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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皖到此之時,老者便已經收斂一身氣息,這會兒瞧著就只是神遊境界。

老者抬起頭,看錶情就像是在告訴劉景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要以五枚泉兒的價格把這兩張符籙給我?

劉景濁笑著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過後概不認賬。」

老者收好兩張符籙,輕聲道:「走之前到我鋪子裡找我喝茶,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好的。」

這位不知名姓,但卻是個登樓修士地老人,臨走之前看了糜皖一眼。

飄搖城裡人飄搖,兩個字是寫到心坎兒上了。

老者前腳剛走,劉景濁便笑著看向糜皖,問道:「鍾島主以一枚泉兒外加十六柄靈寶品秩地飛劍贖走的東西,你打算花多少錢?」

糜皖沉聲道:「我只要那身甲冑。」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笑道:「那是萬萬不可也萬萬不行地!要麼就一塊兒買走,要麼就什麼都別想要,你把好地拿走了,剩下一堆破爛兒,讓我如何做生意?」

糜皖皺起眉頭,「你劉景濁就窮到這個份兒上了?」

劉景濁撇撇嘴,既然沒有誠意,那就沒有談下去地必要了。

你去買蔥,跟人家說你只要蔥白試試看?不把你罵得狗血淋頭那就不是賣菜的!高低也是瘦篙洲年輕天驕,怎麼就沒點兒數兒呢?

糜皖心裡也憋著氣,怎麼可能不氣?自己的東西要花錢往回買就算了,居然還要被宰?

可這傢伙已經破境琉璃身,那場破境聲勢浩大,他也不是沒看見,自己距離破境尚有一線,打?不用想,肯定打不過的。

他只得捏著鼻子問道:「你要多少?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

劉景濁一笑:「怎麼也得三百兩才行。」

糜皖一愣,「多少?」

劉景濁也是一愣,不敢置通道:「要不要這麼困難?一三百兩都掏不出來?」

糜皖當即取出一枚半兩錢,結果劉景濁只是自顧自收攤兒,都不正眼看去。

糜皖皺眉道:「什麼意思?」

劉景濁淡然道:「說了是三百兩銀子,一文錢不多要你的,也不會少要。不能是三十兩金子,更不能是半兩錢,找不開。」

這番言語弄得糜皖一頭霧水,三百兩銀子跟三十兩金子價值有什麼區別嗎?我給你一枚半兩錢,你不是淨賺一大半嗎?

劉景濁已經將地攤兒東西收拾好了。他笑著說道:「明日午後我就會走,抓緊,要是弄不到三百兩,我是不會把甲冑交給你的,即便付我十枚泉兒也沒戲!」

糜皖皺起眉頭,沉聲道:「劉景濁,你若這般辱我,待我破境琉璃身後,定要找你死戰一場!」

劉景濁扛起包袱,只輕聲道:「隨你便,你要來,我隨時奉陪。」

對你來說,同樣價值的金銀是一樣的,對我來說不是。簡簡單單的三百兩銀子,你居然拿不出來,那你糜天驕何必練武?當神仙多好?

破境不成,也不想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客棧那邊,楚苣跟隨劉景濁返回屋子,一樓佈滿了怪異眼神。

劉景濁心說你們是有病咋地?我們談事情,難不成當著你們面談?

年輕女子拿出一枚乾坤玉,輕聲道:「東西就在裡邊兒,取出來我拿不動,這枚乾坤玉並未被煉化,劉公子可以自行取槍。」

劉景濁倒也沒著急去把槍掏出來,只是說道:「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姑娘莫不是欺負我不識貨,胡亂找個東西糊弄我吧?」

楚苣一笑:「公子取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劉景濁想了想,乾脆取出來八十泉兒,直接遞了過去。

「這枚低階乾坤玉,就當做搭頭兒如何?」

女子笑著點頭,但仍舊問了句:「公子也不驗貨?」

劉景濁笑道:「不必了,姑娘如此有心,說了兩天就兩天,我相信姑娘。再者說,我也不怕被坑,大不了找回來,殺了姑娘收回泉兒就好。」

殺字,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楚苣卻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她沉聲說道:「我是坐商,跑不了的,劉公子放心。」

劉景濁哈哈一笑,自然放心。

說著,劉景濁眼睛瞟向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抹玩味笑容,輕聲道:「有人說過楚姑娘長得很好看嗎?」

女子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厭惡神色,但劉景濁看人多細?

「劉公子當真不開啟看看嗎?」

劉景濁搖搖頭,「暫時先不開啟了。」

楚苣點點頭,「那小女子這便告退了。」

楚苣走後,劉景濁看著桌上乾坤玉,陷入沉思當中。

他祭出捉月臺,拿出幾張上品符紙,開始畫符,直到天明,也就畫出來了五張符籙,其中三張,比較差強人意了。

一大清早,糜皖便找來了,他昨夜好不容易換來了三百兩銀子,等到天一亮就來找劉景濁。

這位年輕天驕說只要甲冑就行,但劉景濁還是把除卻劍丸之外的所有東西還了回去。

糜皖始終板著臉,劉景濁只在他走之前說了句:「你覺得我在侮辱你,那你就這樣覺得好了。但出於同是練武之人,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一句,你糜皖真意到了,心意不到,且好好想一想,為什麼我非要三百兩銀子。」

送走了糜皖,劉景濁想了又想,還是把胸前懸掛的吊墜以劍氣遮蔽。

他孃的,沒法子,只能這樣了,但要是給人發現了,我劉景濁這輩子名聲就毀了。

他抓起桌上乾坤玉,邁步下樓,往坊市走去。..

過城主府時,不出所料的,張貼出來的佈告是在找尋糜皖,而糜皖到底寫了什麼,也成了無數夢碎修士最想知道的。

其實就倆字,飄搖

生在飄搖城裡,如何能不飄搖?

坊市另外一端,距離此地也就十幾裡的兵器鋪子裡,走進去個帶著個清涼女子的青年人。

青年人一身錦衣,手持摺扇,笑著說道:「好妹妹,不是說想要一把趁手兵器嗎?隨意挑,我來付錢。」

也不管鋪子裡兩個女子目光,青年人便笑著把手順著女子腰肢往下去。

楚苣面沉似水,強忍怒氣,問道:「二位需要些什麼?」

青年人一笑,輕聲道:「我家好妹妹說,要是有個趁手兵刃她定然歡喜,我看她喜歡什麼我就買什麼。」

被毛手毛腳亂摸的女子一扭頭,擠出個笑臉,輕聲道:「公子,我不想要了,我想回家。」

結果那男子大庭廣眾之下,一把摟住女子,冷笑道:「落我手裡了,還想跑?要想丹藥,過夜再說。」

年輕女子掙扎無果,已經略微有些哽咽。

正此時,楚苣一把拔出鋪子裡那靈劍,只橫削過去,便將男子頭顱斬下。

將靈劍劍身血水擦去,楚苣順手丟出幾枚半兩錢,沉聲道:「走吧,有人找事兒我擔著,我平生最恨登徒子!」

女子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多謝姐姐救命,他是個煉丹師,我爹重傷,我求他丹藥,他卻饞我身子。」

楚苣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要什麼丹藥?」

女子哽咽著說道:「魂魄受損,養魂丹即可。」

楚苣

二話不說甩出一枚藥丸子,輕聲道:「行了,不要哭了,女子要想不被欺負,就得自己夠強才行,快回去救你爹去吧,切記日後好生修煉。」

女子千恩萬謝,扭過頭小跑著離去,一邊跑還一邊哽咽著唸叨:「有救了,有救了!」

符籙鋪子後方,揹著木劍的年輕人與雙鬢斑白的老者對坐飲茶,其實劉景濁還是愛喝酒些。

老者笑著說道:「我姓霍,喊我一聲老伯你不虧。既然我都已經顯露境界,那你想讓我幫忙做什麼,力所能及之內,我會考慮的。」

劉景濁想了想,取出個乾坤玉,有一張折起來的紙。遞給老者,「霍老伯,煩勞明日天黑前幫我取出乾坤玉中的東西,開啟之前,一定先看紙上寫的東西。這便是我要求霍老伯幫忙的事情了。」

老人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劉景濁笑道:「我暫且賣個關子,明日黃昏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老人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到明日,再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者一笑,收起乾坤玉跟那紙張,問了句:「你跟那糜皖,認識?」

劉景濁點點頭,笑道:「瘦篙洲天驕,如何不認識?這趟江湖路就是奔著長見識來的。」

劉景濁想了又想,冷不丁輕聲來了句:「老伯家裡茅房在哪兒?」

老者滿臉詫異,問道:「煉氣士還需要上茅房嗎?」

劉景濁笑著說道:「畢竟是人,不能因為修了仙了,屎尿屁就全戒了吧?」

話是糙了些,但理兒是這個理兒。

老者輕聲道:「出門右轉再右轉。」

不多一會兒,劉景濁神清氣爽的走了回來,酒葫蘆也換成了酒囊。

老者詫異道:「你這木劍,怎麼與先前樣子不同啊?上個茅房,酒葫蘆也不見了,木劍也換了?」

劉景濁只是笑道:「我木劍可多了,酒壺也不少,味道不同,要不要試一試?」

老者神色玩味,喝了一口茶,也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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