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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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辦法要什麼？”

“要手段。”

郝先生側過頭來到王羽飛耳邊說道：“處理這種方法是有一個公式的，既（商議加承諾）/限定時日*物資總量/限定時日-威懾能力。不管這個數是正數還是負數，都會出問題，要恰到好處等於零。而這個度該怎麼掌握，那就像是菜譜中的適量少許，如人飲水。”

王羽飛看著郝先生眨巴著眼睛：“這玩意都能有公式？”

“當然咯，不信你去試試。”

“威懾能力怎麼計算？”

“看對方反應，就先假設減號之前的數字等於零，也就是直接威懾是否有效果。如果有，然後就逐漸加碼前方可量化數字，最後就得到了一個平衡值，既對方可接受的程度。過度威懾會讓人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但亂世之中你胡亂當聖人則一定會遭橫禍。物資是有限的但人心是無限的，那麼就要最大限度的儲存物資最大程度的收攏人心，所以這個公式又可稱為貪慾公式。但要記得那個度，因為威懾給的越大，前頭付出的也自然要越多。”

“牛批啊……郝先生，你是牛逼啊。”

王羽飛由衷的誇獎了一番，然後走到高縣長的耳邊開始把郝先生的方案告訴給了他，高縣長在聽完之後，徑直走到了雙方對峙人群的前面，跟對方帶頭的那個人開始進行溝通。

對面帶頭的並不是縣長，而是一個普通百姓，但他手指的老繭和站在那右手近乎本能垂在腰間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這傢伙一定是個職業軍人。

高縣長的方案是給出一些肉蛋米麵來幫助臨縣度過難關，這些量不說吃飽吧，但也差不多能讓隔壁縣不至於餓死人，但前提條件是這些食物是需要歸還的，在明年秋收之後必須歸還相應的份量，可以不計利息。

這個條件其實是很優厚了，但很明顯對面並不滿意，他們要的是跟遼遠縣平分物資，而這幫刁民在那個領頭人一聲高呼之後，立刻就躁動了起來。

這時高縣長回頭看了王羽飛一眼，王羽飛雙手插兜的走了上前：“老兄，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太過分好不好。”

“過分？你們遼遠的在這吃香的喝辣的，別的地方在那挨餓受凍，到底誰過分了？”那人昂起頭衝後頭一喊：“兄弟們是不是啊！”

“話還是那句話，如果今天不把你們大倉裡的東西分出來，事情可就很難辦了。”

對面那些刁民立刻跟著一起高喊了起來，眼看著一場械鬥就要開始了。而就在這時，王羽飛攤開手：“難辦？那就別辦咯。01，以我位置校準座標，偏西十二度，上揚四度，短點拋射兩聯一高爆一燃燒，放。”

對面那領頭的只是眉頭一皺，接著滿臉驚駭的往後退了幾步，因為作為老兵油子，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炮擊命令……

與此同時在01的操作下，衡山號的副炮從背後的武器架上伸展出來，接著自動裝填啟動，雙聯炮管噗噗兩聲就吐了兩口痰出去。

很快天空中的嘯叫聲便由遠及近的傳來，接著就在他們前方八百多米的地方，一大一小兩個火團沖天而起，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和氣浪將靠得近的人掀翻在地。

而這是屬於高爆彈的威力，如果裝上破片的話，最少得有兩三千人躺地上爬不起來了，而燃燒彈後續帶來的火光更是把這裡照了個透亮。

霎時間鴉雀無聲，王羽飛瞄了一眼的領頭的那個：“還鬧麼？”

這兩炮下來，誰還敢鬧，這些過來鬧事的人說白了就是為了能活下去而不是求死，但就像郝先生說的那樣，光有恩或者光有威都是沒辦法保持平衡的。

這個時候王羽飛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高縣長的身後做了個請的手勢，高縣長這會兒其實也挺六神無主的，剛才那兩炮不光震懾住了對面，同時也把他這個小縣長給嚇得一激靈。

“就按咱們商量的辦。”王羽飛壓低聲音說道。

高縣長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前清了清嗓，擺出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並從秘書那邊接過了一個擴音喇叭：“各位鄉親，你們稍安勿躁。我知道今年大夥兒都特別難熬，我們也不會看著兄弟縣餓殍滿地，糧食我們縣裡肯定會給伱們發放一批，但這些糧食得要按借糧計算。但縣裡一貫以人為本，所以哪怕是鄉親們還不上也沒關係，可以來我縣務工務農，以力代償。在此，我向大家保證，不論是務工還是務農，收入在償還債務之後一定會有盈餘，可供你們養家餬口！如果大家願意，可以明天一早來到縣裡簽字畫押，領取糧食。”

說到這，高縣長回頭看了一眼王羽飛，王羽飛點了點頭，他立刻便有了底氣似的：“所以在此我懇求大家放下武器，我們攜手並進，共度災年！我們縣裡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大夥。但誰要是膽敢砸大家的飯碗，那可別怪城牆上的火炮不長眼睛了！”

其實從炮聲響起有人被掀翻在地開始，不少人就已經心裡在打鼓了，但人活一口氣，憋著這口氣在那的人其實還能維持著表面的堅強。

可一旦有臺階可以下的時候，大家其實還是會往下爬一爬的。

於是當高縣長提出以工代償的方案時，臨縣的人群中就出現了一個放下武器的人，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最終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

而這時趁著這個機會，高縣長直接讓秘書把縣裡的幾個辦公處的人都給喊了出來，也別等明天了，現在就開始吧。

只要簽了協議的人，一人能領三十斤的米麵肉蛋，別看不多但如果省吃儉用卻也能支撐一陣子，至少這個年也是能過去的。

至於遼遠縣到底能不能吃下這麼多務工的人……開啥玩笑呢，難道還真指望一群災民去還債嗎？這就是用富餘的糧食化解一場械鬥，讓一個好好的大年夜不至於被弄得血乎刺啦的。

那有人就要問了，明明有大炮為什麼還要講道理，那是因為王羽飛愛好和平啊。這會可能又有人問了，為什麼愛好和平還要有大炮啊，那當然是因為大炮可以讓別人也他孃的愛好和平啊。

這其實就是王羽飛鑄劍的第一步，具有一定能力的威懾力量，至於說擔心不擔心被朝廷發現，他其實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只要在這個階段朝廷對他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他就會無差別對地球內、地球軌道上和月球上的所有的外星太君發起無差別遠火打擊。

但現在誰能想到這樣重要的威懾力量第一次使用就被投入在了兩縣械鬥的場面上，雖然只是副炮幹了兩炮，但這說起來卻還是有些好笑的。

忙碌到早晨的高縣長疲憊的回到辦公室裡，他把外套一扔坐在椅子上仰著頭閉目休息了幾秒鐘，然後坐起來對緊隨其後的王羽飛幾人說道：“昨天晚上的情況稍微有一點不小心可能就要出大事了。”

王羽飛點頭道：“現在您知道我讓您拉好警戒線的意思了吧。”

說起這個來，高縣長還是有些後怕的，真的是讓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縣城，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亂了亂了全都亂了。”高縣長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那為首的幾個明擺著就是衙兵，臨縣真的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也不能怪他們。”這時郝先生說道：“物價飛漲、資源短缺必然會帶來這樣的結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一些相對偏遠的地方都要陸續開始割據了，朝廷如今尾大不掉，影響力和掌控力都已經沒法管控這麼多人和這麼多地方了。”

“這位是？”高縣長看向王羽飛問道：“昨天這位先生的高論我也聽見了，的確是高人啊。”

“哦，我師父。郝先生。”

王羽飛臉皮厚的很，直接上來就介紹郝先生是自己師父了，高縣長一聽連忙起身跟郝先生握手：“可是多虧了你們師徒倆啊。”

說完他又看向紅姐：“這位一定就是弟妹了。”

紅姐啊了一聲剛要解釋，但話頭卻被王羽飛給接了過去：“暫時還不是，現在還是師妹呢。”

這精妙的“暫時”讓紅姐鬧了個大紅臉，而高縣長也是一副“我瞭解我瞭解”的表情，點了點頭就沒多說什麼，在跟郝先生握手之後便坐回了位置上：“現在我們庫裡的東西也所剩無幾了，如果其他縣再來一趟可怎麼辦啊。”

“放出風聲，就說資源有限，先到先得。”郝先生立刻提議道：“而且重點是要讓臨縣的人知道這個訊息。”

高縣長眼睛一掃：“您的意思是說……”

“人都是自私的。”郝先生也不賣關子：“他們會把通往我們縣的路徑全部堵死，只留水路給我們進行物資運輸。”

“您這麼篤定嗎？”

“他們會這麼幹的。”

果不其然，就在這邊剛消停沒多久，領完糧食的人也剛回到臨縣，就有衙兵回來報告，就說臨縣已經把所有交通要道全部設卡了，包括通往遼遠縣的路也都給堵上了，許處不許進。

高縣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一拍大腿，心中感嘆一聲“當真是神人”。

不過至於王羽飛為什麼會有大炮和能調動大炮的事，他很默契的沒有問，王羽飛也很配合的沒有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高縣長太清楚現在他才是那個需要扯虎皮做大旗的人，如果沒有這爺倆，兩縣的惡鬥怕是要發展成縣級的戰爭了。

轉念這麼一想，他腦子裡卻突然蹦出來了一個念頭——要不，自己也當個軍閥割據一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