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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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之殿可以將經歷過的事情存放在內，並重復經歷。

經過整理。

包括趙司明、段正錚，那兩個迴天官員在內，大量當日在場之人，均在回憶之殿中生成回憶，這份回憶組成了同一個回憶之境，可以最大程度還原現場。

“沒想到我們第一份共同的回憶，居然是這樣的東西。”

趙司明先獨自一人進入回憶之境。

一切彷彿時光倒流。

市政廳，廣場，人群……

晉升儀式有序的推進，從開始，到落幕，眾人逐漸散開，有的已經掏回城卷離去，有的三五成群準備留下來遊覽，此時天工之心化作火球升空，“趙司明”本人仍然站在臺上，注意力卻在檢視系統獎勵。

嘈雜放鬆的環境之下，眾人沒有任何警惕性。

就在此時。

一道恐怖的白光從觀眾席直奔臺上的“趙司明”。

趙司明立刻看向攻擊來源，同時，倒退。

時間退回刺殺的前一秒。

那個位置，站著一個披著黑斗篷的人。

斗篷人對“趙司明”發起攻擊時，白光籠罩一切，沒有畫面，因為沒有人有這個時間點、這個位置的記憶。

刺殺結束之後，原本這個位置的斗篷人自然而然的散去，這一幕倒是被人看到了，但是沒人注意。

趙司明遭遇刺殺這件事，牽扯了所有人注意力。

刺殺者功成身退。

“距離前排夠近，可以同時攻擊我和烏恆，同時距離城主等人夠遠，倒是絕佳好位置，不過，這塊位置的人沒有流動，也就是說，刺殺者一直待在這。”

趙司明回憶座次安排。

知道刺殺者在哪就好辦了。

靠後的不管，靠前的，誰在哪個位置可都是確定好了的，沒有具體到哪一個人，但是具體到了哪一塊勢力。

第一排是營地領袖、知名高手這些人的位置。

每個人的後面，都站著各自帶來的親朋好友手下，這裡算是第二排。再往後的第三排，就是中小營地的位置了。

刺殺者所在的就是第二排，站在“狼宗”的後面。

“狼宗，也是十大營地之一啊。”

趙司明回憶起狼宗的資料。

本區排名第五。

建立者名叫秦琅，高手榜上有名，善使刀、爪，好勇鬥狠。

這個風格也延續到了營地中，狼宗地如其名，是個標準的戰鬥派營地，不能打的別想進，一人受欺負，全體找場子，團結、排外，擴充發展全靠武力威脅的吞併，仇人不說遍天下也差不多了。

其中，狼宗與迴天營地起過好幾次大沖突，雖然與狼宗有衝突的營地多了去了，但迴天是矛盾最深的。

最早是因為療傷的原因，迴天把狼宗的人治死了，兩個營地劍拔弩張一副要開乾的樣子，最後卻不了了之。

要說最近的矛盾，就是新出爐的各大排行榜。

論壇發攻略能產出的積分是有限的，發展起來之後，情報共享這件事也自然而然的打了折扣，雖然大部分還在共享，但是一些比較核心的東西都會隱藏一手，其實這才是常態，包括趙司明，從始至終都有一部分情報是不會拿去共享的。

不過，大家都是現代社會出身的人，沒了攻略板塊還可以整其他的活賺流量嘛，相關板塊雨後春筍般湧出，排行榜，無疑是個好主意。

迴天排第四，狼宗排第五，這個排行榜足矣兩個營地再打一架了，別說狼宗服不服氣，迴天的人都公然嘲諷了，哎呀是哪個弟弟排在我們屁股底下吃屁呢，狼宗怒不可遏，放出話“你過來我嫩死你”。

這些，趙司明平日上論壇的時候透過別人的討論瞭解過，而只要不真的打起來，他也不會去勸架，大概也是因為還有點大局觀，兩邊也沒發展出真正的流血衝突。

“往日有仇，近日有怨，但是，不擴大矛盾而選擇刺殺首腦，也不失為最佳的報復手段，動機足了……我之前還誇這人有大局觀呢，別讓我失望啊。”

趙司明頗有些頭疼。

這個時候距離真相還欠缺一些關鍵要素，他用機率測的結果只有個大範圍值。

意思是，刺殺者並非狼宗主導，但與狼宗有關。

查肯定要查的，不過狼宗畢竟名聲在外，連回天這個受害者都怕被查，狼宗這個刺頭就更別說了，涉及到切身利益，肯定不會配合。

趙司明也沒立刻決定，叫來臥龍鳳雛。

一起在回憶之殿看完復刻的過程，問道：“你們怎麼看。”

“好個秦琅！”林道奇瞪起銅鈴大眼，怒道：“踏馬的這撒幣玩意，還有沒有大局觀，有沒有點腦子，屁大點事居然要人性命，當眾動手，這是仗著他們營地的人動輒就全體跟人拼命，沒人敢惹了？欺負欺負弱小還成，連回天都不鳥他，居然連我們也不放在眼裡？！”

“先別急著下定論。”趙司明打斷臥龍說話。

“秦琅這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營地兩萬號人，幾乎全是粗鄙莽夫，稍微跳動一下神經就熱血上湧，如果說秦琅做出這種事，或者秦琅的心腹擅作主張謀劃刺殺，我並不意外。”段正錚不疾不徐的說道。

“營地仇殺。”趙司明輕聲念，微微一頓，搖頭道：“我總覺得太簡單了。”

“半仙，其實大部分仇殺、兇殺，都是很簡單很粗鄙，沒什麼含金量的，那些高智商謀殺，大多數是小說家虛構而出的產物，特別對狼宗這群只有一個狠字的人來說，請個專業殺手已經是最大程度的智慧了。”

段正錚理所當然的說道。

他等了一會兒，見趙司明還是皺著眉。

略作思索，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這也是大家都願意接受的答案，最合適的答案。”

趙司明神色複雜的注視段正錚。

他的機率告訴他，狼宗並非主謀，真兇另有其人。

但是，段正錚的意思他也明白。

比起真兇，先給出一個大家都接受的交代比較好。

抓刺殺者多費勁，抓“主謀”不更好嗎，主謀都不用抓，秦琅找兩個死忠頂罪，再賠償一些東西，迴天也不會死揪著不放。

沒有人比狼宗最適合背這個鍋了，其作案動機充足，證據……沒那麼確鑿，但卻是第一嫌疑人。

狼宗認不認都沒關係，逼著他認，不認也得認。

名聲這麼差勁，真亡了不知道多少人拍掌稱快，大家都會接受這個結果。

最重要的一點。

趙司明沒時間拖下去了。

一個月後，命運啟示的死劫，終焉四騎士將會跨界而來……很操蛋，當時他推測，終焉四騎士有三種降臨途經，大機率是被一號製作出來。

結果，三種途經其實不是三選一，而是全中。

一號正常情況下會佔據天心界，生產終焉四騎士；滅了一區人的終焉四騎士也會跨界而來；零號也會在最後降臨，開始大量量產。

目前基本解決了一號，仍然還有跨界的終焉騎士要面對，以及零號。

時不我待，推動城市建立迫在眉睫。

“半仙，這是所有的方案裡，綜合來看，最好的一個了。”段正錚聲音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波動。

今天他很不對勁，因為他是放了血看過魔鏡預言才來的。

這次的預言與此前不同。

魔鏡給出了兩個預言，並與他很早之前的一個問題結合。

預言一：如果趙司明選擇追查真兇，那麼，趙司明會死於最終黑潮。

預言二：如果趙司明選擇拿狼宗應付交差，趙司明不會死於最終黑潮，並且能活很久。

區別在於，趙司明如果死了，很多人能活，反之則相反。

段正錚糾結萬分，他自問目的不純，本就是打著“我才是天命之人”“可取而代之”的念頭合過來的，理應送趙司明去涼涼，卻在拿到魔鏡的答案時，告訴自己，不做任何干涉，任由趙司明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又忍不住引導趙司明去選活路。

其他人沒了就沒了……與我何干，但趙司明怎麼也算得上是知遇之恩，從未曾虧待過他，自己這個老二當的和老大沒太大區別，如若未曾相識未曾共事，坑了就坑了，可如今，實在是幹不出這樣的壞事。

華國人深受中庸的文化薰陶，其實很少去主動爭取領導者的位置，對大部分人而言，“我來當老大”和“給我一個好老大”，二選一的話，選後者的人不少。

更別說段正錚這個二把手當的那麼舒坦。

“我再考慮考慮。”趙司明沉吟道。

“可是……”段正錚忍不住再勸。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事關一個月後的終極黑潮，我不會因小失大的。”趙司明保證道。

我就是要讓你因小失大啊……段正錚欲言又止，嘆了一聲。

“放心吧，交給半仙就是，管他秦琅是不是真兇，早晚叫他們，哈哈哈。”林道奇渾不在意，搭著段正錚的肩膀，沒心沒肺的。

你給我撒手，你懂個錘子，真累，終究是我承擔了所有……段正錚黑著臉甩開林道奇的手，內心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