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羊裡的熱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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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姜聰挑選出的肥羊，蔡闌上前好奇打量著，口中嘖嘖讚歎：“這隻羊是極品來的，這塊羊尾油起碼有二十斤。”

“最重要的是歲數不大。”

姜聰掰開羊嘴看了眼牙齒，確認了下：“還不到一歲，肉嫩，又夠肥，這樣的羊，味道是最好的。”

羊販子聽著他的評價，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我這個羊嘛！純純的吃草的羊！一口飼料沒有吃過，我小兒子嘛天天趕出去放著呢！

晚上回來，我給羊喂的杏子，白桑葚，還有維藥，整個市場嘛！我這個羊是最好的！”

姜聰並沒有否認，否則他也不會選中這隻羊了。

“多少錢賣呢？”

姜聰開口詢問價格。

羊販子掃了眼周圍逐漸好奇圍攏過來的同行和客人，脖子挺直了些：“我這個羊嘛，品種羊，本身就貴，長得也好，一公斤要100塊錢賣呢！”

周遭的販子本就羨慕他的羊被姜聰挑中，聞言紛紛開口調侃：“外江~！你這個生羊肉當熟羊肉賣呢嘛？”

“木沙，你這個羊能拉金子呢嘛？一公斤100塊錢說的呢！”

“嗷吼！一公斤囊坑肉才120，這個羊買回去得把羊毛也吃掉，要不然老婆子噹噹呢！”

“這個羊肉吃上哈森厲害得很！要不然一公斤100塊錢賣不哈！”

羊販子人比較老實，受不得激，聽到周遭人說笑調侃，頓時漲紅了臉，揪著肥羊的耳朵，就衝著周圍嚷嚷：“我這個羊不是肉羊，是品種羊，拿去比賽嘛！都能得獎呢！

全市場我的羊最好！你們再能在市場裡面找上我這麼好的羊，我在地上爬呢！”

見他惱火，姜聰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撫：“阿達西，不要生氣，你這個羊嘛是好羊，漂亮得很，羊裡的熱巴，一公斤100塊值呢！”

聽到姜聰開口，周遭眾人鬨笑了聲，也都不再刺激羊販子了。

聽到他為自己正名，羊販子面色好看多了，隨即一把握住姜聰的手，一臉認真：“姜聰阿達西，你知道我的羊是最好的，你烤的肉嘛！世界上最好吃！

這個羊嘛！我送給你，不要錢！我們是朋友，我請你吃！”

他說得很認真，拉著姜聰的手，就把羊耳朵往姜聰手裡塞。

姜聰很清楚民族同胞的脾氣，他是真想把羊送給自己，於是趕忙婉拒。

但羊販子剛剛被周圍人一激，犟脾氣上來了，說什麼也不肯收錢。

無奈，姜聰只能接受了這份禮物，並且告訴他，自己在外面烤肉，讓他待會兒賣完了羊過來吃烤肉。

羊販子欣然同意，而姜聰也牽著肥美的巨臀羊，回到了蔡闌幾人近前。

“還是你有面子。”

蔡闌在一旁看得清楚，笑著調侃：“這隻羊不小，得有六七十公斤了吧？一公斤一百塊那就是六七千塊，老闆說送就送你了。”

一旁的吾甫爾笑著指了下被買羊老闆包圍起來的羊販子，示意：“木沙也不吃虧，姜老闆挑的羊，其他老闆都搶著要呢！”

姜聰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找了個繩子，綁在了羊角上，叫了個看熱鬧的販子，讓他幫忙牽著羊，打算回艾力扎提的攤位上了。

蔡闌意猶未盡，又環顧了一週，讓阿銘留下來再拍攝一些鏡頭，才帶著阿杰等人，跟著姜聰往大門口走去了。

“羊有了，那魚呢？”

蔡闌好奇詢問。

“魚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就讓人送過來。”

姜聰解釋了句，就拿出手機，找到了個微信，發了條資訊出去。

沒一會兒，一行人就回到了艾力扎提的攤位前。

此時，艾力扎提的攤位處，客人比剛剛來時還要多，還有不少不像是本地人的面孔。

他們見到姜聰後，也是激動不已，紛紛和姜聰打著招呼。

姜聰把羊交給了艾力扎提，讓他帶去宰殺後，就和客人們打了圈招呼。

跟著，他就來到了攤位後方。

看到他回來，艾力扎提的老婆迪麗娜就拎著一個精緻的銅壺，給他送了過來。

這是西域少數民族用的洗手工具，裡面裝著的是迪麗娜燒好的熱水。

她知道姜聰對衛生要求很高，而大巴扎裡衛生條件不太好，也需要接觸很多人，不停握手，還要挑選羊，肯定乾淨不了。

姜聰早就已經忍不了了，接過銅壺就一隻手拎著，往另一隻手上倒了些熱水，放下銅壺搓洗了起來。

搓了幾下，他剛想拿起銅壺再倒些熱水，一旁卻伸出了一隻手，抓起了銅壺。

“你洗吧。”

姚窕端著銅壺，捋了下因為彎腰而垂下的長髮，抬了抬下巴示意。

姜聰見狀，就抬起雙手，接著她倒出的熱水，仔細清洗起了雙手。

“你從小就愛乾淨，每次出門回來都要洗手。”

姚窕看著他，嘴角掛著微笑。

“不洗乾淨總感覺渾身不舒服。”

姜聰看了眼身上白淨的衣服，搖了搖頭：“我待會兒得去車上換套衣服，這套已經髒了。”

姚窕抿嘴笑了笑，才問：“原來你請到了西域燒烤王，怪不得你讓我帶蔡闌老師過來呢！但吾甫爾師傅會烤魚嗎？”

“我沒請他。”

姜聰仔細搓洗著指縫和掌紋，連指甲縫也摳了一遍：“【魚羊炙】我自己來烤。”

“你來烤？你怎麼烤？”

姚窕愣了下，趕忙開口：“你別鬧了，人家蔡闌老師大老遠跑來不容易，你別拿人家開玩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沒開玩笑，真是我烤。”

姜聰依然在仔細洗著手。

“你會烤什麼呀？”

姚窕有些急了：“從小到大你動過火嗎？就算你出來學了燒烤，但人家是燒烤大師，做了一輩子燒烤，你才學了幾年？怎麼和人家比？

小聰，你好好的，別逞能，不管怎麼說，不能讓人家大老遠白跑一趟，待會兒你就讓吾甫爾師傅去烤，聽話啊！”

這時，姜聰終於抬起了頭，看著她認真開口：“我讓吾甫爾烤他也烤不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魚羊炙】，包括你，你也不知道什麼叫【魚羊炙】。”

“我……”

姚窕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卻突然想起了當蔡闌找到店裡，讓她做【魚羊炙】，她做好後端出來，蔡闌卻說這不是【魚羊炙】的那段回憶。

“可師父就是那麼教我的啊？”

姚窕喃喃自語，滿眼疑惑。

“你做的那叫【崖山烤】，也是南宋時期流傳下來的名菜，也會用到魚和羊一起烤，但不是【魚羊炙】。”

說著，姜聰像是聽到了什麼，起身看向了路口，那裡正有一輛冷藏車搖搖晃晃的開過來。

看到這輛車，姜聰輕輕點了點頭：“【魚羊炙】裡的魚，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魚就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