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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皇后輕輕搖頭道:“臣妾怎麼會不信陛下?”
隨即溫和一笑,接著說道:“但是陛下,臣妾聽到後,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想來那些大臣也是同樣的反應,他們憂國憂民不似臣妾這婦道人家見識淺薄,有置疑也是正常的啊,陛下何必與他們置氣呢?”
聽到慕容皇后的話,乾武帝頓時心情好了不少,眉頭舒展輕笑道:“嗯,有道理,朝廷已經派人前去細查,那些大臣也有自己的訊息渠道,等真相大白後,那些置疑的聲音就會不攻自破。”
“陛下所言極是。”慕容皇后溫和一笑,隨即問出了心中疑問:“陛下,長風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在鯉魚山開啟百丈豁口的?”
乾武帝淡淡的道:“的確用了些手段,朝臣不肯信倒也正常。”
慕容皇后知道乾武帝不願多說,便聰明的沒有多問,轉移了話題。
“長風立下如此大功,之前又被冷落在白石城那等地方十年,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當好好賞賜才是。”
乾武帝展顏一笑:“這是自然。”
心中卻是想道:“僅僅賞賜哪能夠?還要讓他擔負起更多的責任來,為大乾鞠躬盡瘁才行!”
在慕容皇后這裡待了一會兒,乾武帝心情好了不少,便離去批閱奏摺處理朝政去了。
另一邊。
早朝過後,大皇子李承業找上了有些悶悶不樂的李建業:“建業,你似乎看起來有心事?”
他知道李建業跟著乾武帝去了一趟荒府後,李建業就跟李長風的關係變得好了起來。
所以,他想從李建業這裡打探出一些訊息,摸清楚底細,好為將來早作打算。
李建業看了李承業一眼搖頭否認:“沒有。”
他雖然與李承業乃是一母所生,但性格迥然。
一向直來直去喜歡武道,沒有什麼彎彎繞的他,不太喜歡心思深沉善於算計人的李承業。
李承業也知道李建業跟他有隔閡,便把他拉到宣政殿外的一個無人的角落,正色道:“我們乃是一母所生,為何皇帝對我如此防備?”
李建業面無表情的搖頭:“沒有的事。”
李承業繼續打感情牌:“皇兄與其他皇子雖然也是兄弟,但你我血脈更加親近,切不可生分了!”
李建業面無表情的點頭:“這是自然。”
他如木訥敷衍的表現,頓時讓李承業心中一陣惱怒,但還是忍了下來,直奔主題道:“你一定知道父皇為何這般信任九皇弟,知道他是如何在鯉魚山開啟百丈豁口的,對不對?”
李建業頓時露出糾結的神色。
當然知道,但不敢說啊!
剛剛朝堂上都到了那等境地,乾武帝自己都沒說,顯然是不想讓朝臣知道這些。
自己說了,乾武帝能饒了他?
到時候難免被七匹狼腰帶抽一頓。
而且,他也有點怕李承業會對李長風動什麼歪心思,便搖了搖頭。
“不知道。”
“伱!”
李承業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在觀察李建業的神情,已經看出李建業知道此事,只是不願意給他這個親哥哥說而已。
“你……很好!”
冷冷的看了李建業一眼,李承業拂袖而去。
但他並沒有放棄,想了一下直奔慕容皇后寢宮而去。
得知乾武帝也在慕容皇后寢宮,李承業大喜,也沒有進去打擾,直到乾武帝離開這才進去。
“兒臣向母后請安,母后鳳體安泰!”李承業躬身行禮。
“是承業啊,快來坐。”慕容皇后笑道。
“謝母后!”
李承業坐下,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目的,拉了一會兒家常,見慕容皇后心情越來越好,這才開口。
“母后,剛剛兒臣來時遠遠見到父皇離去,不知父皇來此地是為何事?”
慕容皇后眼神微眯,大有深意的看了李承業一眼說道:“看來你不是專程請安的,還有其他事情吧?”
李承業尷尬一笑道:“兒臣不敢期滿母后,今日朝堂之上發生了些許事情,兒臣心中疑惑,特來向母后討教!”
聽聞此言,慕容皇后心中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自己這個兒子,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啊!
而且他的心思也用錯了地方。
揣摩聖意,有什麼用?
乾武帝看重的可不是這些,而是真真正正的才華,應當把精力放在做好自己的事上才是。
慕容皇后心中暗歎,表面上卻沒有絲毫表示,好奇道:“朝堂上發生了什麼?”
李承業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得知細節的慕容皇后也不由得露出更加疑惑的神色。
商州災情之嚴重,鯉魚山之巍峨,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整件事情確實透著詭異。
怪不得李承業前來找她打探訊息,即便是她,此時也感到萬分好奇,不由得有些愣神。
見她如此神情,李承業料定她也不清楚,但還是抱了一絲希望問道:“難道母后也不清楚為何?”
慕容皇后回過神來,淺笑道:“母后確實不知。”
聽聞此言,李承業不由得有些失望。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且才能在諸多皇子中也算出類拔萃,慕容皇后也能希望他繼承大統,便想提點幾句。
她問到:“承業,你可知母后為何幾十年聖寵不衰嗎?”
李承業有些詫異慕容皇后為何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想了一下答道:“母后跟隨父皇起於行伍之間,南征北戰,生死相依幾十年,自然感情深厚,所以才會聖寵不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慕容皇后微笑著搖頭,緩緩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巍峨的皇宮,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她繼續說道:“這後宮嬪妃加上宮女不下千人,年輕貌美者多不勝數,母后我雖然自認為豔冠天下,但歲月不饒人,哪裡比得了他們?”
李承業心中疑惑,不知道慕容皇后到底想說什麼,躬身道:“母后青春永駐,豈是那些胭脂俗粉能比擬的?”
慕容皇后自嘲一笑,沒有接這個話茬,轉過身來,看著李承業正色道:“母后我之所以聖寵不衰,是因為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職責內的事情放心大膽的去做,職責外的絕不過問!”
李承業知道慕容皇后是在提點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慕容皇后在後宮說一不二,這麼多年來沒人任何人能撼動她的地位,靠的可不僅僅是聖寵,其智慧也是其他嬪妃難以望其項背。
“你父皇龍體康健鼎盛春秋,你覺得他糊塗了嗎?”慕容皇后突然問道。
李承業神色微變,連忙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在,這才鬆了口氣,說道:“自然沒有,母后為何有如此一問?”
慕容皇后大有深意的說道:“你可以懷疑任何人的決策,唯獨不能懷疑你父皇決策,明白了嗎?”
此言一出,李承業恍然大悟,連忙躬身道:“多謝母后指點,兒臣明白了!”
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陷入了一個怪圈,把自己繞進去了。
乾武帝並沒有糊塗,那麼怎麼可能幹出什麼糊塗的事情?
顯然乾武帝早就知道此事肯定能成功,並且知道李長風具體怎麼做。
明明只需要解釋一番,李長風是用什麼辦法在鯉魚山開出一個百丈豁口,就能打消群臣疑慮,但乾武帝就是不解釋,這是為什麼?
顯然這其中有不適宜現在讓天下人知曉的秘密,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又有什麼好處?
這種情況下,自己根本不需要置疑乾武帝的任何決定,甚至要全力支援,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能讓龍心大悅。
想到這裡,李承業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今日早朝自己沒有跳出來踩李長風一腳,反而替他說了句好話。
如果像二皇子李守和六皇子李繼那般作為,定然會引得乾武帝不喜。
既然乾武帝不想說,那麼以後他便再也不問,全力支援乾武帝的決定,維護李長風便是。
只是這秘密連李建業都知道,唯獨他不知道,讓他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有一種被乾武帝隔離在核心之外的挫敗感。
他暗自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要想方設法跟李長風搞好關係,進入核心。
等知曉一切,把李長風的底細摸得清楚明白後,再加以利用,讓李長風成為自己繼承大統的踏腳石。
見他如此神情,慕容皇后嫣然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明白了就好,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
二皇子李守,六皇子李繼,以及朝中諸多有勢力的大臣,都派人前往商州查探情況。
與此同時,一批經過商州,來到京城做生意的行商,把李長風在商州的所作所為傳播開來。
工部尚書顧天,閒來無事的時候喜歡在春意樓喝酒聽曲。
這一日,他帶著隨從照例來到春意樓,正要上二樓包間,聽到一樓大廳一桌散客的聊天內容,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那桌散客共坐了四人,但周圍卻圍著十餘人,周邊幾桌客人也都伸著脖子豎起耳朵在聽。
“神蹟啊,那簡直就是神蹟,要是沒有九皇子殿下,商州就完了。就是與之相臨的夏州,怕是也要受到波及!”其中一個商賈打扮,渾身透著精明的中年男人驚歎道。
“說的神乎其神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旁邊站著的一人顯然沒有聽到前面的內容,疑惑的問道。
中年男人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臉上還有些許震驚之色,大聲道:“好,那我就再說一遍!商州的水患,被九皇子殿下解決了!他沒有費一兵一卒,沒人徵調任何勞力,就帶著自己的隨從,前往了鯉魚山!”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僅僅半日時間便有天崩地裂的巨大聲響傳出,隔著幾十裡外都能聽見。然後鯉魚山就開了一道百丈豁口,商河洪水傾斜而下流入惡獸谷!”
“如此一來,商河河水水位暴退,不但解了水患,連惡獸谷的邪獸都被淹死了!如此作為,難道不是神蹟嗎?”
“此事整個商州和夏州的人都知道,都說九皇子殿下是天神下凡呢!”
聽聞此言,顧天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身為工部尚書,比所有人都清楚開山劈石是何等艱難,豈會相信中年商賈所言。
他快步朝中年商賈走去,怒喝一聲道:“半日時間豈能在鯉魚山開出一個百丈豁口?你如此妖言惑眾,該當何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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