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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遇到的對手居然敢於應戰?這跟之前的一眾英印軍截然不同啊!

幾名下士、中士端著衝鋒槍和自動槍猛烈開火,其餘士兵們則夾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勇猛突進。

而當面之敵也以湯姆遜衝鋒槍還擊,有人甚至把劉易斯輕機槍架在腰間向撲來的明軍射擊。

“嗒—嗒嗒嗒——”

“噠噠噠噠——”

雙方在極近距離展開對射,隨即兩股人潮相撞,這些英聯邦軍隊士兵們同樣以刺刀、匕首、工兵鍬頑強拼殺。

士兵們大聲呼喊、目光凜然,高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纏鬥在一起,鮮血飛濺,每次眨眼的工夫都有人捂著重傷倒地。

敵軍抵抗之堅定讓機動二旅一營營長極為詫異,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對方居然仍保持著有組織的抵抗,乃至在準備反擊。

呃…區區一場前哨戰、遭遇戰而已,怎麼這麼反常?

稍後,三輛直屬裝甲車營的三二式裝甲車趕來支援。它們本就屬於前導單位,只是跟得比較遠,這是為了避免被英印軍佈置的反坦克炮伏擊。

這是一種基於卡車底盤而製造的通用裝甲車,雙軸六輪,有一個方形的小機塔,裝備兩挺重機槍,車體側面預留有射擊孔。

對於沒有反坦克武器的徒步步兵來說,即使是這種裝甲厚8㎜的輕型載具也是難以撼動的棘手玩意。

“敵方裝甲載具!長官!”

“撤退。”

在猛烈的機槍火力打擊下,這支百餘人的部隊才終於退卻。幾枚發煙手榴彈被隨意地丟去了前方,他們藉著煙霧的掩護迅速撤退了。

“噔噔噔噔——”

衝出煙霧之後,三輛裝甲車接連開火掃射,閃爍的火焰綻放於槍口。

無數子彈被一股腦兒的傾瀉到了正在遠離的敵軍身上,撂倒了好幾人。

開戰迄今首次爆發如此高烈度的戰鬥,一路上順風順水的明軍將士們這才意識到,真打起仗來不可能永遠順暢,所以萬萬不能輕敵。

在俘虜了幾名傷兵以後,經過一番訊問,倍感疑惑的第二機動步兵旅官兵們才知道這支全是白人的英聯邦軍隊實際上是澳軍第7師。

或者說,是其下轄的第20步兵旅。

【戰初澳軍形象】

“怪不得啊,那一切就都合理了,我之前還奇怪怎麼到現在都沒遇上澳軍,結果真撞上了。”

說著,周長風接過了一疊繳獲的檔案,有證件、有地圖、有戰情簡報等等。

一名被擊斃的澳軍少尉的證件,一張馬來亞半島的小比例尺地圖、幾張關於部隊情況的簡報,還有一本小冊子?

“〈HowtoagainstwithICA〉?”他翻開這總共只有幾頁紙的薄冊看了看,發現裡邊缺乏實際指導,基本上都是充滿主觀臆斷的含糊言辭。

「……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鬆懈,中國軍隊經過嚴格訓練,裝備有精良的武器,忍耐力比我們更強,步兵和輕型火炮的配合很緊密,他們在複雜地形的移動速度比我們更快,而且可能會使用各種詭計……」

「……中國人在馬來亞和婆羅洲部署有長久的間諜網,能清楚的瞭解我們的動向,當地的僑民也一定會以各種形式幫助他們。中國軍隊能夠輕易粉碎野戰防線,面對他們時進行消極防禦是不合理的,應該積極出擊……」

看上去很貼切?但實際上只能說是似是而非。

“名不副實,還不如改名為《不要麻痺大意》。”趙寒楓不屑地評價道。

周長風把這疊檔案遞還給了旁邊的參謀,“但至少他們不會掉以輕心了。”

歷史上,英聯邦軍隊在戰爭初期是懷著這樣一種心理的——日本人連落後的農業國中國都無法擊敗,說明他們很差勁,而我們怎麼可能比中國軍隊落後呢?

這種簡單粗暴的不合理推論讓英聯邦軍隊充滿了不切實際的輕蔑,於是不出意料的被吊打了。

而今則不一樣,他們對於明軍還是比較重視和提防的,這使得馬來亞戰役的交戰烈度也比歷史上高得多。

在原定歷史上,西線日軍一路魯莽的豬突猛進,甚至冒險讓一部分部隊分散乘坐小艇迂迴至戰線後方,反倒把英印軍打得找不著北,可謂奇效。

然而現今明軍一路按部就班,穩紮穩打,反倒進展緩慢。

馬來亞半島河流眾多,西線從北到南大大小小有二百多條河流。

英印軍在撤退前爆破橋樑、埋設地雷,追擊的明軍卻得架設浮橋、排除地雷,而且時不時還會被英印軍開炮轟上幾輪。

東線明軍已經兵臨半島南部的豐盛港,但西線明軍這才強渡了霹靂河。

在空軍的狂轟濫炸之後,西線明軍集中火炮和裝甲單位,配合步兵部隊從正面硬生生的撕碎了英印軍依託霹靂河建立的嚴密防線,攻佔了安順。

但這才只到半島中部,接下來還有吉隆坡和馬六甲呢。

這種打法被周長風評價為“雖狠但不夠巧”,但至少說明大明陸軍的攻堅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西線現在已知有敵英印第8師和第11師,還有一些地方僕從軍,不清楚澳軍有沒有被派去那邊。這打底四萬人如果都逃去了新加坡似乎也不太好解決,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們包個餃子吃掉。”

不過,周某人的構想在趙寒楓看來不太具備可行性。

後者指著地圖說:“可這已經是島南了,制空權尚未奪取,敵空軍還能活動,而且咱們當面的澳軍似乎更為主動,如果他們積極牽制,到時候很可能首尾難顧。”

遠東空軍已經被大明空軍壓制到了很小的一塊地方,他們只敢迎擊前去轟炸新加坡要塞的明軍機群,最多去半島南部晃悠幾圈。

不過周長風還是向第三軍總兵處發去了電報,訊問邱培生是否考慮這個構想。

然而當天傍晚,一場悄然而至的中雨直接為他的構想打了個叉。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密集的雨滴落在地上,短短半個鐘頭就將半島南部變成了泥濘的爛地。

“既然不斷退路包餃子,那就慢慢來吧,明天休整一天,完善對當面之敵的偵察,後天再發動攻勢。”

“得令。”

連日的高歌猛進讓明軍士兵們頗為疲倦,雖然乘坐代步工具免去了雙腳的勞累,但想在搖搖晃晃的卡車上睡個好覺卻也不可能。

缺乏睡眠計程車兵們在吃過晚飯以後就抓緊時間睡覺了,鑽進小小的帳篷,隨便裹上毯子倒頭就睡。

至於今天遇上的新對手,說實話實大部分人都覺得不過如此,完全稱不上如臨大敵。

尋常百姓對於這個遙遠的國家知之甚少,基本只侷限於課本上的寥寥數語,很多士兵是從軍以後才對其有所瞭解。

十年前,澳大利亞國防部命令軍隊去獵殺氾濫成災的鴯鶓[érmiáo]——這是一種外表友善的大鳥,嚴重糟蹋了大量農田莊稼。

一隊自信滿滿的澳軍士兵攜帶兩挺劉易斯輕機槍前往獵殺,還準備了攝像機打算記錄軍隊為民除害的影像來提升形象。

結果他們在幾天的時間裡打出去數千發子彈,卻只獵殺了一百多隻鴯鶓,而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期間他們還因為卡車側翻而差點團滅,所以行動最終宣告失敗。

於是澳軍就在新聞媒體的報道下成了全世界的笑柄——第一支被鳥類擊敗的人類軍隊。

今天的遭遇戰很快就在突擊叢集的明軍官兵們之間流傳開了,大家普遍覺得這些罪犯囚徒後裔組成的軍隊除了膽大悍勇以外沒什麼可怕的,所以安然入眠。

次日。

天色未明,炊事兵們就摸黑開張了。

大明陸軍有許多種爐灶車,其中最多見的是木輪的拖車,由一匹馬拖拽,平均可以為五十人提供伙食,每個隊的野戰炊事班都有三輛。

摩托化部隊稍有不同,木輪不適合由卡車牽引,所以換成了橡膠輪胎,機動二旅就裝備了這種膠輪爐灶車。

噴香的烙餅、溫熱的魚湯,不少人一醒來就被若有若無的香味勾得格外餓。每個班都會指派兩個人去炊事班那兒領取飯食,其他人則留在陣地上保持警戒。

稍後,正當明軍士兵們愜意地倚靠在溼漉漉的散兵坑中享用早飯時,沉悶的炮聲從遠方悠然傳來。

“有炮來了!隱蔽!!!”當即就有軍官厲聲大吼。

但他的話音未落,許多反應敏捷計程車兵都已經躬身抱頭隱蔽好了。

幾名在陣地上小跑著傳令、取物計程車兵也趕忙翻身撲進離身邊最近的散兵坑。

這時,密集的炮彈也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轟轟轟轟轟——”

一發發QF4.5英寸榴彈炮發射的高爆彈接連砸在明軍陣地上,火光和硝煙頓時吞沒了這片地方。

大約半刻鐘後,一發紅色和一發黃色訊號彈先後升空——那是前沿警戒陣地發回的示警,表明敵軍正在進攻。

幾分鐘後,機動二旅的野戰電話打到了突擊叢集的臨時指揮部。

說是指揮部,實際上就是裝甲指揮車停到一個低窪地,然後在周圍壘堆上沙土袋,再覆蓋一些帶葉樹枝。

“報!確定敵兵主動來攻,可見兵力大約三百人,分作前後倆梯隊,還有少量裝甲車伴隨!”

“真是給他們臉了,主動打上門來了。”周長風俯身趴在摺疊桌上,仔細端詳著昨天晚上參謀們手繪的周圍地形圖。

面帶思索之色的趙寒楓指著遠處說:“看,攔阻炮火,落彈頻次還挺高,這不像佯攻,應該是正式反擊。”

澳軍第20旅(團)以兩個步兵連在五輛裝甲車的配合下向明軍機動二旅二營一隊的陣地發起了進攻。

這是一處突出部,後邊是一個小村莊,裡邊部署著機動二旅的旅屬重迫擊炮隊。

顯然,澳大利亞人無比想將之抹平。

現在,一隊的陣地已經歸於平靜,炮火延伸至後方,開始不斷轟擊通路來攔阻增援部隊。

“你看該如何應對?炮火驅離?”

“我怎麼看?我看啊,我們得給他們上一課。打仗不是隻靠勇敢就行的,戰爭…是一門藝術。”

因為明軍是處於進攻態勢,士兵們並未花費大力氣構築完整嚴密的野戰工事,僅僅只挖掘了散兵坑。

這種情況下固守應戰有些吃虧,所以周長風命令己方野戰炮群執行反炮兵任務,嘗試壓制對方炮兵陣地。

實際上最簡單的應對就是對正在進攻的敵軍覆蓋幾輪炮火,應該就可以將之瓦解。

但趙寒楓清楚,這個當年把自己三言兩語“誘騙”到他麾下的傢伙又想整些狠活了。

一刻鐘後。

稀稀落落的槍聲和零星的手榴彈爆炸過後,參與進攻的澳軍士兵們驚訝地發現明軍居然撤退了?

這處陣地遍佈著散兵坑和彈坑,沒有掩蔽部和交通壕,顯然只是臨時性的。

一名中士彎腰撿起了一個吃了一半的烙餅,“他們走得很匆忙,上尉,你看這是他們沒吃完的食物,還是熱的。”

C連連長安格斯和後來跟進過來的A連連長克萊斯特爭執了起來,安格斯打算直接進攻千米開外的那個小村莊,解決大口徑迫擊炮的威脅。

“那些五英寸迫擊炮太可惡了,我們必須儘快把他們幹掉,否則一旦炮火封鎖中斷,他們就會逃掉的。”

克萊斯特表示反對,“不,我不認同,中國人非常狡猾,而且擅長使用詭計,你知道什麼是‘兵不厭詐’嗎?”

“我只知道正常的指揮官不可能放棄炮兵陣地前的防禦,他們一定是因為沒有反裝甲武器而撤退的。”安格斯上尉拔出了韋伯利轉輪手槍。

他不屑道:“我們是軍人,不是語言學家,我只知道我們應該執行命令、完成任務。”

片刻之後,C連的一百多名澳軍以教科書般標準的進攻陣型展開,向前方的小村莊快速挺進。

幾挺維克斯重機槍被佈置到了左側六百米和右側五百米的地方,各排呈品字形分列,間距三百米。

沒過多久,未遭任何抵抗的澳軍士兵們開始陸續進入村子,他們聽到那些迫擊炮的開炮聲越來越近。

六輛老舊的維克斯裝甲車搖搖晃晃的駛來,士兵們則拎著步槍、排成二列縱隊緊隨其後。

可他們並未察覺的是,幾具三七式甲型火箭筒已經對準了那幾輛裝甲車;兩挺12.8㎜高射機槍就在旁邊兩排屋舍的門後邊,槍口正對著街道口。

“分散搜尋,達倫中士,帶伱的人佔領那棟樓。”

“是。”

“上尉,那些中國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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