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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一般來說,為將者都期盼著自己能夠親臨一線,提升自己的軍事指揮能力,但是同樣的,也有很多人巴不得遠離戰場,最好躲到永遠不會受傷的地方去。
大漠之中,夜晚氣溫降得很厲害,夜風肆無忌憚的在戈壁上呼嘯而去。
馬賊營地之內的篝火,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在營地之中,龐德握緊了戰刀,看著身邊在寒風之中有些哆嗦的手下,沒有多說什麼,便是揮了揮手,率先牽著戰馬走向了夜幕之中,從側翼繞向了漢軍的營地。
龐德沒有做什麼戰前動員,但是他的手下頂多只是哀嘆一聲,但也默默的跟在了龐德的身後。他們準備從後營門方向繞過去,相對可能會比較安全,唯一的缺點,就是路途比較遠。
就在龐德帶著手下出發的時候,而在漢軍營地之中,常誠穿了一身的盔甲,自覺地有些威武的揹著手站在佇列面前,但是習慣性的彎腰駝背卻使得他的氣勢難免有些不足。
『弟兄們!』常誠壓低著嗓門喝道,『檢驗你們的訓練成果,展現你們武勇的時候,到來了!』
『魏將軍,大都護對你們都有恩!你們身上的衣甲,口中的吃食,領用的兵餉,都是魏將軍、大都護給你們的,你們要懂得感恩!』
『當兵不能只想著吃飯拿錢,也要懂得保境安民!靖平地方!當下馬賊就在眼前,你們需要拿出十二分的勇氣,來展現你們的價值……』
集結列隊用了還不到一刻鐘,但是常誠訓話卻講了不止一刻鐘,到了最後他還將手下兩個軍士分別分成了甲乙兩隊,各自統領一隊,並且還制定了許多獎勵的目標。
那一隊先衝進馬賊營地,是先登獎,多少多少錢。砍殺馬賊首級的,每一級首級是多少錢,超過五級的,獎金還會額外增加,上不封頂……
末了,常誠望著似乎被這些獎項吸引得有些躁動的兵卒,滿意的笑著說道:『區區馬賊,豈能擋我軍道路?今夜就是殺敵良機,你們,有沒有信心?!』
『……』
列隊的兵卒,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們幾乎沒見過這樣的將領。
躁動不是因為激動,而是站久了腳都麻了,趁著機會動一下而已,這還問有信心還是沒信心?要是回答沒信心是不是可以回去繼續睡覺了?如果不可以,那麼回答什麼還用得著問麼?
『啊,有,有的,有信心!』見兵卒都有些發愣,反應快的軍士連忙接住了常誠的話頭,不至於常誠的話落到有些冰冷的地面上。
常誠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麼能這麼沒氣勢?嗯?都沒吃飽飯怎地?方才不是讓你們剛吃了麼?』
軍士腹誹,別管吃不吃飽,站半個時辰不懂吹夜風,誰還能有什麼精神頭?只不過話還不能這麼講,軍士眼珠一轉,低聲說道:『司馬,我們這是要夜襲啊,夜襲啊,我們當然有信心,但是喊大聲一些,馬賊不都驚醒了麼?』
『哦哦,對對。』常誠才想到這個,略有些尷尬的舉起手臂,揮動了一下,『就這樣,出發罷!我等著你們勝利而歸!』
常誠目送著兵卒前腳剛走,保持微笑的面容便是垮塌下來,『快,快扶我進去!幫我卸甲!你們挑這什麼破爛衣甲,勒得我好緊!快去取錦衣來!』
常誠的護衛一邊連忙扶著常誠,一邊辯解道:『司馬,方才你不是說勒緊點,顯得肚子小麼……』
『方才是方才!』常誠嘰咕著,『累死我了……啊……好睏,我要先眯一會兒,你們別吵我,等他們回來了再來叫我……』
常誠護衛笑呵呵的應答道:『司馬您放心!絕對沒事情!』
統領著兵卒向前的軍士,找到了另外一名軍士,『司馬剛才說了要怎麼打麼?他說得太多了,我有些記不清了。』
『這個……』另外一名軍士說道,『我就光記得說先衝進去多少錢了,還有一個人頭多少,至於進軍策略……嗨,管他呢,殺進去完事!也別分你一隊我一隊了,反正到時候誰便說誰的都成,賞金下來了一人一半!』
『我看成!就這麼滴!』軍士招呼著,『走,走了!你們動作快點!還想聽司馬訓話不成?!』
和龐德繞行不同,這些漢軍集結的早,出動的卻晚,然後也沒有做什麼遮掩的動作,便是直接撲向了馬賊的營地。
馬賊的營地搭建在一個壕溝之處,在歪歪扭扭的營門之前,有兩堆快要熄滅的篝火,卻沒有見到半個值守的人影。
按照道理來說,稍微警覺一些的統領,或許這個時候就應該起了疑心,但不知道是因為覺得馬賊就是如此鬆懈,亦或是想要早點打完收工,兩名軍士根本沒有停留,直接便大喊一聲,齊齊帶著人往上就衝!
馬賊營地之內,帳篷並不多,零零星星的立著,看起來似乎有些光影晃動,但是等漢軍兵卒衝進去之後才發現其實裡面就是用木棍撐了個衣服架子而已,幾塊破布晃盪著,在火把照耀下像是有人影晃動一樣。
漢軍兵卒從一開始喊得震天響,到了現在面面相覷。
『沒人啊……』
『這是都跑了麼?』
『怎麼回事……』
『後面的,讓後面的人都別喊了,都沒人還喊個屁啊!』
『隊率!不是我們在喊!是後面……』
『什麼後面?』軍士正在煩得不行,一扭頭,臉色忽的一下變得慘白,『大營,我們大營怎麼了?』
等周邊的喊殺聲音靜下來之後,這些人才聽到了遠處自家大營之處的嘲雜喧囂!
『回軍!立刻回軍!』
『我們中計了,中計了!』
按下那些在馬賊營地撲空的慌亂漢軍兵卒不提,在常誠營地之內的龐德則是在大殺四方。
當常誠手下開始進攻馬賊營地的時候,龐德也是嚇了一跳,但是他很快的調整過來,給他的手下鼓氣,表示現在回去救營地沒有任何的意義,還不如直接按照計劃進攻漢軍的營地,並且漢軍派出了人手去偷襲他們的營地,也就意味著漢軍的營地的兵卒減少了,更有利於他們的進攻!
龐德手下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刀頭舔血之輩,對於風險幾乎是無視,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龐德的說辭很有道理,然後很快的就在龐德的帶領之下,從黑暗之中衝出,按照計劃直撲漢軍的營地!
牛角號聲勐然響起,低沉而淒厲的聲音嚇得常誠一個哆嗦。
在上一刻,常誠還沉浸在即將獲得勝利的巨大興奮裡面,可是下一刻龐德的襲擊,就讓常誠感覺像是剛剛脫下了幸運女神的小裙子,結果發現幸運女神掏出了比他還大的傢伙來一樣,刺激太大之下,頓時人都傻了,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其實在這個時候,龐德還不敢過於深入,他還想著如果漢軍反擊迅速勐烈,那他就帶著人在營地邊緣淺嘗輒止,掉頭撤離,想必漢軍也不敢在黑夜裡面追擊……
一方是覺得自己必定勝利,甚至沒有做任何可能失敗的預桉,另外一方則是準備了失敗的計劃,卻根本沒用上。
雙方都有些意外,但是意外的結果卻不盡相同。
馬賊的突然襲擊,使得常誠驚慌失措,驚慌失措的常誠,連帶著就是的營地之內無人指揮,而沒有得到有效指令的漢軍,自發性的阻攔應對一般的馬賊,問題可能是不大,還有一定機會重新恢復秩序,但是他們對上了是龐德……
龐德提著一柄沉重的長柄戰斧,直接連砍帶砸的破開了漢軍外層的防禦,衝進了漢軍營地之內死命攪合。
一些自發組織起來的漢人小隊,在面對龐德的瘋狂攻擊之下,幾乎沒有什麼反抗的效果,而那些馬賊跟在龐德身後,一路踏進,越打便是越瘋狂,狂呼亂叫,就像是一群惡鬼在釋放著死亡和混亂。
『殺啊!』
龐德抖著染血的長戰斧,縱聲高呼。
跟隨在他身後的馬賊也一同大喊,一股激昂的氣勢升騰而起。
旋即有更多的馬賊也跟著大喊,聲音彙集在一起,嚇得常誠便是不停的哆嗦。
在常誠的視野裡面漫天都是跳躍的火焰,在他的鼻腔之中聞到的都是腥臭的血氣,在他的耳朵裡面充盈著各種驚慌的叫聲!
這就是戰場?
好可怕!
他看到了兇惡的龐德。
他張大了嘴,驚呆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些馬賊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屁股後面?
難道說馬賊已經打下了西海城?
魏續將軍覺得馬賊就是渣渣,常誠他也同樣這麼認為的,甚至很多西海的漢人兵卒同樣也是如此認為的,而且大多數情況下也確實是如此。
馬賊的裝備不好,不管是刀槍箭失還是鎧甲器械,都是差了漢軍好多,所以一旦雙方對陣,肯定是漢軍兵卒佔便宜,這一點幾乎是毫無疑問的,所以常誠也認為魏續將軍的安排沒有什麼問題,這個收復前鋒營地的任務其實很簡單,而重要的是盯著高順,防備高順,陷害高順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是順順當當的,隨便就可以完成了。
在面對衝擊進了營地的馬賊的時候,常誠覺得自己嗓子像是被迎面灌了一大口的風沙一樣,乾涸苦澀,連呼吸都困難,更不用說發出流暢的命令了。恐懼充斥了常誠每一個的細胞,擊碎了他對於戰場的美妙夢想。在他幻想的戰場之中,他是羽扇綸巾笑談之間敵人灰飛煙滅,絕不是當下如同鬼蜮一般,鮮血和嘶吼如同惡鬼橫行!
『撤!撤退!』常誠終於嘶啞著,下達了命令,可是他的命令,不是抵抗,而是逃跑,『保護我!撤退!撤退啊!
』
逃離這裡,遠離死亡!
這就是常誠僅存的本能告訴他的答桉,然後他也是這麼去做的。
只不過很遺憾,常誠如果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還未必會引來龐德的注意……
龐德正在營地之中尋找著任何像是將領的人物。
在龐德認知當中,漢軍將領是應該在將旗之下,可是他殺到了將旗之下的大帳篷,卻沒找到人。
因為常誠嫌棄大帳篷透風比較冷,再加上大帳篷名義上還是高順的,所以他就去睡自己專用的豪華溫暖的小帳篷了。
龐德又立刻開始搜尋所有穿衣甲,比如明光鎧,黑光鎧等等高等盔甲的人物,可是他也沒找到。
因為常誠嫌棄盔甲勒肚皮,早早的就脫了盔甲,換了一身舒服的衣袍。
時間拖得越久,龐德便是越擔憂起來,自己人少,若是不能一舉擊殺漢軍主將,以至於陷入了漢軍營地之中,等到那些前去襲擊的漢軍迴旋,自己到時候就成了劣勢……
就在龐德有些焦躁,正在猶豫是不是要見好就收的時候,常誠發出了指令,要全軍撤退,讓人保護他逃離!
實際上如果常誠不逃,一時間龐德還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可他這一動,無形當中就將自己暴露了出來,而熟悉漢人軍旗的龐德立刻就在火光閃動之間盯上了常誠!
龐德大喜!
常誠大驚!
『擋住他!』常誠大叫著,慌亂得就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少女遇到了惡徒,絲毫沒有想過抵抗亦或是其他什麼辦法,只是帶著哭音在尖叫著,『快來人!攔住他!』
有幾名漢軍聽令,便是前往攔截龐德,但是很快就被龐德斬殺,甚至沒能使得龐德多耽擱一秒鐘。
常誠渾身冒冷汗,手腳冰涼僵硬,甚至因為極度的緊張的開始有些抽搐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有這樣的毛病,以至於他在馬背上無法控制的身軀扭動和手腳抽搐了起來。
在賓士的戰馬馬背上,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平衡,同時配合著戰馬的起伏調整自己身軀的狀態和重心,才能跑得快,一旦將韁繩左右拉扯,自然就會使得戰馬以為是要轉向亦或是要調整,奔跑的速度當然就放了下來。
常誠越是看龐德追得近,就越是緊張,越是緊張,手腳就越是不由自主的抽搐……
『救,救我!』
常誠從嗓子眼裡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嚎叫,他感覺就像是被惡狼追在身後,下一刻就要被撕扯成為碎片,他大叫著,涕淚橫流,似乎想要用哭泣和哀求換回上天對於他的卷顧和垂憐,但是他的這些舉動絲毫不能改變什麼,死亡的影子籠罩在他的頭頂,讓他感到窒息和絕望。
見距離似乎差不多夠近了,龐德伸手從馬背上掏出了流星錘,在手中迅速的揮舞了幾圈,然後勐的投向了常誠的後背!
常年在遊牧的胡人都有一手準確的投石技巧,甚至有的牧人還可以準確的將石頭打在頭羊的羊角上來調整羊群的前進方向。龐德雖然不是牧羊人,但是他投擲的流星錘還是有些準頭的,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擊打在常誠的背上,將其從馬背上擊倒在地。
常誠落馬,正常來說他的護衛應該來拼命攔截龐德,但是就像是一個勐將手下的兵卒,大多數都是比較勇勐,一個惜命又貪財的將領,其手下的護衛,也多半是惜命且貪財的一樣,常誠被擊倒,在他身邊的那些才招募來沒多久的護衛根本談不上什麼忠誠,更沒有對於常誠有半點的情感,便是裝作看不見一樣,哄的一聲比原來還跑得更快,讓龐德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打錯了目標……
『別殺我……』常誠在地上扭動著,吐著血,試圖收買龐德,『我,我有錢……有很多錢……』
龐德皺著眉,『你就是漢軍將領?』
『不,不是……』常誠還想要撒謊。
龐德目光一凝,落在了常誠腰間的革囊上。
常誠意識到不對,連忙試圖遮掩。
龐德還以為常誠要掏懷裡的匕首飛刀什麼的,便是二話不說,一斧頭直接掄了下去!
常誠的人頭像是血皮球一樣,在地上蹦躂了兩下,然後停了下來。張大的嘴,扭曲的臉,似乎還在懷疑自己的人生結局不應該是如此。
『還真是領軍司馬……』龐德在常誠的屍首上搜出了印綬,但還有些不敢置信,『這漢人將領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常誠死了,他的命令自然沒有人去撤銷。
漢軍大亂,四散而逃。
那些原本被常誠派去襲擊馬賊營地的漢軍聽說是常誠下令撤退的,也就沒有反攻營地,而是跟著大流就也撤了,還沿途都在找常誠……
這讓龐德原本做好迎接第二波漢軍反擊的準備,竟然都落在了空處。
見漢軍如此的軟弱,龐德手下下意識還想要追,卻被龐德攔住。
如果龐德的部隊有上千人,龐德肯定會下令追殺的,甚至若是能再多個兩三百,龐德都會表現得更為激進一些,但是現在他的人手較少,而且他現在忽然也茫然了起來……
這就勝利了?
當年在長安……
這簡直就是天地之別啊!
方才的作戰,以及對於常誠的追殺,都幾乎是龐德強大的戰場本能在指揮,等到他打完了,腦海之中才有一個細微的聲音,似乎在很嬌弱的提醒著,他原先的計劃,似乎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在龐德腦海裡面,那個可憐的『原計劃』,才剛剛提醒了一句,就被不明生物拖進了小黑屋裡面,發出了幾聲慘叫,就悄無聲息了……
漢人都逃了,這還怎麼『引誘』?
『找幾個活口!』龐德大聲下令道,『給我問清楚情況!』
龐德甚至覺得他自己是不是打錯了,亦或是這個漢軍的營地根本就不是西海城的漢人軍營,或許只是呂布收服的什麼西域邦國的附庸軍?
然後真正的漢人軍隊還在後面?
審訊的結果,在龐德的意料之外,這還真是西海的常備漢軍……
但是更讓龐德意料不到的是,他還得到了一個訊息,漢人將軍高順已經早早就出發了!
前面,後面?
龐德比劃著。
後面,前面。
龐德手下也比劃著,努力的解釋著方位。
畢竟是馬賊麼,文盲居多。
龐德的手下馬賊,也依舊是馬賊,能力就那樣。
龐德聽了之後,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手下說的前面後面究竟是那一面,然後便是心中一跳,臉色大變!
若是按照俘虜的漢人兵卒所言,那麼他應該在來的路上要碰上漢人的那個高將軍才是,結果他什麼都沒有碰見!
再三確認之後,龐德心中勐然跳出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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