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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堅並沒有為大夥解釋其他,而是對眾將道:
「這次朝廷要來一名謁者巡營,張帥令我等揀選出千人左右的精銳做儀仗淨道,一會我點幾將,然後你們就從各部選精勇千人出來。」
於是,不等眾將反應,孫堅便點了程普、韓當、呂範三將。這三將都是與他一路征戰下來的勇將,也是他孫堅賴以信任的體己人。
其他人也沒有奇怪,因為也確實是這三部的精銳最多,選他們並不意外。
但這會,眾將中年紀最小的孫賁站出來了,他一臉激動的要加入到孫堅的選兵中。
孫賁是孫堅大哥的長子,孫堅的大哥早亡,這孫賁就一直養在富春的鄉下,一直沒見識過什麼大場面。所以,在聽說朝廷的謁者要來巡營,那一顆躁動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但這小子剛請纓,就被孫堅一腳踹地上了,不是吳景拉住,孫堅手上的鞭子就抽過去了。
最後,孫賁到底是沒入選,被罵了一頓後,蔫了。
隨後,這一場摸不著頭腦的軍議就這樣結束了。
會後,程普、韓當、呂範不約而同的留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孫堅一定有事要交代他們。
果不其然,孫堅在散會後就杵在那愣神,後面看到程普三人都沒走,剛要問,然後又苦笑道:
「還是你們懂我孫堅。」
程普性子烈,最先忍不住開口:
「主公,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絕不相信是為了給什麼勞什的謁者做儀仗,就惹主公發這麼大的氣。」
孫堅嘆了口氣,便將中軍大帳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自己三位大將。
將這齷齪事說完,最後孫堅一拍案几,大怒:
「我最恨的還不是這兩人算計我,而是他們算好了,就是我孫堅猜到了,也會乖乖入彀。辣娘,咱江淮武人的命就這麼賤?上趕著給他們豫州人送死?」
說實在的,孫堅這話說的不妥帖。在場的程普、韓當是幽州人,呂範是汝南人,都不是孫堅的江淮武人團體,說這個,這三人沒啥關係。
但所謂主辱臣死,而且孫堅的遭遇他們又怎麼會沒有相同的感悟呢?說到底,這漢室對他們底層的武人太苛刻了。
孫堅望著三人,略不自在的道:
「這次我選你們三人與我一同襲擊鄴城,說到底是有了私心。」
然後孫堅沉默了下,還是老實道:
「像吳景、孫靜、徐錕、孫賁等人,皆是我孫堅親族。說實話我孫堅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手上沾得血也不是真有多少是該死的。但最後了,反倒有些婦人起來,開始愛家了,不想負了一眾親人,所以私心作祟,留了他們在營內。」
「但我也知道,誰沒有宗族子弟,誰家中沒有稚子要養。就準我孫堅愛家人,不准你們愛?沒這個道理的。所以這次你們選兵,家中長子的,獨子的都不要選。還有,這次選完兵,你們三個也回各自家鄉吧。」
程普、韓當、呂範開始還認真聽,但等到孫堅說讓他們各自回鄉就繃不住了。尤其是韓當直接就哭了,他抹著淚,對孫堅哀嚎:
「主公,我等既已奉主,便早就是孫家的人了,如何還有什麼家鄉?就讓我等隨主公一起征戰吧!那鄴城再如何龍潭虎穴,只要與主公在一起,又能如何?」
邊上程普也是這個意思,但呂範的行為就讓大夥困惑了。
此時呂範帶著武弁,聽到孫堅的話,直接就走到了孫堅面前,然後將頭上的武弁脫下放在了地上,又對著孫堅磕了三個頭,就轉身準備出帳。
程普、韓當看著呂範這一幕,瞠目結舌,而孫堅也忍不住說一聲:
「子衡,汝
之為何啊?」
呂範轉過身來,對孫堅拜道:
「主公,範這是在聽你的,準備回鄉啊。」
呂範話一落,他的老長官程普跳起來就給呂範腮幫子一拳,大罵:
「狗奴,你忘了是誰活你的嗎?是誰苟延殘喘之際說要為主公出生入死的?這些你都忘了?」
程普這一拳,真的是重,直接打的呂範暈頭轉向,但呂範還是努力穩住身子,顫顫道:
「呂範不曾忘,也不敢忘。但我追隨的是那時的主公,不是現在的!」
之前一直不說話的韓當正拉著程普,不讓他再打呂範,但聽到呂範這話,也忍不住了,怒氣道:
「呂範,你講清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呂範含著眼淚,突然就對愣在那裡的孫堅大聲道:
「我知道,我太知道自己說什麼了。那時的主公位雖卑,卻有凌雲九霄之氣,氣吞湖海之志。我呂範是個低到塵埃裡的人,但也有攀龍鱗,附鳳翼的想法。但現在呢,主公你看看自己,意氣消沉成什麼樣,不就是被那兩個膏粱子弟給噁心了?不就是要帶弟兄們去奔襲鄴城。這又如何?」
呂範大力拍著自己的胸膛,眼淚都崩出來,繼續吼道:
「我呂範,自從跟了主公,這條命就是主公的。只要主公刀鋒所指,捐家棄土在所不辭。但我呂範也想跟著的是一個百折不撓的英雄,而不是一個垂頭沮氣的庸才。這些,主公你明白嗎?」
說完,呂範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對孫堅頓了首,抽噎著再不說話。
而一邊的韓當和程普也明白了呂範的意思,也沉默了。
這時候,孫堅站了起來,他一步一腳印,邁到了呂範面前,一把就撈起呂範:
「子衡你罵得好,罵得好啊,直直把我孫堅給罵醒了,也把那個勇猛精進的孫堅給罵回來了。你說的不錯,縱是前面山阻水險,我自當一路平之。更何況,這次還有你們一班弟兄,那就讓我們一起,好好看看,他們泰山賊到底有多硬!」
說完,孫堅攬著呂範,韓當、程普,哈哈大笑。
而呂範、韓當、程普也是,淚中帶笑!
一時,四人盡顯兄弟同契。
這就是河南漢軍的情況,可謂錯綜複雜。曹、荀二人的計劃是什麼還不清楚。孫堅奔襲鄴城的生死也不好說。但他們依然不是河北這場亂戰的漩渦中心。
漩渦的中心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就是河北黃巾的大本營廣宗。
自魏收離開廣宗的三天內,廣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故,這不僅將極大的改變了整個戰事,甚至將改變整個歷史。
十一月八日,也就是魏收帥軍出城的第二日。
在前一日盛大的出征儀式後,廣宗又重複著往日的節奏。
廣宗原只是河北一座小邑,但自從太平道入駐廣宗,便開始了城防的加固和擴建。太平道加上黃巾軍還有各自家屬,十餘萬人將廣宗建設得直比鉅鹿。
此時廣宗城四門緊閉,隨處可見的巡兵在遊弋在街上。廣宗城內幾乎商業斷絕,一切的活動都和軍事和宗教有關。
廣宗城並不是隨意可進出的,為了杜絕可能的女幹細和叛徒,太平道除了特定時段給特定的人,可以進出城,餘眾都被約束在城內。
廣宗也沒有外人。原先城內的百姓,幾乎都加入了太平道。至於城內的豪族,也多被查抄,府邸也被太平道各小帥給佔據。
說實在的,河北太平道在廣宗確實沒有多花精力在治理上,此時的廣宗到處是荒涼,頹垣殘壁。原先攻破城內的廢墟,至今還沒有人料理。倒是小帥們的宅邸是越修越大。
但也
有一說一,廣宗的黃巾兵們也不全都是顢頇或是腐敗。實際上,廣宗城之所以不像邯鄲、鉅鹿、鄴城一樣商肆繁盛,只因為大多數人力物力都用在了營建壁壘上了。
廣宗城之前為漢軍攻打過一次,在青州黃巾過界橋來援後,廣宗城才解了圍。
也因為此,戰後張角令人在廣宗大修營壘。其城防並不是以城牆為防守,而是隻當其為最後一道屏障。
太平軍在城外一共構築了三道防線。
首先第一道是環繞在界橋西面的半弧形的二十里長的塹壕,塹壕後就是營砦,每隔四里就是一座,所以在第一線光營砦就有五座。
爾後在五大前砦後的第二道防線是清水的護城河防線。廣宗邊上就是清水,其四城的護城河就是從清水挖掘來的。之前人公將軍張梁在主持廣宗戰事的時候,還專門給城防又加寬了一倍。
在護城河前,是密佈著河北黃巾的各小帥的營壘。他們以城內豪室的庭柱做營垣,夾以熟土,建造綿延的連砦。於氏根部、張白騎、劉石、司隸、椽哉等諸多小帥,連營十里,煊赫如威。
所以,廣宗外的第二道防線也就連砦防線。
至於第三條防線就是城牆了。在各門上終日駐守四隻軍團,分別是張牛角的常山***團,黑山的趙***團,左校的清河***團。
城內還有一支騎軍團,為首者左髯丈八,有精騎兩千,專司負責機動鎮壓城內混亂。
同時在城內的坊區也進行軍事化重構。在每一條街道兩邊,相鄰的里舍都要打通,構建運兵甬道。既能出其不意的排程兵力,還能為兵勇遮風擋雨。
換句話說,此時的廣宗城整個就是一個固若金湯的城塞。漢軍要是再來攻打,不打個年餘,怕是城牆都碰不到。
但這大軍營,也不是沒享受的地方,這廣宗城至少有兩處。
一處就是道首魏收的宅邸。一處就是大賢良師隱居的高臺。前者原址是廣宗縣衙署,後由魏收擴建,專門作為日常教務辦公之所。
雖然這府邸四周高牆聳立,外人看不到內裡的風貌。但從每次進宅的人口中得知,此種樂,不思家。
但如果說魏收的府邸雖然華貴,但到底還有幾分辦公的屬性。那大賢良師的望鹿臺則是奢華到超過人的想象。臺高六丈,榭聳凌雲,只與青天勢必高。
而所謂望鹿臺者,既是望那鉅鹿,也是望這山河之鹿。
所以,當日大賢良師給此臺取名為望鹿的時候,軍中還頗有幾分振奮,只道大賢良師真的是百折不撓其志。但可惜,最後終究是眾將想多了,大賢良師還是如以前那樣,高臥九重,不與他們這些凡人見面。
城中第三大建築群就是軍府了。軍府是專司黃巾軍處理軍務的地方,距離望鹿臺來說,並不遠,也就是四五里的地方。如果大賢良師有心,登望鹿臺,就能看到眾黃巾軍每日晨日點卯的情景。
十一月八日,晨光微熹。
廣宗城內各坊區壁壘的黃巾軍家屬們紛紛踩著厚雪,湧到了每個坊區的庫頭處,到他那裡領取今日的薪柴和粟米。
河北太平道自起事以後,就將一應配給收攏到了手上,然後按人頭統一傳送,這樣更能節省物資。
所以後來即便是入了廣宗城,這種配給制仍然還在。只是原先都是每月或者每旬一發,現在已經到了每日一發的程度了。
這一日,黃巾軍的家屬們來領物資,看著帶內粟沙各半的補給,內心的所有不滿都只能化成一句重重的嘆息。
他們不敢多說什麼,因為只凡有不滿,那庫頭必然要汙他們是假太平道徒,吃不得苦。到時候別說這還有半袋粟呢,就是全是沙,他們也要認下,不然就要被打成叛徒處
死。
如果到那份上,也別指望邊上的鄰里幫襯幾句。說不得人家還認為,少一個人和他分,他沒準袋裡還能多發三粒粟呢。
這就是底層太平道的情況。
而這些,那高高在上的大賢良師並不清楚。至於地公將軍,他是有心的,但奈何他現在正全力執行一件事,也只能先苦苦這些家屬了。
眾人麻木的領取著補給,除了踩在積雪上的吱吱聲,沒有人願意多費體力說話。
就在這時候,這些麻木的人突然喧譁起來。
只見那高聳九天的望鹿臺突然就冒起了黑煙,然後就是熊熊大火,最後滿城的人都看到了。
那望鹿臺,竟然燒起來了。
所有人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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