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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萬里路程,所以天黑時就已經到那落梅宗百里外。

路上趙長生實在是沒忍住,問大家是怎麼知道自己捱打的?

結果他怎麼都沒想到,是潭塗找了百節。

這一路上,趙長生一直在想,她是怎麼知道的?自己嘴都那麼嚴實了。

本人不明白,看客卻都明白。

趙長生為什麼酒量差?現在都不如張五味能喝了。因為潭塗不讓喝,他就不敢喝啊!

別人喊三條腿時,趙長生只是不生氣,無可奈何嘛!

但潭塗喊三條腿時,趙長生就是嬉皮笑臉了。

從前他還會叫潭塗姐,現在都把個姐字兒去掉了。

有些事情,之所以會如此,原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遠遠看著那座落梅宗,陳文佳問道:「講理就不用了吧?我先下去撂兩拳,顧衣珏再砍兩劍,山頭兒都要平了。還有,方杳木不適合出面吧?」

劉景濁淡然一笑,「他有什麼不適合的,過兩天海捕文書就要下來,前任夏官以叛國罪論處。」

頓了頓,他說道:「今個兒,咱們不講理。」

話音剛落,獨木舟自行飛出,刻意放慢了速度,將雲海劈開一個巨大溝壑,直去落梅宗。

這個落梅宗,自找的,當年想要上青椋山尋寶的,就有落梅宗修士。

畢竟是有著三尊煉虛的山頭兒,二流勢力裡拔尖兒的存在,有一把劍正在襲來,自然能發現。

更何況劉景濁特意放慢了速度,就是讓他們發現的。

落梅宗那座梅山主峰,十幾人瞬間齊聚,連尚在閉關的宗主都出關了。

為首的中年人看向來襲劍光,沉聲道:「開啟護山大陣,各峰主讓自家山峰後背回山,掌律與首席隨我迎敵。」

眼看護山大陣已然結成,劉景濁微微咧嘴,等的就是這個。

獨木舟冷不丁加快速度,只一把劍,瞬息掠過幾十里地,裹挾一道渾濁劍光,重重砸在大陣光幕之上。

整座落梅宗頃刻間山搖地動,大陣雖然未破,但已然佈滿裂紋。

畫舫之上,劉景濁笑道:「還是境界太低了。」

陳文佳敲了敲腦殼,輕聲道:「很厲害了,這大陣是能攔住登樓修士傾力一擊的。」

就這一劍,已經堪比真境修士一記重擊了。

劉景濁扭頭看向方杳木,輕聲道:「咱倆把這大陣廢了?」

方杳木笑著點頭,「我生平最喜歡欺負活該被欺負的人,破境之後還未出劍呢。」

劉景濁拍了拍趙長生,輕聲道:「當年才什麼境界?那時候都告訴過你遇事不要怕的,現如今咱們家大業大,哪兒有被人欺負的道理?瞧著,我給你出氣。」

緊接著,劉景濁瞬身而起,並未化作劍光,只以武道修為踏著雲,一步十幾裡,三步就到了。

於幾十裡外狂奔過去,二話不說就又是一拳,如同悶棍敲鐘一般,一聲巨響。

抬手收回獨木舟,劉景濁喊了一句:「還不來?」

方杳木咧嘴一笑,「來了。」

又是一道劍光與幾十裡外衝向此處,山巔站立的十數人個個皺起眉頭。首位那中年人沉聲道:「陣破之時,與我一起對敵,決不可在山上動手。」

一旁站立的掌律沉聲道:「護山大陣怕是再撐不住幾下了。」

落梅山主眯起眼,「煉虛劍修,你還想再撐幾下?迎戰了。」

方杳木一劍如同岩漿爆射,炙熱劍氣落下大陣之上,摧枯拉朽。

要不是山主一拳一劍,確實是需要兩劍才能破陣。

大陣

碎裂,下方有三人率先升空,三尊煉虛,出手就是全力。

可惜了,劉景濁與方杳木一個瞬身攀升至雲海,緊接著就是一道劍光,平平無奇卻摧枯拉朽。

那位落梅宗主瞬間皺起眉頭,登樓劍修?

三人就這麼被一劍斬退。

猶不止。

一位白衣女子鑽出雲海,凌空一拳砸出,百餘丈的拳頭虛影天塌了似的落在梅山,一拳硬生生砸平了山巔,連帶著祖師大殿都被砸平了。

此時此刻,除卻那三尊煉虛,站立山巔的修士盡數重傷。

顧衣珏大急,喊道:「別呀!你把山拆了,***什麼啊?」

然後就又是一劍落下,至少拖曳三十餘里的劍光,輕飄飄斬去,一座梅山,瞬間一分為二。

也不曉得用了什麼法子才得以四季常開的梅花,此刻散落一地,月映梅山,倒是怪好看的。

百節駕駛畫舫渡船懸停半空中,他拍了拍趙長生肩膀,笑道:「解氣嗎?」

張五味插嘴道:「估計要自個兒動手才算解氣。」

但趙長生這會兒在意的全然不是這個,他只是看著下方那頃刻間就成了廢墟的山頭兒,嘀咕道:「不應該是自報家門,然後說因何而來,之後再動手的嗎?」

百節嘆息道:「少看點兒話本,除非闖山人有意戲耍,否則自家山門都被砸爛了,來者氣勢洶洶,甭管打不打得過都得先拼命才是啊!都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還講禮數?那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那些人是傻子。第二,他們知道自個兒壓根兒打不過。」

張五味也笑著說道:「我是不太懂這些,但我感覺現在是說話的時候了,估計是要問咱們為什麼來找事兒。畢竟是景煬王朝,還有個主持公道的五龍衛嘛!」

趙長生神色古怪,心說方杳木是前任夏官哎,手持赤龍令的人。

果不其然,陳文佳與顧衣珏同時落地。隨後,那位落梅山主就現身不遠處。他看著一座被劈成兩半兒的梅山,強壓下去的氣血當即翻湧上來。

「不知何處得罪了幾位?要滅我落梅宗,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都沒人理他,顧衣珏看向陳文佳,問道:「估計也就這樣了吧?」

陳文佳點點頭,「我估計也是,總不能真把人家滅門了,咱們來了這麼些人,真滅門,我有點兒不好意思。」

聲音並未遮掩,那位落梅宗主聽的可清清楚楚,頭皮發麻的同時,也舒緩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陰沉著臉,質問道:「我落梅宗何處得罪了你們?如此蠻不講理,我定要告去五龍衛,讓龍師做主。」

此時劉景濁緩緩落地,一身蒼青長衫,揹著兩把劍。

劉景濁眯眼看向遠處中年人,冷笑道:「去我青椋山尋寶,說我是個吃軟飯的,說我山上藏了一堆女子。現在還打傷我山門修士,還問怎麼得罪了我?落梅宗的黃棕,我忍你很久了。」

我開山之後總要來一場殺雞儆猴,離著這麼近,你們落梅宗不是自個兒找錘嗎?

落梅宗主,姓黃,叫做黃棕。

聽到這裡,黃棕哪兒還能不曉得來人是誰來。

「劉景濁?原來是你,如此,那我認了。」.c

劉景濁冷冷開口:「黃宗主不認識我們?諸位,自我介紹一下吧。」

三人瞬身去往劉景濁身後,陳文佳率先開口:「青椋山衡律堂掌律,瘦篙洲人氏,陳文佳。」

對方兩位煉虛剛剛落地,已然有些腿軟。

顧衣珏就比較簡單明瞭,他只是開口道:「青椋山青魚峰主,暫代首席,中土顧衣珏。」

顧衣珏是青椋山修士,早已人

盡皆知。

最後才是方杳木,他咧嘴一笑,開口道:「青椋山錢穀司庫,茂陵方杳木。」

黃棕唯有苦笑,什麼叫有苦說不出,他這會兒是真的深有感觸。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語重心長道:「黃宗主,你在做,我在看,單單壞我名聲的事情,這次就清賬了。但以後可千萬不要讓我發現,這座落梅宗與什麼不應該出現的事兒有牽扯。我劉景濁兇名在外,名聲臭極,不怕再臭了。倒是你黃棕,好好想一想,我殺你的代價,有無殺貴霜太子大?」

話音剛落,劉景濁瞬間拔出獨木舟,抬手就是一劍。

已經被劈成兩半的梅山,又被一劍上下兩斷。

收回獨木舟,扭頭兒就走,這趟來時路走了一天,真正出手,小半個時辰不到。

都已經重返畫舫了,黃棕忽然傳音過來:「這些事,皆非我本意,是我山門之中有敗類,劉山主信是不信?」

劉景濁淡然答覆:「與我何干?」

看了趙長生一眼,劉景濁笑問道:「是不是比上次在劍神山要解氣的多?」

趙長生翻了個白眼,「別以為我傻,你這說是為我出頭,其實就是殺雞儆猴兒。」

劉景濁哈哈一笑,伸手按住趙長生的肩膀,輕聲道:「到時候你跟潭塗一起回神鹿洲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說歸說,是不是為自己出頭,趙長生能不明白嗎?

出頭是主要的,殺雞儆猴,那是順帶著。

百節看了一眼下方梅山,笑道:「估計以後就沒人敢來青椋山附近噁心人咱們了。」

還敢來?落梅宗就是例子啊!

其實最讓劉景濁意外的,是陳文佳的自報家門。

所以劉景濁對著陳文佳重重一抱拳。

後者直翻白眼。

在鬥寒洲那座木魚宗,有個年輕女子隨身攜帶的老劍條,稀裡糊塗就成了一把鋒利寶劍,劍柄下方還刻著兩個字,龍淵。

白天納悶兒了一整天,結果夜裡稀裡糊塗又睡著了,稀裡糊塗見著了個人,那人自稱高階陽,說來教小師弟的媳婦兒練劍。

兩人簡單幾句對話之後,就各自沉默了。

「誰的媳婦兒?」

「我小師弟。」

「不會說我吧?可我還沒有喜歡的人啊!」

「你不是姓龍丘?」

「我叫陸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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