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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修道手被綁在背後,在女兒孫芸的幫助下,隨著大隊人馬朝衛城而去,他見到一直在旁邊徘徊的劉二孝,問:“軍爺貴姓?”
二孝一慌,漲紅了臉,道:“我姓劉,叫二孝,我大哥叫大孝,我今年二十,是甲字營第一哨第二伍伍長!”
孫修道父女倆是被他抓住了,是以看管兩人的任務自然落在他的頭上,他也不知道怎麼的,見到孫秀才女兒,眼睛就有些挪不開了,突然聽到孫秀才問話,他答得也極亂。
孫秀才心中雪亮,道:“原來是劉伍長吶,可是劉大人的親戚?”
劉二孝搖搖頭,道:“你是說劉營正嗎?他和我是同族,很早就出了五服,算不上親戚,咋啦?”
孫秀才點點頭,道:“沒什麼,我見劉伍長才二十歲,就已經當了伍長,隨口問問,剛剛劉營正說的可是真的嗎?”
劉二孝重重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吶!我和你們說吶,剛剛營正說得太簡單了,咱們大黃莊比營正說的要好上好多倍!我和我大哥一家四口,三個月前,就是流民,對啦,俺是南陽府來的!
我們這一家子到了京城,好幾個月,整天打些零工,勉勉強強的活著,要不是黃少爺和陛下,我們早就餓死啦!
那天,黃少爺家要修房子……
黃少爺可是天大的好人啦!那天他見我身子不舒服就給了我這個!可好吃了,我分給二狗吃了,這個是我後來訓練的時候,少爺獎給我的!真的好吃,你們信不信?”
二孝說的亂七八糟,手裡拿著黃曉獎勵給他的巧克力,據黃少爺說這個叫做巧克力的美食,也在遙遠的美洲,二孝就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去弄些回來,吃個飽!
雖然二孝講得不得主題,但孫秀才父女還是聽得很仔細,聽二孝發問。
孫芸道:“信!你說黃少爺是好人,他給的肯定是好的!”
二孝臉一下就紅了,結巴的道:“你……口裡說信,心裡肯定不信!你吃過了,再說,俺就信!給你。”
二孝把手中的巧克力遞了過去。
孫芸臉也緋紅了,孫秀才笑呵呵的接過,遞給了女兒,道:“芸兒,你嚐嚐吧。”
“爹……”
孫秀才道:“沒啥,我看劉伍長不是壞人,你快嚐嚐,爹還要聽劉伍長說話呢。”
孫芸一咬牙,剝開了巧克力上面的錫紙,一股香甜的氣息湧來,很是好聞。
“好吃的,你試試!”劉二孝道。
孫芸轉過身,掰了一角放入嘴裡。
“真是好吃!好奇特的滋味!謝謝你了!”
孫芸把剩下的遞了回去。
劉二孝連連擺手,道:“不……不……給你了,就是你的,你留著慢慢吃,以後我再得了獎勵,再給你吃…”
他語無倫次的說完,孫芸臉上又是一紅,自己和他非親非故,這什麼和什麼嘛!
孫秀才笑了笑,道:“劉伍長也是好心,好啦,先收下吧!對了,劉伍長,你再說說皇莊的事吧!”
“哦!”
劉二孝此時也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回過神來,繪聲繪色的講起了大黃莊的事情!
一些不需要保密的事情,二孝都一一說了。
孫秀才聽得極為認真,他從二孝的表情及敘述中感覺得出來,二孝說的都是真的!以此反推,劉營正所說也是真的。
“二孝,陛下要是早些派你們來就好了!芸兒她娘也不會被害死,我們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二孝,我知道你是一個好漢子!我犯上作亂難免一死,可是芸兒沒有幹這些事,她是無辜的!你能不能把她帶走?給她一條活路?”
劉二孝,孫芸,兩人都驚呆了!
“爹,你別這樣說!女兒說了和你在一起……”
“不行!這得犯紀律!”劉二孝大聲道。
孫秀才父女倆都是一怔。
二孝道:“孫大叔你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我可以幫你去問問營正,看會是怎麼處理,只要你們沒有幹壞事,我想營正不會錯殺好人的!”
孫秀才真沒有想到二孝居然這樣有原則性,他看得出來,這小夥子對自家女兒很動心,但卻沒有想到會被直接拒絕!
孫芸咬著嘴唇,恨恨的道:“我爹在李智信家當教書先生,我娘和我租種李家的地,李家說起來是書香世家,呸!都披著人皮的狼!李智信他爹六十了,還不知羞恥要納我為妾!
我爹孃沒有答應!後來李智信把我娘叫去了,活活的折磨死了!這畜生!”
孫芸說到這裡淚如雨下,說不下去了!
孫秀才道:“這小畜生!老夫恨不得生啖其肉!當日我去找李老狗理論,那老狗反而誣陷說我夫人勾引他兒子!李老狗仗勢欺人把我打將出門!待到晚間,我一口氣沒嚥下,提刀摸到了李家!
手刃了李老狗!可恨李智信這小畜生有事不在家,去了衛城!不然老夫定要千刀萬剮了他!殺了李老狗以後,我索性趁勢鬧大了!把李老狗的家財糧食都分給了鄉親們!
殺人償命!我殺了李老狗,這個罪我認!但李智信這小畜生虐殺我妻,此仇非報不可!”
劉二孝聽得義憤填膺,道:“孫大叔,你殺得好!這種壞種就該殺絕了!不然咱們老百姓沒好日子過!你放心,我這就去和營正說!”
“多謝劉伍長了!”孫秀才拱手道謝。
劉二孝點點頭大踏步去了。
一行人繼續前行,來到交戰的地方,果然見到一群婦女在救治傷員,那些人也真的只是傷了大腿,這讓眾人都鬆了口氣,並心存感激。
不多一會兒,人群就到了衛城下。
黃運泰,霍維華及眾士紳都如臨大敵!
他們看見了一場稀裡糊塗的潰敗,現在這些亂民卻又在官兵的帶領下稀裡糊塗的來到了衛城下。
二孝走了過來,朝孫秀才道:“孫大叔,你的情況我和營正說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起事後,有沒有傷及無辜?”
孫秀才搖搖頭:“沒有!我雖然不是真真正正的秀才公,但也讀了數十年聖賢書,怎麼會傷及無辜呢,我一門心思就想找李智信這小畜生報仇,也不會節外生枝!”
劉二孝大聲道:“營正說了,如果你只是因為這個犯事,不判罪!孫大叔放心好了!還有,營正他們聽聞了以後也很同情你家,一會兒,你就和李智信當面對質,李智信犯了這樣的血案,肯定活不了!”
孫秀才極為意外,同時也是大喜,哈哈大笑:“蒼天有眼吶!哈哈!蒼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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