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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書店老闆一般都是文人居多,有些文人不喜歡入朝為官,就喜歡自己寫文章或者詩詞歌賦,所以就開個書店陶冶情操。
但他們的共同之處在於多是自家有別的產業。
比如南宋“陳道人書鋪”的老闆陳起,本身就是地方士紳,家裡田產鋪面無數。
由於喜歡刻書、抄書、藏書,覺得這樣太麻煩,乾脆自己家個書鋪,弄印刷廠印書,結果火遍全國,開了多家連鎖書店。
這遠景書社的老闆也是如此,姓孟,叫孟承起,家族是汴梁的糧商。
他本人是孟家老二,四十多歲,幫著父親打理一些鋪面生意的同時,因喜愛藏書,乾脆自己開了家鋪子。
此刻他正在家中自己雕刻書籍,下午打算去各個鋪面查一下賬,順便再去印刷廠把今天自己新雕刻出來的書送去印刷出來。
宋代開印刷廠比較虧本,不是每天都有給自己印刷書籍的大主顧,生意全靠書鋪維持,但在宋代識字率較低的情況下,書鋪的生意不一定好。
除非遇到像柳永這樣的詩詞大家給出版社投稿,詩集一下子風靡全國,否則平日裡一般的書店和印刷廠都要虧。
這也是為什麼宋代的書店和印刷廠開設的人往往都是喜歡書籍的有錢老闆的原因。
掌櫃的一路去了孟宅,因為熟門熟路,倒是沒什麼阻攔。
得知書鋪掌櫃來了,孟承起就放下雕刻的印版,抬起頭問道:“怎麼了?”
“東家,有位貴公子想買咱們的印刷坊。”
掌櫃的說道。
“哦?”
孟承起問道:“是哪家貴公子?”
掌櫃回答道:“倒是不知,只知道他出行身邊有一百多隨從,連天聖軍都是護衛。”
“呵,這麼大排場。”
孟承起搖搖頭道:“估計又是哪家衙內公子想附庸風雅吧,我最討厭這些人,書沒讀明白,詩詞不會寫幾句,整天就想著宣揚文名。”
掌櫃地小心翼翼道:“東家要不還是見一面,這人恐得罪不起。”
“嗯。”
孟承起想了想,就放下雕版起身道:“好吧。”
見一面也無妨。
要對方真的是個大衙內公子,哄高興了對他們家族的商業也有利。
最關鍵的是汴梁文風雖盛,可印刷廠卻不多,做這行需要的錢和成本太高了,普通人根本經營不起。
孟家雖然有錢但也不是這麼造的,老爺子已經對他的印刷廠頗有微詞,所以孟承起才不得已對外放出風聲,想把印刷廠賣掉。
只是心裡一直有些不捨,這才頗為牴觸,希望遇到一個愛書的人把印刷廠買下。
但對方既然是位貴公子,又得罪不起,因此即便對方不是個愛書之人,恐怕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很快孟承起就到了書香坊的鋪面裡。
他在外面就看到了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的保鏢,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加快腳步,堆起笑臉進門對著趙駿拱手說道:“我今早就感覺喜鵲在叫,原來是有貴客登門,來得遲些,還請海涵。”
人還未到聲音就到了,生意人不願意得罪權貴,所以即便心裡覺得趙駿是個附庸風雅的二世祖,但嘴上還是要保持恭敬。
趙駿見對方很熱情,就放下茶杯,起身也拱手回禮道:“見過東家,我叫趙漢龍。”
“原來是趙公子。”
孟承起笑道:“鄙人孟承起,字彥之,朋友都叫我一聲南山散客。”
“孟先生有禮。”
趙駿應了聲,他知道那個南山散客就是這位的號,當時文人就喜歡給自己取號,什麼東坡居士、鐵冠道人、東山散人之類,還好這位只是南山散客,而不是南山必勝客。
“聽說公子要買印刷坊?”
孟承起問道。
“是的。”
“這印刷坊可不是簡單的東西。”
“哦?先生能說說嗎?”
“大宋文風雖盛,可印刷的話就需要雕刻模版,因此成本極高。”
“有多高?”
“按字數雕刻,少則幾貫或幾十貫,多則幾百甚至上千貫,因而普通人根本不會來印刷坊,平日裡印刷坊生意門可羅雀,可能要虧本數月才有活幹。”
“所以大部分時候印刷坊都是處於虧本的情況?”
趙駿好奇,難怪讓人去找印刷廠的時候,就聽說汴梁的印刷廠不多,原來是這樣。
“是的。”
孟承起點點頭,又說了一下印刷廠的其餘弊端,最好說道:“鄙人不敢欺瞞趙公子,若公子想刊印詩集文章,其實真沒必要買個印刷坊。”
他毫無保留地把印刷廠的問題說出來,其實還是捨不得賣掉,雖然父親不滿家族產業一直有個地方在虧錢,但他是個愛書之人,又怎麼真捨得把印刷廠賣給別人?除非那人跟他一樣都是愛書者。
趙駿想了想道:“那就去看看吧。”
對於別人來說,印刷廠肯定會虧錢。但對於他來說就不一樣了,辦報紙能回籠資金,印教科書也能回籠資金,大不了自己弄些詩詞去賣。
以他知道的那些詩詞,放在大宋,估計能造成柳永的效果,還怕東西賣不出去嗎?
孟承起見趙駿執意要去看看印刷坊,就只好帶路。
印刷坊離書社並不遠,就在外城小橫橋北的橋北坊市裡,這裡旁邊就是外城城牆,靠近汴梁城外,進出方便,是外城邊緣地區,地價相對便宜,所以多有工坊在其間。
跟書香坊文人墨客不同,橋北坊來往者明顯多是工人,各種各樣的工人,有印刷坊、織造坊、瓷器坊、茶葉坊、鐵器坊、冶煉坊等等。
這樣的坊市在汴梁外城靠近城牆那一側的特別多,全是手工作坊,它們的存在也撐起了整個汴梁的商貿繁華。
孟承起帶著趙駿和宋彩二人穿過橋北坊,又過了兩個街道,這才抵達了他的孟家印刷坊。
隔著老遠就有股墨臭味道襲來。
工坊佔地面積頗大,就坐落在五丈河邊上,殘餘的廢墨水基本都是排入河裡,加上週圍附近的其餘染織工坊、瓷器工坊、冶煉工坊都會排廢水,造成五丈河下游水都是渾黃帶著各種顏色。
從大門進去,就是一個巨大的院落,院落中搭著很多棚子,棚下曬著紙張。印刷坊除了印刷書籍以外,還要手工裝訂,因此刷完後就要曬好,再進行縫製。
院落內七八個印刷工人正在幹活,由於最近沒什麼工作,所以孟承起交代工人們印刷一些以前的書籍,倒是顯得沒那麼忙碌。
見到孟承起過來,工人們紛紛打招呼,管事地走過來點頭哈腰道:“東家!”
“都幹活吧。”
孟承起示意眾人不用管他們,隨後扭頭對趙駿說道:“公子看到了吧,印刷坊平日裡其實清閒得很,可能要三五月才有大活,若是自家不開書店,或沒有別的書店來進貨,基本都會虧空。”
“嗯。”
趙駿問道:“平日裡要虧些什麼?”
孟承起笑道:“我這地是買的,花了三千三百多貫,公子若是去租的話,每年租金怕也要七八十貫錢,還要給工人開薪水,養著二十多人,再給官府繳納地稅、商稅之類,一年下來怕是得虧個五六百貫。”
看著不多,但宋朝一個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能有個二三十貫就不錯了,當時打工一個月也就一兩貫錢,中產階級家庭的總資產也就兩三千貫,這一年虧空相當於小老闆五分之一的家產。
像孟承起家族,雖然是開糧商的,但一年收入也就幾萬貫,整個家族產業可能也就四五十萬貫左右,也難怪孟承起他爹不喜歡這個印刷廠,這麼虧下去確實是糟蹋錢。
至於宰相一年收入兩三萬貫,普通官員一年幾百上千貫,那是當官的事情,跟平頭老百姓可沒什麼關係,所以這筆錢其實已經是非常多。
趙駿皺起眉頭。
別看他抄家抄了上百萬貫出來,但皇城司還有那麼多人要養。
三千禁衛軍的固定工資是一個月一貫上下,加上各種津貼,一年大概三四十貫,三千人每年開銷就是十二萬貫。
然後還有兩千多名察子,察子的工資比禁衛軍稍微低一點,但也基本維持在每人每年三十多貫的樣子,所以皇城司五千多人每年就要給出去二十貫左右。
當初趙禎批了十萬貫下來就夠半年開銷,如果半年內趙駿沒抄家的話,他就得解散皇城司了。
可光靠抄家屬於殺雞取卵,不能長久,還是得有自己的生財之道才行。
現在趙駿接觸商業比較短,雖然知道可以插手茶、鹽、糧食等暴利行業斂財。但這些行業容易影響民生,一旦沒搞好很容易造成民生不穩,因此需要謹慎對待。
在每年花銷已經這麼大的情況下,再開個一年虧幾百貫的印刷廠,確實不是什麼好主意。
不過趙駿也沒有立即說不買,而是先在院子裡看看,一邊詢問孟承起印刷廠的情況,一邊四處觀察他們的運作方式、印刷情況以及雕版模板等等。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孟承起就帶趙駿往裡屋去看,後面還個院子,這裡是做雕版的地方,到處擺放了雕刻好的印版。
這些雕版基本都巴掌大小,每一個字都要雕刻好,可見難度有多大。
有六個雕刻師在裡面正在雕刻。
當時的雕版不是說有了成套就能夠一直用,不僅會有磨損,而且還因為書籍每年都會更新,如註釋、解讀之類,導致經常要雕刻新的模板,工程量和成本都非常大。
趙駿注意到旁邊角落裡有個大圓盤,圓盤似乎可以轉動,上面密密麻麻擺放了幾百個漢字模組,不由得好奇道:“那是什麼?”
孟承起看了一眼,便說道:“那是杭州一位雕刻匠人發明的,叫活字印刷術。這位老匠人雕刻技術不錯,可惜就是沒用到正道上,非要做些沒什麼用的事情。我之前也一直想請他來汴梁,他推辭說老了,不想離開杭州,倒是更加可惜。”
“這老匠人是不是叫畢昇?”
趙駿睜大了眼睛。
孟承起驚詫道:“公子知道畢匠人?”
“略有耳聞。”
趙駿含糊應了一聲,隨後說道:“這活字印刷術挺好的,怎麼無用了?”
孟承起苦笑道:“當初去杭州請那位畢匠人的時候,確實覺得挺好,就買了一些回來。結果回來後發現,這花銷可比雕版還要大,哪裡用得起哦。”
他也就買了幾百個漢字,但一套滿足排版需求的活字印刷術的話,最少也得有幾萬個活字,不同的活字排列成套。
這樣大的數量,製作成本很高,花費時間很長,一般私人的印刷作坊投資不起。
而且普通雕版都是用泥巴燒製,泥活字的主要問題是容易破碎損壞,木活字紋理不均勻,接觸水後,容易高低不平,金屬活字是水性墨在銅活字上附著性很成問題。
所以實際上活字印刷術聽著不錯,可在需要整套書籍的古代,還是雕版成本更低,花費的時間更短,這也是中國古代活字印刷術未普及的主要原因。
除非是刊印文章之類,不是書籍,活字需求量比較少才能滿足。
可這不巧了嗎?
趙駿打算印刷對付無憂洞、鬼樊樓的告示,並且以後打算創辦報紙,活字印刷術就派上了用場。
當下他就拍板道:“這可是好東西啊,孟東家,你這印刷坊什麼價,所有的東西我都一併買了,開個實誠價吧。”
“好東西是好東西,就是貴了些,平日裡也沒什麼用處.等會,公子剛才說什麼?”
孟承起一開始沒聽清,然後驚詫地看向趙駿道:“公子真的要買這印刷坊,每年虧空可不是個小數字。”
“孟東家,你說汴梁的人喜歡詩詞嗎?”
趙駿問。
孟承起笑道:“若是好詩詞,自是無不喜歡的。便如那柳推官,當年在汴梁時,幾首詞出來,引得汴梁紙貴。不管是青樓小姐,還是大家閨秀,無不爭搶他的詩詞集,那時咱們這印刷坊,也是賺了不少。可惜柳推官考上了功名,去了外地為官,咱汴梁就再也沒有這盛景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新的好詞出現,印刷坊就能夠開工印刷,大量販賣詩詞集?狠狠地賺它一筆?”
“那是自然!”
“呵呵。”
趙駿就笑了起來,從懷裡拿出小一摞紙遞過去道:“東家不如幫我看看,這些詞,能賣多少?”
孟承起就略微疑惑地接過這些紙來,看了第一張,就瞪大了眼睛。
接著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
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臉色也漸漸變得潮紅,在這晚秋初冬時節,兩個鼻孔好似能冒出熱氣。
“趙公子,這些詞”
孟承起抬起頭,充滿驚喜地問道:“是公子寫的嗎?”
“是的。”
趙駿笑道:“若是要用這些詞在汴梁打出名氣,我的印刷坊,何愁不能賺錢?”
對不住了北宋以後的南宋、明、清各位詩詞名家們。
為了維持住皇城司的開銷。
為了讓自己能有一份小產業。
為了以後興辦報紙,佔領輿論高地。
就只能先委屈一下伱們了。
哦。
當然還有後世的學生們。
想來未來的詩詞大家們即便被抄光了,以蘇軾,李清照、陸游、辛棄疾這些人的才華,說不好還能寫出更好的。
所以學生們將感受到的是雙倍快樂,不用太感謝我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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