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八十六章 約戰含元殿,修仙大唐之問鼎滄溟,徒己,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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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含元殿。

自從三年前迎接玄奘法師東歸之後,李世民就沒有再到這「含元殿」來過,而李承乾作為監國太子,平日裡也自有其處理朝政的地方。

偌大的一個「含元殿」,就如同被遺忘了一般,蟄伏在層層宮殿群之中,享受著自有的孤獨和寂寞。

新年伊始,永珍更新。

新年的第一天,本是該舉朝休沐的日子,相熟之人亦會走家串戶,對長輩或親友送上新年的祝福。

可是,今日這個新年伊始卻有些與眾不同,一大早,但凡在長安城中的文武百官,都齊集在大明宮內。

昨日皇家宗廟祭祀的事情,一夜之間就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那些沒能參與祭祀的官員,此時還在小聲地求證著事情的真實性。

陛下要傳位給晉王殿下了,大唐要迎來它的第三任君主了!

雖然時間走過了貞觀三十五年,事實上,李世民早在數年前就退位為太上皇了。

即便在李世民當皇帝那些年,也有大把的時間不曾臨朝理政,而是待在李治的晉王府裡。

當然,李世民並沒有因此而荒廢朝政,橫豎有諸位良相輔佐,更有一票武力和威望並重的絕世武將鎮守八方,大唐依然穩健地向前發展著。

「長孫大人,似乎沒有看到魏王殿下啊,這麼重要的場合,他不會不來了吧?」

時任吏部尚書的褚遂良,悄悄地湊近長孫無忌說道。

這位褚遂良也算是唐朝重臣了,出身河南褚氏,博學多才,精通文史。

隋末時期,追隨西秦霸王薛舉,擔任通事舍人。

歸順唐朝之後,得到李世民的重用,歷任諫議大夫、黃門侍郎,如今更是身為吏部尚書,總攬大唐官員考評、晉升之事。

「褚大人,魏王殿下到底也是陛下的嫡子,前不久被勒令在府中閉門讀書,又是多病的身子,即便是沒來參加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長孫無忌悠悠地說道。

對於今天這個日子,長孫無忌已經揣摩很久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但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長孫無忌的心中還是有些五味雜陳。

他是地地道道的從龍之臣,同李世民自幼相識,風風雨雨幾十年都是一起過來的,更是將自己嫡親的妹妹許配給了李世民。

可以說,在這個世上,他長孫無忌才算是第一個看重李世民的人,覺得此人將來必成一番豐功偉業。

長孫無忌的政治眼光很準,這也讓他們長孫家族享譽了數十年,在整個貞觀朝也算是首屈一指。

可是,長孫無忌打一開始支援的人就是太子李承乾,不僅僅是親孃舅的關係,更是覺得李承乾如果上位,他自信可以再保長孫家數十年榮華富貴。

誰曾想事與願違,離開長安多少年的晉王李治,一回到長安竟然來了個翻天覆地的扭轉。

這個貌似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重臣眼中,也沒在大唐任何政治、軍事領域有所建樹的皇九子,卻突然成長到了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地步。

李治自身的修為,「三聖母」的強大背景,晉王府那一杆人的戰力,讓長孫無忌就算是想做些什麼,都無從下手了。

數十年的謀劃,一朝落空,這幾年長孫無忌已經消沉了許多。

除了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政務,倒是待在自己的趙國公府上,飴兒弄孫、養花垂釣、自得其樂。

長孫無忌也在人群中尋找,他倒不是在找魏王李泰,而是在找自己的長子長孫衝。

說起長孫衝,那可是他長孫家下一任的家主,如今四十來歲的年齡,一身修為已經超過了長

孫無忌,達到了「玄仙」初期。

如果拋開晉王府那幫人,長孫衝的確算是整個大唐都能夠數得著的天才人物,這些年在太子李承乾的手下做事,也逐漸穩重了許多。

可是,長孫無忌瞭解自己的兒子,他的心裡也有一絲不甘心。

倒不是長孫衝同李治有多大的矛盾,說起來也都是陳年往事了,當年李治不過才八九歲而已,就算是有些不快,也只是一時意氣之爭罷了。

長孫衝相貌堂堂,文采武功也是一時之選,又有過硬的門路,本應該憑空雲鶴的,卻甘心追隨在李承乾麾下,做一些日常的瑣事。

雖然掛著東宮舍人的身份,卻更像是一個打雜的,什麼事都要替李承乾處理。

晉王李治回來之後,心灰意冷的長孫無忌,也曾想過給自家的長子換個位置,哪怕到六部甚至到地方鍛鍊一下呢。

就算他長孫家沒有支援李治,單憑長孫衝自身的本事,將來在朝中的成就也不是差到哪裡。

......

「陛下駕到,百官拜迎——」

正在諸位臣工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時候,一聲高亢且嘹亮的聲音響起,久未露面的老太監張阿難隆重登場了。

這些年來,因為李世民常駐晉王府,日常也多是在修行之中,反而對於皇家這些禮儀性的東西淡化了許多。

就拿這太監來講,將近二十年都沒新進過太監了,年老的被禮送出宮,就連宮女也是一樣。

這位太監總管張阿難,手下管理的人已經不足五十人,將近一半都算是他的徒弟,多數都是「築基」或「金丹」期的修為。

今日的張阿難看起來卻精神了很多,連頭髮都由原來的滿頭銀髮,變成了現在的黑白參半。

沒辦法,李世民將近二十年沒注意這些細節,李治壓根就不喜歡太監這個行業。

可惜,馬上李治就要走馬上任了,按規矩總得使用些太監的,索性他親自把老太監張阿難「改造」了一番。

原本資質不過中等之輩的張阿難,在李治十二品淨世白蓮的改造之下,愣是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玄仙」中期的修為,也勉強能夠繼續擔任太監總管的職位,也算是李治從老爹那裡繼承的一項財產吧。

「臣等恭迎陛下——」

如此重要的場合,李世民卻沒有乘坐龍輦,反而是騎在一匹逍遙馬上,身後緊緊跟著晉王李治。

李治的一左一右,卻是羅通和秦懷玉二人,至於魯託羅、因陀羅、小白龍、白羆等人,反而留在了晉王府上。

即便眾人都知道,今日將是李治登基之日,這些人卻更願意作為李治的「家臣」,而不會在大唐任職。

「哈哈哈,走,隨朕一起到‘含元殿去——」

來到眾臣面前,李世民竟然甩蹬離鞍下馬,自有內侍將馬匹接過去。

李世民一手一個,把站在最前邊的房玄齡和李靖攙扶了起來,居然手拉手就要往裡走。

「陛下,老臣雖然年邁,卻還是能自己走得動的。」

房玄齡使勁拽了拽,也沒能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哈哈哈,玄齡啊,當年文王年邁,尚且揹著姜子牙走了八百零八步,如今朕卻有著‘玄仙境界,難道還不能扶著你走進‘含元殿嗎?」

說這話的時候,李世民鄭重其事地望著房玄齡的眼睛。

要說這房玄齡,還真是見老了,今年已經八十三歲高齡。

關鍵是,如今的大唐幾乎人人都在修煉,這位卻似乎只對處理朝政感興趣?

如果

不是李世民時常從晉王府拿些好東西賜給他,八十三歲的年齡,都未必能有這麼矍鑠的精神頭。

「陛下,老臣怎敢與姜太公相提並論,能夠遇到陛下,為我大唐盡忠職守數十年,老臣死而無憾啊——」

文臣好名,就算是房玄齡如何大公無私,如何剛正不阿,一個姜太公的類比,還是讓老頭子興奮不已。

「房相,這裡有兩枚‘火棗,也算是難得之物,就送給您和房夫人了,當能增加兩百年壽元。」

這時候,李治從一旁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悄悄地遞給了房玄齡。

對於房玄齡,李治也欽佩的很,無論是真正的歷史上,還是現在這個世界中。

說起這「火棗」,不得不提到李治那頑劣的兒子沉香。

自從李治甦醒之後,自然是要同楊嬋她們住在一起的,還時不時會把小沉香給提溜過來,美其名曰培養父子感情。

可是,小沉香就像跟李治犯衝一般,就不喜歡跟他老爹待在一起,一個沒瞧見,就又跑到「山河社稷圖」中去了。

強如李治,也不敢輕易追過去,別說他能不能對付裡邊那些陣法,如果進去出不來,豈不被自己媳婦兒笑話了?

而沉香這小子則不然,進入「山河社稷圖」中,就像到了自己家一般,不是楊嬋喊破了喉嚨,這小子都不帶出來的。

這「火棗」,自然就是這小子從「山河社稷圖」中「順」出來的。

一開始,可把「三聖母」楊嬋給嚇住了,她自然知道這裡邊是有「火棗」的,那可是師尊培育的三株「火棗」樹,每個樹上也不過才結了九顆「火棗」而已。

連她這個嫡傳的弟子都不敢亂動,沉香這小子竟然一口氣,將已經成熟的「火棗」摘了十三顆下來。

等楊嬋和李治發現的時候,小傢伙手中已經只剩下四顆了,自然是要被沒收的,還嚴令沉香千萬不可再對剩下的「火棗」下手。

九顆「火棗」下肚,沉香也沒什麼異常,無非是莫名地掌握了控火之術,更是長出了「三頭六臂」。

同時,境界也一舉突破到了「玄仙」初期,楊嬋再想捉住他,卻要麻煩一些。

被李治打劫來的六枚「火棗」,李世民和長孫無垢各自服用了一枚,在李治的引導之下,只是增加一些修為和壽元而已。

而剩下這最後兩枚「火棗」,在今天這個場合送給房玄齡,卻是長孫無垢提出來的建議。

房玄齡於大唐勞苦功高,即便是李治接掌大唐之後,恐怕依然需要這位房相從旁輔佐。

「老臣多謝陛下,多謝晉王殿下——」

房玄齡也算是一個純臣,不曾站隊任何一名皇子,不過他對於李治,卻是由衷的佩服,數月前的月夜誅魔,老房可是親眼目睹啊。

......

「諸位臣工,三十五年前,朕從先皇手中繼承大統,數十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一心想帶我大唐走向人族的輝煌。」

「三十五年貞觀朝,賴諸位臣工的傾力輔佐,內安黎庶、外服蠻夷,也算對得起先皇的重託了。」

「可如今,魔族肆虐我大唐,億兆百姓仍然飽受著魔族的奴役和殺戮,朕有心殺魔、無力迴天啊。」

「幸有皇九子李治,習得曠世之神通,威達天庭地府,又在數月之前,幾乎全殲進犯長安之魔族。」

「為大唐安危計,為人族福祉計,為三界蒼生計,朕今日傳位於皇九子李治,為我大唐第三代君主,百官共賀——」

宏偉壯觀的「含元殿」,李世民全程都沒有坐在龍椅之上,而是站立在那裡,凜凜身軀、滔滔不絕、振聾發聵

「傳位、授璽、賜服——」

緊接著,又是老太監張阿難的聲音。

「陛下聖明,大唐萬歲——」

這個場面,比起昨日的宗廟祭祀更大的多,文武眾臣更是增加了兩倍不止。

「且慢——」

「啊——」

「啊——」

老太監指揮著幾名小太監,將李治引到「含元殿」一旁的偏殿去更換皇袍,自己卻親自雙手捧著「傳國玉璽」伺候在李世民身側。

值得一提的是,李治沒有選擇大唐最為高貴的「大裘冕」,他覺得那套玩意太過複雜了,光穿戴起來,恐怕都要花費兩刻鐘時間。

倒是現在他身上這套「袞冕」,更加符合他的審美標準,

「袞冕,金飾,垂白珠十二旒,以組為纓,色如其綬,黈纊充耳,玉簪導。

玄衣,纁裳,十二章,八章在衣,日、月、星、龍、山、華蟲、火、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衣褾、領為升龍,織成為之也。

各為六等,龍、山以下,每章一行,十二。白紗中單,黼領,青褾、襈、裾,黻。繡龍、山、火三章,餘同上。

革帶、大帶、劍、佩、綬與上同。舄加金飾。」

好吧,似乎也挺麻煩的。

張阿難的聲音剛落不久,從「大明宮」外飛來一人,一聲高喝,緊接著就有數名守衛宮闈的侍衛被來人給分屍了。

「護駕——」

看到有人闖宮,張阿難本能地大喊一聲,同時縱身擋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哈哈,阿難啊,就你這修為還來護衛朕啊?也真難為你了,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

聽到方才的聲音,李世民的眉頭一皺,他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是真的。

輪不到「含元殿」中的文武伸手呢,本就守在大殿門口的羅通和秦懷玉,一左一右將「含元殿」的殿門護得嚴嚴實實的。

「哼,兩個小輩,還不與本王閃開了,難道你們也想找死嗎?——」

來人也沒有攜帶兵刃,只是一雙手如同鷹隼的利爪一般,十個手指都向裡摳摳著,滴滴答答直往下淌血。

當然,這並不是他本人的血,而是一路衝殺進來,死在他手下那些侍衛們的血。

「你是......魏王殿下?——」

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秦懷玉還是猶豫了一番,最後試探的問道。

這聲音倒是魏王李泰的聲音,而且此人也自稱本王,可是,這身形怎麼差別這麼大,臉上原本厚厚的肥肉也消失不見了。

「哈哈哈,正是本王,你們是羅通和秦懷玉吧?看在你們兩個也算是忠良之後的份上,給本王閃退一旁,否則要了爾等的狗命——」

這李泰,就像發了瘋一般,面目猙獰、血貫瞳仁,似乎羅通和秦懷玉若不閃開,他隨時就準備將此二人變成兩具屍體。

「老四,你這是在做什麼?今日乃是父皇傳位給雉奴的日子,滿朝文武在此,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不知何時,太子李承乾已經來到了「含元殿」外。

魏王李泰那麼大的聲音,大殿中的人想聽不到都難,別人聽到來的是魏王李泰,都有些抹不開出面,李承乾只好無奈地站了出來。

非常時期,他這個做大哥的不出面,難道還真要他父皇親自出來嗎?

「太子?大哥?李承乾?哈哈哈,你這個窩囊廢,自己當了幾十年的太子,今日都要被小九給奪了皇位了,你居然還好意思前來訓斥於我?」

魏王李泰,還真是大變了氣質。

原本的長

相也算是中上之人,只是那三百多斤的體重,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應有的風采。

如今模樣改變的不多,只是體重生生被減掉了一半,整個人就顯得英氣、偉岸了許多。

「老四,正如父皇所說,如今魔族肆虐,我大唐多半數的江山都淪陷於魔族之手,只有雉奴才能力挽狂瀾。」

「如果在太平盛世之時,你我二人承繼大統,或許還能夠延綿大唐國祚,可如今的局面,卻遠不是你我能夠掌控的了的。」

既然心中已經完全放下,李承乾倒是沒有什麼可顧忌,心中是怎樣想的,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在「含元殿」門口大聲說了出來。

「說得好!承乾,你也別攔著他,讓青雀那個畜生給朕滾進來——」

「含元殿」門口發生的事情,高高在上的李世民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明明白白。

出現今日這樣的場景,是他這個身為帝王的老爹最不願意看到的。

需知,今日是「含元殿」,而三十五年前,那可是「玄武門」啊。

「陛下,老奴看魏王殿下有些不對勁,那一身氣勢似乎不在晉王殿下之下,您就這樣讓他進來......」

老太監張阿難,依然護在李世民的身前。

他也瞧的明明白白的,就算他的修為境界在李世民之下,卻仍然願意用自己的身軀去護衛自己的主子。

「哼,他修為了得又如何,難道他青雀還敢當面弒君不成?——」

李世民當然也感覺到了魏王李泰的不同尋常,才幾個月沒見,此子怎會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就在數日之前,李世民其實還接到過「麗競門」送來的密報,說魏王李泰在魏王府中大發雷霆,不僅推倒了多處宮殿,更是殘殺了為數不少的客卿和下人。

這樣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時,少不了李世民會派人去呵斥一番,御史臺那一關都不好過。

可是,如今魏王李泰已經被勒令閉門思過了,只要他自己不跑出來搞事情,李世民輕易是不想再去為難這個兒子的。

李世民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從內心深處就想護著這個老四,卻又知道他是一個志大才疏之人。

若在太平年月,李世民富有四海寵著他倒也沒什麼,可如今這局面,不要說是李泰,就算是李世民他自己,都沒有什麼把握能夠力挽狂瀾。

......

「兒臣李泰給父皇問安——」

李世民都發話了,李承乾自然不好再阻攔李泰。

不過,他和羅通、秦懷玉一樣,緊緊地跟在李泰的身後。

等快走到金階之時,李承乾還緊走幾步,搶在了李泰和自家父皇的中間位置。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承乾那也是有過「奪嫡」經歷的人,他心中很是明白,為了能夠坐上那個位置,一旦慾望迷失了心神,親情有時候還真就不算什麼。

「問安?青雀啊,朕記得下旨讓你閉門思過,今日卻為何要來到此處啊?」

看著眼前大變樣的李泰,李世民的心莫名地還是軟了下來,選擇性地略去李泰擅闖宮闈,殘殺侍衛的事實。

「父皇,兒臣本來遵守父皇旨意,在府中閉門讀書,並祈禱上天保佑父皇、母后千秋安泰。」

「卻聽下人們說,老九雉奴欲在今日奪了太子哥哥的皇位,如此不尊倫常、有損大唐之事,青雀就算是再無能,也絕不答應。」

看到站在金階之上不怒自威的李世民,多年來的積威,讓魏王李泰莫名地有些膽怯。

不過,一想到自己如今有了「太乙金仙」的修為,難道還不能奮力一搏嗎?

沒錯,數日之前,魏王李泰一狠心,服下了武娘子留下的那枚「無上佛丹」,頓時整個人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那種蝕骨裂皮的感覺,整整折磨了李泰一個多時辰。

吶喊、翻滾、狂暴、殺戮......

整個魏王府都被李泰折騰的不像樣了。

等他無法再從「無上佛丹」中吸納能量之時,才漸漸平息了下來,李泰的境界就直接躥升到了「太乙金仙」中期。

甚至李泰都覺得,這應該遠不是他的極限,因為在他的「丹田」之中,尚有一小半的「無上佛丹」殘存。

李泰的感覺沒有錯,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在剩下的一小半「無上佛丹」之中,不僅僅蘊含著能量,更有著當年那位絕世大妖的一縷殘念。

可惜,李泰此時的修為是飆升了上去,可他的肉身卻太過孱弱了,遠遠無法滿足這位大妖復活的需求,他也只能繼續隱忍著。

「青雀,這大唐的皇位是朕的,更是滿朝臣工和天下百姓的。朕如今要將它傳給雉奴,這不僅僅是朕的決定,更是眾臣所望、百姓所望,你待如何?——」

不知何時,李世民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把寶劍——「龍泉劍」?

這把寶劍,原名叫做「七星龍淵劍」,為了避老爹的諱,到了李世民手中就更名為「龍泉劍」。

李世民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把寶劍是從哪裡來的,自從他從軍之後,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直到登基為帝,才被奉在宗廟。

不想,昨日大祭拜之時被李治看到了,告知老爹這可是一把後天高階靈寶啊,擺放在宗廟太浪費了。

於是乎,李世民就又把這把久違的「龍泉劍」給拿了回來。

「父皇,皇家傳位,立嫡立長,如今有太子大哥在此,亦嫡亦長,且監國多年未曾有過疏漏之處。」

「父皇如果執意將皇位傳給小九,不說文武百官會如何、天下百姓會如何,單單我李泰就不服。」

「您不是想掃除魔族,還我大唐朗朗乾坤嗎?憑什麼就只有小九可以,我李泰照樣也可以做到——」

看著李世民手中的「龍泉劍」,李泰卻更加的「興奮」,雙瞳之中再次泛起兩團烈焰。

「哈哈哈,倒是朕小看了你。你李泰名為你大哥力爭皇位,卻也難掩你自己的野心啊。」

「青雀,你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可惜,你太過心胸狹窄了。若雉奴為帝,你等兄弟只要不犯十惡不赦之事,自然能夠保得一世榮華。」

「若你青雀為帝,恐怕朕這些子嗣,未必能留下幾個吧?罷手吧,今日是雉奴登基之日,朕希望你能夠像你大哥、三哥那樣,安心輔佐雉奴,否則,朕寧願替雉奴做一次惡人——」

這些年遠離朝政,倒是讓李世民將自己的諸多兒女看得更清楚一些。

長子李承乾,三子李恪,四子李泰,這三人若放在穩固且太平的朝代,絕對都可以成為守成之君。

而九子李治,卻有著其他皇子都不曾有的睿智、胸懷、眼界和霸氣,就算是自詡「天可汗」的李世民,都覺得幸虧這是自己的兒子啊!

三十五年前,李世民或許更多的是為了自保,或者為了去爭奪那個位置,殺兄弒弟。

他卻用三十五年的「貞觀盛世」,來為那場殺戮做註腳。

如今,自己要將皇位傳給眾望所歸的皇九子李治,如果青雀真敢就此放肆,李世民不惜再舉屠刀。

可是,虎毒不食子啊,「龍泉劍」飲過無數敵手的鮮血,難道今日真的要揮向自己的兒子嗎?

「哈哈哈——好,父皇,您是四海敬仰的‘天可汗,為了那個位置

,您殺的人還少嗎?」

「聽人說小九曾經說過一句話,‘歷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父皇,希望您不要怪罪青雀。」

突然,站在金階之下的李泰,一雙瞳孔再次跳動起兩團駭人的火焰,面目變得猙獰了起來,一雙利爪從袖子中探了出去,直奔金階上的李世民而去。

這是真要弒君,還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爾敢——」

「護駕——」

雖然距離很近,李泰的發難又迅捷無比,可惜,當他一踏入「含元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先是李承乾雙掌一措,一左一右直接攻向李泰的側翼,想來一個「圍魏救趙」。

李承乾也看出來了,自己恐怕遠遠不是此時李泰的對手,卻也想拖延一刻,好在九郎就在旁邊的偏殿,應當很快就能過來。

李泰的身後,羅通和秦懷玉,早就準備著呢。

可惜,進「含元殿」他們兩個是不能攜帶兵刃的,就算能夠直接召喚出來,在這種場合使用兵刃,總是於理不合。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侷限,如果換做李治,卻永遠不會這樣想。

「轟——」

李承乾的雙掌打在了李泰的身上,分毫未傷,甚至連李泰向前的趨勢都沒受到一絲影響。

羅通和秦懷玉二人,總還是慢了一步,倒是站在武將之首的李靖,輕飄飄一掌影響了李泰攻擊的方向。

可是,真正與李泰對上一掌的,卻是護在李世民身前的老太監張阿難。

「你是何人?——」

老太監張阿難,居然一掌將「太乙金仙」中期的李泰給震了回來?

法力受損、氣海浮動,連一雙手臂都疼痛不已,李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方才與自己對掌的,竟然真是這老太監?

「你又是何人?——」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憑空從老太監張阿難的身後轉了出來。

不是晉王李治,又是何人?

「晉王......不、不,陛下,您下次能不能別拿老奴來做筏子啊?您倒是沒事,老奴這身子骨可受不了啊......」

原來,李治早就到了,就憑他的修為和神通,李泰還在「大明宮」外他就感覺到了。

只是,今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有些事情,還是要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處理的好。

就算李治個人再厲害,既有父皇的賞識,又有軍政兩屆的重臣擁護,可別忘了,太子李承乾那可是實實在在監國多年啊。

就算是魏王李泰,比他李治在朝中的人脈和根基都要深很多。

如果單憑武力去壓服眾人,就算是他李治坐上了那個位置,難道說,也需要他花費數十年的時間,去抹平今日所行之事的影響嗎?

「玄武門政變」,殷鑑不遠啊。

李治早已來到了「含元殿」中,只是他隱匿著身形,滿朝文武的眾生相盡數落在他的眼中。

父皇內心的矛盾,對親子的愛好及殺伐決斷,李治看在眼裡。

大哥李承乾的顧全大局,護衛君父的決心和舉動,李治也看在眼裡。

倒是眼前的魏王李泰,讓李治「大開眼界」。

「太乙金仙」中期,滿滿的佛氣,卻又夾雜著濃烈的妖氣,居然是佛妖雙修之人?

「哈哈哈,李治,小九!既然大哥不要這皇位,父皇又執意讓你來坐這皇位,你可敢跟本王在這‘含元殿上一絕高下?——」

看到現身的是李治,李泰滿腔的怒火,似乎都忘了剛才受到的教

訓。

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是此時的李治,儼然皇袍在身,隱隱有著帝皇之氣。

「雉奴,既然青雀要同你一戰,你就滿足他吧。朕不知道他從何處得來這身邪功,你......」

沒等李治答覆呢,一旁的李世民卻替他做出了決定,只是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李治看著莫名的心疼。

「父皇,四哥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您不用擔心也不必傷心。說來兒臣常年不在家,倒是很多年宮內的大比都沒能參加。」

「今日也是新年的第一天,當著父王、大哥和文武百官的面,兒子就同四哥切磋一番,算是彌補一下那些年兒臣的缺席吧。」

李治伸手輕輕地攏了攏李世民的後背,示意他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並給了金階之下的大哥李承乾一個放心的眼神。

「哈哈哈,好,李治,如果今日你能夠當眾贏了本王,本王將不再阻止你登基;如果你不是本王的對手,哼,還請父皇另選賢能吧。」

看到李治竟然真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魏王李泰頓時心花怒放,閃身形出了大殿,縱身來到「含元殿」之上。

「雉奴,哎......」

到了這個時候,李世民知道再多說已是無益。

看著李治和眾文武出了「含元殿」,而他李世民卻一屁股跌坐在龍椅之上。

九五之尊,面南背北,何等威風,何等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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