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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遙是我前男友,分手半年了,回想分手那天的畫面,簡直要老命。
“我想他?我還想他全家呢!”
我翻了個白眼,怒給她手扇去一巴掌,就單跳著腳去門口撿鞋子了。
“他弟弟好像是也挺帥的…”林若若神情自若地去桌子上幫我拿了包包,然後邊往門口走邊一臉回味。
我穿上鞋子,剛想罵老牛吃嫩草,想的屁比屎都香,冷不丁回頭看見地上斷成兩節的桃木,心頭咯噔一下,剛才的夢湧入腦海,我心有餘悸,趕忙跑去拉開抽屜,把我奶奶打包的一把桃木揣進了褲兜。
不管不管,好歹能避避邪。
林若若知道我奶奶的脾性,也聽了我從小的傳說,她凝重的想了想,搶了我幾根桃木插在她的丸子頭上。
有時候真的很想報警。
行吧,都避避邪。
“我說陽禾,好歹帥哥聚餐,你穿個登山褲,口袋裡還插一把桃木合適嗎?”
計程車上,林若若面露嫌棄的吐槽我。
我數著桃木,挑眉不屑:“我這不要挑選出男中優品嗎?他要是連我的登山褲都看不上,要他幹嘛?”
林若若點頭:“也是。”
就在我把桃木往口袋裡塞的時候,餘光裡窗外幾米處的公交站臺好像站著一個佝僂的老嫗,正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冷不丁抬頭,試圖尋找,車卻突然停了。
嘀——
刺耳的鳴笛聲響起,要右轉的轎車車主不耐煩的催促前面擋路的電瓶車,原來是紅燈,我張望出去,車窗外面只有成排的車子,而剛才一閃而過的老嫗身影彷彿只是我的錯覺。
“禾禾,快到了,快下車了,你在張望什麼啊?”林若若環顧四周,好奇的問我。
“噢噢,沒什麼。”
車停在了漫漫KTV的樓下,KTV的大門因為炫彩的燈光,顯得格外金碧輝煌,刺得人眼睛昏晃。
我伸手擋住眼睛問林若若:
“不是聚餐嗎?怎麼來唱歌了?”
“週週和陳嶽說他們點了吃的,邊唱邊吃,快點,他們到了好久了。”林若若纖細手指捻著口紅在嘴唇上淺淺補擦,完了又扯了扯裙子,催促我趕緊跟上。
我看這貨眼含桃花的模樣一下就忘了剛才老嫗的事,忍不住上前調侃她:“喂,林若若你該不會看上哪個純情小少男了吧?”
由於太八卦,沒注意到路,剛進大廳一個人迎面撞過來,我直接人仰馬翻了,林若若手忙腳亂來扶我,又一臉怒氣的朝著大廳外面罵去:
“撞人不知道道歉啊?沒素質!”
那個被罵的人只能看見個背影,帶著個鴨舌帽,跑得很麻溜,眨眼就消失在拐角處。
說實話這個KTV的豪華程度趕得上夜總會了,我穿個登山褲摔在門邊,口袋裡還掉一堆樹枝枝,就真的……
關鍵這個時候,高中同學周思楠和陳嶽還下來接應我們了。
周思楠帶著眼鏡,斯斯文文,陳嶽小寸頭,陽光乾淨,開的包間在二樓,他倆一下樓剛好撞見我的帥姿,當場就像失憶了一樣要打道回府。
“滾下來!”
“好勒。”
林若若只一聲冷斥,那兩個傢伙馬上就小跑下來將我架去了包間。
嘩啦——
包間門被拉開了,裡頭霓虹閃爍,餘音繞樑,沙發上約摸坐了八九個人,還有幾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小姐姐在最前面站著唱歌。
沙發中間有個熟悉的身影,他頭髮因為慵懶臥著而微微凌亂,骨節分明的手拿著酒瓶,隨意的叼著吸管,眼神繾綣的看著面前的美女唱歌,似乎十分忘我。
“小姐,你的項鍊斷了。”
一陣清冷的聲音衝蓋了我的怒火,我思緒一下就拉了回來,抬頭才發現門旁邊站了一個穿白襯衫的男生,白皙的手正握住把手。
項鍊?我連忙低頭去看我的紅符,原本黑金絲編織的繩子從三角紅符處整個斷裂了,紅符微微有破口,漏出了裡面的黃色布料。
我心下一緊,忽然就有點慌。
“喂,我們陽禾妹妹跟若若姐來了哦,快讓位置。”
週週起著哄,把我往裡推,我一回頭,剛剛那個男生不見了,林若若也不知所蹤,靠!這小妮子,不會看帥哥跑了吧?
“遙哥,要讓我騰位置不?”人群中冒出一句打趣,中間那個熟悉的身影才終於抬起了頭,望向我毫不在意的答了句:“隨便。”
我怒氣值噌的一下就上來了,賀遙啊賀遙,你果然還是那個裂殼王八蛋,母豬上樹你丫都改不了吃屎!
將紅符粗糙打了個結,我一屁股坐去了最邊緣,端起桌上的果盤就狂炫,炫完一盤,直接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朝大家致歉:
“抱歉啊各位,有急事兒,我吃好了,先走一步,你們慢用。”
我的隱忍就是連關門都悄聲無息,以至於這個裂殼王八蛋從身後一把將我拽住,強硬的給我堵在電梯旁邊我都沒反應過來。
賀遙神情凝重,似乎經歷了什麼大事。
他聲音暗啞:
“陽禾,幫我抬個棺。”
“哦是嗎?你準備歸西了?”
我故作輕鬆的嘲諷他,實際手指捏得死緊。
“我是認真。”
賀遙用那雙我似乎熟悉過但又陌生的眼眸望著我,哀求,或者期望。
咖啡廳,靠窗桌。
賀遙推來一張照片,又開窗點了一隻煙:“我表姐,半個月前被大貨車捲入車底,人沒了。”
照片裡面是一個穿紅長裙的女人躺在冰櫃上,她粉紅髮白的臉非常僵硬,臉上應該是殯葬化妝師後期處理過的,有縫補痕跡,雙手交疊在腹部。
本來挺正常,但突然詭異的是,從我看見她臉的那一刻,就感覺周身陰冷陣陣,而且還昏昏沉沉的移不開眼,像要被吸進去一樣。
不妙!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掐住了胳膊肉,但胳膊毫無知覺,我心一驚:“不疼?!女怨鬼啊啊啊!!”
正下死手,旁邊的賀遙一把捂住我嘴,咬牙切齒的抬起手,我的爪子正在他胳膊上死揪。
寂靜了一會兒。
賀遙才鄭重的開口:
“確實是怨氣不散,道士說,若是化解不了怨氣,沾親的人都別想安生。”
賀遙說著將照片收進了一個暗紅的布袋子裡,開始沉重的講明情況。
“她出事那天,我大姨他們就將她安排在殯儀館,詭異的是,當天夜裡表姐的屍體卻跑了回來,還穿上了紅裙子,就躺在她自己房間的床上,我大姨當天夜裡起來喝水,聽見她房間有響動,推門看了一眼,當場就嚇暈了。”
“更詭異的是我姨夫。”他抿了一口咖啡:“他像突然中邪了一樣,每日都去表姐房間描眉畫眼,誰拉都不行。”
“她屍體放半個月都沒味兒嗎?”我十分驚恐。
“毫無變化。”他望著我,眼眸裡透露出隱忍的害怕:“我還夢見了她,她牽著我,我動不了,她一直把我往路上的貨車輪胎底下推。”
這種情況,應該得是怨鬼吧?
“所以你找我抬棺,是想鎮怨?”
他當場就點頭。
我端著咖啡不可思議:
“大哥,我女的,而且時辰特別陰,你確定找我?”
“一個很厲害的道士,說找你沒問題。”他提起那個道士,眼神特別明亮。
“你不會被騙了吧?”我一整個震驚,除了金花奶奶,還有其他人也知道我的事兒?
“不會,他救了我們。你剛才有點眩暈吧,感覺像要被吸進照片裡面,我們家就是因為去看了她,差點全軍覆沒。”他說著,捏照片的手都暗暗使勁。
“會,會怎樣?”回憶剛才看照片的感覺,我有點後怕。
他直直的盯著我:“會死。”
“什麼?!賀遙你個王八犢子,會死你拿給我看?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倆好歹好過,你就是這麼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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