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一十七章 殺幾個人,人間最高處,見秋,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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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處只剩下三人的地方,丘樅也好努柲也罷,哪還能猜不到,那自稱丘儂的傢伙,壓根兒就是假的。

劉景濁依舊神色淡然,自顧自喝著酒葫蘆裡的酒水。

不想說話,還能再忍忍。

山水神靈那一席人早就散光了,現在就剩下藍鳥河河婆與金月冉在。

顧衣珏隨手將那道靈氣光束甩飛,單手拔出佩劍插在桌面,笑著說道:「放心,我真的很能打的,在場所有人加起來也就讓我揮一揮劍。」.z.br>

年輕女鬼擠出個笑臉,輕聲道:「好的!」

一旁的藍鳥河婆苦笑一聲,「我先說吧。」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到主道,對著上方恭恭敬敬抱拳。

「我乃藍鳥河河婆,管著三百里水路,束春臺南一個小小神靈而已,努柲掌律應該還有印象吧?就是那個借了半數河道水運與你,換來一個結丹契機的小小河婆。」

顧衣珏眉頭一挑,一柄飛劍已然懸浮努柲眉心。

「說了讓她們把話說完,聾嗎?要試試我的劍鋒利否?」

話音落時,在場眾人卻是猛的發現,整座城主府都已經被一種如蛛絲一般的白線纏繞了起來,如同被一隻巨大蠶蛹囊裹其中。

此招剛剛練出來不久,是被安子生生打出來的劍術神通,取名作繭。

除卻劉景濁一行人之外,神遊之上的煉氣士幾乎同時轉頭看向顧衣珏。

努柲剛剛扶起閻鈥,此時也是眼皮狂跳。

同是登樓,但人家是劍修!

顧衣珏咧嘴一笑,「繼續說。」

說著還取出來自帶的雞腿兒遞給年輕女鬼,「乾淨的,放心吃。」

藍鳥河婆開口道:「百年之前,堂堂摩珂院掌律到我藍鳥河,說要與我借半數水運,此後會助我結丹。當時我金身已近碎裂,當真著急破境,便想也沒想,將半數水運交了出去。沒過多久,我順利結丹,就在我出關那日,上游下游,各有一女子跌落水中。一位是落紅城帕糯,另一個,是農家女金月冉。」

說著,她抬頭看向上方脫了紅衣的新娘子,問道:「還記得我嗎?」

只是一問,也沒等她答話,河婆繼續說道:「兩位女子同時落水,金月冉是失足,帕糯是投河。我心想著落紅城帕家,怎麼說也是煉氣士家族啊,於是便去救了農家女金月冉,結果到時,金月冉已經被束春臺的屈掌律救起,等我趕到上游,一個靈臺修士,居然已經溺亡。當時我真沒有多想,可都過了小半月了,帕家愣是沒人來打撈屍體,我十分奇怪啊,本想著帶著屍身去往帕家,沒成想在下游處,卻發現了一道孤魂。那孤魂怨念極大,我便偷偷摸摸助她修煉。後來那位金姑娘成了束春臺掌律嫡傳,明明父母就在不遠處,可她愣是不回去看看。我就很好奇,結果又發現,河裡那隻水鬼,居然三天兩頭跑去金家夫婦院子外,可村落之中供奉有佛像,她壓根兒就不敢現身。」

她看向上方,冷聲道:「煩勞金姑娘告訴我,自己的爹孃為什麼一次都不去看?反而三番兩次去往落紅城呢?還要麻煩帕家主與夫人告訴我,自家閨女的屍身都不打撈,卻拿別人當做親閨女看待,這是個什麼道理?對了,你們先前狗咬狗,一直都在說奪取佛骨舍利,為什麼沒人提起將王葫扒皮抽筋是為了什麼?努柲掌律也是個痴情人啊!百年前花費巨大代價,將兩位女子身形互換,奪人體魄根骨,為的是給心上人一道續命皮囊。結果哪知道與人私通產子之事,早被人發現了,你那心上人已經死了。為了讓那位城主夫人死而復生,你辛苦找尋身懷木丹的煉氣士,要抽乾其一身氣血,來為心上人續命。手段倒是不錯,以束春臺那女子為跳板,周旋與太子與閻家兩處,

自個兒壓根兒不用動手,就得了王葫一身精血,外加一枚佛骨舍利呢。可惜了太子殿下啊!自以為是棋手,到現在還護著她。」

顧衣珏拍了拍腦門兒,輕聲道:「等等,我有點兒糊塗,你的意思是,有人百年之前謀劃了一場移花接木,為的只是給私通之人一個續命皮囊?」

河婆點點頭,輕聲道:「我也是近來才知道,改換過魂魄的肉身,再次被他人佔據之時,更不容易遭受反噬。」

顧衣珏點了點頭,笑問道:「還有,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明知道所謂金月冉,其實是帕糯,但他還是自以為是的拿她當做棋子,事實上真正的操盤之人,是那個假和尚?」

河婆娘娘再次點頭,接著說道:「更更好笑的就是閻少城主了,你爹明明知道你不是他親兒子,但還是拿你當親兒子養著。哪成想養出來個白眼狼,居然勾結努柲要害閻城主,這哪兒忍得了?這不,閻城主一個轉頭就跟太子一條戰線了。可惜了,太子也好,閻城主與少城主也罷,都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真正的帕糯,此刻已經退到了屈合身邊,帕家夫婦死死護在自家親女兒前面,看來是打算替閨女死了。

這個稀裡糊塗的局中局,總算是略微明瞭。

局中所有人,都太過自以為是了。

顧衣珏微微眯眼,「你從哪兒知道這些事情的啊?」

真正的金月冉輕聲道:「其實自始至終都有個局外人的。」

太子殿下苦笑一聲,嘆息道:「大哥啊!好一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不現身嗎?」

能對自己如此上心的,恐怕也就那位只是長子卻不是嫡長子的大殿下了。

顧衣珏低頭看向年輕女鬼,微笑道:「你不說點兒什麼?」

「要說的。」

只堪堪黃庭境界的女鬼,緩緩走到前方,抬頭直視上方一堆人。

「我有百年時間都沒法兒用自個兒的真名,我只想問問你們,我哪裡得罪你們了嗎?為什麼非得害我?」

說著說著,淚水便翻湧出來。

「我不想當什麼仙人,我就想照顧我爹孃,可直到他們死了,我都沒能在他們床前盡孝,你們拿什麼賠我?!」

顧衣珏輕輕抬手搭在金月冉肩頭,輕聲道:「拿命吧,反正這趟來,我就是殺人來的。」

上方一張桌前,久久未曾開口的丘柘狂灌一口酒,苦澀開口:「大哥,都是兄弟,何至於如此?」

下方大席之中,有個老者緩緩起身,只往出走了幾步,已經成了個肥碩青年。

那會兒由打城外趕來的登樓修士,也飄飄然落在了大皇子丘橫身旁。

這位年近四十的貴霜大皇子笑著開口:「老四,你太單純。老頭子快不行了,皇位就在那裡擺著,我當然得爭一爭。但只爭皇位嗎?與老二一樣,我也不希望頭頂還有人在啊!」

頓了頓,丘橫笑著說道:「在我出現之前,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刻在了鏡花石,坑害戍邊人的邸報很快就會九洲開花的,屆時摩珂院,就要壞在努柲這顆老鼠屎上面嘍。」

努柲又忘閻鈥嘴裡喂進一枚丹藥,忽然之間轉過頭,硬是把顧衣珏的本命劍逼退十幾丈。

「我並不覺得我有什麼錯。王朝奪疆土,煉氣士奪機緣,凡人求富貴,與我求所愛之人長生,並無什麼區別。大皇子如此設局,辛辛苦苦十幾年得有了吧?事到如今,那就比比拳頭大小吧。」

轉過頭,努柲看向顧衣珏,「這位劍仙只是路見不平?」

顧衣珏剛要開口,卻瞧見了劉景濁緩緩起身。

姚放牛二話不說,隨後起身,姜柚自然也沒繼續坐著了。

衣珏趕忙抬手散發一道劍氣,將真正的金月冉護在手底下。姚放牛也差不多,丟給了姜柚一道護身符,隨手就丟了一件仙寶。

大席之中,境界低微的煉氣士早在那個一身蒼青長衫的青年人走出第一步時就暈了過去。四散去往別處的山水神靈一個個的都心肝兒打顫,壓根兒不敢看向那個青年人他好像天生就是自己這類人的剋星。

唯獨那那個藍鳥河婆,還顫顫巍巍站在原地。

她苦笑一聲,原來這才是個真正大人物啊!自己當時還自作多情,想著救人家呢。

徐嬌嬌忽然一怔,轉過頭沉聲道:「他是那個賣符籙的老人,不會錯。」

屈合沒忍住嚥下一口唾沫,這是殺了多少人啊!

劉景濁微微一笑,詢問道:「所以我在水府之時,你那自言自語是說給別人聽的?」

藍鳥河婆點點頭,輕聲道:「那會兒人剛走,我著實是被坑怕了。」

劉景濁也點了點頭,開口道:「所以奪了金姑娘肉身的事兒,你算是參與了,但不知情是吧?無事,今日能抱著必死之心來,已經贖罪了。」

說完之後,劉景濁邁開步子,一瞬間便到了陶景盛身邊。

青年人對著雙手仍舊捏著包子的老人一抱拳,輕聲道:「別失望,王全有靠山的,所有戍邊之人都有靠山,那座有桃林有鐵牌的拒妖島,就是他們的靠山。」

努柲皺起眉頭,沉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劉景濁轉過身,緩緩抬頭。

與此同時,兩道劍光由打城中宅子裡拔地而起,直衝天幕。

劍光落下之時,已然變作一條自天幕傾瀉而下的劍氣瀑布。

劍光搗爛了半座城主府,隨後兩道劍光迅速飛來,自行回到劉景濁背後。

青年人再不壓制一身煞氣,都從露臺觀憋到了現在了。

「我是中土人氏,生在拒妖島,叫做劉見秋。」

話音剛落,努柲怒道:「住手!」

可一道劍光已然劃過閻鈥頭顱,直截了當將其戳爆了。

劉景濁扭了扭脖子,神情冰冷。

「來婆娑洲,殺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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