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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路上無人煙,騎馬的還不如走路的快。
直到走到一處小型渡口,劉景濁這才放慢了速度,花了三十半兩錢租住了一間客棧,也買了一壺此地酒水。
三處仙家山頭兒之一的篆字山,湊湊活活的在流山頭兒,居然有渡口!這就很讓人羨慕了
還有客棧賣的酒水,說是桃花酒,劉景濁覺得怕是泡了桃花的水。
至於那倆人,有錢你就住,沒錢?睡大街去。
不過看樣子人家是有錢的,雖然兩個人擠一間,但總不至於是露宿街頭。
黃昏時,劉景濁走下樓,問了此地夜市擺攤兒在哪裡,得了一個確鑿訊息之後就出門兒了。
先前被糜皖他們送的東西,其中一件乾坤玉,劉景濁本想恢復修為之後再開啟看,奈何囊中羞澀,就只好試著開啟,結果就把一枚乾坤玉搭進去了……
還好還好,裡邊兒符籙頗多,還有一套用以刻畫符籙的傢伙什兒,就看今夜能不能碰見識貨的人了。
幾乎每處渡口都有這種夜市,大小都一樣,就是渡船在路口停歇之時,給乘客下船做生意的地方。
大多渡口都有設定好的攤位,你要在這兒擺攤,一夜多少錢。管你能不能掙錢,反正要交錢。
不過這篆字山渡口,好像不大一樣。方才客棧掌櫃說了,此地夜市不收取攤位費用,只抽水一成,若是沒有成交的,不另收費。
劉景濁剛才就把這個記了下來,以後清溪渡就得這樣。
按照劉景濁的設想,日後清溪渡可以弄個鬼集,叫夜遊集跟蒼蠅集,與風泉鎮的集市一般,每逢三六九開集的叫夜遊集,其餘夜晚,也可以擺攤兒,只叫蒼蠅集。
想法很好,所以要記著,等有時間了立馬兒寫信傳回青椋山。
魚雁樓如今對自個兒收費,總算是便宜了起來。
好攤位早就被人佔光,就剩下犄角旮旯處。
劉景濁也不嫌棄,鋪開一個大包袱,把裡邊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擺了出來。
有一大半是符籙,劉景濁挑選了幾張自己留下了,剩下的都是些什麼百里神行符、五行符籙之類的。
至於那畫符的一套東西,剛剛擺出來劉景濁就有點兒捨不得了,乾脆收回包袱裡,以後自己用。
符籙、丹藥、法寶與兵器,大致都有個等階劃分。兵器法寶只有靈仙之分,但丹藥與符籙還有個寶丹寶符的說法兒的。所以丹藥就是寶丹、靈丹、仙丹了,符籙就是寶符、靈符、仙符了,也有上中下三品之分。
劉景濁撐死了就能煉製出來寶丹,但符籙一道卻是能畫出上品靈符。
所以瞧著這滿滿當當的符籙,劉景濁多少有些瞧不上。
主修符籙,還他孃的不如我呢。
至於煉器,呵呵,他劉景濁連個鋤頭都打不出來。
不過對於陣法一道,劉景濁已經有了宗師氣象。
煉氣士裡邊兒,煉丹師、煉器師、煉符師以及陣師,這四者當中,符籙一道最不值錢。不是因為符籙一道太過簡單,而是因為符籙入門簡單,登堂入室卻極難。另外卦師跟咒師,那更少了。天底下至今沒有踏入合道的咒師,也無除卻左珩川之外的合道卦師。
想了這麼多,不見開張啊!
死坐半個時辰,終於來了個人,結果還是曹庋那小子。
他笑呵呵湊過來,蹲在劉景濁身邊,輕聲道:「前輩還缺錢啊?」
劉景濁撇了撇嘴,淡然道:「錢這種東西,什麼時候是不缺的?」
曹庋一想,還真是。
他也不多說,就盤腿坐在了劉景濁身邊。
結果方才還
是前面人來人往都沒人轉頭的,這會兒居然有幾個女子來來回回的走,往這邊兒瞅個不停。
劉景濁嘴角抽搐,忽然靈光一現,轉頭壓低聲音說道:「待會兒有人來問價,我就說一張符籙一枚泉兒,不講價。然後你就故意說,那會兒還說這符籙撐死了賣一枚五銖錢的,這會兒就賣一枚泉兒?搶錢也不帶這樣的啊!」
反正就是諸如此類的設計,實在不行,八百半兩錢也可以賣。
曹庋神色古怪,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前輩,咱們這樣會不會太女幹商了?」
劉景濁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開口道:「呂火丁知道不,這是我辛辛苦苦從他身上搶來的。」
曹庋嘴角抽搐,搶來的?
少年人沒忍住問道:「前輩,你說實話,都得罪誰了?」
劉景濁也就實話實說,也是想再看看這小子的驚訝模樣,「也沒啥,我先前著急去燈影洞天,沒忍住宰了圖門山那個關門弟子。後來又宰了燈影城城主,然後就被傀山宗主封了修為。後來就碰到了一個叫糜皖的,一不小心給打暈了。同行的兩人一個叫蒙阿生一個叫呂火丁,也一不小心被我打暈了。其實,怪不好意思的。」
劉景濁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此時曹庋已經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沒忍住?一不小心?不好意思?
前輩,我終於知道你這人緣跟名聲這麼差是什麼原因了。
說話時候就有三位年輕女子走來,瞧那一身衣裳就是不差錢的主兒,劉景濁趕忙戳了戳曹庋,偷偷摸摸在身後豎起一根手指頭。
做生意嘛!不說我是青椋山山主就行了。
三個女子都是真境修士,沒想到也這麼……不過欣賞美色,人之常情嘛!
她們一邊兒撿著符籙,一邊問曹庋哪裡人,今年多大了啊!聊了好半天,最後不光買了符籙,還送了曹庋一枚繡著鴛鴦的小荷包。
一股腦兒賣出去十張符籙,好傢伙,收穫一枚泉兒啊!
劉景濁咋舌不止,乾脆把小馬紮推去曹庋那邊,自個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跟自家二弟子一般,伸手摩挲著下巴,心想著,要是把這小子弄去青椋山,以後就在自家鋪頭擺著,那不要日進斗金?
果然啊!仙人也看臉。
曹庋一臉為難,「前輩,這樣不好吧?」
劉景濁忙著數錢,漫不經心道:「有啥不好的,又不是讓你去朦朧臺坐館。」
好傢伙,只兩個時辰,收入三枚泉兒!劉景濁都有點良心不安了,轉過頭問道:「小櫃子啊!咱這錢掙得太容易,待會兒再來個女施主,不行你給她抱一下?」
少年人黑著臉,沒好氣道:「前輩,堂堂山主,咱們好歹要點兒臉好嗎?」
劉景濁神色尷尬,趕忙喝了一口酒,免得臉紅。
又過了小一會兒,有個藍衣女子笑盈盈到此,跟之前的一樣,還是眼珠子不離曹庋。
就這一下,劉景濁就打消了把曹庋騙去青椋山的打算。
這是個禍害啊!我青椋山女子可多。
這女子蹲下翻看了好半天,開口問道:「最低一枚五銖錢了是吧?」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最低了,要不是這小子,我都不賣。」
結果人家理也不理,直到一模一樣的話被曹庋說了一遍,那女子才笑著說道:「我離鄉匆忙,帶的錢少了,但我著實喜歡這符籙,能不能用東西換?」
劉景濁點了點頭,曹庋又不是傻子,也點頭問道:「那姐姐要拿什麼東西換呢?」
女子笑了笑,反手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劍匣,開啟之後,裡邊兒整整齊齊擺放一十六柄飛
劍。
「這是我前些日子所購的劍匣,裡邊十六口飛劍皆是下品靈寶,能行嗎?」
劉景濁剛要開口,女子便指了指後邊兒包袱。
「還有那些東西,我也要,你這一攤東西我包圓了,行不行?」
劉景濁眯眼看去,女子這次是對著劉景濁說話:「技不如人,被人搶東西也沒辦法,我也不往回要,往回買行不行?」
好嘛!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呂火丁所在的稚子江清水島,也是個拔尖兒二流勢力,山主是個女修,五百多歲的符籙修士,煉虛境界,是個可以刻畫半仙符的。
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自然可以,正好我答應了我兩個弟子,每人要送十六把飛劍的。」
說著就把包袱遞出,連放在袖子裡都幾張符籙都一併奉還。
女子詫異道:「不給自己留幾張?」
劉景濁笑道:「此等符籙,我也不是畫不出來。」
女子翻手收回東西,另外掏出來三枚五銖錢,笑道:「水錢我一併出了,與劉山主交個朋友。」
劉景濁也有些詫異,「鍾島主不怕我這爛名聲?」
女子微微一笑,答道:「我與文佳江月都是朋友,能換衣服穿的那種。待劉山主稚子江畔一場約戰之後,過路清水島時,不妨來做客一番,也好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見識見識。」
劉景濁笑著抱拳:「既然如此,那鍾島主還是把劍跟錢收回去吧,我們文佳掌律,交朋友可挑。」
這拐著彎的讚美言語,自然是惹人喜歡的,錢跟劍,自然不用還。
鍾酈忽然傳音說道:「算是開山賀禮了。還有一事,已經有邸報刊登劉山主斬殺圖門山弟子一事,另外……那座金鼎宮,宮主生平最恨登徒子,恐怕劉公子這趟不好走。我實在是不方便出手,畢竟清水島在瘦篙洲。」
劉景濁點了點頭,「明白,那鍾島主的好意我就領了。」
兩人作禮告別,劉景濁都收了攤兒,曹庋這才問道:「這人是?」
劉景濁沒好氣道:「明知故問?人家都說了來贖東西,還能是誰?」
不過劉景濁沒著急走,待會兒還要去付水錢。
他只是笑著問道:「曹庋,你幫我掙錢了,照理說我該幫你。」
少年人苦笑一聲,輕聲道:「知道瞞不過,但我賭前輩願意聽我講故事。」
劉景濁笑道:「講故事之前,我先問你,那四人,你如何處置?」
曹庋想都沒想就說道:「要殺我,我就殺回去,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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