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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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曉很快也去而復返。

“東邊來的應該是咱們的人，西邊應該是建奴。”

張嫣道：“現在怎麼辦？”

黃曉想了想，說：“再觀察一下，先吃飽了再說。”

兩人吃了烤肉。

黃曉又去觀察了一番，見雙方的隊伍又多了兩支，但隔著他們所在的山峰，倒也沒有碰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我軍在這裡沒發現，再要等他們過來，那就不知道得什麼時候了，賭一把吧！我去點火。”

張嫣點頭。

黃曉把乾柴放進火堆裡。

轉而把柴火抱了出去，堆碼好。

他取了那根點燃了的乾柴，投入了柴火當中。

不多時，火苗閃動，緊接著最上面未乾的溼柴冒出大量的青煙。

一陣風吹來，張嫣籠罩在煙霧裡。

她咳了幾聲，眼淚嗆了出來。

黃曉慌忙過去把她拉了出來。

見張嫣流淚不止，連忙問：“怎麼啦？是燻著了嗎？”

“嗯。”張嫣淡淡的點頭，眼淚卻依舊滑落。

張嫣擦了擦眼淚，說：“山下的人知道是我們嗎？”

黃曉點頭，道：“會知道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震天的叫喊聲。

“娘娘，侯爺！”

“砰砰砰！”

五六發訊號煙火射上了天空。

很快，就返回了十多發煙火。

西邊，也響起了牛角蒼涼的聲音，顯然建奴也發現了，並在召集人手！

昨夜，莽古爾泰和阿敏被炮火洗地。

兩萬多兵馬堪堪逃出了一萬五千不到，他們去了最近的靉陽堡。

中夜，自撫順和牛毛寨過來的兵馬，也進駐了靉陽堡。

杜度的投敵，遼南的失守，讓努爾哈赤暴跳如雷。

他唯恐阿敏和莽古爾泰所帶的兵馬有失，急派阿巴泰帶軍兩萬前來協守甜水堡一帶。

然而隊伍剛剛到牛毛寨就聽見了震耳欲聾的炮擊聲，以及燒紅了半邊天的火光。

阿巴泰急忙行軍接應，在靉陽堡見到了灰頭土臉的阿敏和莽古爾泰兩人。

三人見面都是苦澀以對。

交換了情報，分析後，阿巴泰也贊同阿敏先前的分析。

“如今只有抓到了大明皇后和黃曉才能雪心中之恨！”

阿巴泰恨恨的說：“阿瑪被氣得接連吐血，加上在盛京也受了燒傷，要是再沒有好訊息，我們沒臉去見阿瑪了！”

阿敏和莽古爾泰點頭，於是次日早上，他們也和明軍一樣，去搜尋張嫣和黃曉的蹤跡。

誰曾想，就在靉陽堡前連山關的摩天嶺之上，有人點燃了篝火！

眾建奴又是興奮高興，又是懊惱氣憤！

真沒有想到，大金苦苦搜尋的兩人，居然離得這麼近，若是早發現了，就不會是如今的局面了！

“明狗在對面，快吹號！”阿敏怒喝。

……

最先發現煙火的是曹文昭部先頭部隊，一共是三千兵馬，待見到那煙火後，在場的兵將們都激動得大喊大叫起來，許多人都流下了熱淚。

待聽到了建奴的號角聲之後，曹文昭等都是心中焦急起來。

很快，孫承宗，袁可立，滿桂，祖大壽，楊漣，宋應星及大黃莊的兵士都得到了這個驚天的喜訊，紛紛急行軍朝摩天嶺趕來。

摩天嶺所在連山關，處於靉陽堡和甜水堡之間，乃遼西長城，最東邊的一個關隘。

處於靉陽堡建奴的控制之下，是以，建奴的近三萬兵馬，先於孫承宗等一刻鐘抵達。

“隨本將殺過去！絕不能允許建奴捷足先登！”

曹文昭抽刀遙指！

他斷喝一聲：“兒郎們，殺啊！”

曹文昭帶著三千先頭軍，義無反顧的朝三萬建奴的軍陣衝殺過去！

“殺建奴！救娘娘！”

“殺明狗！抓皇后！”

雙方都是狂喊著！衝擊在一起。

霎時間，慘叫聲不斷響起！

戰況一下子就變得十分血腥。

黃曉和張嫣站在山頂，看著山腳上那場敵我懸殊的拼死戰鬥。

“此番因為我之過，我大明熱血男兒，死傷無數，嫂嫂，我心裡好難受！”

黃曉說著流下淚來。

三千人如一葉扁舟，被三萬人頓時吞沒。

在高處看去，雖然不斷有浪花在波動，但黃曉知道，若沒有及時支援，這三千人最後終將全部戰死！

這些素未謀面的大明兵士們，為了救自己和張嫣，毅然付出了他們寶貴的生命！

黃曉感動中，帶著無盡的傷痛！

他再也不是那個無足輕重的小郎中，而是大明的精神支柱，他舉手投足就能影響無數人的生死！

黃曉心中悲傷，哭了出聲。

張嫣過去，拉著黃曉的手，柔聲說：“別這樣，你不是有一首詩說過嗎？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嗎！

只要他們心中覺得值得，就會死得其所，你沒有辜負將士和百姓的期望，以後也不會，那就對得起他們了。

你若是心裡難受，以後把大明建設成世界上一等一的強盛！這樣的情況就不會再發生了！”

黃曉別過頭，不敢去看戰場。

張嫣道：“自古慈不掌兵，你是一個合格的賢臣，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帥，嫂嫂心裡也特別難受，但，我們作為大明的掌控者，就必須讓心腸硬起來！”

黃曉說：“多謝嫂嫂開導了，我一定不負這些勇士的犧牲！一定！”

張嫣伸手拂去了黃曉的眼淚，笑了笑，“快擦了眼淚吧，要是讓我軍見到堂堂忠毅侯居然哭紅了眼睛，怕是要笑話你。”

黃曉苦笑。

“轟！轟！”

山腳傳來炮擊聲。

兩人急忙轉身。

黃曉大喜：“哈哈！這炮打得好！”

張嫣嫣然一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也不知羞。”

黃曉哈哈大笑，沒有回答，目光看向下面。

卻是大黃莊的隊伍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十餘發火炮急射過後。

建奴中段似被大鐵錘，狠狠的砸平了一大段！

莽古爾泰，阿敏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絕望和痛苦！

“跑啊！”

莽古爾泰和阿敏部率先而逃。

阿巴泰部被裹挾而走。

曹文昭及千餘殘兵放聲大笑。

“叔，叔！我們勝了！”

曹變蛟搖搖晃晃的從屍體裡站了起來，身上滿是鮮血。

“是啊，勝了！”曹文昭眼中含淚，這一戰折損近兩千兵士，那可都是他親手帶起來的好兵。

突然他見到侄兒，身子一軟，倒在了屍堆裡，他急忙去探看：“變蛟！你受傷了？”

卻見侄兒，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卻已經昏死過去。

曹文昭心中一痛，熱淚流下。

他一向視侄子為己出，為鍛鍊侄子，沒有給予特殊對待，而是放在了軍中歷練，哪知道……

“上！”

劉一手手一揮，五百火銃兵，跑步上去，舉銃就射！

幾乎是一銃一個。

建奴徹底的崩潰了，紛紛朝靉陽堡逃去！

大黃莊將士迴轉過來，沒有理會建奴。

“哈哈！天佑大明！終於找到娘娘和侯爺了！”

孫承宗哈哈大笑。

劉一手走了過來，大聲道：“督師，我大黃莊兵士請求上山接娘娘和侯爺下山！”

孫承宗點頭，道：“好！去吧！”

劉一手一聲呼哨。

近五百人，紛紛取出工兵鏟，硬生生的清理出了一條一直向上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