內心暗罵一聲老狐狸,而後連忙道,「盧叔的憂慮,賢侄明白,但侄兒所做一切,都是替盧叔考慮啊。」
「這次在陽萊縣,和我起衝突的,可不止一個區區的方敬之,而是一位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身份應該不簡單,不是東州人氏。」
「看樣子,應該是某個世家大族出來的,說不定還是某個權貴子弟呢,這時候方敬之莫名請人來這裡,他要幹嘛呢,搞不好就是為一年後的調任運作。」
「三年後繼續連任,在東州並不是稀奇事,如果請人運作,還是有很大機率能成,真要是成了,在給方敬之三年時間,嘖嘖嘖,憑這份地方政績,在加上方敬之背後又有吳都督撐腰,再進一步,調任郡守也不是不可能。」
「據我所知,方敬之在縣令位置可是做了很多年,再進一步也只是缺一個機會,當然這些,和我沒多大關係,我就是個商人,大部分和父親說一聲,大不了回州城,但到時候就怕盧叔你的位置不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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