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陳總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二章:分地,犁漢,請叫我陳總長,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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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奚慎想的,張沖和度滿對於分地也是有顧慮的。
首先第一個是,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寫會算的人。
要分地,就必須確定每戶大致要分多少。
然後就要拿繩子去田間丈量,然後立下界石。
但問題是,界石石可以移動的。
如果不能把各自田畝數造冊,白天剛分地立界石,晚上薛氏的那些部曲就能挪動界石,給自己再佔三尺又何妨。
但現在隊伍裡能寫會算的,加上投靠自己的原薛家壁認字的,總共不過十個。
但這裡面一半都是軍事系統的,真能被用在分田這事的,寥寥無幾。
所以這段時間度滿工作壓力特別大。
之前分糧就是他組織的。
這事做的也是一言難盡,本來嘛,分糧只要管分出去,分給誰不是分。
所以度滿一開始也沒嚴格說,哦,你是薛家的徒附,行,就給你分。
實際上,當時只要是一個聚落的,只要你來,度滿就分。
但這事沒幾天就開始走樣了。
因為得知有人分糧,有晚上走了十里路,帶著全聚落人來領糧的。
這讓度滿意識到,事不能這麼辦。
這樣搞下去,自己糧都不夠了,而且也不利於他們繼續在薛家壁潛伏下來。
之後,度滿分完原定數量的粟後,就不再發了。
看著走了一夜路來這領糧的棚民們滿臉失望,有的還罵罵咧咧。
度滿滿臉羞愧。
所以事終究是做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而事不是這麼好做的。
這次劃分田地,度滿和張衝吸取教訓,開始好好的思量起來。
打算按三步走,首先是將薛氏的田土都度了,看總共可分的地有多少。
然後確定有資格分田的人戶。
最後再統一按地的肥力平均授田。
度田的事,在張衝的鼎力支援下,這幾天已經差不多度完了。
除了一些不利於開墾的山地,薛氏壁總共有土地一百二十頃,都分散在薛家壁周遭。
但分給哪些人,這件事讓張沖和度滿犯了難。
他們吸取前次分糧的教訓,認為分田這事不能全分,也不能無償分。
全分反而獲得不了感激,而無償分就更容易滋生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所以張衝開始的打算是,以田換丁。
就是說,你想要分田,那就出一丁加入張衝的隊伍。
這樣部曲們分了地,他張衝又能擴充隊伍,一舉兩得。
但在張衝等人實際摸清了薛氏這些部曲的情況後,覺得這事可能想當然了。
這薛氏的部曲們竟然十之八九都是窮單漢,別說婆姨,就是有兄弟的都沒有幾個。
給這些人分田,他們就只能自己投軍。人都在隊伍裡,就是分了地又有啥用。
那給那些成戶的丁口分呢?
這又出現一個問題,就是他們都是小戶,可能家裡也就兩個男丁。
到時候其中一個投了軍,另一個能否在周遭那麼多窮單身中,守住地,就很值得懷疑。
所以,這事就僵在這裡了。
以至於,張衝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走的太遠,現階段把隊伍整頓好不就行了嗎。
以張衝現在隊伍的人員素質,基本都集中在軍事上,貿然涉足民事,可能確實過早了。
而且,他到底是要走的,這裡豪強密佈,也沒個密林遮掩,並不利於隊伍潛伏。
他之前也只是把這裡作為暫時修整的地方,好讓自己把這段時間的積累都消化掉。
現在他百步有弓,五十步會弩,二十步內能擲戟,近身有環首刀,角觝術,更有馬上橫槊的萬人敵功夫,十蕩十決豈是說說。
現在之所以不走,是因為昨日小爹說要給他阿爹帶個訊息,看能不能讓他們去找張黑子他們,先進山躲躲。
張衝覺得這事靠譜,正好他也想讓人回去找祭大鬍子,講講入太平道的事。
所以,他寫了一封信,讓小爹交給祭大鬍子,請他來薛家壁商量。
然後就讓王章帶著小爹回去了。
王章為人穩重,一直是他屯部的中堅,又有一手鬥劍術,想來不會出差錯。
就這樣,在張衝打定收縮,靜等小爹等人回信,把精力都用在操練上時。
薛家壁的部曲中,發生了一件事,徹底改變了張衝這一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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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壁的徒附和部曲,三天前就陸續被釋放回家了。
這日,李大目的地窩裡迎來了一人。
這人一見到在撿野菜的李大目,自來熟的就和他扯著:
“大目啊,忙啥呢,這野菜也是人吃的?來,你雀爺給你找了個活計,這事咱辦好了,決不少於這個數。”
說著,張出一隻手,衝著李大目比劃著。
李大目正挑揀著野菜,到時候這菜和粟一鍋燉,那個香,給頓肉都不換。
此時,聽到有人說話,才把眼瞧著,看到是雀,沒理他。
這人一直就是個混蕩子弟,遊手好閒,和他有啥好說的。
見李大目沒反應,雀急了,他神神秘秘的扒著大目的耳邊,說到:
“五斗粟,幹成這事,五斗粟,而且保證足斤。”
反正也閒著,李大目停下手上的活,滿不在意的問道:
“啥活?別不是又去給人當粟客吧。這不還沒到收穫的時候,哪家豪的,現在就已經張羅人手去收割了。”
雀聽了這話,心裡譏笑,果然就是土裡刨食的命,這輩子吃不上兩個菜。
但幹這事,終究需要人手,所以還是要繼續拉攏。
雀壓低了聲音:
“壁裡有人想請我們在外面鬧一鬧,到時候那姓石的賊魁要分地,咱們就去鬧騰一番。
人家也不要咱們幹啥,只要去的,事後都給五斗粟。”
他顯然不知道張衝的真實名字,還以為他姓石呢!
李大目嚇了一跳,壓低的道:
“雀,你是不是傻的。人家都要給咱們分地,咱去鬧個啥?
而且叫我們做這事的,能是個正經人嗎?我看你還是別摻和這事。”
“李大目啊,李大目。以前我咋沒發現你這愚的呢?你還真信那一套?
以前東郡那邊過來的太平道,也不是說要為民請命嗎?可最後還不是要我們這些人出粟出布去入道。
我可聽說了,那些個太平道的什麼什麼使,什麼什麼帥的,光吃咱們的供奉,一個個養得膘肥。還請命,我呸。”
可能是被太平道欺負了,一提到太平道,這個叫雀的就特別激動。
好在他還知道,這次來是要來拉李大目來入夥的,所以,他又把話拉了回來:
“還有就算是分到地,你又能如何呢?我看啊,這地就是災禍。
你別忘了,薛家人還沒死光呢?咱們現在分了他們的地,他們後面能放過我們?
我看那姓石的賊寇遲早要走的,到時候留下我們這些分了地的,那是怎麼樣的結果?
你忘記了,你那弟弟就是偷騎了薛家的馬,就被活活抽死?
現在咱們要了薛家的土地,那是人家命,那還不把咱們挫骨揚灰?”
“你說的壁里人?是薛家還活著的幾個吧?”
“嗯?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薛家人了。我是說,這田不能分,咱別惹上這禍事。”
雀沒想到李大目突然這麼聰明,慌亂下趕緊圓回來。
但李大目還是確定了,這所謂的壁內人,不過是那幾個被關在幽室的死剩種。
確定這點,他毫不客氣罵道:
“你個狗奴,我道你為啥今天憑多的道理,原來到乃公這裡饒舌。
別說只是五斗粟,就是千鍾粟,你爺爺和他們薛家的仇都洗不盡。
就這,你還敢來乃公這裡,騙我。今天爺不殺你,趕緊給我滾。
下次,再讓爺爺看到你說這些屁話,把你腦袋擰了。滾”
雀哪知道李大目突然就翻臉,他知道這漢子是個痴的。
雖然沒啥武藝,但一身氣力,能逆曳驚馬,是薛家壁一等一的好漢子。
不然他也不會來找他入夥。
此時,李大目一兇,雀也心裡犯怵這個蠻獸犯渾。
但想到那人許下的利益,他還是咬牙再勸:
“大目,你先別急。這事和薛家人沒關係,左右也沒啥大事,就是鬧一鬧。
鬧一下就能領五斗粟,你看這樣,我再給你加三鬥,湊個八斗,總好過你這裡吃糠菜不是?
還有,後面我再給你說個婆姨,你也別怕娶不起,到時候咱借給你。你看夠仗義不。”
看來,雀是真“求才若渴”啊!
說婆姨這事,一下子拿捏住李大目了。
自從他弟弟死了,他就一直想找個婆姨,既是給他們李家傳宗接代,也是為了過繼一個去承嗣他弟弟這脈。
也好讓他弟弟有後人祭祀,不至於成了個孤魂野鬼。
所以,雀許下的東西,對李大目還是很有誘惑的。
但李大目終歸是要有一番際遇的。
他心裡下意識就覺得這事不靠譜,不論是對這個雀,還是對是否是薛家人指使,他都覺得不靠譜。
所以,他還是謹慎的回道:
“你找別人吧,這事我做不來。家裡也沒啥粟,我也不留你食,就這樣吧。”
說完,就推搡著雀,讓他走。
雀一邊被推著,一邊拽著李大目的手,一個勁的講:
“八斗粟,再娶個婆姨。八斗粟,再娶個婆姨。”
直說的李大目差點又動搖了。他使了一把勁,猛推了雀。
雀一個趔趄,還不甘心,還待再說,一把野菜連帶著土,塞進了雀的嘴裡。
雀噎得白眼直翻,知道這李大目現在是講不通的,只能遺憾作罷。
他順手將野菜揣在懷裡,囑咐李大目別出去聲張,就晃著回去了。
李大目這邊剛看雀走了乾淨,那邊就把家門用繩子一系,也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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