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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寧的妹妹孫家歡下了學回來,見萬雪在門口慢條斯理地洗著青菜,嘴裡還哼著歌,她甩了甩揹包,只看了這個有孕的嫂子一眼,也不叫人,哼都不哼一聲,開門進屋去了。
過幾日就要搬到新租的房子裡去了,萬雪現在心情好,沒心思和這個不對盤的小姑子打嘴上官司,等搬走了,也就是偶爾見見面,關係好就當個認識的人,關係不好的話,無話可說就無話可說,誰稀罕她?
天色漸漸黑透了,即使是上班路途最遠的孫父孫母也從磚廠回來了,打了聲招呼,雙雙進屋去喝茶,過了會兒,和孫家歡一起出來,坐著跟鄰居呱啦說話。
孫家寧回來的時候,因為騎車太著急一頭汗,今天有個市裡的朋友突然過來,耽誤了下班,此時各家已經開始吃飯了,他下車,把腳踏車鎖在門口,抬眼看,懷孕的妻子扶著腰,彎下身來在炒菜,大概是油煙味太重,她時不時就要在胸前撫一撫,極力剋制翻湧上來的噁心感,偶爾往嘴裡塞一個青色的李子。
而他的父母和妹妹則是把吃飯的桌子擺在屋簷下,搬了幾張小矮凳在玩紙牌,言笑晏晏,歡樂開懷。
院子裡其他正在吃飯的鄰居端著碗坐在門口,要笑不笑朝孫父孫母說一句:“萬雪這兒媳婦娶得好,勤快又能幹,你們家好福氣哦!”
孫家父母當然也聽得出來鄰居的言外之意,不就說他們不疼兒媳婦,不是心善的公婆嗎?他們不在乎,兩老在廠裡上班一整天,又搬又抬的,兒媳婦就懷個孕,兒子還巴巴去替她請假,閒在家,做個飯怎麼了?
孫母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我們兒媳婦孝順著呢。”
鄰居撇嘴,扒了一口飯,轉頭和其他人說話去,都是一個小院兒裡的,打量誰不知道你們家的事兒呢?兒子兒媳跟你們早就離心了,還指望人家給你養老,臉皮真厚!
孫家寧匆匆騎車回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這不是第一次見,也不是第一次心中升騰起一股火氣,不過今晚,他並沒有發作。
自從四年多前萬雪深夜離家,他一路追到西郊,說了一晚上的話,夫妻倆兒的就開始把場面圓回來了。
而萬雪上班後,有了錢,第一時間就是給孫家寧買這買那,兩人一起攢錢還了給萬雪調動工作的錢,還一起買了腳踏車,只給他一個人用。
孫家寧的心是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自然知道誰對他好。
而父母,似乎很難從他跛腿的事情中走出來,一直以一種逃避的態度對待他,不提他的傷痛,也不提他受過的傷,儘管並未在行動上刻薄與他,可也是實實在在的冷待,像在無聲地譴責,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你這讓我們怎麼在親朋好友間抬起頭來?
孫家寧不是不失望的,他摔斷腿的時候還年輕,渴望父母的關注,哪怕是大家為了那條摔斷的腿大吵大鬧一場也好,而不是像這些年,明明大家心裡都有話,硬是不說出來,盡是逃避。尤其是看到父母對妹妹寵愛有加,彷彿把對他的那一份親情,全都轉嫁到身體健全的妹妹身上,他成了被忽視的那一個。
孫家寧的心裡,對父母也是有怨氣的,他被忽略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回來了?”聽見腳踏車的鈴聲,萬雪轉過頭去,對著孫家寧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很快吃飯了,去洗手吧。”
孫家寧應了一聲,洗過手,跛著腳過來,接過萬雪手中的鍋鏟:“這兒油煙大,我來,你去坐會兒。”
萬雪把鍋鏟給他,又伸手捂了嘴,胃是酸的,心是甜的,再吃一顆李子,才慢慢開口說話:“今天吐得沒那麼厲害。”說完話,又把碗筷逐個用熱水燙好,準備拿到屋簷下的飯桌上去。
孫母見大兒子一回來就接過兒媳婦手上的活兒,四鄰探頭探腦地看向他們一家,臉上也有些不自在,她還以為今晚孫家寧又不回家吃飯呢,把手上的紙牌隨意往桌上一丟:“不玩了不玩了,吃飯!”丟下這句話,也站起來,往做飯的棚子底下走過去,用了點力氣,從萬雪手上搶過碗筷。
懷著個肚子出來現眼,顯得就她萬雪勤快,她是個惡婆婆似的。不喜歡一個人,不論這人做什麼說什麼,都能挑個頭出來嫌棄一番,孫母就是這麼一個人。
孫家歡手上還拿著幾張紙牌,不快:“媽,你怎麼丟牌啊?我都要贏了...”
“吃飯,吃完飯再玩。”孫父見兒子拿了鐵盆子裝菜,也不玩了,叫女兒把紙牌放好,自己則還是坐在一邊等飯菜上來,瞥了一眼萬雪,又看一眼兒子的背影,不得勁兒,男人做什麼飯!
這頓飯,跟前幾日一樣,孫家的人在吃,萬雪胃口不好,只能吃些酸辣的東西,桌上三個菜,她也只是夾了塊辣椒吃吃,但很快又放下筷子,轉頭吃自己的酸梅子去了。
孫家寧擔憂地看了妻子一眼,人家懷孕都胖,她怎麼這陣子又瘦了?
因為要等孫家寧下班,萬雪特意推遲半小時做飯,所以最近他們家吃飯都晚,今天其他鄰居吃過飯,收拾好碗筷,已經擠到巷口小賣店看電視去了,院子裡沒幾個人在。
孫家寧吃飽飯,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看著對面的父母說:“爸媽,還有四個月,阿雪就要生了,屋子小,肯定不夠住,床也擺不下...”
“反正你們不許打了小床放在我們床邊!”孫家歡一聽這個話題,以為她哥要提出佔地方的事兒,嘴裡的飯菜沒吞下去,張嘴立即表明態度。
孫家寧看著從她嘴裡噴出兩顆飯粒,忍住不悅,沒看這個沒寵壞的妹妹,本還想再鋪墊幾句,也懶得遮掩了:“我在縣委的同學有房子空出來,我和阿雪準備五一節的時候搬過去。”
五一節,還剩七八天時間了。
簡單的兩句話,孫家寧打了一下午的腹稿,生怕父母不高興又責怪萬雪挑撥,讓萬雪被針對,儘管對父母失望,他還是希望家裡人能和他妻子好好相處的,沒想到孫家歡半路冒出一句怕自己的地方被佔了,想好的話都不說了,乾脆直接宣佈結果。
“是物資局的筒子樓,離這兒不太遠,大家有什麼事兒,走個十幾分鍾就到了。”孫家寧還是說了一下地方,腿壞了時,他擔心父母把他送走,明裡暗裡答應了要給父母養老的,現在他的人生相對穩定下來,也並不想推卸自己當兒子的責任,又怕父母拿這個出來說,於是自己先挑明瞭。
孫家父母沒有孫家寧和萬雪想象的那樣怒不可遏,臉上的表情反而有些呆滯,彷彿在消化孫家寧說的話。
孫家寧十八歲摔跛腿的時候,他們心裡倒是有一個隱秘的想法,希望他能不拖累父母和妹妹,自覺搬走,搬離孫家巷,因為羞愧而從此不再認他們這對父母,沒想到那些年他竟提都不提這件事,當父母的不好提,因為四周都是熟人鄰居,被人知道是他們要腿腳不便的兒子搬走的,那就一點體面都沒有了。
沒想到等萬雪懷孕了,他倒是提出來了,還是找縣委的同學幫的忙。
這幾年,隨著孫家寧在林業局升了辦公室副科長,孫家父母對孫家寧的態度越來越複雜,既覺得這個兒子有本事,這附近的鄰居還沒有能當科長的兒子,另一方面,又覺得這兒子不受掌控,本以為他跛腿後,人生已經毀了,沒想到人家的工作幹得有聲有色;自從娶了萬雪後,又幫這個鄉下兒媳弄到一份正式編的工作,夫妻倆兒感情還日漸和諧,說話做事都有滋有味兒的。
其實兒子兒媳和家裡已經走得越來越遠了,即使住在同一屋簷下,也彷彿是不得不湊在一起的兩家人。
縣委的同學?孫家父母向來避免和兒子深談,不知道他究竟有哪個同學在縣委,就是問了也不認識,不過縣委,聽起來是個挺厲害的地方。
磚廠正式職工,看著是很體面的崗位,可終究是賣力氣幹活兒的老實人,他們過得是普通人的生活,根本不懂這裡頭的人情交際,並沒有孫家寧在其中周旋的本事。
於是孫家寧和萬雪在孫家父母的臉上看到一種難以描述的表情,既非憤怒,亦非不捨,好像是不知所措和略微狼狽尷尬,難以讀懂,又有些意料之中,是以他們一時間也沒有立刻說好或者不好,同意或者不同意。
只是孫家寧萬雪夫婦已經不想再細究了,就算父母有不同的意見,他們也不會聽的,這個家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沒有辦法待下去”了。
忽略掉孫家歡的尖酸,其實她說的也對,他們夫妻的床,躺兩個大人已經很擠,再來一個小嬰兒,真是雪上加霜,若是嬰兒夜裡啼哭,那一家五口人都沒辦法睡覺,因此搬走是勢在必行的。
不比孫家父母微妙的內心,孫家歡的表現就更加直接明顯,她先是開始震驚,而後臉上盡是不服氣的表情,看看哥哥,又看看低著頭的嫂子,物資局的筒子樓是七十年代後期建的,對比其他廠子裡的樓房,相對新穎漂亮,憋了半天才說:“有好的房子,怎麼不讓爸媽去住呢?”
何況還有她呢,她年紀小,未來又要考大學,不應該住好點兒嗎?
孫家寧懶得和這個沒大沒小的妹妹計較,不過倒是暗下決心,不論阿雪生的是男是女,都不能讓孩子學成孫家歡這種自私自利的性子。
萬雪一個字沒說,對待孫家人,只要孫家寧站在在她這頭,她向來是跟著孫家寧的態度走的。
“走吧,看你一粒米沒吃,出去看看那賣酸辣蘿蔔的阿婆還在不在巷口。”孫家寧把萬雪扶起來,和坐他們對面的家裡人說,“我們出去散一散。”
孫家父母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說,手上還拿著碗筷,只好點點頭,看著兒子兒媳互相攙扶著出了院子的門,百般感慨,就像女兒說的,如果是縣委的同學介紹的房子,想必是好的,怎麼就不讓他們當父母的先住進去享享福呢?可內心也有點鬆動,終於分開住了,這些年大家跟勒住脖子似的住在一起,咀嚼起來,到處都是煩人的不便。
也好,也好,兒子帶著兒媳搬走了,他們屋裡也能鬆動一點,且他們還有女兒呢,等歡歡考上大學,畢業後再分配回平水縣做個清閒高貴的工作,他們一家住一起,更能和和美美的。
在巷口吃過酸辣蘿蔔,又被孫家寧半哄半罵著吃了幾顆肉丸子,萬雪覺得利爽了些,肚子不再空空。
他們夫妻沒有再談論剛剛飯桌上的事兒,搬走是定局,不必多言。
萬雪挽著孫家寧的手臂,沿著孫家巷附近的道路緩慢踱步,偶爾遇到認識的人互相打個招呼,被人打趣感情真好,都結婚幾年了,還跟新婚似的甜蜜,兩人被逗趣也不害羞,只是發自內心地笑,他們感情是好嘛,不怕人看。
“阿雲和周長城在傢俱廠那兒找了個房子,一個月十六塊錢。”萬雪事無鉅細和孫家寧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們說,新租的房子牆皮都掉了。我想著,你不是有個同學會刷牆嗎?就說讓你幫著問問。”
孫家寧對萬雲印象很好,能幹體貼,每次到孫家巷看萬雪,都幫著姐姐做事,儘管不是個會掙錢的鄉下姑娘,只要和萬雪見面,總是拎著一蛇皮袋的山貨果子雞蛋過來,很真誠的女孩兒。
人就怕比較,孫家寧也不得不承認萬雲比他親妹妹孫家歡好多了,萬家其他人不怎麼樣,萬雪和萬雲姐妹倆兒可真是歹竹出好筍了。
再加上他們這次的房子還是萬雲給的提醒,因此萬雪這麼一提,孫家寧也很樂意給這個小姨子一些幫助:“你說的是老邢,他們家是幹這個的”,說著抬起頭,往前面一排小平房看過去,笑道,“說得早不如說得巧,他們家就住那小平房後頭的一個二層的小樓裡,都走到這裡了,咱們去找找他。”
這下輪到萬雪驚訝了:“他住這兒啊?每次他來家裡找你都是一身泥灰,我一直以為他不住城裡。”
“這位女同志,以貌取人了吧?平房後頭好幾棟新起的二層小樓,都是他們本家的,別看老邢每次都一身邋遢,人家可是平水縣‘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孫家寧顯然很喜歡這個朋友,提起他有很多話說,瞧瞧四周沒人看他們,又低聲和萬雲說,“八一年的時候,他們家就看上電視了,不過老邢一家都是低調不愛炫耀的人,你想想,我們局長都是八三年才買的第一臺黑白電視,比他還晚了兩年。”
萬雪點頭,恍然大悟。
到了孫家寧說的老邢家,敲了敲一扇半新的綠色鐵皮門,有個大姐出來開門,一見敲門的人是一身斯文相的年輕男人,問了句找誰,孫家寧報上姓名,大姐立即換了個笑臉,原來是弟弟說過很講義氣的朋友,轉頭把老邢叫出來:“阿弟,阿弟,你朋友來家裡了。”
孫家寧和萬雪是臨時起意過來的,沒有帶東西,不好進去做客喝茶,就站在門口等老邢出來。
老邢個頭不高,很敦實,常年跟水泥石頭打交道,手上看著有一把子狠力氣,估計正看著電視,在家穿著短打衣褲,一副老農的模樣。
“家寧,弟妹,快進來坐!”老邢一見孫家寧夫婦,黝黑的臉露出一條條褶皺,他只比孫家寧大三歲,看著卻像大了十歲,長相過分老成。
“不進去了,手無一根竹,不敢入人屋。”孫家寧說了句平水縣的方言俚語,意思是自己夫妻兩手空空,不好進去做人家客人。
大家都笑了會兒,老邢和他認識二十年了,大家都是相熟的老朋友,直接問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晚上過來了。
孫家寧就說了自己剛結婚的小姨子想找人刷牆的事,問問人工怎麼算錢,要不要票。
老邢的本家們做的都是水泥工和建築工這些的,對傢俱廠的筒子樓也熟悉,擺擺手:“小意思小意思,我找兩個侄子過去幫你妹妹弄好。”
“白色牆灰有的是,讓他們擔兩桶過去,傢俱廠的筒子樓面積不大的,不是特別挑剔的話,兩個小夥兒大半天功夫就能弄好”,老邢算了算,牆灰的錢不礙事,他們有不少,·又對孫家寧和萬雪說,“弟妹的妹妹,不都是自家人嗎?這牆灰就當是賀他們新婚,不過我那侄子年紀小,小孩兒不是多大的人工,你讓你妹妹包個紅包,十塊八塊的,意思意思得了。”
萬雪也知道這是老邢給孫家寧的人情,立馬掏出身上的錢袋,要給老邢錢。
老邢笑起來:“弟妹你怎麼還是個急性子?!別急!”說著讓家裡的小孩兒去另外一棟把一對兄弟叫過來。
萬雪也笑:“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我妹妹剛到縣裡,妹夫工資也不高,租了個房子,什麼都緊巴巴的。”
老邢誇了萬雪一句:“家寧找的老婆好,顧家又疼人。”
孫家寧得意,臉上倒是帶了點出來,給剛到縣裡結婚的小姨子一點點補貼,他是沒有意見的,因為知道萬雪不會虧空自家,大概是前二十多年太窮了,對於錢,萬雪心裡是很有數的。
等那兩兄弟過來後,老邢和他們說了第二日去傢俱廠幫人刷牆的事,看著只有十七八歲的兄弟倆兒點點頭,從萬雪那兒接過十塊錢,說好第二天一早就挑了牆灰過去,讓他們大人放心。
兩人再三謝過老邢,約好等孫家寧閒下來後,約上幾個相熟的人吃飯,從他那兒出來,準備回孫家巷去。
萬雪有心走得慢,孫家寧感覺到她的磨蹭,問她怎麼了?
“孫家寧,我們去新房那兒看看吧?”萬雪一臉渴盼,又拍了拍兜裡的鑰匙,“我把鑰匙隨身帶著,早上還沒看夠呢。”她不想回到孫家巷那個氣悶的屋子裡去。
孫家寧也心動,兩人一拍即可,又轉身往物資局的方向走去。
去的路上,兩人細細碎碎地說著話。
孫家寧捏捏萬雪的手心,絮絮低語:“我還有兩百塊和一些票,放在辦公室裡了,沒帶回家,我們搬過去的話,屋裡還有好多要添置的東西,我還要忙好幾天,到五一節才空下來。這幾日辛苦你多跑一跑,要什麼就買什麼,不夠錢和票了就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知道了,我現在不上班,白天若是吐得不厲害,就出門去置東西。何況還有阿雲,她沒事情做,讓她來幫幫忙也沒有問題的。”現在的萬雪對佈置房子躍躍欲試,迫不及待,不論是孕吐還是難受,一切困難皆可克服。
等爬上那筒子樓的三樓,萬雪掏出鑰匙,開啟門,一陣清新的夏夜空氣從裡頭的窗戶吹過來,令人心曠神怡,開了燈,傢俱的擺放和早上他們來看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孫家寧扶著腿,關上門,看著妻子扶腰立在屋裡頭的窗前,有一輪彎月亮懸掛在天邊,微風掠過她的碎髮,他的心有種陶醉的熏熏然,這是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地方,住起來沒有任何負疚感,也不必擔心和父母妹妹磕磕碰碰。
“小寧阿哥,快過來吹吹風。”萬雪回頭,粲然一笑,招呼丈夫過來。
孫家寧慢慢踱步過去,攬住萬雪的肩,和她靠在一起,有種久違的感動,時隔四年,阿雪又開始叫他小寧阿哥了。
萬雪把頭靠在孫家寧的肩頭,摸摸肚子,只覺得妹妹是福星,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福星,不然怎麼還未出生,就給爸爸媽媽帶來找到心儀房子的好運呢?
自四年前和孫家寧吵完架後,即使他們合好了,可她也再沒親暱地叫過小寧阿哥,兩個人都知道,她對這段關係收回了一點東西,至於收回了什麼?孫家寧不容許自己細想。
可萬雪是知道的,她收回了妻子對丈夫的那種最初的熱忱期待,這幾年的婚姻生活,終究讓她學會了在感情上的有所保留。
可是,今晚不一樣,今晚的氛圍太好了,他們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對新生活翹首以盼,躊躇滿志,她只想對著愛人散發自己的柔情,於是喚一聲兩人最親密的稱呼,小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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