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六十三章 成全了所有人,我岳父是李世民,張圍,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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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氣尚好,甘露殿內還是顯得昏暗,宮人將一旁的窗戶開啟,讓殿內更明亮一些。
一些陽光灑入,只有陛下坐著的位置照不到陽光。
許敬宗快步走入殿內行禮,“陛下。”
此時看不見陛下的神情,許敬宗躬身又道:“半月前,禮部的探子在高句麗送來訊息,高句麗王收到了禮部的書信與大唐的國書,並且確實有意向大唐朝賀並且願意賠罪,只是……”
話語頓了頓,許敬宗又解釋道:“陛下,如今高句麗內形勢複雜,淵蓋蘇文手握兵權,王權反而弱勢,高句麗的王命不得出,武將當權,已經將高句麗王圈禁了。”
許敬宗解釋著如今高句麗的形勢。
這都是禮部這些年一直在盯著遼東得到的情報,高句麗王室的所有變動也一直都在禮部的掌握中。
接下來,許敬宗向陛下解釋著高句麗近日發生的事情,以及李義府是如何投效了淵蓋蘇文,並且如何讓淵蓋蘇文成氣候,如何一步步加深高句麗王室與兵權之間的矛盾。
李義府在高句麗就像是一根棍子,不僅僅把高句麗的池子攪混了,還加劇了高句麗的內部矛盾。
殿內沒有別人,王公公讓其他宮人離開了,他自己守在殿外。
殿內,李世民走上前,“李義府是禮部派去的使者,他在高句麗所做的事情會成為他人的話柄嗎?”
許敬宗躬身道:“陛下放心,李義府並不參與高句麗內部的爭鬥,並且遼東還有張大安擋著。”
“如此說來,朕應該放心了?”
“淵蓋蘇文的權力越發壯大,上一任高句麗已經病死,如今的高句麗王是個少年……”
一場高句麗內部的血腥奪權的爭鬥在皇帝的面前徐徐鋪開。
該說的都和陛下說了,至於不該說的,許敬宗也不會多說。
禮部的某些計劃,只有核心的幾人清楚,有些事情許敬宗更不會告知張大象與張大素,許敬宗也只會與張尚書說。
許敬宗自認一生奮鬥皆是為了仕途,透過河間郡王舉薦,也是因緣際會遇到了張尚書。
感慨人生有意思的同時,他也明白一定要活得小心翼翼。
在張陽的扶持下自己可以青雲直上,但在一些謀劃上,所使用的手段許敬宗根本不敢與外人說。
那都是發生在外交院成立之前的事情,現在的禮部做事也更謹慎一些,至少不讓人拿住把柄。
隨著張陽離開了外交院,如今的禮部做事一切都是按照朝中的規章。
李世民頷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個辦事得力的人。”
許敬宗躬身道:“承蒙陛下信任,禮部上下願為社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往後外交院的事情你可以直接來面見朕,不需要經過中書省。”
“臣……”
聽到這話,許敬宗有些恍惚,隨後稍稍鎮定,“臣領命。”
李世民頷首道:“等吐蕃與瀚海都護府建設好了,你就任職禮部尚書,至於張陽……當下就留在太府寺。”
許敬宗低著頭道:“臣定不辜負陛下信任。”
“你退下吧。”
李世民平淡言道。
東征的事情已經牽掛許久了,自從溫彥博入朝說起了這件事,此事就像是心裡一塊石頭一直懸著。
大唐終有一日要拿下高句麗,這個日子越早越好。
許敬宗走出甘露殿,他心中盤算著這是第四次陛下與自己單獨談話。
最早一次是因為高昌的事,之後是因為吐蕃,最近一次是陛下承諾禮部尚書,而現在是為了高句麗。
陛下說了,以後禮部的事情可以不經過中書省,能夠直接面見陛下。
在朝中要站住腳,除了自己能力還要明白陛下的言外之意。
從張陽與趙國公的一次約定之後,向朝中爭取了禮部的外交職權。
到了如今禮部一直都遊離在朝堂爭鬥之外,不論是都護府之爭,還是科舉禮部都是不參與的。
如此一個孤立的官邸,又是如此地龐大,隨著這五年以來的沉澱,禮部掌握的訊息越來越多,派出去的人手也越來越多。
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禮部,如今禮部在朝政上舉足輕重。
陛下的言外之意就是以後的禮部直屬陛下,不用向中書省報備,也不用再看朝中各部的臉色。
可於此同時的代價是往後禮部就要聽從陛下號令。
這是陛下的權術,禮部像是一棵果樹,從關內外的地理志,再到關外的風土人情,回鶻或者吐蕃的情報,和現在的外交能力,這都是禮部的碩果。
如此碩果陛下不會讓任何人有覬覦之心,禮部必須是陛下的,也必須是陛下直屬的,這好像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許敬宗走到朱雀門外,現在終於想明白了,明白了張尚書會離開禮部的原因。
或許他早就想到了現在的禮部會有今天,總有一天要交給陛下的。
而張尚書在這個時候功成身退是最好的。
不論是陛下,張陽,還是自己,又或者是禮部這麼多人,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張陽成全了所有人。
這種局面確實是最好的,許敬宗索然一嘆,禮部不容易呀,走到今時今日的局面太難了。
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又覺得自己必須要扛起來。
來到外交院門口,就有幾個使者在門口吵吵鬧鬧,許敬宗再看來人是南詔的使者。
許多關外的使者來長安之後,便不想回去了。
滯留在長安城的使者越來越多。
不動聲色地走入外交院內,許敬宗問著李崇義,“崇義公子,這些人在鬧什麼?”
李崇義小聲回道:“是南詔的使者,說是最近有個唐人帶著一夥盜匪,在他們南詔攻城略地。”
許敬宗詫異道:“唐人?”
“嗯。”李崇義的神情凝重,“他們說是這樣的,三月發生的事情。”
聞言,許敬宗思索著,要去攻打南詔還要過道蜀地,那片地方的路很不好走。
最近奏報也沒有說劍南道附近有盜匪作亂來著。
許敬宗小聲問道:“當真是在攻城略地?”
李崇義反倒笑了,“也就幾個村寨而已,哪裡有他們說的這麼大。”
這麼說許敬宗放心了,他又道:“說不定是當地鄉民之間的衝突。”
見許敬宗要離開,李崇義追問道:“那這事我們要管嗎?”
許敬宗走向外交院的後院,讓這裡的廚子上了一碗湯餅,便回道:“安撫就好,至於南詔村寨的事情,就說我們大唐也犯不著攻打他們,凡事要講證據,他們如有抓獲盜匪並且能夠帶到長安作人證,往後再議。”
李崇義點著頭記下。
“崇義公子用過飯食了嗎?”
聞言,李崇義搖了搖頭。
許敬宗讓廚子再上了一碗湯餅,便繼續吃著。
外交院依舊很忙碌,人手幾次擴充之後還是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是與各國使者打交道。
吐蕃的都護府修建還沒有擺平,瀚海都護府的建設也在安排,西突厥平定這才半年,還要派出官吏治理。
吃完碗中的湯餅,許敬宗心中帶著期望,期望自己早日坐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繼續發揚張尚書留下來的外交事業。
驪山,李麗質也回來了。
李玥聽著她的訴說,笑道:“回來就好,用飯吧。”
“嗯。”李麗質點頭洗手準備用飯。
這一聲用飯顯得很溫暖,在驪山用飯的時候總是最溫馨的,弟弟妹妹圍著桌子而坐。
而皇姐與姐夫也把每一頓飯食都看得很重,不論弟弟妹妹有多貪睡,堅決不能耽誤了用飯的時辰,不論弟弟妹妹有多玩鬧,到了用飯的時辰就要停下來手中的事,按時回來吃飯。
這是驪山的規矩,也是最溫暖的規矩。
在宮裡生活,在母后身邊也還好,但總會遇到宮中妃子之間的瑣事。
在驪山弟弟妹妹能夠更加開心,也不會分開。
張陽吃著飯食,看著禮部送來的信件,李世民派去瀚海都護府的人是丘行恭。
丘行恭也是朝中的一個老將,當年跟隨李世民參與玄武門之事的人之一。
而且此人生性嚴酷,朝中文武雙方的人都對他極為忌憚。
丘行恭的此人品行嚴酷,當初因彈劾被革職為民,後來又被複用,這樣的人留在長安難免又會生禍事,如今被派去了瀚海都護府,去折騰回鶻人和薛延陀。
張陽無奈一笑,說不定李世民也抱著眼不見為淨的態度。
派去安西都護府段志玄和段瓚父子將領,派出去的文吏是杜構,也是當年杜如晦的兒子。
文臣武將去各地都護府的同時,這位天可汗又裁撤了許多地方官吏,換上了現在朝中的新人。
用天可汗的話來說各地縣丞多有是前隋留下來的官吏,有不少年事已高,是該替換了。
皇帝用這種方式繼續蠶食各地士族豪門的關係,替換上的官吏也都是精挑細選的,這些人是身家底子很乾淨的新晉官吏,派去各地地方任命縣丞長史的人,也都是忠心當今皇帝的。
如此一來加上地方折衝府的安排,皇帝一步步拿住了這些豪門大族的咽喉。
這是長孫無忌定下的方針,以此來削減地方豪門的控制力。
飯後,張陽下山與張公瑾說了這件事,“老師,我一直以為趙國公是站在世家權貴這邊的。”
張公瑾坐在輪椅上笑道:“既然陛下決意要對抗世家,要振興科舉,他長孫無忌勢必也要站在陛下這邊,他會隨著陛下的心意辦事。”
“我看當初他還幫著關隴的門閥說話。”
“關隴啊……”張公瑾又想起了從前,反倒笑了,“那是他們將陛下想得太簡單了,如今的關隴門閥早就不是當年了。”
“正如老師所言,我也聽聞有不少隴右地而來的人,想要遷入長安城地界,其中涇陽與灞上,還有高陵三地遷入了隴右人士最多,過度地開墾會讓田地越發貧瘠。”
自秦漢以來,人們為了糧食,也是因為戰爭的堅壁清野,將高山夷為平地,將山林砍伐形成了平原,成為了田地,這種過度開墾也帶來了惡果。
倒是如今的關西沒有後世那般環境惡劣。
張陽覺得自己這個太府寺卿號召人們重新植樹造林也是來得及的,至少從現在開始,在西北種出一片大森林。
讓貧瘠的土地重新恢復生機,這是一項大工程,需要幾代人的努力,先從自己的這裡開始。
關西環境越發惡劣,從太府寺的卷宗來看收穫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少,人們自然要東遷。
更不要說經歷了戰亂,關隴門閥想要李唐皇帝履行當年支援李淵登基時的許諾。
或許李建成還在的話會支援他們,玄武門出事之前,李建成還活著,他得到計程車族與門閥支援是最多的。
也就是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李世民,而不是李建成,才會開始著手對付當初支援李建成的人。
說來李世民是個會隱忍的皇帝,忍下了玄武門的罵名,忍下了渭水之盟,忍下了眾多士族的罵聲。
剛剛坐在皇位上的那幾年,李世民穩穩做好了朝堂的交接,依舊用當年的重臣與地方將領,並且讓高士廉來主持朝政。
直到現在這位皇帝權力鞏固了,到了開始清算的時候。
這個天下,在這位皇帝的意志下開始變化。
張陽聽著老師的解釋,又道:“我還是不贊同趙國公的方式。”
張公瑾緩緩點頭,“嗯,你總說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撤去地方官吏只能減弱門閥世家對地方的控制力,但他們的實力依舊還在,根子深入地下盤根錯節,削去一些枝葉支脈而已,動不了他們的元氣。”
“嗯。”張公瑾也認同這個做法,他點頭道道:“長孫無忌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不敢冒風險,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陛下采納,他會說出風險最小,最安全的辦法。”
“明明有心要除去中原的隱患,卻要小心謹慎,甚至步履維艱,真是諷刺啊。”
“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也知道進退。”
張公瑾喝下一口茶水,“老夫也沒有本事再教你其他,唯有萬事保全自己,就算是引火燒身你也要留個全身而退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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