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東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五章 故地重遊,水滸凌雲志,宇文東耳,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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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達說罷又只一拳,這一拳卻正打在鄭屠的太陽穴上,這回卻是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個不停。
這一下打得鄭屠徹底沒了動靜,等魯達低頭再看鄭屠時,只見鄭屠挺在地上,口裡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已是動彈不得,麵皮也漸漸變了顏色。
魯達心中一驚,知是自己手重打死了人,暗自尋思道,原本只是想要痛打這廝一頓,為金氏父女出口氣,不想這廝如此不經打,只三拳就打死了他。
魯達心中不免有些懊悔,但隨即將心一橫,打死就打死,左右是為民除害,只是打死了人,須得吃官司,眾目睽睽之下,小種相公也不好保自己,再者進了牢裡,又沒人送飯,不如及早撒開。
魯達主意已定,便假意說道:“你這廝詐死,看灑家打得你起來。”
魯達說著拔步轉身就走,還回頭指著鄭屠屍體罵道:“你這廝只會裝死,灑家回頭再和你慢慢理會。”
魯達一頭罵,一頭大踏步去了,街坊鄰居並鄭屠的夥計,誰敢上前攔阻於他。
王倫等人在廊下看得清清楚楚,朱武見王倫始終站著未動,等魯達走得沒影了,朱武便問道:“大哥,我們要不要接應一下魯大哥?”
“派兩個人跟一下,但什麼都不要做,情況打聽清楚就立即回來。”王化淡淡地道。
朱武點頭答應,隨即一揮手,便有四個伴當朝著魯達走的方向跟了下去。
王倫忽又轉向史進問道:“大郎,你可知魯兄剛才使得是什麼拳法?”
史進笑道:“師兄考我,我看魯大哥剛才所用的拳法迅猛凌厲,毫無花哨,似是陝北大力金剛門的大力金剛拳。”
“大郎眼力不錯。”王倫滿意地點點頭,又道:“魯兄所用確是大力金剛門的大力金剛拳,而且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火候,在江湖上絕對是罕逢敵手,只是尚未達到收放自如,所欲隨心的最高境界。”
史進與朱武等人都點頭稱是,小舞卻在一旁插話道:“大哥,我們就真的不管魯大哥了嗎,他可是在幫你的小情人出氣呢。”
王倫白了小舞一眼,但也無話可說,只得道:“魯兄自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幫不了什麼,不過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小舞不明白王倫打什麼機鋒,但也知道王倫要是不想說,自己就是說破大天也問不出什麼來,便也就不再問了。
萍兒看了王倫一眼,卻忽地向朱武招了招手,將朱武喚到身邊,低聲說了幾句,朱武臉上立時顯出有些意外的神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朱武隨即招過一個伴當,向這伴當耳語了幾句,這伴當點頭稱是,便轉身去了。
王倫看在眼裡,也未說話,小舞不知這些人都在打什麼啞謎,去問萍兒,萍兒卻只是笑笑不語,弄得小舞甚是鬱悶。
此時鄭屠家中眾人圍在鄭屠身邊,救了半日,但鄭屠早已死透,沒得救了。
王倫見人越聚越多,便道:“此地已不宜久留,我們回客棧收拾東西,立即出城。”
眾人回到客棧收拾好行李,正準備出城,四個伴當從店外奔了進來,在朱武耳邊說了幾句。
朱武便來到王倫身前,說道:“魯大哥回到住處之後,急急捲了些衣服和細軟銀兩,其它舊衣粗重全都棄了,又提了一條齊眉短棒,便奔出南門,一道煙走了。”
見王倫沒有說話,朱武又道:“鄭屠家小及四舍鄰居去到州衙告狀,那府尹升堂,接了狀子,卻因魯大哥系經略府的提轄官,這府尹不敢擅自做主去捉,便去了經略府。
經略府小種相公正在府中,聽了府尹的呈報,也是吃驚不小,但魯大哥畢竟是老種經略相公帳下用過的人,小種相公也是有意迴護。
這小種相公就只說魯大哥人雖有些粗魯,但終究一身的好武藝,更是他父親帳下最得力的將校,只因這裡沒有得力人手,才撥來做提轄。
此次既是犯了人命官司,便也只能依法度取問,如若招供明白,緣由何故,自要依法論罪,萬不可屈了好人,但等擬罪定了,卻必要讓他父親知道,免得日後邊庭上用人之際,卻不見了魯達,他父親要時,誰個來受雷霆。”
王倫耳聽朱武轉述,心中卻對朱武派出的那四個伴當辦事得力甚為滿意,這幾個伴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能將經略府中的事情打聽得如此清楚,確實是有些非常手段。
王倫心中滿意,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是笑道:“這小種相公到是個趣人,後來怎樣?”
朱武也笑道:“這府尹從經略府出來之後,便回到自己府中,又與一眾師爺、案吏商議,磨磨蹭蹭了半日,直過了近兩個時辰,才派出二十來個公人,到魯大哥住處搜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只有些舊衣舊裳和些被褥在裡面。”
王倫又問道:“那鄭屠的家人呢?”
朱武便道:“那府尹拿魯大哥不著,只得拿了魯大哥住處的房主人及一眾鄰居,當堂斷了個有失救應,每人打了十板子,便都放了回去。
等仵作驗了屍,那府尹又著實地勸慰了鄭家人幾句,只是拿不著魯大哥,鄭家人也是沒法,只得自備棺木盛殮,現在已將鄭屠的屍首寄在寺院,只等出殯了。”
“這府尹也是個聰明人。”王倫一笑,但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道:“只是這大宋官場上的人,要是都能將這份聰明用到勤政愛民上,又何愁大宋江山不固,社稷不穩。”
王倫搖了搖頭又問朱武道:“緝拿魯兄的海捕文書下來了嗎?”
朱武道:“下來了,直到方才,通緝魯大哥的海捕文書才在各處張貼,出了賞錢一千貫,畫影圖形,標了魯大哥的年齡籍貫,著各處通風舉報。”
“也罷。”王倫點頭道:“此間的事情已了,現在天也快黑了,趁著關城之前,咱們出城去。”
朱武道了聲是,隨即招呼史進和小舞、萍兒等人,史進等人的行李早已收拾完畢,當下即可出發,眾人出了客店,便上馬直奔西城門而去。
王倫等人到了西城門,只見城門兩側已經貼上了通緝魯達的海捕文書,文書上畫著魯達的頭像,畫上的魯達圓睜著一對大眼,瞪視著過往的行人。
王倫看著魯達的畫像,心中卻是暗道,魯兄命運多舛,前途坎坷,願你一路保重,相信我們有緣,定會再見,隨即一磕馬鐙,率先出了城門,向西而去。
王倫等人出了渭州,徑向西北而行,一路快馬加鞭,不一日,已是到了延安府。
延安府位於陝北的黃土高原之上,王倫等人一踏上陝北的土地,便發現環境景物已和之前在路上所見大不相同。
此前不論是山東、河南或是渭州等地,無不是樹木蔥鬱,河流密佈,而這陝北的黃土高原,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兩宋之際的陝北,雖然還沒有像後世之時水土流失的那般嚴重,但也是溝壑縱橫,難見草木。
王倫一行縱馬馳騁在黃土高原之上,牆高城闊的延安府城已是遙遙在望,城外東南嘉嶺山上的寶塔孤然聳立,在落日的餘暉下對映出金色的光芒。
對於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王倫是再熟悉不過了,這裡可是前一世王倫所處那個時代所有中國人心中的聖地,在王倫心中也有著不可取代的分量。
在前一世之時,王倫便曾多次來過陝北,瀏覽過延安城,也上過寶塔山,登過寶塔,只是在北宋時候,這寶塔山尚被稱作嘉嶺山,
山上的寶塔之中還有范仲淹留下的詞句石刻,那句‘胸中自有數萬甲兵’,至今仍讓王倫悠然神往,對於王倫來說,今日再來這裡也算是故地重遊,只是前塵往事已不可追,今生路遠未世又有誰能稱雄。
王倫遙望著延安城以及城外的寶塔山,心中感慨萬千,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但也知多想無益,只得揮了揮馬鞭,一馬當先,馳向了延安城。
延安府乃是大宋西北邊防重鎮,也是大宋西軍三大主力之一種家軍的駐守之地,甘陝經略府的治所。
而這種家自大宋開國以來,便一直為大宋鎮守西北邊疆,家族中歷代人傑輩出,种放從、種世衡皆為大儒名將,等到如今,至种師道和种師中兄弟這一代,更是大宋西北的擎天玉柱。
種氏兄弟經略西北,浴血奮戰,收河套、復隴右、徵河西,拓地千里,立下赫赫戰功,竟是使得大宋版圖拓展到自開國以來之最大。
對於種氏一門的威名,王倫也早已是如雷貫耳,在渭州之時,與小種相公擦肩而過,無緣得見,王倫便覺甚是遺憾,如今到了這裡,卻不知是否能有機會見到這位人人敬仰的老種相公。
正自思量之間,已是到了延安城的東門,王倫等人正要進城,卻忽聽城北方向傳來陣陣雷鳴之聲,大地隨之震顫,王倫等人向北望去,只見城北遠處塵煙四起,轟然震響。
王倫一望便知,這煙塵絕不是由狂風捲起,而是由於萬馬奔騰激起的塵土,那雷聲也不是真的雷聲,而是數萬只馬蹄踏在地上,引起的震動之聲。
王倫心中一驚,心想莫不是有敵軍來襲,正自疑惑之間,卻見這城裡城外的百姓一齊大聲歡呼起來,隨即便都向著城北方向跑去。
王倫等人不知何故,小舞卻抻手拉住一人,問道:“你們跑什麼,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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