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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
“是的,說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名字叫王茹,家就梅洛街上,家裡開了家雜貨鋪,生意還算不錯,父母就這麼個女兒,她今年十三歲,在附近的匯義中學念初中。”
“匯義中學?”
束觀突然打斷了一下韓彪的講述。
當聽到“匯義中學”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得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不錯,匯義中學。”
眼中幽火翻湧的韓彪,沒有注意束觀的異樣,繼續講述。
“兩個月前,小茹的一個同學約她去看電影……那是一個男同學,而且小茹有些喜歡他,所以小茹不敢告訴父母自己是和誰去看電影的。”
“她如約到了電影院,卻發現那個男同學還帶了幾個朋友一起來,那幾個朋友不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年紀要比小茹他們大幾歲,最大的一個起碼二十來歲了,看得出來那些人家境都不錯,因為他們是開著汽車來的。”
“看完電影之後,年齡大的那個提出要帶他們去舞廳開開眼界,但是因為太晚,小茹表示自己要回家了。”
“於是由年齡大的那個開車,送她和另外那個同學回來,路上的時候,……省略數百字……*子養的,那幾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人,都他麼的是畜生!”
韓彪越說越激動,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
“……這些傢伙,竟然……此處省略若干描寫……”
韓彪沒有說太多那個名叫王茹的小姑娘被虐待的過程,但只是這一句話,就讓束觀瞬間臉色變得鐵青,也明白了向來養氣工夫極深的韓彪,此刻為什麼會如此憤怒!
那幾個少年,確實是畜生!
束觀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小姑娘說了傷害她的那些人,都是誰了嗎?”
“小茹並不認識那些人,都是她同學帶來的朋友,不過她的那個同學,就住在這條巷子裡,因為這處當時無人居住的樓房,就是那個同學告訴那些人的,否則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裡有這麼一處地方。”
那同學就住在巷子中?
束觀心頭再次一動,想到了些什麼。
而韓彪則是繼續說道:
“至於那個同學,就是住在巷尾那戶人家的孩子。”
束觀猛然一怔。
魏欣巧的那個兒子?
這一刻,束觀回憶起了當初魏欣巧帶著她兒子第一次來到走馬館時的景象。
……穿著匯義中學的校服……
……進了走馬館之後一副坐立難安的神情,那時候自己還以為這個少年是太過內向,現在卻是終於知道了,那少年根本就是因為這個地方而緊張不安。
……對了,但是那魏欣巧母子踏進走馬館大門的時候,自己還感知到了閣樓上的小姑娘,情緒似乎有極大的波動,那自然是因為她在上面看到了害死她的同學走進了這裡……
這一瞬間,束觀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束觀抬頭朝閣樓裡面望了一眼。
小姑娘也正看著他們,用一種帶著希望的目光。
於是束觀朝韓彪點了點頭道:
“你先陪著她,我去看看。”
然後他轉身走下了樓梯,走出了走馬館,在夜色中走到了巷尾,走進了魏欣巧的家中。
他很快就找到了魏欣巧兒子的臥室,然後走到了那個少年的床前。
少年已然沉睡。
束觀冷冷地看著那面色蒼白,在睡夢中依然緊蹙眉頭,似乎正做著什麼噩夢的少年。
然後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少年的額頭上,走進了少年的夢鄉。
……
十幾分鍾後,束觀睜開了眼睛。
他皺眉看著那個依然沉睡的少年。
這個少年,當天並沒有加入對王茹虐待**的那場慘劇。
那天的事情是這樣的,名字叫做周安的少年,本來只是約了王茹一個人看電影,但是先到電影院門口的他,遇到了其他那幫人。
而在其他那幾人中,周安其實也只認識其中一個叫梁園東。
梁園東的父親,是周安的父親周凌雲的生意夥伴。
當然,是那種自己父親需要人家父親照顧生意的生意夥伴。
周凌雲曾經帶著他去那人家裡做客過幾次,周安也親眼看見過自己父親對人家父親奉迎討好的樣子。
所以周安很客氣地對梁園東打了招呼,不過一開始的時候,梁園東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直到王茹到來之後,那梁園東和他的朋友卻過來表示大家不如坐一起看電影。
而且梁園東和他的朋友確實很有面子,直接叫來了那家電影院的經理,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免費的三樓包廂。
周安不敢拒絕,雖然他看出梁園東和他的朋友看著王茹的目光有些奇怪,但他也不敢得罪梁園東。
或許是因為有那麼一個強勢的母親的原因,周安從小就是一個很膽小怯懦的人。
而在回去的路上,梁園東和他的朋友們開始對王茹動手動腳,王茹和對方爭執時,周安依然不敢發聲,甚至在梁園東表示要和他的同學玩玩,威脅著問他附近有沒有僻靜一點的地方時,周安很懦弱地說了他們巷子裡有一棟樓空置著。
當然,那時候周安並不知道梁園東和他的朋友們會玩得這麼大!
當時他看著梁園東和他的朋友,把王茹拖進那棟無人的小樓之後,這個廢物般的少年就跑回自己家了。
那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麼,周安也是直到過了幾天王茹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才知道的。
從那以後,周安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另外,在周安的記憶中,束觀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王茹的屍體被發現後的第二天,梁園東又來找過他,威脅周安不得將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就要他家破人亡。
臨走的時候,梁園東還得意地說了一句,那天的事情其實巡捕局已經查到他們,但卻被他們幾人的家裡聯手壓下了,讓周安閉嘴,不過是為了少點麻煩而已。
對於這一點,束觀沒有任何意外。
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很明顯是幾個紈絝少年臨時起意,並不是什麼經過周密策劃的犯罪,而這種臨時起意的犯罪,又是幾個普通的少年,必然會留下很多痕跡,巡捕局的人只要不太無能,找到兇手並不是太困難的事。
可是這件兇案最後卻變成了懸案,自然是有人幫那幾個紈絝子弟擺平了這件事情。
束觀有些厭憎地最後看了這少年一眼,接著轉身走出了臥室。
雖然王茹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而死,這個少年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但他終究不是殺人的兇手。
而且束觀在這少年的伏矢魄中留下了一點東西,這周安此生將永遠無法擺脫他的噩夢。
從周安的房間中走出來,束觀發現隔壁那個應該是周凌雲和魏欣巧的臥室中,依然還亮著燈光,門後隱隱有交談聲傳出。
“……凌雲,就算為了安安和我,為了這個家,你能不能不要再為他們做事了……”
“……你放心吧,我只是幫他們點小忙而已,不會出事的……”
夫妻兩人說話的聲音傳進了束觀的耳中,但是此時束觀根本沒有心情理會。
不久之後,束觀回到了走馬館,走進了閣樓中。
“怎麼樣?”
韓彪急切地問了一句。
“一共四個人,但周安只知道其中一個人的身份。”
“知道了一個,就能知道另外三個。”
“不錯。”
接著他又講巡捕局其實已經發現了那幾個兇手,不過卻被人壓下了的事情也講了一下。
身邊的那個小姑娘,臉上頓時露出了絕望之色。
束觀轉首望向了她,柔聲說道:
“你不用難過,有些事情巡捕局管不了,但我管得了。”
“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想那些害死你的人有什麼下場。”
“我要他們全都死!”
小姑娘幾乎不假思索地憤怒地喊道。
束觀凝視著她,點了點頭。
“好,我會讓他們都死!”
“就在今天晚上!”
接著,束觀轉身朝閣樓外走去。
“束兄弟!”
這時韓彪突然揚聲喚住了他。
束觀回頭看向韓彪。
只見韓彪眼中的幽火不停地躍動著。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韓彪緊緊握著拳頭,說了這麼一句。
束觀卻是嘆了口氣,抱歉地搖了搖頭道:
“韓叔,這件事只能我一個人去,因為只有我出手,才能無跡可尋。”
“畢竟,申城也是有七仙盟的!”
……
束觀走出了閣樓,雖然答應了小姑娘王茹今夜就會幫她復仇,但是束觀卻沒有直接離開走馬館。
他先來到了平常坐的那張長桌前,從桌上用來寫卦詞的白紙中抽出了一張。
接著束觀回憶了一下,然後開始低頭摺紙。
白紙在他靈巧的手指間翻折,很快就變成了一隻活靈活現的紙燕。
是的,束觀折了一隻紙燕。
用的是李至霞教他的那種折法。
今夜,他將用師傅的方式去殺人。
摺好一隻紙燕,束觀又抽出另一張紙,開始折另一隻紙燕。
很快他就摺好了四隻紙燕。
因為虐殺王茹的人,有四個。
束觀將四隻紙燕放進了懷中,接著離開走馬館,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報社。
束觀在那報社裡面搜尋了一番,在存放舊報紙的房間內,找到了幾張他要找的舊報紙。
當束觀做完這些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就算是申城這樣的不夜城,許多街道上也已經空無人跡。
凌晨一點的時候,束觀出現在了法嵐國租界中,站在了江邊一幢華美的別墅之前。
在這邊緊領大江的街道上,有很多這樣華美精緻的房屋,這裡本來就是申城最高檔的住宅區,而能夠住在這裡的人,自然是非富既貴。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富和貴。
束觀現在所站的這棟別墅,就是梁園東的家,而梁園東的父親,是申城一位有名的豪商,屬於大亨那種級別的。
束觀悄然走進了別墅之中,很快就找到了梁園東的臥室。
梁園東正在睡覺,這是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十五六歲的少年,在他睡覺的時候,臉上一片安詳,看去是一個很老實很溫和的一個男孩子。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男孩,會幹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但是事實上,這個看去人畜無害的少年,就是凌虐殺害王茹的兇手之一。
而且在幾個月前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這梁園東還能睡的這麼香甜。
如此比起來,那個夜夜做噩夢的周安,至少還有人性,而這個梁園東,恐怕是早就泯滅了是非善惡,所以事後才會這樣有任何負罪感吧!
束觀將手按在了梁園東的額頭上,閉上眼睛,進入了梁園東的夢鄉。
幾分鐘後,束觀再度睜開了眼。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怒火和殺意。
關於那天晚上小姑娘王茹的遭遇,原先束觀瞭解的情況,一直都是聽說以及自己的推測和想象。
但是就在剛才,他在梁園東的夢境中,親眼目睹了那件事情的經過。
小姑娘王茹在那天晚上所遭受的折磨,比他想象的還要殘忍許多。
韓彪說的沒錯,這些人真的是畜生!
束觀睜開了眼睛,從梁園東的夢境中退了出來,但是他的手掌卻沒有離開,依舊放在梁園東的額頭上。
然後束觀一掌按了下去,按碎了梁園東的腦袋。
這梁園東的年紀,應該是在十五六歲之間,最多十七歲,絕不可能有十八。
按照如今大華民國的律法,這是一個未成年人。
但是那又如何!
有一些罪惡,年齡根本不應該成為藉口。
束觀看到過樑園東夢境中對王茹施虐的場面,他當時的神智絕對很清醒,而且無比享受那個過程。
但是如果把梁園東交給巡捕局,就算巡捕局能秉公執法,因為梁園東是未成年人,也判不了重罪。
那就由自己來吧!
束觀緩緩收回了手掌。
自己當初選擇離開七仙盟,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怕遇到這種事情,自己礙於天規,不能暢意行事。
以私刑,替公法。
束觀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在做一件錯誤的事情。
但是它的結果,是對的!
特別是對於小姑娘王茹來說,自己殺死梁園東這件事情,有著無論何人都無法否定的正確性。
看著床上的那具無頭屍體,束觀冷冷地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紙燕,扔在了梁園東碎裂的腦*之中。
血白的紙燕,瞬間被鮮血染紅。
束觀突然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了李至霞。
在太平定世鐘樓中,師傅把觀主之位傳給了二師兄,卻給了自己一隻紙燕。
是因為他早就已經看透,自己會走上他的道路嗎?
然後束觀慢慢地笑了起來。
至少自己也是繼承了師傅的衣缽的,師傅把內心深處那個真正的李至霞,送給了自己。
然後束觀又取出了一張不久之前他去報館中找來的舊報紙,將報紙放在了床頭。
報紙上的頭版頭條,赫然寫著“雜貨鋪少女慘遭謀害,現場慘不忍睹”。
是的,束觀不僅要殺掉梁園東,還要讓人知道,他為什麼殺他。
要讓梁園東悄無聲息地死掉,束觀有很多種辦法,讓別人看來這少年就像是正常死亡。
但那樣的殺法,依然不能暢快。
他深夜來殺死這個少年,不僅要為那個小姑娘討回公道。
束觀還要這個“公道”,讓世人看見!
將報紙放在床頭最顯眼的位置之後,束觀轉身離去。
此後,自己在申城將會有兩個身份。
一個,是多倫巷的算命先生束行雲。
另一個,則是申城暗夜中的“公道”,燕子!
束觀或許不會讓“燕子”經常出現,但如果被他遇到不公道的事,那他就要去主持公道。
束觀走出臥室,走出了這棟華美的別墅,然後奔赴向今夜的另一個目標。
只是在走出別墅的時候,束觀心中還有有一點疑惑。
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當夜殺害王茹的四個兇手中,其中三個的身份。
但是最後一個,也就是那個年紀最大的青年的身份,他卻依然不知道。
因為在梁園東的夢境中,並沒有關於那個青年身份的記憶。
其實在那一夜之前,梁園東也不認識那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是和梁園東的另外一個朋友一起來的。
但問題是,就算一開始他們並不認識,但是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而且在梁園東的記憶中,是他們幾個紈絝少年家中的勢力聯手跟負責這件兇殺案的巡捕局施壓,才將這件已經上了報紙的兇殺案,最終被壓了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梁園東怎麼還會不知道那青年的身份和姓名?
這是束觀離開梁園東家中,心中的一點疑惑。
當然此刻他也沒有在意。
因為只要到了和那青年一起來的那個紈絝少年那裡,自然就會知道最後一名兇手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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