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凱文和諾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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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說說霍格沃茨吧,安東尼先生。”凱文要求道。
安東尼去採購肉食的時候遇上了瓊斯先生,他無論如何也要邀請安東尼去他們家吃飯。瓊斯夫人臨時多拌了個沙拉,才應付好臨時到來的客人。
“你的教材和魔杖都買了嗎?”安東尼問。
“魔杖買過了,斯內普教授帶我去了對角巷。”凱文小聲說,用勺子不情願地攪著碗中的胡蘿蔔泥,“教材清單還沒發下來,斯內普教授讓我收到信後自己去,不過我已經不記得路了……我還想帶爸爸媽媽去一趟,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他當時指給我看的那堵牆了。”
瓊斯夫人說:“那個教授說我們去了只是平添麻煩。我還擔心他是不是想拐走凱文呢!我們兩個麻瓜在家中擔心極了!”
她不滿地強調了“麻瓜”這個詞,瞟了一眼餐桌旁邊,安東尼這才注意到那兒擺了一本巴希達·巴沙特的《魔法史》。
“我想他可能很忙。”他乾巴巴地替斯內普說了句話,便立刻將話題轉移到凱文的問題上,“你想知道霍格沃茨的什麼事情呢?”
凱文想了想:“安東尼先生,分院是怎麼回事?”
“啊,我不能說。”安東尼笑著搖了搖頭,“我被警告了,所有的一年級新生都需要儘可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經歷分院,所以,很遺憾,我不能剝奪你驚險刺激的分院樂趣。”
凱文悶悶不樂地吃了一口胡蘿蔔泥,突然叫道:“驚險刺激的分院樂趣?安東尼先生,他們是不是要讓我和龍決鬥?我能見到龍嗎?”
瓊斯夫人說:“坐下,凱文——不要把你的勺子到處亂甩。”
安東尼思考了一下:“我不能說。”
“您猶豫了!”凱文勝利地說,“我說對了!我要和龍決鬥!”
“什麼?”瓊斯先生和瓊斯夫人一起說,他們對視了一眼,臉色蒼白,看起來驚恐萬分。
瓊斯夫人努力鎮定地問:“我們能退學嗎,安東尼先生——安東尼教授?”
“沒關係的,媽媽,雞就是恐龍的後代。”凱文安慰她道,從沙拉中叉了一塊雞肉,“演化了這麼多年,魔法界的火龍可能也不過是會噴火的雞。”
“雞不應該會噴火。”瓊斯先生指出。
“人不應該會魔法。”凱文抬起臉反駁道,“安東尼先生,和我講講霍格沃茨您能說的那部分吧!”
安東尼回憶著自己剛剛入職的感受,說:“霍格沃茨是一座很神奇的城堡,裡面有些會無緣無故消失的樓梯和會動會說話的畫像。”
“城堡!”瓊斯先生感嘆道。
“還有幽靈,他們是乳白色的,會飄來飄去,但是不會傷害你,因為他們根本碰不到你。不過有個特殊的傢伙,叫皮皮鬼,他有顏色,能碰到實體,而且喜歡捉弄學生。大部分人都會躲著他走。”
瓊斯夫人看起來更擔心了:“學校裡為什麼會有幽靈?我以為他們通常都應該在墓地上。”
“我也很吃驚,不過幽靈通常會徘徊在他們生前曾經去過的地方,而霍格沃茨顯然接納了所有迷惘的幽靈。”安東尼說,“不要擔心幽靈,他們事實上是一群很好說話的死——對不起,很好說話的人——而且很少干涉你的事情。”
“還有呢?”凱文問,“比如,嗯……在霍格沃茨學習是什麼樣子的?斯內普教授說我週末不可能回家。”
“確實,霍格沃茨是一所全日制住宿學校。至於學習,讓我想想……就像你的學校一樣,每個教授都有各自不同的上課方式,而且取決於你收到的課表,你會在不同的科目上和不同學院的人一起上課。”
他又想了想:“對了,有一個好訊息是,霍格沃茨的食物是我見過最好的,而且學生們都不太會生病。魔法醫學實在是有些不講道理。學校在午餐和晚餐都提供冰淇凌,想吃多少吃多少。”
“什麼,真的嗎?”凱文驚喜地說,“太好了!”他將咬在嘴裡的叉子一扔,宣佈自己吃完午飯了。他看起來已經完全不憂慮學習和住宿的問題了。
瓊斯夫人說:“如果你想吃冰淇淋,凱文,為什麼你不去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好呢?我看到你的霸王龍躺在地板上,劍齒虎好像也不在它應該在的地方。讓你的恐龍們回自己的家,它們也要吃午飯了,好嗎?”
“好的,媽媽——”凱文拖長聲音應道,溜下椅子踩著拖鞋,蹬蹬跑去收拾自己的玩具了。
……
支開凱文後,瓊斯夫婦臉上的憂慮立刻顯了出來。
“和我們講講火龍吧,安東尼教授。”瓊斯夫人懇求道。
安東尼笑了起來:“不要擔心,我可以保證,分院不是和火龍決鬥。就我看到的而言,我甚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讓學生戴上一頂會說話的帽子——即使那據說是格蘭芬多的帽子——並宣佈他們確定了這個十一二歲孩子未來的人生志向。
安東尼很難說自己覺得這種方法和讓他們給諾伯喂死老鼠哪種更可信。咬了大拇指的去格蘭芬多,食指去赫奇帕奇,無名指去拉文克勞,小拇指去斯萊特林,多咬了就讓學生自己選擇學院……中指?恭喜你,倒黴蛋,你可以再喂一次。
瓊斯先生問:“《魔法史》中說四位創始人創立了四個學院,並按照他們各自的標準招收學生。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敢保證我說的完全正確。”安東尼說,“我也只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而且僅僅是一門選修課的教師。但是他們看起來是將具有不同志向和理想的孩子分到不同的學院,而在學習之外,學生的課餘生活通常由各自學院的級長和院長管理。”
“凱文最可能去哪個學院呢?”瓊斯夫人問,“安東尼教授,我能不能知道您此前在哪個學院?”
“我想凱文大概會是格蘭芬多或者拉文克勞。”安東尼說,“但是在分院結果出來之前,我們什麼都說不準。我嘛,我哪兒也不屬於。我不是從霍格沃茨畢業的。”
“我看到《魔法史》說在英國之外還有其他的魔法學校。您是那個布什麼或者德什麼的畢業生嗎?”
“我不是。”安東尼微笑道,“雖然我現在確實是巫師,但是我接受的是所謂的麻瓜教育。”
瓊斯夫婦困惑地看著他,似乎試圖弄明白其中的邏輯。斯內普一定是和他們宣傳了“魔法是一種天賦,巫師必須要去魔法學校”之類的說法。
安東尼解釋道:“故事有些複雜,但是總而言之,我去霍格沃茨也不過一年。”
瓊斯夫人居然說:“太好了!”她彷彿鬆了一口氣,“那您一定能明白我們在擔心什麼,對吧?霍格沃茨是一個合適的學校嗎?您剛去霍格沃茨的時候,它給您的印象是什麼樣子的?”
安東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必須要坦率地說,剛去霍格沃茨的時候,我不是特別關心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當時別無選擇——這就是我此前提到的那個複雜的故事。”
他衝想要發問的瓊斯先生歉意地笑了笑:“你們或許可以想象,在接受了二十多年非魔法教育之後,我感到自己對魔法界而言是徹頭徹尾的外人。我覺得自己不屬於那裡,當然也就不屬於霍格沃茨。”
“稍等,安東尼先生。”瓊斯夫人打斷了他,起身開啟了冰箱,“您想吃一點冰淇凌嗎?我們有櫻桃口味和巧克力味的。”
“不用擔心,我馬上就要講到‘但是’了。”安東尼說,“但是霍格沃茨是個很奇妙的地方。那裡可能有很多讓人不滿的地方,有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如何解決,有的我甚至不知道為何會發生……
“然而歸根結底,它是個魔法城堡。就像童話裡一樣,霍格沃茨有獨角獸,有人魚,有馬人——”他猶豫了一下,略過了八眼巨蛛和即將送走的、真的在霍格沃茨的火龍,“也有非常、非常真誠友善的同事和學生,他們非常包容我。我在那裡收穫了非常多善意。”
瓊斯先生問:“所以,您認為凱文會在霍格沃茨感到快樂嗎?那裡安全嗎?”
“安全?一點也不。”安東尼認真地說,“快樂?是的,按照凱文的表現來看,他會愛死那裡。”
“可是……”瓊斯夫人說,她張了幾次嘴,依舊沒能說出後半截話。
安東尼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有說法稱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巫師真的挺奇怪的。”
“媽媽!爸爸!我收好了!”凱文嚷道,啪嗒啪嗒地跑了回來,“我想吃櫻桃味的!”
……
安東尼在瓊斯夫婦的幫助下才從凱文的懇求中脫身。他不應該在說起自己下週無法陪瓊斯一家去對角巷時,提到這是因為要和羅馬尼亞火龍保護區的人見面。
不管凱文怎麼用乖巧甜蜜的聲音請求他的爸爸媽媽,無趣的大人就是不肯答應他跟過去的願望。
“我一句話也不會說,你可以假裝我是個雕像,安東尼先生。”凱文保證道,“我只是想看看養火龍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安東尼溫和但堅決地說:“不行,凱文。”除了養火龍的人,這個小小的、不為人知的會面中還包含一隻壞脾氣的龍,以及一個大機率淚眼迷濛的海格。
瓊斯夫妻也說:“絕對不行,安東尼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你不應該為他添麻煩。”他們將安東尼送到門口,反覆感謝他抽空來家中吃飯,併為凱文的請求道歉。
“如果我能再吃一個冰淇凌球,我就不提跟著安東尼先生的事情了。”凱文跟到門口說。
“凱文!”瓊斯夫人說,“好吧,但是隻能吃一個小球。”
“我要巧克力味的!”凱文不假思索地說,跑回廚房裡,“再見,安東尼先生!學校見!謝謝你回答我們的問題,也謝謝你帶來的第二個冰淇凌球!”
“為什麼不謝謝我呢?”瓊斯夫人問。
“因為我愛你!”凱文說,舉著挖冰淇凌的勺子,“你也要一個小小的巧克力冰淇凌球嗎,媽媽?”
“不用了,謝謝你。”瓊斯夫人說。
“給我一個。”瓊斯先生威嚴地說。
……
和查理的朋友們約定的日期很快就到了。安東尼將貓、雞和老鼠都留在了家中——並叮囑雞看好貓,不要讓它燒太多酒——獨自在清晨回到了霍格沃茨。
學生都離開後,霍格沃茨顯得空蕩蕩的。原本被踩得光禿禿的小路上,野花野草已經探出頭來,在清晨的微風中搖晃著。不知怎麼,黑湖也顯得比往常大一些,倒映著蔚藍的天空。水波輕輕拍打著岸邊,一隻不知從哪兒逃出來的白鼬正望著湖面出神,又被安東尼的腳步聲驚得竄入了灌木叢中。
安東尼敲了敲海格的門,被屋子中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音嚇了一跳。
“海格,你在家嗎?”
“來了,亨利。”海格帶著重重的鼻音說,拖著腳步給他開了門,“最後——最後看諾伯一眼吧!”他哽咽了。
諾伯在精神十足地撕咬著牙牙的零食櫃子。那個被加固過的櫃子此刻正躺在地板上,在火龍的牙齒下等待自己散架的時刻。
“我給他的箱子做了些裝飾。”海格雙眼通紅地說,讓安東尼進了房間。
他的身後就是準備用來運送諾伯的箱子——非常結實,而且在火龍專家查理的建議下補上了幾個勉強具有防火功能的魔咒——箱子被漆成了紅色,外面掛了一圈氣球,圍繞著中間歪歪扭扭的“諾伯”字樣。
海格難過地看著小龍:“我按照生日派對裝飾的……我甚至都沒能給它過一歲生日!可憐的、可憐的諾伯!”
諾伯將櫃子的一角燒黑了。
“你可以去保護區看它。”安東尼說,“你可以在羅馬尼亞給諾伯過一歲生日,和它的火龍同學們一起。”
海格著迷地盯著小龍看了一會兒,才掀開箱子的蓋子,繼續介紹道:“我在箱子裡放了死老鼠和白蘭地,還有它的玩具小熊,以防它感到孤單。對了,我還把它出生的茶壺和你的袍子也放進去了……哦,諾伯,我希望我能給它更多。”
安東尼看到海格還放了一封信在箱子裡,也被淚水打得皺皺巴巴的。
“你可以放一點和自己的東西進去啊。”安東尼說,“你知道,能讓諾伯想起你的東西。”
“諾伯——我——”淚水又從海格的眼中湧了出來,滲進他毛髮糾結的頭髮和大鬍子中,“我覺得放什麼東西都不對。我打算走之前放幾塊我自己做的巖皮餅和白鼬三明治進去。”
這時,小龍似乎終於意識到房子中又多了個人。它將自己的目光不懷好意地轉向來人,而安東尼詫異地發現它比一週前又大了很多。它冒著煙的鼻子和閃著冷光的牙齒現在看起來真的有些威脅性了。
諾伯抬著鼻子,在空中聞了又聞,突然又嗚嗚叫起來。
“天啊,諾伯!”海格停下了擤鼻子的動作,震驚地說。
“它在做什麼?”安東尼問。
“它在對著你嗚嗚叫。”海格說,“它在喜歡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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