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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波軍楊奉逃走之後,瞬間就便全線崩潰了,那些沒有戰馬的白波賊,根本就逃不掉,被於扶羅圍著一堵,便紛紛投降。
只不過於扶羅把俘虜的白波賊往斐潛這裡一送,一個人算一斗的糧草,算得還一點都不含糊,讓斐潛哭笑不得。
白波賊軍的處理,是一個比較棘手的事情,另外,還有一個更是麻煩的,就是於扶羅將那個黑袍老者也給送了過來……
“禍水東引,匈奴單于也非善於之輩爾……”賈衢緩緩的說道。
現在的賈衢,經過短暫的修整之後,換了一身潔淨的衣裳,身穿一身深青色的絹衣長裾,中衣領子雪白,襯得膚色如玉,溫潤可人,臉型還是少年的臉,但是神情嚴肅,眉宇之間增添了一份成熟之色,卻跟一個成年的人差不多,這種反差讓斐潛也不由得多看了賈衢兩眼。
不過經歷過這樣一次平陽之戰之後,許多人也不再只是將賈衢看成一個才十六歲的孩子,而是真正的開始認同他的身份和地位。
“嗯……”斐潛點頭同意。
斐潛轉過頭看了看徐晃,卻見徐晃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眼觀鼻,鼻觀口,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
“公明,汝看此事如何?”
只見徐晃拱了拱手,四平八穩的說道:“全憑使君做主。”
嘿!
我說徐公明,能不能換個詞啊……
不過斐潛也能夠理解,河東衛氏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而徐晃又是剛剛到斐潛這裡,有沒有明確表態,採取一個明哲保身的態度最正常不過了。
而且不僅是徐晃,就連於扶羅都清楚這其中的要害。
於扶羅本身就是胡人,一個輕輕巧巧的轉手,便可以脫身出來了,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一個是反正你們漢人之間的事情,他不想參與;二也是說明,他於扶羅不會替斐潛出這個頭,三則麼,如果萬一斐潛將來有什麼問題,於扶羅還有個託詞和退路。
反正都是一肚子花花腸子。
斐潛偷偷的撇撇嘴。
白波的兵敗,並沒有太太出意外,這個事情斐潛並不知道呂布在河內的那一場遭遇戰,無形當中幫助了他,只是覺得現在這個黑袍老者就跟魚刺在喉一般,十分難以處理。
黑袍老者拒絕開口,斐潛除非要一鼓作氣直接拿下衛氏,否則還真不好怎麼辦,連動刑都不好弄,像衛氏這樣的層面的,已經不是像城東張氏那種鄉土小豪強,說拿下便可以拿下的……
衛氏盤踞河東長達兩三百年,不說其他,單就算聯姻這一個方面,恐怕除了衛氏家主,沒有人知道到底現在衛氏透過聯姻這條線,編織成為了怎樣的一張巨網,就連蔡邕欲給自己女兒尋找一個對等的人選,最終都是選擇了衛氏,由此可見這一個門閥的在整個朝廷之間的影響力。
貿然動手,恐生禍端。
像武俠書當中的那樣,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逼樣是逼到了極點,但是畢竟是成年人的童話,沒有權勢的配合,就只能風餐露宿跟一隻流浪的野狗一樣!
如同一桌人坐在桌旁邊吃宴席,能吃什麼全憑本事,正在各逞心計,施展手段,然後衝進來一人要掀桌,然後原先在桌旁的這些人會做什麼?
必定聯合起來,先將不守規矩的傢伙捏死!
就像當下董卓一樣,除非斐潛能將衛氏包括這些聯姻的家族全部從地下刨起來,斬殺殆盡,將所有有關係的人全數殺死,否則就算是董卓那樣的權柄朝政,都還不是被群起而攻之……
因為,壞了規矩。
平陽縣城平陽侯,當初皇帝要殺牽連逆太子之罪的平陽候,大逆之罪吧,但最終是隻殺了主支,而旁支未動……
為何?
因為,要有規矩。
屠刀一舉,很是簡單,人頭落地,一了百了。
自己痛快了,但是然後呢,就能念頭通達,立地飛昇?
自己手下兵卒要不要吃飯,要不要布匹,要不要從四面八方調來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這些東西都在誰的手裡?
士族。
然後呢?
呵呵。
你不給別人活命,別人為何要給你命活?
從此之後,凡是站在自己對立面計程車族還會輕易的放下刀槍,坐下來妥協麼?
那麼自己要拿多少的兵卒,去一個州一個州,一個縣一個縣的血拼?
斐潛下意識的輕輕用手指頭敲著桌案,這個真是棘手無比。
屠滅衛氏一族,不可行。
如果只殺衛覬一人……
那有個屁用!
殺了衛覬,還有衛生,還有衛巾,還有衛生間……
在自己根基不穩的情況下,讓河東衛氏生生世世仇恨自己,然後隨時隨刻都要防備有人從河東捅來刀子?
邊讓。
兗州名士,經學與孔融齊名。
然後被曹操所殺。
邊讓全家上下三百餘口,盡數被誅。
再然後……
曹操一時爽了。
但是兗州上下計程車族都認為邊讓罪不至死,是曹操的鍋!
所以兗州瞬間就變天了,大部分縣城都立刻叛變,就連一向都支援曹操的張邈,也和陳宮一同迎呂布入主兗州!
而之前的張邈,甚至是與曹操可以相互託付妻子這種程度的好友,基本上就跟劉備和關羽這種關係是差不多了……
一夜之間,兗州上下大小士族,另可接受呂布,都不願意接受曹操!
為何?
因為曹操違背了士族的規矩。
後來曹操平叛了兗州,有把兗州所有計程車族全數砍頭麼?
不敢了,學乖了。
就殺了幾個領頭的了事,還要將那些被殺的妻子收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就比如和陳宮灑淚而言:“汝妻子吾養之!”
那還是全天下都知道,張邈、陳宮反了曹操,所以曹操殺了,沒有話講。
所以要殺,還要向曹操學習,要強佔最高位置,然後“灑淚而斬”,再“收其妻子”,只是可惜現在的斐潛自己的地位還沒有到那樣的程度……
斐潛苦惱的皺著眉頭,鬱悶不已。
斐潛現在還不到曹操後期那種殺了楊修卻只能讓楊彪抱怨幾句的地位,況且曹操當時殺楊修的藉口也是用的軍法,而不是平常用的在大堂之上的漢律,所以這裡面的差別可謂非常的大。
用的是軍法!
若當時不是在軍中,曹操也只能是呵呵兩聲了事,就像楊修之前的那些多嘴多舌一樣無可奈何。
士族啊……
漢代之初的時候,因為開國功勳多起於微末,所以士族並不明顯,但是到了劉秀所立的東漢,明帝馬皇后是馬伏波之女,章帝竇皇后是大司空竇融一系之人,順帝梁皇后是大將軍梁商之女,所謂春秋之義,先娶大國,至此士族門閥的氛圍已經是相當的濃厚了。
士族起於鄉土,具備健全的鄉村宗族管理模式,加上壟斷了知識的傳承,父子相傳,家學淵源,再加上一些為了進身之階而附庸而來的各種賓客學子,便形成了在中央大皇帝之下的鄉土間的小皇帝,跟西方的封建領主在某些層面上有些相似。
新的政治制度沒有產生,舊的政治模式又沒有改善,因此在現在這個時間,士族之間的許多模式和內在的規則,就無形當中替代了一些國家政令,以及行事的規則。
賈衢的未盡之意,徐晃的慎言寡語,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崔厚、黃成等人還好說,畢竟一個是司隸的,一個是荊襄的,但是同樣隸屬於河東的……
斐潛略略瞄了瞄賈衢和徐晃這兩個河東人士,沉吟不語。
士族有士族的規矩,但是斐潛有斐潛的利益,所以賈衢也不好明講,只能是暗示。徐晃也才同行不久,所以更不可能說些什麼了。
現在選擇就擺在斐潛面前:
一、不管不顧,先殺個痛快,然後有可能會被士族所排斥,導致眾叛親離,然後在根基不穩又沒有多少人跟隨的情況下,毀了幷州的基礎,只能回荊襄;
二、政治上妥協,借這個機會,從河東衛氏身上撈取足夠的好處,先穩固自身的基礎,壯大自身的力量,河東衛氏人可以不死,肉不能少割……
哪一個更好?
“報!”
一個兵卒打破了沉寂,幾步跑到了近前,跪地稟報道:“臨汾送來牛酒慰軍!”說完呈上了一份禮單,便下去了。
慰軍?!
還真會掐準時間來!
斐潛上下掃了幾眼,呵呵一笑,便將禮單遞給了一旁的賈衢。
賈衢接過一看,也是笑了,說道:“此乃衛氏修好之意也。”斐潛的家底,賈衢也是知道,如果真的硬來,也難說能夠撐得多久……
正常來說,慰軍禮物一般都是牛不過五隻,羊不過五十,酒不過百壇,根據軍隊大小,地位高低略有調整,但是這一次臨汾送來的禮品,光是牛就送來二十隻,更不用說其他零零碎碎的一些物品了……
這些超出範圍之內的東西,就是現在的臨汾縣令,或者是河東衛氏的想要透過這個禮單表達出來的一個態度。
這是一個妥協的表態。
斐潛將賈衢和徐晃那一絲略略輕鬆一些的表情收進了眼裡,心中也是略有無奈,正當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又急急的跑來了一個兵卒,上前稟報說關押著的黑袍老者忽然瘋了,撒潑打滾,坐地吃土……
瘋了?
包括斐潛在內,所有在場的人聞言都是一臉的愕然,不敢置信。
開什麼玩笑,真瘋了?
瘋的,真是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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