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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山,沈宗高得到莫雲帶來的訊息,連夜來到雪竹垇,找到二叔沈廷嶽。

廷岳家裡,烘乾的白朮堆了一地。宗高進來時,昏暗的油燈下,一家人已把白朮打包好,準備裝入麻袋。

宗高上前,把莫雲找他們的事告訴了二叔。

這幾日,天氣晴好,得徐、劉兩家眾人幫忙,白朮採收順利。加工好,運抵錢氏中藥鋪的,已近八成。

“二叔,我們與藥鋪商洽的百擔之數,再有兩日,就差不多了吧?”宗高問道。

“嗯。二日足夠了。”沈廷嶽回道。“我與你三叔、四叔、五叔、六叔幾家,三日運了七十餘擔。你金牌山,也有十餘擔吧。”

“那,莫管事此時找我們,所為何事?”宗高一臉不解。

沈廷嶽想了想,回答說:“此時邀我們下山,或是商洽錢、我兩家長契一事吧。”

“長契?此刻就談?”宗高問。他知道,父親在時,曾與莫管事粗略談過這事。後來,父親出事,這事就暫時擱置下來了。

“可能吧?”廷嶽也不十分確定。不過,他和宗高商定,明日還是去一趟。今秋的白朮採收和交售,已近尾聲。宣風,橫豎都要去,明日或後日,都行,一來要和莫雲對賬結算;二來,寒冬臨近,也要提前採購些過冬前的生活物品。

次日一早,沈家叔侄就和挑夫們一起下了山。到得山下,酉時剛過,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叔侄二人走進藥鋪,並未見到莫雲,正待詢問,聽到熟悉聲音,回過頭來,看到莫雲從門外匆匆走來。

莫雲此時,出門後,也是早已看到,十來個挑夫,挑著裝滿白朮的麻袋,正走進藥鋪。藥鋪夥計看到一行人已卸下擔子,過來招呼。

莫雲也是迎了上去,近前一看,頓時心頭狂喜。走在前頭的兩人,正是他惦記多日的沈家叔侄。

“沈老闆,你們總算來了!”莫雲三步並作兩步,笑道。

此刻,望著風塵僕僕的兩人,莫雲臉上露出笑容,吩咐夥計端來兩杯剛泡的雲霧茶,開口說道:“今年貴、我兩家的白朮售收一事,明日就可完畢。掌櫃幾日前就來函吩咐,一俟賬數相符,餘款全數結清。”

廷嶽、宗高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莫雲又道:“今日請兩位大駕前來,還有另一要事,想問下兩位。”

莫雲停了停,接著說道,“就是貴我雙方的長契一事,兩位考慮得如何?今日可否簽約?”

說完,莫雲一臉期待。

“長契?”

“嗯。我家掌櫃來信說,十數年來,貴、我兩方,彼此合作無間,我錢氏中藥房受益匪淺,獲利不少。掌櫃特意交代在下,多與貴家族走動走動。若能商籤長契,貴、我兩方情意,就如眼前這羅霄山脈,峰巒攢簇,蜿蜒賡續,綿綿不斷。”莫雲態度越發誠懇。

廷嶽、宗高心裡,也是感慨萬分。廷嶽想了想,說道:“貴、我雙方,能籤長契,自然是好。然,此事向由我大哥負責。今我大哥突遭毒手,命墜黃泉,含冤未雪。我兄弟幾個,平素更是迫於耕種,無暇顧及。我宗相侄兒,今又奔喪在外。莫管事,你看這事,一時半刻之間——怕是——怕是——”

廷嶽說到這裡,朝宗高努了努嘴。

一旁的宗高,看到二叔努嘴示意,連忙對莫雲說道:“莫管事,長契對我沈家,自是百利而無一弊,我叔侄本欲玉成。只是此事所涉,非僅我叔侄二人。若想盡早定妥,管事明日何不與我叔侄一同上山,與我祖父及諸位叔父詳細商洽?到時,此事說不定能峰迴路轉。我叔侄今日,還有些小事要辦,就不耽誤管事的時間了。”

宗高說完,朝莫雲拱了拱手。

見宗高話已至此,莫雲只得作罷。商定了明日上山時間,宗高和廷嶽走出藥鋪。

第二日日初西沉之際,莫雲、沈廷嶽叔侄一行,來到金牌山。

用過晚膳,莫雲與沈兼三等打過招呼後,來到門外,站在門前的巨石上遠眺。夕陽西下,武功、發雲二山,歷歷在目,名峰勝景,盡入眼簾。

不久,太陽的最後一抹餘輝消失,山風颼颼,氣溫陡降,金牌山暗了下來。

莫雲見天色漸昏,走進大宅。

沈家大廳,正中房樑上垂掛著兩盞油燈,火苗左右搖曳,忽明忽暗。

大廳上首,沈兼三坐在太師椅上,下首的幾張竹椅木凳上,坐著廷嶽、廷華、廷梅,廷彩、廷標兄弟,見莫雲進來,連忙招呼坐下。

傍晚,他們得知莫雲跟著廷嶽、宗高來山,兄弟幾人匆匆用過晚餐,趁著天色未暗,來到金牌山。

“沈老太爺,諸位老闆。”莫雲朝眾人拱手一揖,坐下說道:“此次莫某拜訪諸位。一是感謝。諸位老闆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供應超過預定量兩倍的上品白朮,我家掌櫃特地寫信前來,交代我一定登門致謝。”

說到這裡,莫雲起身,又是一揖,接著說道:

“二是期待。期待我們未來,能有更深的合作。”

“更深的合作?怎樣的合作之法?莫管事你且說說看。”沈兼三身子微微前傾,問道。

莫雲見沈兼三詢問,向他微微欠身,道:“我家錢掌櫃說,貴、我兩家,自先皇乾隆爺起,合作已十數年。合作日久,彼此知根知底,情誼也深。”

莫雲見眾人皆是點頭,又道:“以往貴、我兩方,皆是一年一簽約。錢掌櫃說,一年一簽,固然靈活。對術業大計,卻多有掣肘。”

眾人又是點頭。尋常藥材,如生地、板藍根、菊花、牛膝、半夏、白芷、黃芪等,多為春播秋收的一年生藥材。白朮,雖有一年、二年、三年、甚至六年之術,藥效卻千差萬別。且生長年份愈長,藥效愈佳,價格也愈昂貴。對沈家這種長期栽培者而言,僅供應三年術,勞力就節省大半,獲益也豐厚,眾人此前,皆嚐到了甜頭。若是能有長遠的規劃,對買賣雙方均是利大於弊。

“術業大計,非一年兩年能成,五年、十年或者更久,持之以恆,方可久久為功。既如此,貴、我兩家,何不取長補短,就此攜手,共商術業大計?”莫雲提議道。

“莫管事,老夫且問你一事。杭城今年,白朮需求,為何如此之巨?”沈兼三沒有回應莫雲的提議,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事。

“這個?我也不知。”莫雲聽到沈兼三問他,也是愣了一下。

他確實不知內情。

十月伊始,錢掌櫃來函催他加收白朮,並未提及緣由。後來,更是催促與沈家簽訂長契。

起初,他以為錢掌櫃又開了分鋪。後來又想,杭城藥鋪,開業不過數年,聽說也才剛剛站穩腳跟,斷不可能又新開鋪面。

是啊,今年的需求,為何如此之巨呢?

難道?杭城或者周邊,有病疫?

病疫?肯定是病疫。掌櫃吩咐他多收白朮、厚朴,定是杭城那邊需求增多。

此前,他一直未曾細想這事。一個管事,做好分內之事則可,不是掌櫃,沒必要操那份心。

沈兼三的突然詢問,他才回過神來。

“我家掌櫃,大約又開了分鋪吧。”想了想,莫雲這樣回答。

沈兼三不再說話。其他眾人,也是沉默不語。

簽訂長契,看似雙方都有百利,然對沈家而言,尚有變數。

錢掌櫃此次,為何這麼急迫簽訂長契呢?

這個問題,沈兼三想知道,沈家眾人也想知道。

還是等宗相回來,再議吧。瞬間,沈兼三做出了決定。

看看已近亥時,沈兼三起身,對莫雲說道:“術業大計,煩請管事轉告錢掌櫃,沈家定當努力。長契一事,容我們考慮幾日,再答覆於你。今日夜深,暫且這樣吧。宗高,你且安排管事好好歇息。”

聽到祖父吩咐,沈宗高走過來領著莫雲前去歇息。廷嶽、廷梅眾人,點起竹篾火把,出門回家。

屋外,山風呼呼,濃霧瞬起。片刻之間,霧散天開,天空密佈烏雲。

今夜,會有一場大雨了。

“噓噓乖——噓噓乖——”翌日清晨,莫雲在清脆的竹雞鳴叫聲中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雙手伸出被窩,長噓了一口氣,然後穿衣下床,推門出屋。

莫雲神清氣爽,心情大好。

前些日子,一封又一封的催函,讓他每晚都心神不寧,乃至心驚膽戰。夢中,向來和顏悅色的錢掌櫃,就如一頭像要吃人的惡魔,張牙舞爪,聲色俱厲。

長契——又是長契。連續幾天,掌櫃信函如雪片飛來。長契一天不簽署,掌櫃一天不得安心。

昨晚,沈兼三的答覆,在他看來,雖說他不是十分滿意,但也暫時可向掌櫃交差了。心事放下,睡得自然踏實。半夜的傾盆大雨,下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未曾敲醒他的宿夢。

眼前,宿雨初收,晨曦初升,薄霧迷濛,明亮的陽光,霎時灑滿整個金牌山,其間林木薈蔚,雲煙掩映,竹樓曲榭,時隱時見,美不勝收。

早飯畢,莫雲又請沈宗高,領他往雪竹垇、鍾引塘、烏龜山幾地轉了一圈,一路潛流潺潺,鳥聲歡鳴,中有厚朴林木,密密叢叢,令他咋舌不已。見到白朮地裡勞作的沈廷嶽兄弟,莫雲上前少不得又客套幾句。回到金牌山後,他沒有多呆,便告辭下山。

傍晚,莫雲返回到藥鋪,看看天色還早,來到碼頭。

裝滿白朮的官板子,用麻繩拴著,靜靜地停在袁河,萬事俱備,只等水漲。

天隨人願。戌時,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片刻,傾盆大雨從天而降,下了整整兩個時辰。

一夜無眠聽雨聲,孤燈伴影到天明。天剛露出曙色,莫雲開啟鋪門,來到普濟橋碼頭。一晚的功夫,河水上漲了四五尺,十條官板子浮在水面,猶如即將出徵的將士。

“帝君眷念我錢氏如此之深,不啻恩同再造。”解纜出發前,莫雲進到關帝祠叩謝。

順水行舟,花不了幾個時辰,今日就能趕到下鋪。明日,白朮可轉至大船,說不定還能趕上今冬杭城的術市開市。

他決定親自押船回去,把與沈家商洽的長契一事,當面說於掌櫃聽。

千里之外的杭城,錢日臺照例早早來到藥房。正在抹著櫃檯的金小郎,看到掌櫃進鋪,放下抹布,轉身走進後廳,把盛放信函的小木匣端了出來。

不等錢日臺發話,金小郎開啟木匣,找出莫雲的信函,遞了過去。

錢日臺拆開蠟封,抽出信函,看了起來。

信是五日前莫雲寫的,昨日傍晚剛剛收到。

莫雲信上說,白朮收購,已近尾聲。再有二三日,料能完成。昨日,已陸續裝上小船,只待霖雨降下,水位上漲,即可轉運至大船。約莫十來天,可抵杭城。

錢日臺連連頷首。莫雲老成練達,把他放在江右管事,真沒讓他失望。

莫雲信上又說,長契一事,尚未有眉目。他業已邀約沈家,一俟白朮收購事了,立馬上山詳談,定能談出個子醜寅卯。

“二、三日。那就是這兩日了。”錢日臺拿過信函,又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沒錯,嘴角才浮出一絲笑意。

“莫雲與沈家商談,不知進展如何?”錢日臺很是期待。

病疫未緩,術市臨近,臺術杯水車薪,於野術更是幾不可得。這些日子,杭城各大藥鋪藥房的夥計和管事,都候在各地哄搶藥材,大小市肆、街巷,乃至城門與碼頭,一有白朮、厚朴露面,登時一哄而上。

這般守株待兔之事,錢日臺懶得去湊熱鬧,他也很是不屑。守株,真能守到兔子?不存在的。寥寥幾隻兔子,數十人去搶,到得你手,又有多少?況且,即使花大價錢搶到手的,也不一定是肥兔。他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也不經常出手,一出手便是有了萬全把握。他不喜歡意外,故而習慣逼著自己算無遺漏。他善算,有時自己走一步,便能算出全域性。

現在,他只需牢牢守住自己的“兔子”,不能白白讓別人搶去。

搶走?不可能的。哼!好不容易養了十幾年,眼見雲開霧散,他只要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哪管得了別人背後洪水滔天,更不能讓人輕易發現。

“小金,取筆墨來。”錢日臺想到這裡,轉身對金小郎說道。

很快,他把寫好的信交到金小郎手上。小金很有眼力勁,不等掌櫃出聲,轉身拿起信函出門去了。

“郝先生——”他對著門外又喊了一聲。

“掌櫃的,您找我——”賬房郝恩麟快步走進來,躬身站立,靜候錢日臺問話。

“鋪裡白朮,剩有多少?”

“不足二十斤。”

“明日開始,每日放出一斤吧。”錢日臺吩咐道。錢氏是杭城少數幾家,現在還能每日供應白朮的藥鋪。

他告訴郝恩麟,江右今年新術,十來天后方可到杭,在這之前,不能讓鋪子裡斷了供應。

“今冬的術市開市,定在何日?”錢日臺想起術市一事,問道。

“回稟掌櫃。定在下月初十日。”

“今年的術會術王,還是王氏送去的那株?”

“正是。”

立冬前十日,王掌櫃帶著夥計,從潛縣坐馬車,來到杭城術會,把一個紅綢包裹的錦盒交到白會長手上。當著幾位副會長、眾多術會會員的面,白會長解開紅綢,開啟錦盒,一株野於術,靜靜躺於盒內。

野術金黃耀眼,芳香撲鼻。目測,至少也有十四、五公分長吧。

“今年的杭城術王,非它莫屬了!”有人發出驚呼。

每年立冬日前二三日,各大藥鋪挑選的術王,都會送到術會,參加術王遴選。立冬當天,會長、副會長、眾會員齊聚一堂,預選出當年的術會術王。按照慣例,術會術王送抵術會的第二十日那天,就定為術市開市之日。王氏術王,送去之後,一直佔據術會櫃檯榜首。立冬那日,順利推為術會術王,競爭今年的杭城術王。

王氏中藥鋪,可謂風頭無二,王老闆藉此忝列杭城術會會員不在話下。

按術會章程,店鋪術王,被推為一屆術會術王者,有資格成為術會會員。三次術王,可為理事。五次術王,店鋪掌櫃有資格為副會長。

會員有參與理事競選,獲取術業資訊便利,理事、副會長更有參與制定術業大計,術市舉辦時間,術價制定等權力。會員、理事各職,看似虛位,競爭者如過江之鯽。

錢氏進駐杭城,時間不長,每年所送的店鋪術王,尚有未推為術會術王紀錄。術市、術價資訊,還得郝恩麟打聽。

對這些虛銜,錢日臺不是太過在乎。他一向崇尚實力,愛用實力說話。他覺得現今還是悶頭髮財的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實力在那,虛名、虛銜自然水到渠成。

每年的術市開市當日,術會會長代表術會致辭,宣佈會員增減情況。而後,術會會員以及受邀前來的杭城、蘇城各大藥鋪、醫館的掌櫃齊聚一會,當場評選出杭城術王。

每年的杭城術王評選,絕對是術會的高光時刻。

術王評選後,緊接著開市交易。

“鋪裡的野術,還有多少?”

“回掌櫃,上等野術,尚有五斤左右。”

錢日臺皺了皺眉,若是全部拿去術市,怕是不等開市,就會被搶購一空。不拿去吧,沒有幾株出眾的上品野術,撐不起錢氏的臉面不打緊,關鍵會對接下來的交易會有影響?

“先預備一斤參會吧。”錢日臺對郝恩麟道。

“好。”郝恩麟點頭。野術不可得,出一兩少一兩,一斤野術參會,鐵定不夠。不足之術,從何處獲得,郝恩麟也不多問,他相信自家掌櫃心中有數。

確實,錢日臺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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