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勝負通常在戰鬥之前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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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蟬似乎並不著急，細細的把山中出現的各種痕跡都解釋了一遍。

陳景樂的如此，他原本計劃隨便學兩手，然後找機會拖延時間，告辭回家，明天再來，這下倒是省了心。

倒不是騙老實人，答應好的事情不去做，只是基本的警惕罷了。

這個時代又沒有王法可言，合作沒有第三方保障，全憑彼此信譽。

那麼邏輯就很清晰了，咱們之間只有微薄到忽略不計的信任基礎，又何談合作呢？

你既然找我合作，當然得你先付出誠意，給定金，先交貨，我才會完成後續合作，這再正常不過了。

有了幾次合作之後，再考慮進一步擴大合作專案。

“野獸蟲蛇的痕跡大抵如此，細究的話還有很多區別，不過這些，就要在長年累月的狩獵中才能積累經驗了，接下來便是靈力感知，又稱望氣……”

“世間萬物都有靈力，雖然我只能粗糙辨認，但也能辨明哪些靈力痕跡是修士的，哪些是妖獸的、精怪的。”

“據說內城大家族，乃至大宗門內都有高階的望氣術，神仙更是能一眼看穿人的前世今生。”

井蟬說起來興致勃勃，顯然本身就很喜歡研究這些。

陳景打起精神，這才是真正的精華部分。

“妖獸之氣雜而散亂，以血氣雜之，三五日不散，卻難辨根由；

修士之氣純粹精煉，與草木精華相近，因為大多修士都以靈米寶藥提升實力，通常半日即散；

精怪之氣則是極其菁純之氣，不含任何雜質，純粹始一，只會自然保留半刻鐘，乃至更短……”

他默默記下各種氣的形態。

這就是原始的望氣術，如果資料收集的更多，並新增採集應用功能，可以稱為道法，目前的話，頂多稱一句“經驗之談”。

陳景發現，自己在生活中也經常應用這些“望氣術”，不過都是看莊稼，看地脈之氣，看水澤靈氣。

出於個人興趣，他也看路邊凡人身上的靈氣，沒錯，凡人不修行也自然蘊含靈氣。

看得多了，能總結出凡人身上的“病氣”“運氣”“煞氣”之類的。

當然，得達到一定程度才行，例如煞氣，屠夫身上很明顯，其他人身上也多少沾點，卻微乎其微。

運氣的話，他只在大家族子弟身上見過，十分明顯。

“咦？”

陳景忽然看著一個方向。

有一道靈氣痕跡，凝而不散，純粹潔淨，與周邊散亂駁雜的靈氣痕跡存在鮮明對比。

“你也看到了？”

井蟬的雙眼微微亮起，顯然也在望氣，他道：“應該是精怪留下的，精怪之氣不超過半個時辰，說明精怪就在不遠處了。”

這麼巧？

陳景愕然，沒想到這般亂走，也能找到精怪的痕跡。

“怎麼做？”

“我們就此分開，以此為中，在附近找找。”井蟬凝視著前方，說道：“一定要仔細的找，去看周邊的痕跡。”

“嗯。”

陳景看著他認真的模樣，點了點頭。

“景哥，我走這邊。”井蟬抬頭看了一眼，隨即笑道。

“好，我走這邊。”

兩人從不同方向走開。

……

不知不覺，林中一片靜謐，連蟲鳴鳥叫聲都不再聽聞。

陳景眼中亮起微微光芒，望著天空中迴旋的，汙濁的“黑氣”，回想起井蟬不久前說過的話。

“景哥，你知道修士應該怎麼隱藏自己的氣息嗎？”

“怎麼忽然說這個？”

“突然想到罷了，景哥你注意聽。”

隨即，是井蟬的講解。

“修士想要收斂自己的‘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做不到的事情，哪怕修士死了，都有死氣。”

“所以，修士的隱藏辦法有兩種，一種是斂息，控制體內靈力不運轉，持續三日，如此靈力波動會降至最低，不到近前難以發覺。”

“缺點是，這種斂息法，會讓修士在需要動用靈力時，往往要好一陣子才能啟動。”

“第二種是偽裝，把修士的靈力波動，偽裝成妖氣、鬼氣、天地間的雜氣……”

“其實還有第三種，我聽說有些寶物能隔絕氣息，不過我沒見過。”

原來是這個意思。

陳景腳步稍頓。

前方，一抹明顯的精怪氣息就在不遠處，好似在誘惑他向前。

不過他的目光只是稍作停留，隨即抬高几寸，瞳孔微縮。

盤旋的黑氣停留在此，濃郁無比。

……

“來了。”

一雙細長的眼睛，正透著層層腐葉看著前方的年輕男子，那男子頭戴草帽，手握柴刀，揹著竹簍，看上去懵懂無知，這人正是趕到此處的陳景。

“這氣息，一個通竅？好好好，快過來……”

望著陳景走來，埋伏之人心頭激動，按捺自己不漏破綻，耐心等待獵物靠近。

忽然之間。

一抹流光從前面閃爍了一下。

他疑惑片刻，不等想出個所以然來，卻突然感到眩暈無力，緊接著是遲來的微痛。

此時他仍然沒意識到什麼，只是伸手去胸膛痛處撫摸。

隨即。

粘稠的鮮血，伴隨著撲鼻的血腥味沾染在掌中。

什麼……

驚懼之色在面上擴散開來，他雙眸圓睜，張嘴，卻是哇的一大口血。

眼前世界，不受控制的暗淡下去，直至徹底漆黑。

而前方不遠處。

陳景心念一動，輕薄銳利的飛劍貼地而回，重新捲起如同一粒彈丸，落在袖中內縫的口袋中。

“鬥法……往往在戰鬥之前，勝負就已經分出了。”

他心中湧現出了全新的感悟。

在以往的認知中，戰鬥，鬥法，應該是擂臺對決、皇城PK，展現彼此的身體素質、反應招架……

但是。

真正的戰鬥好像截然相反。

他分辨出了“腐氣”是修士偽裝，敵明我暗，先發制人，戰鬥就沒有了懸念。

“你不打算出來說點什麼嗎？”陳景提高聲音。

“景哥說笑，我可跑不過飛劍，自便就好，不必管我的。”井蟬有些羞赧的聲音遠遠傳來。

“行吧。”

陳景使用御水術，把周邊衝了一遍。

沒發現陷阱。

隨即用御物術，將隱藏在腐葉中，血淋淋的屍體丟了上來，反過來一看，他瞳孔一陣變化。

井家第五子……井澈。

“這又是為什麼呢。”

陳景嘖了一聲，不得其解。

他隨即用御物術，操控屍體附近一個袋子飛入手中。

這個袋子便是用來當誘餌的東西，裡面裝有一隻精怪，自然是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