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練琴佐老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01章 廝殺至死(1w字),從海上來的鋼琴家,努力練琴佐老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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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調站在音樂廳二樓靠後的位置,看著空無一人的舞臺。

一臺嶄新的雅馬哈已經被眾人推了上來,第一位選手也從邊上的通道上邁步而上,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主持人已經對第一位選手的身份以及他的演奏作品進行了介紹,因此他對著觀眾笑了笑之後,便直接坐在琴凳上,將自己的手抬起,緩緩按下。

沒有過多的猶豫,也沒有任何的鋪墊,但是音樂卻順其自然地用從鋼琴之中湧出。

傅調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隨後重新收回。

第一位選手很帥,一位很典型的歐式帥哥,但是他的音樂之中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柔和感覺。

他在音樂的美感做了許多,他將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手手臂完全落在鋼琴之上,讓雙手帶著身體的重量在鋼琴上前進。

音樂被他就這樣緩緩地從鋼琴之中擠出,落入舞臺下的眾人之中。

這種美感,有了一絲絲傅調的意味在其中,他在試圖讓音樂表現的更加漂亮。

與此同時,他也在構建著一種屬於自己的音樂,一個只有他自己存在的世界。

他的音樂在充斥著音樂美感的同時,還能擁有著自己的東西在其中。

聽上去確實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只不過……他的音樂,實際上有點類似於傅調,並且還是傅調的削弱版。

他的演奏之中,獨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並不多,聽上去感覺還行,不過並不完美。

特別是他的對比,他音樂之中的對比並不明顯,總感覺有一些地方改上去的,他沒有走上去,反而往下回落。

這種感覺不太好說,感覺上有點像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總感覺這種想法跟音樂本身有一點衝突,讓人並不舒服。

傅調說不好這一種感覺,他轉頭看向余天佑,余天佑也同樣搖頭。

“我感覺不太好,總感覺還差了那麼一點,那種感覺很憋屈,想要更前進一步,可是就是上不去,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可能是故意想要營造這一種失落的感覺?可是他在音樂之中,或者肖邦的音樂本身之中,這種失落的感覺並不多。”

“嗯,我也是這麼感覺,我沒有太聽得懂他的音樂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傅調抿了抿嘴唇,大拇指抵著自己的下巴,看著面前的Byrdy陷入沉思。

他不太確定Byrdy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他這邊不敢說,在遠處波蘭電視臺的兩位評委,特別是那一位帕維爾就不留情了。

他目光掃過邊上的奧爾加,看到她帶著一點點的遲疑,便直接搖頭,對著邊上的主持人開口道。

“Byrdy選手大機率沒了。”

“嗯?”

主持人愣了一下,隨後看向攝影機。

攝影機是關的,因為需要欣賞音樂,他們肯定不會在音樂中間說話,所以攝影機直接關閉,等到選手即將演奏結束的時合才會開啟。

主持人看著帕維爾不由得一喜,用手勢給站在一邊的工作人員打個招呼,讓他趕快開機。

等攝像頭指示燈變紅之後,他立刻對著帕維爾開口問道。

“帕維爾先生,為什麼您這麼想呢?”

“他太保守了,他在第一個演出時候帶著的那一股緊張,讓他的演奏有一點點的保守,而你作為第一位出場的,你本身就不能夠保守,如果你保守,伱根本沒有任何存活到後面的機會,即便你實力跟後面的選手一樣也沒有機會!他犯了跟第一輪的那位選手一樣的錯誤,按照正常情況,他不應該範這麼低階的錯誤才對。”

“嗯,我也這麼覺得……”

邊上的奧爾加同樣點頭,她並沒有盯著螢幕,而是閉著眼睛抬頭,似乎在看天花板一樣。

她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聽力上,緊跟著前面那位選手的演奏,儘可能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讓在音樂之外。

“正如同帕維爾教授說的那樣,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第一位選手是絕對不可以保守的,其他人都可以保守,但是第一位絕對不行,第一位太重要了,也太危險了,第一位的成績決定著後面選手的成績,如果他的成績過高或者過低,都會影響後面的打分。”

“沒錯!可惜了,我其實真的很看好這一位Byrdy的,他的演奏真的給了我很多的驚喜,沒想到……”

主持人想了想,突然開口問道:“那麼帕維爾先生,您覺得如果趙選手成為第一位出場的話,他也會受到很強的影響,沒有辦法拿到一個很好的成績嗎?”

“看情況吧,趙的水平很強,在現場的所有選手之中,能夠跟他相提並論的,我個人覺得有傅,有哈莫林,根據我組委會那邊的訊息,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公佈出來的部分打分資料,他們三人的分數實際上是不相上下的,分數差不多,只是看評委個人的抉擇,如果第三輪Byrdy被淘汰,後面的兩位義大利的選手也被淘汰的話,那麼趙在第三輪成為第一位選手,他將會受到一點劣勢,對於他晉級決賽其實並沒有特別大的影響,但是對於他拿下第一名……”

說到這個地方,帕維爾微微搖頭。

“不對,如果趙在這一輪沒有繼續拿下第一,讓哈莫林追上來的話,我感覺趙可能可能危險了。”

說罷,他看了一眼奧爾加,對著她微微點頭:“奧爾加,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是的!我知道!”

奧爾加點頭,她看向攝像頭,對著螢幕笑了笑,給眾人解釋道。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並不是只看一輪,看看這一輪誰的分數高,誰就晉級,其實並不是這樣的,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有一個很重要的極致,就是累計分數制!”

“除了第一輪的演奏可能會因為某些選手受到評委的喜歡,給提到第二輪,從第二輪開始,分數將會累計,這也就是說,決賽實際上從第一輪,便已經開始……”

奧爾加笑得特別燦爛,她似乎非常喜歡這種制度。

“比如你第一輪獲得20分,第二輪獲得22分,你總分42分,而另外一位選手第一輪18分,第二輪23分,他總分41分,你第二輪分數比他低,但是能夠晉級第三輪的,將不會是他,而是你!因為你整體的表現比那人更好。”

“而這個將會一直持續到決賽,如果你真的想要爭奪第一第二的位置,那麼你從第一輪開始,你就要準備好對抗其他的選手,你可以不拿下第一名的位置,但是你絕對不能夠比第一名少太多分,只要你還想要競爭。”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其實對於少部分人而言,是一個比誰錯誤少的比賽,只要你一直不犯錯,你的分數一直維持在一個比較高的分數,那麼你後續拿到更高成績的可能性也會增加,如果你在開頭就沒有拿到好成績,那麼你後面必然失敗,沒有第二種可能!”

“剛剛帕維爾教授說的,他剛剛說如果趙在第三輪的時候以第一位的身份出場,那麼他很有可能失去肖邦國際比賽第一的爭奪,原因很簡單,因為第一位出場絕大多數下都是劣勢位置,你的成績必然不會特別好,就算你演奏的再強,評委都有可能考慮到後面的選手而謹慎給分,但是我們如果分析一下哈莫林的出場順序,我們可以非常清晰地發現他的身邊並沒有特別多厲害的選手,他的位置也是非常舒服。”

“所以現在很明顯,趙如果想要繼續獲得第一,那麼他必須要期待他前面還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而不是第一天上半場只剩下他跟傅兩人。”

“哈莫林追的很緊,傅同樣追的很緊,第二輪三人的成績可能還會有一點點的變動,但是變動應該不大,分數相差也不會太大,畢竟三人的位置都還算優異,而第三輪就不好說了……”

“如果是看熱鬧的話,我個人希望前面所有人全部淘汰,趙在第三輪第一位出場,傅第二位,這樣比賽還有看頭。”

說到這個地方她不由得壞壞一笑,很明顯有一種樂子人的意味在其中。

現在趙成珍冠絕全場,傅調哈莫林二人緊隨其後,距離趙還差一點距離。

如果將這點距離抹去……

這群選手會打成什麼樣子呢?

所有人都是年輕人之中最頂級的音樂家,他們對於音樂的理解也是在所有人之上。

這種人如果真的拼起命來,或許會很好看?

帕維爾看著奧爾加不由得一愣,隨後同樣笑了起來。

如果真的如同奧爾加說的那樣,傅調先跟趙成珍打起來,然後哈莫林跟周圍人打起來。

那麼說不定真的會特別好看。

在他們兩人的討論聲下,第一位選手演奏結束,他對著眾人露出一個特別友善的笑容後,邁步下場。

在主持人的介紹聲中,第二位選手米歇爾登臺,對著眾人鞠躬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坐在琴凳上。

她與第一位選手不同,她多停留了一會兒,這才開始演奏。

但是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她的音樂之中就出現了一點點緊張的感覺,這種感覺讓眾人眉頭不由得一皺,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很快,第二位選手米歇爾便在演奏之中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讓音樂繼續流淌起來。

只是可惜……很多人並沒有把她當成一位很有競爭力的選手了,大家看著她,表情遺憾。

開頭就錯誤會給評委帶來一個很壞的觀感。

即使每一位選手都有三到四次錯誤的機會,但是這個錯誤的時機以及選擇也很重要。

這便是高階錯誤與低階錯誤之間的差距。

第二位選手演奏結束,她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勉強笑了下,對著舞臺下鞠躬後離開。

帕維爾與奧爾加兩位華沙肖邦音樂大學的博士對著第二位選手點評了幾下。

他們並不認識這位選手,畢竟她是義大利人,因此談話起來也沒有如同第一位選手那樣帶著特殊的感情。

他們簡單地討論了第二位選手的錯誤後,便裝作一副很遺憾的表情,在講臺那邊給了第二位選手一個跟第一位選手差不多的分數。

隨後,便是第三位……

看著第三位選手登上舞臺,傅調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起身。

余天佑感覺身邊傳來異樣,立刻看向傅調,茫然道:“傅調?你……去哪裡?”

“準備參加比賽,今天第六位,我打算去後臺準備了。”

“欸?你不是第六位,你為什麼……”

余天佑完全沒有想到傅調居然會提前這麼多進行準備,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錶,表情疑惑。

“不是還有兩個多小時?比賽前不是最好不要過多練習,否則會影響自己的心態嗎?”

“嗯,我不打算練了,我打算……再看一看,去後臺看一看。”

傅調輕輕嘆了一口氣,看向對面的觀眾席。

在他的對面,他看到了趙成珍也在這個時候從座位上起身,從身後的門走出,很明顯他也準備進入休息室內進行最後的準備了。

傅調想了想,拍了拍余天佑的肩膀。

“我先走了,你就自己一個人好好看看第二輪的選手吧。”

“切,早走早好,你這句話說的好像我多在乎你似的,快走快走。”

“哈……你自己好好享受。”

傅調不由得笑了,同樣轉身離開了音樂廳。

在音樂廳的外圍,他的視角餘光注意到何深正站在音樂廳外的水吧附近,端著一杯礦泉水跟其他人交流,那人似乎是一位評委,之前好像見過。

而這位評委不進去打分,要麼是累了,要麼就是因為他跟裡面的選手有關係,需要避嫌。

那位評委在外面聊的也很快樂,跟何深有說有笑,似乎關係很好的樣子。

不過這個也很正常,跟何深關係不好才是少見。

何深是華國這邊除了李迪雲之外,最牛逼的鋼琴家,還是以演奏肖邦出名的,在外面也開過音樂會。

何深不僅僅是華國內音樂界出名,在國外的音樂界也是有名氣。

按照道理,他完全是可以進入評委組擔任輔助評委的,只不過他要幫自己學校的人拒絕了這項邀請。

傅調對著何深揮了揮手。

何深笑著跟著面前的評委交流著自己後續的音樂方向,隨後視角餘光也同樣注意到了剛剛從門後出來,對著他揮手傅調,立刻拿起手中的杯子對著傅調隔空一舉。

“嗯?那個是……”

評委看著何深舉杯的方向,好奇問道。

何深笑了笑:“我的學生,你應該聽過,他的肖邦演奏的非常好,我很喜歡他音樂之中所蘊藏的那個東西。”

“這樣啊……”

評委看著傅調離去的背影,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何深的學生是誰,便同樣笑了笑。

“何,你要不要現在賄賂我?賄賂我給你的學生打高分?能高一分是一分哦,說不定就是這一分剛好把趙,還有哈莫林給幹掉了呢?”

“去你的,就你也配吃我的賄賂?”

何深對著那位評委開了一個玩笑,伸手給了他一拳。

評委立刻做出特別痛苦的模樣往後退了幾步,表情悲傷。

“何!你打了我!我要你的賠償!你明年的全球巡迴音樂會的票必須得要給我留一份!”

“留留留,聽你的,瑪德……怎麼碰上了你這種死皮賴臉過來跟我要票的,明明還打算賺錢呢,結果一張票還沒賣出去就先給你送了一張,回頭就給你一個山頂票,讓你在最後面聽個響!”

“何,不帶你這樣的!不過……我能花錢補嗎?花錢補到A區最好的位置?”

“那就得要看你能不能搶到咯~”

“何!給個機會咯!我給你的學生打高分!”

“別亂搞,你正常打分就可以了,千萬別被其他人查出來你搞什麼賄賂,把你的評委身份給搞沒了。”

何深立刻制止,隨後看向傅調離去的背影,想了想,隨後笑著開口道。

“不過怎麼說呢,我覺得傅調他應該不需要你的幫助,他的音樂很棒,他也找到了他自己的道路,如果他能夠繼續往下走下去,那群經紀公司的,還有那群猶太人,他們一定會看重傅調的價值,然後決定投資他。”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只是一個開始,一個最簡單的開始,這個比賽只是過程,而並非目的,我們真正的目的是能夠讓自己的音樂吸引到經紀公司,走向職業鋼琴家的道路啊。”

評委愣了愣,他看著何深感慨的樣子,不由得有點疑惑。

“何,你沒有跟你的學生說這個嗎?他難道不知道成為第一名最大的目標便是讓那些經紀公司看中自己?”

“沒有,我想很多人都沒有說吧?畢竟他們的音樂之中如果真的摻雜了那些東西,可能就會變得不夠純粹,而不夠純粹的音樂……在比賽上可能會必死無疑。”

“哈,你這麼說也對,不過我跟我的學生說了,希望他們不會受到影響吧。”

“哈哈,那我祝你的學生不要受到影響。”

何深對著評委再次舉杯,兩人同時一飲而盡,將酒杯放下,倚靠在欄杆處看向面前的音樂廳大門。

目光中充滿期待。

……

此時此刻傅調已經來到了選手的後臺,第三位選手路易吉已經上臺,因此在後臺處,最後的三人已經全部到位。

華國,傅調。

南韓,趙成珍。

俄羅斯,加林娜·奇斯佳科娃。

加林娜·奇斯佳科娃是一位很標準的俄羅斯妹子,瘦瘦高高的,一頭捲髮很有斯拉夫美女的感覺。

那種帶著文藝氣質或者藝術氣質的女強人。

她的身高很高,比趙成珍高一頭,甚至似乎比傅調還要高一絲?

按照道理她的氣場應該非常強大,畢竟她一個女生,身高還這麼高。

但是實際上,她在音樂廳後臺裡面,卻看上去像是一隻特別溫順的小綿羊一般,老老實實地縮在牆角,一句話不敢說。

在她的面前,有傅調,還有趙成珍。

他們兩個人雖然沒有對視,沒有說話,什麼交流都沒有。

可不知道為什麼,加林娜總感覺這兩個人的氣場在相撞,一山容不下二虎一般的相沖。

他們兩人全部都是今年決賽輪的選手,據說傅調跟趙成珍兩人分數相差並不多,甚至他們一個在第一輪是第一,一個人在第一輪是第三。

他們兩個人對抗起來,還有她一個小小的加林娜什麼事?

明明她才應該是這個準備室裡面氣場最強的人欸!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人,目光中帶著探尋,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不敢說。

她糾結了許久,拳頭死死地拽著手中的樂譜,牙齒緊鎖,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這間碩大休息室兩邊的二人,輕聲開口道。

“你好?”

“嗯?”

兩個人同時抬頭,將視線看向那另外一個角落的加林娜,加林娜瞬間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是被兩個史前巨獸給注視,稍有不慎將會被直接吞噬。

好想哭,好想逃走這個準備室。

外面的工作人員什麼時候才能夠過來接她出去,去那個單人準備室啊?

這個該死的大準備室,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要多呆。

她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看向兩人:“你們……想要喝咖啡嗎?我有點渴,如果你們要的話,我給你給你們帶一杯。”

“多謝。”

“不用。”

兩人同時開口,隨後視線輕微交錯後立刻閃開,傅調看向加林娜微微點頭。

“給我帶一杯吧,謝謝,不用糖不用奶,苦一點的就行。”

“好的好的!”

加林娜急忙點頭,立刻推開門向著外面走出,等準備室的門徹底關起來後,這才長舒一口氣,帶著一絲後怕看著身後的準備室。

裡面的氣氛太恐怖,太壓抑了,她是一點都不想要繼續在裡面待著。

如果繼續呆在裡面,她感覺自己遲早要被裡面詭異的氣氛給殺死。

加林娜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長舒一口氣,對著走過來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您好,請問可以給我兩杯咖啡嗎?其中一杯給裡面的選手傅,他也同樣需要一杯咖啡。”

“好的,麻煩您稍等!”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端過來兩倍咖啡,不過只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傅的那一份我會給他,加林娜選手,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第二輪第一日第一場下半即將開始,麻煩您跟著前面那位工作人員的指引,前往您的專屬個人休息室內進行等待,可以嗎?”

“嗯?我現在就可以進去了嗎?”

加林娜眼睛不由得一亮,瘋狂點頭。

“好的好的,沒問題,我現在就進去,非常感謝,真的非常感謝。”

說罷,加林娜將自己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轉身回到準備室中,將自己的樂譜拿起,飛快地向著個人準備室內跑去,不願再停留任何一分鐘。

她死都不想要跟著趙成珍傅調兩人繼續呆在一起。

就他們那兩人給出的壓力,真的是讓她感覺到絕望。

工作人員將傅調的咖啡遞給他。

這個只是一個用普通紙杯裝著的咖啡,跟街頭賣的速溶咖啡的杯子差不多,只不過相比較街頭咖啡,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組委會提供的口味要好上許多。

畢竟這玩意不僅僅是給這些選手喝,同樣要給那些評委喝。

咖啡對於歐洲人而言,已經幾乎深入骨子裡,就如同華國的奶茶一樣,不管怎麼樣他們只要有空都會選擇來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慢慢地抿著口中的苦澀,感受著苦澀之後的回酸。

那種味道讓人著迷。

當然,還有很多人接受不了咖啡之中的苦澀,他們便加上了奶精,奶油,白砂糖,鹽,醋,味精,醬油,黑胡椒,孜然粉,印度香料等諸多調味料改善其中的苦澀,讓咖啡的味道變得更為的特別。

只不過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現場並不提供這些東西,只提供最普通的黑咖啡。

傅調接過工作人員手中的黑咖啡,對著他說了一聲感謝後,看向趙成珍。

趙成珍這個時候也正看向他,兩人視線相對。

趙成珍不知為何,輕輕搖頭:“你喝咖啡都不加奶的嗎?”

“不喜歡加奶,苦澀的口感更能夠激發我的精神,讓我的注意力更加集中,關注音樂之中的美感。”傅調錶情不變,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淡淡道。

趙成珍視線挪回準備室中間的那個小螢幕,螢幕裡顯示著舞臺上的情景,是一個很小的監視器。

他不知道對著誰,有意無意地開口道。

“肖邦喝咖啡不會這麼喝……肖邦是波蘭人,但是因為戰亂的緣故,他便從波蘭來到了巴黎,他喝咖啡的習慣應該更加接近於法蘭西的咖啡,他們那邊喝咖啡最主要喝的是意境,而並非咖啡。”

“……”

傅調看著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杯子裡的咖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趙成珍繼續低著頭說到:“咖啡在肖邦的音樂作品之中也有許多的細節可以體現,特別是一些波蘭風格的舞曲之中,他們更喜歡喝的咖啡是偏向於古典的沖泡式咖啡,這也就意味著肖邦音樂之中的民俗風情應該更加貼近於古典,這些都是細節……”

“越貼近肖邦,越能夠了解肖邦,也同樣越能思考音樂之中的細節對於音樂整體的影響……”

“想要將肖邦完完整整地演奏出來,這些細節都是非常需要注意的事情,如果不注意這些細節,肖邦便不再是肖邦,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空殼,即使演奏的再怎麼肖邦化,音樂之中肖邦的靈魂,也是演奏不出來的。”

說罷,趙成珍抬起頭,看著傅調,認真地說到:“最起碼,肖邦不會像你這樣喝咖啡,特別是準備演奏之前。”

“我……”

傅調一時語塞,看著趙成珍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可能真的是跟趙成珍不對路,他總感覺趙成珍有點走火入魔的意味在其中,滿腦子的肖邦肖邦,並沒有自己的東西在其中。

可能正如同他說的那樣,他覺得自己演奏肖邦就應該式肖邦的樣子,所以他要儘可能地讓自己貼近肖邦,感受肖邦在創作,在演奏的時候,他的心中所想。

而演奏其他作曲家的時候,他便會貼近其他作曲家。

但是他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偏執症,他對於肖邦太過於偏執。

這個對於音樂是好的,越偏執,越能夠感受音樂之中的細節。

但是在正常生活之中,他這樣的偏執,真的能夠讓其他人看到他便說不出話來,只能無比憋屈地堵著。

傅調覺得他自己之前就已經很偏執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比他還偏執的。

之前那位出去的選手已經開始演奏,傅調端著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後,一飲而盡,隨意地丟到了垃圾桶之中,然後盯著趙成珍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開口道。

“我就是我,我不是肖邦,我也永遠不會是肖邦,即使我在演奏肖邦的作品,我想要將肖邦的感覺演奏出來,但是我不可能會讓我自己完全的成為肖邦,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

“這樣嗎……”

趙成珍目光跟傅調對視,隨後輕輕搖頭:“那你就照著你的路走吧,看看你能夠在這條沒有路上走多遠,看看你能在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上,拿到一個什麼樣的名次。”

說罷,趙成珍起身,走到了準備室的門口,將屋門開啟。

工作人員更好正準備推門喊趙成珍出來,沒想到還沒動手,門便自己開啟,他茫然地看著從裡面出來的趙成珍,糾結道。

“那個……趙選手,麻煩您到個人準備室中進行準備。”

“不用了,我站在這邊等就好了,就不進去了。”

說罷,趙成珍便在音樂廳的後臺站定,看著邊上十幾個螢幕的監視器視角,聽著舞臺上的音樂,不由得出神。

他又重新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傅調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看著趙成珍遠去的背影,什麼都沒有說。

明明兩個人都不是那種特別喜歡針對別人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跟趙成珍似乎就是有那麼一點不對付,明明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怨。

當然,趙成珍說的確實有點意思在其中,他肯定是沒有錯的。

可是……音樂只是需要不錯就可以嗎?音樂之中不僅僅只是不錯,他需要的更多是適合自己的道路。

正如同阿格里奇,齊默爾曼,何深……

他們這些演奏者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演奏是相似的,他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特色,就算讓他們自己去交流,他們都不一定能夠交流出什麼東西。

就算將自己對於音樂的全部理解告訴其他人,其他人也不一定能夠用得上。

除非……演奏肖邦的選手向演奏李斯特的選手學習,才有可能會讓自己更加進步一些。

而演奏肖邦與演奏肖邦的選手,他們之間的交流更多的是針對自己音樂,說的東西還是自己,而並非他人。

因此,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最終還是得要看自己。

趙成珍剛剛的發言很有可能也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說給他趙成珍自己聽的。

極致的肖邦,以及極致的自我。

每一條路似乎都是通向正確的道路,可是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能否走到這一條路的盡頭。

極致的肖邦走到盡頭,那麼你將會成為很多作品的經典錄音,甚至別人只要提到某個作曲家就能夠想到你的名字,正如同古爾德之於巴赫,內田光子之於莫扎特,你將成為權威。

而堅持極致的自我,那麼觀眾聽音樂聽的,更多的則是你自己,而並非你演奏的作品。

正如同目前的郎良月一般,很多人聽郎良月的演奏根本不是衝著他演奏的作品去的,而是衝著他本人去的。

究竟應該選擇什麼,是自我?還是作曲家?沒有任何人有最標準的答案。

傅調沉默,起身在這間空曠的音樂廳內踱步,最終緩緩停下,將自己的後背緊貼著整片大理石鑄就而成的牆壁,一股涼意從背後逐漸湧上頭頂,讓他略顯煩躁的心情重新變得平緩。

他將自己的視線看向準備室緊閉的大門,似乎看到趙成珍已經站在音樂廳後門的門口,等待著自己上場的時機。

不管如何,他必須堅持自己的音樂。

“大海,自由,安心……”

傅調閉著眼睛,緩緩念著自己在之前與記者採訪採訪時候說到的那三個詞。

安心,是他的本我,他追求最為平穩的生活,他的音樂也同樣需要追求穩妥,所以他當年才不會選擇下船。

大海,是他的自我,他從大海上而生,他也同樣死亡於大海之上,如果沒有大海,那麼便也沒有他自己的存在。

而自由,則是他的超我。

有限的鍵盤上尋找無限的可能,這個便是他在音樂上真正的意義。

自我,本我,超我。

大海,安心,自由。

他將恪守著自己的靈魂,永世不變。

……

音樂廳外,趙成珍也同樣看向準備室的方向,他也感覺裡面的傅調可能正看向他。

跟傅調一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對方。

明明兩個人都是那種很安靜,很喜歡鑽入音樂之中的人。

就算兩人因為競爭的關係可能需要爭奪比賽的位置,但是這些對於兩人而言其實問題並不大,他們兩人相互厭煩根本不是因為對方要跟他爭奪第一名。

或許只是因為傅調更喜歡音樂之中需要有自我的存在?他的肖邦讓他感覺到了褻瀆?

趙成珍不由得搖頭。

如果傅調真的褻瀆了肖邦,那麼根本不用他出手,評委自己就會直接把傅調給踢出比賽,不給他繼續參加比賽的機會。

而傅調現在還能夠靠著肖邦的殼子講述著自己的故事,那麼便證明了一點……

傅調演奏的沒有錯。

自己也沒有錯。

那麼誰有錯呢?

趙成珍不知道,他只是感覺到一陣心煩。

他看向邊上的工作人員,對著他輕輕抬手:“您好。”

“嗯?有什麼需要嗎?”

“可以……給我一杯咖啡嗎?能不能用陶瓷杯裝,不用紙杯?”

“啊……可以的!我這就去跟水吧裡面的老師說,讓他給你一杯咖啡,請問還有什麼其他的需求嗎?”

“不,沒了。”

趙成珍微微搖頭,站在那邊等了幾分鐘,工作人員便端著一杯手掌大小的杯子走了上來,將杯子遞給趙成珍。

“您好,這個是您的咖啡。”

“多謝。”

趙成珍對著工作人員道謝後,端著杯子也不喝,就那麼愣神地看著音樂廳後臺的裝飾。

音樂廳的後臺已經十分老舊,有一種上世紀的感覺。

佈滿花紋的牆紙似乎有一點泛黃,牆紙之下木頭貼置的內部護欄同樣顯得陳舊。

還有一些用棉花填充的滿面紅絨沙發牆,上面的條紋並不清晰,在屋子內略選昏黃的白色燈光照射下,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佈滿灰塵的感覺。

即使你知道這間屋子天天清潔,可是看著上面的條紋,以及燈光反射的灰黑色陰影,卻總是不由得那麼想。

他向前邁了兩步,從音樂廳後臺走上舞臺的臺階,以及圍繞住臺階,讓觀眾看不到選手背影的木製圍牆,同樣也已經顯得有一絲絲的老舊,他之前從這邊走過的時候,他能夠清晰地聽到木製地板在承受他重量時的悲慘叫聲。

即便他並不重……

但是,這古舊的音樂廳裡,卻走出了那麼多最頂級的鋼琴家!

阿格里奇,齊默爾曼,阿什肯納齊,李迪雲,鄧泰山,傅聰,波利尼……

一個個都是響透音樂界的頂級大佬。

他們在拿下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後沉澱數年,重新出山,全球巡演,拿下了全球無數的榮耀。

他們可以,自己同樣可以。

自己是南韓最強的鋼琴家,是法蘭西樂派目前掌門人的弟子,代表著法蘭西樂派年輕一代的最強者。

第一輪的時候,自己有點感冒,並沒有發揮出極限。

但是現在第二輪,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那麼自己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趙成珍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將手掌放在胸前,感受著自己心臟不停的跳動。

不知道為何,他有點緊張,還有點興奮。

“今日第五位選手,南韓,趙成珍,鋼琴選擇,施坦威!”

“演奏曲目:F大調敘事曲,Op38。

F大調華爾茲,Op34。

降B小調奏鳴曲,Op35,包含第一樂章Grave.Doppiomovimento,第二樂章Scherzo.Moltovivace,第三樂章Marchefunèbre,第四樂章Finale.Presto。

降A大調波蘭舞曲,OP53”

“趙,準備上場吧!”

上一位選手從趙成珍的面前走過,艱難地笑了一下後快步逃竄,趙成珍看著面前的工作人員,將捏著手腕的手放下,把放在口袋裡的手帕拿出,捏在掌心,笑著對著面前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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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蘋果

言笑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