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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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入職工作的亦寧，比想象中更要忙碌。公司總部給她安排了一個月的產品培訓計劃，亦寧不得不在北京呆滿整整一個月，同時也辦理入職手續和其他事宜。第一次去北京，也是第一次走進中關村，見到了傳說中的IT企業聚集地，那個時候也是中關村線上網站最火的時候，各種關於軟體硬體的帖子都會在上面發表。北京城市整體的節奏都比成都快上好多倍，亦寧每天在公司都是從早上9點到晚上9點培訓安排，每週還要將培訓的內容做成PPT給領導彙報自己的學習心得和對之後工作的安排計劃。面對公司窗外密密麻麻的大樓和北京乾燥的空氣，亦寧只覺得憋得慌，身體和思維的疲憊程度不亞於高考的那種感覺。

除了正常參加公司的培訓計劃外，亦寧也得忙著熟悉公司的同事。市場部的大領導，之後的工作情況都要細緻的整理彙報給她；研發部的產品經理，專案中遇到的技術問題，得時不時諮詢他們這些專業的問題；財務部的會計和出納，得去混個臉熟和嘴甜，畢竟他們負責每月的工資和報銷賬單的發放，做市場工作人一定都知道公司經費能夠按時到位是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市場部一起培訓的其他城市的客戶經理，之後有專案可以互相溝通獲取資訊，或者還可以一起配合一些跨城市較大的專案。

當然，這些都是亦寧重慶那個負責帶她的同事教給她的東西，否則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麼會這麼懂得人情世故，不到處得罪人都是好事了。亦寧很感激前輩給的這些經驗分享，她也很知道，除了吸收，自己親自去經歷的每一個細節都會是她之後人生的寶貴經驗。她細心的觀察著每個人，好的壞的她都要去分辨，吸收好的思維和做事方式，誡告自己不要把壞的習慣學到自己身上。她這些東西會滋養著她變成更好的人，學到更多學校裡不會教的東西，逐漸想要成為一個完美的人。

在北京的整整一個月，亦寧沒有去過故宮和頤和園這樣的地方逛逛，每天都忙著在公司學習各式各樣的東西。一個月後回成都剛好是畢業的時候，得回趟學校整理東西。所以從北京離開也是匆匆忙忙的，就像逃跑一般，當然一個典型的南方女生，確實也不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習慣和接納北方的粗曠。

回成都後沒幾天就快到了畢業的那天。亦寧和楊文開開心心在校園各處拍照，享受著在校園最後的時光。楊文決定之後幾天就回重慶了，家附近剛好有證券公司回應了他的工作申請，並且離他家很近，如果家裡奶奶有任何情況還能隨時回去照顧。

“那之後我們就算異地戀了是吧？”亦寧問到。

“那有什麼，重慶和成都這麼近，我們隨時可以見到，再說，之後你不是還要過來重慶嗎？我和奶奶和爸爸都說了，他們很喜歡你的。”楊文一邊翻看著相機裡的照片一邊回答道。

“也是，週末可以來找你，或者看有沒有出差的機會，嘻嘻。”亦寧突然想到，自己是做市場工作的，可以到處走動，交通費也是可以公司報銷。想到這裡，異地戀算什麼，這不是挺方便嗎？

“是啊，中秋節放假不上班的時候，你就過來玩幾天。回去吧，我還要收拾東西，你那邊工作不是還有很多事情嗎？”楊文拉著亦寧的手往回走。

“是的，煩死了，一大堆客戶資料要整理，接下來還要去挨個拜訪，想到這裡既累又興奮，哈哈。”亦寧想到剛剛收到公司寄過來給她印的名片，一陣開心又從心裡冒出來。“那你什麼時候回重慶呢？”接著亦寧問楊文。

“大概下週吧。”楊文回答道。

“下週，那我到時候送你吧，爸媽給我買的車這週末就去提車了，以後我升級成女司機。”亦寧父母買了一輛新的奧迪A3給她，也買了新的蘋果5s和Macbook給她，想到她之後工作會到處見客戶，沒有車會不太方便，到處走動的話，一臺便攜的電腦也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一次都給她買好，當作畢業禮物。

“哈哈，你開車小心一點，女司機。”楊文摸了摸亦寧的頭笑著說道。

開始正式工作的亦寧，整理著公司給到的客戶名單，像她們公司這樣的IT企業，客戶多來自政府和公安這樣的事業單位。但公司的產品是還需要被整合，所以並不是直接面向客戶在銷售，更多是與B端的客戶一起合作。亦寧公司的產品是解決一整個資訊系統的互通性，用公司的平臺透過統一的協議把其他通訊系統整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通訊業務類控制平臺。比如電話網路，運營商給到我們常規普通人是屬於公網，而公安部門的內部所有通訊是在一個專屬通道的網路，政府武警又是其他的通道，另外還要同時納入辦公IP電話系統和一些會議系統。亦寧公司產品主要解決這些系統的統一接入，方便政府部門辦公時的統一性。能把這麼多系統一起打包銷售的，在IT行業的這個領域裡，那就只有三大運營商和市裡一些大的一級二級資訊系統整合的公司。亦寧公司的產品系統多而複雜，之前在公司培訓的時候，除了單一產品的瞭解，也透過一些案例，瞭解了整體解決方案是怎樣配置的。除了亦寧和重慶的同事以外，公司還配置了兩個售前工程師，負責給亦寧這樣的客戶經理解決產品類的問題。

亦寧每天的工作就是先給客戶打電話介紹自己和公司，預約方便去拜訪的時間。正式去與客戶見面時，都會帶上電腦和一些紙質資料給客戶介紹公司的產品和一些適合的應用案例。時間會過的很快，也很充實，由於接觸的都是更年長的客戶，亦寧有時候會恨自己怎麼這麼年輕，一走進去，別人一看自己就知道是剛畢業的，認為一個剛畢業做市場工作的肯定，一般都不懂底層和其他東西，交談大多也只會處於很基礎的層面。工作不忙的時候，亦寧就和同事溝通，怎麼更多去和客戶聊到有用的資訊，例如找到實際的專案，或者怎麼去和客戶建立更多，時間更久的溝通，讓客戶更能記住她這個人和她所代表的公司。好在亦寧是女孩子，在人與人之間的溝通當中，女性總是更不容易被拒絕的那一方。

時間很快到了中秋節，亦寧很開心規劃著工作以來的第一次假期，給楊文家裡買了很多過節的食物，幻想著自己過去重慶的時候和楊文家人一起快樂的過中秋。但有一點很苦惱的是，亦寧父母已經明確不准她和楊文交往了，父母認為楊文及他的家人都從未重視過兩個年輕人的感情，否則怎麼會交往這麼久，不管楊文還是楊文家裡人，都沒有表達過想要與亦寧父母見面的事情，甚至連楊文之前在成都，都沒有正式的和亦寧父母見過一次面。所以目前態度是堅決禁止兩人繼續交往。亦寧是一邊在父母這邊打著圓場，一邊也沒有給楊文說過這個事，因為之前楊文提過的事過年的時候會來見她父母，雖然亦寧也覺得有點拖，但無奈也接受了。

亦寧一直瞞到了去重慶的那一天，也沒有準備好給父母說這個事。到了高鐵站，她才鼓起勇氣給媽媽打了電話，說要去重慶幾天，誰知道遭到了母親的堅決反對，讓她立刻回來，不許去。亦寧很懵，不知道為什麼媽媽反應這麼大，爸爸也一直給她打電話叫她回去，別惹媽媽生氣。亦寧無奈給楊文打電話。

“怎麼辦？爸媽不讓我過來，說來了重慶就不認我了。”亦寧聲音很低說道。

“為什麼呢？”楊文問。

“因為爸媽覺得你和你家的態度一直沒有明確說過，所以不贊成我和你在一起。”亦寧的眼淚已經開始流下來了。

“可是之前我和你說過我的計劃啊，不可以嗎？”楊文也很無語說道。

“但是他們現在就是不準，你能不能中秋先過來見我爸媽，之後再說父母見面的事情也好。”亦寧說道。

“亦寧，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你這次不過來，我們就沒有PlanB了。”楊文似乎態度也很堅決，並不打算妥協。

“為什麼？我過來就有嗎？可以我爸媽現在就是不准我來。”亦寧哭著說道。

“至於為什麼，你過來之後我才會告訴你。你自己想吧。”楊文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亦寧待在高鐵站，默默的哭，給閨蜜打了電話，自己也想了很多。在這段感情裡，楊文確實很多時候也很大男子主義，更顧及他的家庭，而亦寧的工作和家庭，似乎遠遠排到了PlanB。亦寧想了很久，楊文那邊也沒有再打來電話，似乎在用強勢的手段逼著亦寧就範。確實，楊文家庭條件和自身外貌也肯定很優秀的，該他這麼拽。但想到自己也是剛畢業，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果他不在乎我父母的感受，我去了重慶不也一樣被他主導一切？那之後我的事業，我的生活，都只能隨著他來擺動。也許感情並不是我們現階段應該考慮的主要事情，兩個同樣有自己想法的人，上學的時候在一起還好，每天只用想著吃什麼，去看哪場電影。而面對生活和工作以後，就像現在一樣，都希望佔領主動權，互相都會更加受傷。而現實更是將兩人分開在兩個城市，必須有人先妥協，但妥協估計也不是能將愛情維繫下去的唯一方式。想了很久，亦寧把手裡的動車票丟進了垃圾桶，走向了出站口。

也許，年輕時愛情的散場方式，面臨現實的選擇時，就是這樣體面和默契。說遺憾，其實也算不上，不過是兩個人都更考慮自己的前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