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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像是被椅子壓了腳?”

醫務室的大夫看了一眼馮雪的腳掌,見到腳面上一片通紅,奇怪地問道。

馮雪轉頭瞪了紀元海一眼:你乾的好事!

隨後才說道:“一不小心就踢的狠了。”

大夫點點頭,伸手按了一下,馮雪頓時叫了一聲疼。

“有點紅腫,也沒別的事,明天應該就消了。”大夫說道。

馮雪有點皺眉:“能儘快止痛一下嗎?我感覺挺疼的。”

大夫心想這女學生真嬌氣,不過看她穿戴很不一般,也就沒說出來,只是問一句:“要不要抹點藥膏?”

馮雪點點頭:“能儘快好一點就行。”

大夫拿了藥膏遞過來,馮雪看向紀元海:“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抹藥膏。”

紀元海看她一眼,拉了個馬紮坐在她面前,蘸一點藥膏在手上,對著她腳面揉搓兩下。

馮雪見他終於肯聽話了,腳趾頭微微翹了翹,心裡面終於舒服了很多。

眼看紀元海抹完藥膏,正準備起來,馮雪笑嘻嘻伸腳到他面前:“看看你給我弄的!”

紀元海沒好氣地給她腳踝一巴掌:“豬蹄給我拿開!”

“我偏不拿!”馮雪說道。

大夫在一旁乾咳一聲:“哎,兩位同學,我給你們提個醒,學校裡面不允許談戀愛啊!”

“我這裡是醫務室,更不是伱們談戀愛的地方,沒事就趕緊走吧。”

紀元海把鞋踢給馮雪,小聲說道:“還折騰不折騰?”

馮雪臉頰微紅,穿好了鞋襪,也小聲說:“他胡說八道!”

紀元海扶起她來往外走,剛到醫務室門口,周恆跑得滿頭汗來了:“馮雪,你沒事吧?”

馮雪頓時臉色沉下來:“周恆,你來幹什麼?現在不是上課的時間嗎?”

“我有點擔心你的情況。”周恆說道。

馮雪怒道:“我用得著你擔心嗎?你是什麼人啊?憑什麼來管我的事情?”

周恆頓時啞火,說不出來話,只能求助一般地看向紀元海。

紀元海說道:“馮雪,你也彆著急生氣。”

“咱們都是大學生了,你們倆也是青春年少的年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最正常不過的情況。”

“你能夠被人追求,也證明你漂亮有魅力。”

馮雪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這話倒是還行。

紀元海繼續說道:“對周恆的追求,你這樣生氣也沒意思,乾脆明擺著說了……咱們今天三個人在外面,周圍沒有其他人,馮雪你不用感覺丟了臉面,周恆也不用擔心丟了臉面,乾脆就說透了。”

“馮雪,你允許不允許周恆對你展開追求?”

“允許就點點頭,不允許就搖搖頭。”

紀元海話音落下,頓時收穫周恆的感激目光:還得是你啊,班長!

雖然周恆出身於小官之家,一般來說對上普通同學,心裡面都隱約有點優勢,但紀元海卻是一個例外。

這位班長,一開始周恆也誤會是同樣出身,後來察覺不是,那時候已經交上了朋友,認識到紀元海跟其他同學不一樣,這朋友交情也是實打實的有了。

現在紀元海說的一通話,也是周恆想要知道的——馮雪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思?

回應周恆的,不是馮雪的點頭,也不是馮雪的搖頭,只是一聲輕笑:“我又不是什麼害羞到說不出話的姑娘,還用得著點頭或者搖頭?”

“我就直接說了,周恆,你別費心思,我絕不會跟你談戀愛!”

周恆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勉強扯了扯嘴角:“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轉身迅速離去,一刻也不敢多停留,生怕被人取笑了狼狽的模樣。

馮雪連看都沒看他,伸手示意紀元海攙扶自己。

紀元海扶著她往女生宿舍走。

因為剛拒絕周恆的事情,路上兩人也沒再說話。

中午吃飯時候,周恆和白誠志沒到食堂,馮雪也沒到食堂。

紀元海和陸荷苓、邱家璐一起吃飯。

得知馮雪腳受傷了,陸荷苓也有點驚訝:“怎麼受傷的?”

紀元海回答:“也沒什麼原因,就是純粹調皮,紅腫了一塊。”

“要我說,她下午也就好了;不過朱教授有意討好她,她本身也嬌氣,就到醫務室看了看。”

陸荷苓和邱家璐都明白了,吃過午飯後還是給馮雪帶了一份午飯,去馮雪的宿舍看望了一下她。

朱芳芳已經提前一步來了,也給馮雪帶來午飯,而且比陸荷苓帶的豐盛許多。

陸荷苓對此也不以為意,她本身又不是一定要討好馮雪;當初和馮雪交朋友,也只是為了緩和馮雪與紀元海的矛盾。

見到馮雪行走已經不太礙事,只是有一點疼,陸荷苓也就問了兩句怎麼受傷的。

馮雪有點尷尬——總不好告訴陸荷苓,自己和她丈夫課上打鬧才受了傷吧?

況且朱芳芳和邱家璐都在,還有其他舍友,這種話怎麼能說出來?

馮雪到底還是採用了紀元海的說法,說自己一不留神踢到了桌子。

陸荷苓、邱家璐看她的確沒事,也就說兩句話,告辭離去。

……………………………………………

“班長,我的筆記。”

紀元海回到宿舍,趙有田把今天的筆記遞給他。

紀元海點點頭,接過來筆記:“謝了,有田。”

趙有田笑了笑:“咱們不用客氣。”

紀元海對照著課本,謄抄筆記。

抄完之後,還了筆記,白誠志對他微微抬頭示意。

紀元海看到自己上鋪,渾身一股沮喪氣息的周恆。

這……

雖然是朋友,紀元海也沒辦法管失戀後的心情沮喪,這種事情外人說得再多,終究不如他自己想通。

下午下了課,紀元海喊住周恆、白誠志,跟他們兩個人去籃球場打了一會兒籃球。

又跑又跳,出一身汗之後,周恆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起來。

打過籃球,已經能夠有說有笑了。

第二天,馮雪已經全然無事。

上課的時候坐在紀元海身邊,還挺光明正大的。

周恆無可奈何,看看了一圈,發現只有第三排有座位,只好再一次坐在第三排。

這一次,他跟昨天滿懷希望來幫助馮雪佔座位,可是完全不同的心態了。

下了課,朱教授把馮雪叫去辦公室,還真把自己教案拿出來,讓馮雪抄了一下。

到中午吃飯,白誠志和周恆依舊沒在。

以後,估計只要馮雪在,周恆就不會來了。

紀元海跟馮雪到了食堂門口,跟陸荷苓、邱家璐匯合。

然後朱芳芳來了,坐在馮雪旁邊,詢問馮雪好點了嗎。

馮雪笑了笑:“已經好了。”

“往後可是要當心啊,”朱芳芳說道,“我一聽到你受傷,擔心的不行。”

馮雪笑了笑,點點頭,眼光看向紀元海。

見到紀元海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頓時心內暗罵他到底是土鱉。

怎麼一點敏感性都沒有?

…………………………………………

幾天的刻苦學習過去,又到了週末。

紀元海、陸荷苓匯合了王竹雲去小院子,然後紀元海去芳草軒開業賣花草。

忙過了週末兩天後,給芳草軒掛上週末營業的牌子,紀元海又賺了一千三百塊錢。

芳草軒的名聲已經開始在一些喜愛花草的人口中相傳。

主要是一星期只開業兩天,而且只賣精品花草,越發感覺購買不容易,的確是好花草。

花鳥街的其他花草鋪子見到紀元海“有錢不賺”,也是一個個樂的眉開眼笑,跟紀元海客氣熟絡的好像是親朋好友一樣,不知道還以為他們關係多好。

紀元海很確定,自己如果開業超過五天,他們就應該變成‘司馬臉’、如喪考妣,進而想辦法搞點陰招了。

週一,上課路上,紀元海看見了霍連詩。

霍連詩笑著過來招呼:“元海!”

“霍哥心情不錯,遇上好事情了?”紀元海問道。

“也不算好事情,就是元海你說的事情,紅衣專門去看了一下,還真是跟你說的一樣,那個寡婦是個亂搞的。”

“氣的紅衣當天就把那個寡婦抹黑揍了一頓,然後讓我跟你那位朋友道個歉,錯怪了好人。”霍連詩笑著說。

紀元海聽到這裡,先是笑了一下,隨後想到了一點細節,忍不住皺眉:“霍哥,紅衣姐不應該出手啊!”

霍連詩大感意外:“啊?這件事你不感覺很痛快嗎?你怎麼還反對起來了?”

紀元海說道:“咱們之前不是聊過嗎,紅衣姐距離不三不四的人越遠越好,不聯絡也別起衝突,這都是好事。”

“那個寡婦的姘頭,是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的確是,好像是叫皮三猴子?是個不務正業的混子。”霍連詩說道。

紀元海聽後,臉色也有點奇妙。

皮三猴子?這不是跟洪江濤一起坑王大同的那個假古董商嗎?他跟洪江濤的姘頭還有一腿?

好傢伙——洪江濤和皮三猴子不僅僅是合夥坑人,還是同道中人。

這哥倆感情真是沒得說了。

那寡婦也不是個一般人物,真正是吃了這頭吃那頭。

壓下心中的吃驚,紀元海跟霍連詩說道:“霍哥你想啊,以紅衣姐的身高,紅衣姐的女人身份,哪怕是夜裡,寡婦猜不出來的可能有多大?”

“寡婦猜出來之後,會不會讓皮三猴子對紅衣姐進行報復?”

“這麻煩可就來了,鬧不好就得驚動公安;這對紅衣姐、對你來說是好事嗎?”

“本來這件事,我那個朋友就是想要解釋一下,真沒有別的意思;紅衣姐怎麼就直接動手打了?這種人這種事,我朋友都已經撒手不管了,紅衣姐一開始作為見義勇為的人,更不應被這種事情沾惹上,怎麼反而上前結仇了?”

紀元海說完之後,霍連詩也是恍然大悟:“哎,紅衣這是又衝動了!”

“這事情我也沒想通,還感覺出了一口惡氣挺高興的,沒想到後面還有麻煩!”

紀元海說道:“霍哥,我不是說不能出這口氣,必須要忍氣吞聲;實在是紅衣姐外形特徵太好辨認,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現在很可能已經有麻煩了。”

霍連詩點點頭:“我今天中午就回去跟紅衣說一聲,讓她小心一點。”

“元海,還是你心細,這件事要不是你,以後別人上門來,我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紀元海提醒他:“反正霍哥你得提醒紅衣姐,多注意一點,保證自身安全沒壞處;當然也有可能那個寡婦馬虎大意,想不到紅衣姐。”

霍連詩讚同,匆匆而去。

下午時候,霍連詩找到紀元海:“幸好我回去跟紅衣說了!”

“紅衣今天就感覺那個皮三猴子在附近轉悠,她當時還沒想到自己已經露餡了;我這回去一說,紅衣就明白了,這是皮三猴子想要找下手機會。”

紀元海聽後,也是詢問兩句:“紅衣姐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放心吧,她也是有朋友的,肯定吃不了虧。”

霍連詩說到這裡,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哎,本來已經不跟那些人聯絡了,這一次紅衣只怕又要借用他們。”

紀元海心想:小紅衣莽撞打了袁中華,又不計後果打了寡婦,如今到底惹出事情來……但凡她不是這麼江湖,這麼衝動,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這樣一來,霍哥跟她的前景終究不妙啊。

除非她改掉這種江湖習性,至少做事情想想前因後果,更加周全一些。否則,她永遠也別想離開那個混江湖的圈子。

“霍哥,等這件事過去,勸一勸紅衣姐吧。”紀元海說道。

霍連詩的表情有點為難:“她現在,已經為了我一忍再忍了……到時候,我再試試看吧。”

紀元海言盡於此,其他的也沒辦法多管了。

………………………………

“紀元海同學。”週四下課的時候,朱教授叫住了紀元海。

“老師,您有事情?”

紀元海問道。

“對,有事情,來我辦公室說吧。”朱教授說道。

到了辦公室,紀元海站在一旁等著朱教授。

朱教授放下教案,脫下外套放在椅子上;拿起灑水壺,給一盆君子蘭澆了點水。

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是政法系新生班的班長,很多活動都是你負責組織的,對吧?”

“對。”紀元海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同學們學習熱情真的很高漲,很多時候組織活動,紀元海都是不太必要的就推掉。

一旦選擇參加,就準備儘可能周全,不一定要拿到好成績。

也正因為這樣的原因,紀元海和同學們相處才越來越好。

“學校組建的、那個比較新潮的辯論賽,班裡準備好了嗎?”朱教授又問道。

紀元海點點頭:“還可以,參加名額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有馮雪同學嗎?”朱教授問。

“有。”紀元海說道。

“她是幾辯?”朱教授又問。

紀元海說道:“三辯。”

朱教授搖了搖頭,放下灑水壺:“紀元海,你是個挺聰明的小夥子,在這件事上是不是有點迂腐了?”

“以馮雪同學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積極作用和才華,應該是最主力的,應該是一辯才對吧?”

紀元海聽後,笑了笑:“老師,我已經跟馮雪商議過了,她也同意了擔任三辯。”

“哦,你已經商議過了啊……當初馮雪同學怎麼說的?是不是她並不願意,然後你說服了她。”朱教授問道。

紀元海訝然點頭:“老師,您怎麼知道?料事如神啊!”

心中卻是想著:必然是馮雪跟朱芳芳抱怨了,然後朱教授就知道了,在之後就來找自己更改人選決定。

朱教授微微一笑:“我也不是料事如神,只不過是根據平常的觀察推測而已。”

“馮雪同學是一位心高氣傲的人,她怎麼會甘居人下,做一個三辯呢?”

“說起這件事,紀元海,我認為我不得不批評你兩句。”

喲,還裝起來了。

紀元海看向朱教授:“老師,您說。”

“你和馮雪同學,能夠有現如今的同學關係,本身是一種極大的幸運。”朱教授說道,“這種幸運,是別人求之不得的。”

“你應該好好珍惜這樣的關係,而不是真的像是普通的同學那樣,對馮雪同學任意安排。”

“很多事情,你需要多考慮一下馮雪同學的感受,畢竟你也知道,她並非是普通同學——你說對不對?”

紀元海微笑:“是,對對對,老師您說的對。”

朱教授笑了笑:“感覺不以為然是吧?認為純潔的大學生活,不應該有這個方面的考慮,是吧?”

“行,我也不勉強你。”

“這一次,就當給老師一個面子,讓馮雪同學擔任一辯,可以不可以?”

紀元海笑道:“老師,這不是可以不可以的問題。”

朱教授的笑容漸漸收斂:還遇上臭石頭,強項令了?

紀元海繼續說道:“這個問題在於,老師您確定,我聽了您的,大費周章討好馮雪,馮雪真的會感覺很高興?”

“您瞭解馮雪,還是我更加了解馮雪?”

“我感覺,她未必希望自己在省大學失去一個朋友,換成一個討好她的人。”

紀元海說完之後,朱教授陷入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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