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尊心是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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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之後。

蝕靈雨還是在下，但因為放棄了大部分稻田，養護起來反而沒之前費勁。

陳景因此得了些空閒，一週下來，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種樹、種花、種各種靈植，家裡但凡有種子的靈植，都討要過來種上一番。

許多靈植並不缺種子，缺的是種植所需要的配套條件。

陳景不管那些，主打一個管生不管養，用助長術一頓揠苗助長，這種條件下長出來的靈植品相極差，經濟價值約等於無。

但圖鑑點亮進度可不含糊，刷刷提升。

第二件事則是練習飛劍。

從鬥法的角度，陳景得到一個低分低能的評價毫不為過，渾身上下全都是短板。

這個時候的發展思路一定不是補齊短板，而是加強僅有的長處。

每天御劍練習四個小時，不求成為一劍飛仙的大佬，只求個出劍快、出劍穩。

免得哪天真要動手，卻是個人體描邊大師。

“青牛山上練習告一段落，接下來應當去九重山裡練習，找點野獸當活靶子，除此之外，九重山有野生靈植，或許可以找到合適的雜交物件。”

陳景自覺神功已至瓶頸，靜極思動，準備出門打野。

青牛山背後的九重山，延綿萬里，外圍並無妖獸，正是一個好去處。

與父親交代行程，父親陳鼎思忖片刻，說道：“是該找些凡俗野獸練手，但如今山上諸事未平，為父和其他長輩抽不開身，你獨自去吧。”

“放心吧爹，我晚上回來，最遲明早。”

陳景欣然同意，帶著竹條編制的揹簍，頭頂草帽，手提柴刀，做採藥人打扮下山。

下山之路崎嶇難行，走的多了倒也無礙。

一路健步如飛，踏著山間野草，來到了九重山山腳下。

陳景還看到幾個凡俗樵夫，頂著漫天紛揚的蝕靈雨來討生活。

這裡距府城腳程大概三十里，作為通竅修士，一個小時來回輕輕鬆鬆，但凡人步行，起碼得半個白天。

返程更是得揹著幾十斤重的柴鑫。

至於讓人舊病復發的災雨，顯然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都是牛馬，還好我能修仙，已經是上等牛馬了，呸，上等牛馬又如何。”

陳景第一時間是慶幸，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慶幸太沒格局，毫無用處的自尊心隱隱作痛。

沒辦法徹底麻木，那就得時刻被刺痛。

他整理了一番心情，踏入九重山。

外圍因為人類經常光顧，別說妖獸了，尋常猛獸都見不到，只有些叫不出名字，如兔子般的四腳小獸。

陳景不挑剔，見到就準備來一劍，但小獸十分警惕，聽到人類的動靜就跑，在灌木中迅速消失，令他望而興嘆。

“連普通野獸，都快的讓我難以反應過來，何況生死之戰，一旦遭遇，真就看誰更菜了。”

不過這正是歷練與練習的意義。

陳景興致勃勃，在山中折騰了一番，當然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他意識到，想與野獸比反應速度，可能還真比不過，自己動手，至少要經過索敵、瞄準、御劍、發射整整四個流程。

飛劍很快，他自己不夠快。

“平常砍木頭，嘎嘎亂殺，實戰下來竟如此拉胯。”

打靶滴神，實戰的渣。

陳景也不氣餒，實踐出真知，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才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他反省思考，認為自己在不能迅速反應的情況下，應當給自己留有充足的前搖時間，也就是先手。

像個尋常獵人那樣，潛伏靠近，陷阱埋伏。

“保證先手就要了解獵物的習性，掌握其喜好、行動規律、留下的痕跡……怎麼感覺又是一門需要時間鑽研的學問。”

難怪很多靈植夫不善戰鬥，戰鬥修士又通常不精通仙道技藝。

不是天才，真的很難兼顧。

“不過，道理都是相通的，我要對野獸出手，需要提前瞭解野獸，如若對人出手，只需要注意資訊差，保證先手。”

這不就是老六蹲人，和扮豬吃老虎麼……總結來總結去，都是些早就爛大街的東西。

陳景正總結得失，忽然朝著一個方向看去，他感受到了修士的靈力波動。

緊接著，一個少年從灌木中鑽了出來。

“咦？是你啊陳景，我看到有人的痕跡，不像凡俗，就過來看看。”少年仰起笑臉打招呼，“進山採藥呢？”

“是你啊。”

陳景放下些許戒備，眼下這十二三歲的少年，乃是外城修行家族，井家這一代的第六子，其名井蟬。

也是父親曾說過，三十年內必生禍患，讓他不要往來的那個井家。

兩家耕耘之地一個在青牛山，一個在華蓮湖，算得上鄰居，關係不遠不近。

井蟬說道：“要不要一起，我是來找精怪的，如果找到精怪，你幫我抓住它，我也幫你採藥！”

“精怪？”陳景訝然，“這附近有精怪？”

“不太確定，我常和這邊的採藥人、獵戶來往，聽他們說，蝕靈雨之後林子裡多有古怪，就猜測誕生精怪了。”

井蟬大大咧咧的，也不藏著掖著，都說了出來。

陳景倒是頗為心動。

精怪、妖獸、還有妖族，三者截然不同。

妖族看似野獸，實際上九竅皆通，天生靈智，是有傳承有跟腳，祖上發達過的異族修行者。

妖獸則是覺醒了妖力的野獸，幾乎不會誕生靈智，頂多比較智慧。

最後是精怪，草木花蟲，乃至一件衣服，一個凳子，都有可能突然化生為精怪，成為一種奇特的生命。

精怪往往具備獨特天賦，例如草木類精怪，大機率有催生植物的本能，還有的精怪則能讓頑石變成黃金。

據說一些活的久的精怪，有更多玄奇之處，和老山參一樣，年份越久越稀罕。

“就這麼告訴我，也不怕找到精怪了，我與你搶？”

陳景疑問，對方的境界不過蘊靈，大家都是苦哈哈，沒有底蘊，那麼境界高就是絕對的壓制力。

當然，這指的是紙面戰力。

“不怕不怕，景哥名聲好，我信你，如果你也想要精怪，我再找找，給你也抓一隻。”

少年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般坦蕩，倒是讓陳景覺得自己思慮過多，像個小人了。

不過，父親的叮囑……

井家人，莫要往來。

陳景心念一轉，有了計較。

“這樣吧，精怪我不會跟你搶，剛出生的精怪不值錢，還容易死，你剛才能在山上能找到我的位置，又這麼有把握尋到精怪，能不能教我一些狩獵尋蹤技巧。”

“咦？”井蟬回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低聲道：“正好，這倒是很不錯。”

很不錯？

有什麼不錯的。

“景哥我教你。”

不等陳景琢磨，少年卻是一口應了下來。

“我先教你尋蹤索跡，辨認山裡的痕跡，從痕跡反推出痕跡的來源。”

“這本是那些凡人的本事，我從他們那裡學來的，修行者可以運用更好，因為我們能看到靈力。”

“你看這片草叢，有被啃食的痕跡，吃這種草的有三種……”

陳景拋開雜念，開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