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雲上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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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趕忙扶著男子的腿坐了起來。挨著男子坐著。男子往邊上靠了靠。皎皎嘴一瞥，小聲嘀咕道，故作清高。男子皺眉。皎皎見他並無多大反應，於是側過頭去打量他。

皎皎用手杵著頭，心想，這男子內力如此了得，竟能御風而飛如此之遠，剛剛這鳳凰少說也飛了幾個村落遠，他竟然能如此快追上來，大陸第一高手的輕功恐怕都比之不及，再生的這般容貌，氣息若有若無，恐怕絕非我人類。初次見他。又從蓮花中走出來，莫非是隻蓮花妖？而這男子白天總躲洞中，藏頭露尾，只晚上出來，肯定是妖怪無疑了。而且絕對不是一隻好妖怪。不過這妖怪為何要救我？救我究竟有何目的？想一想又歪著頭去瞧他。

“瞧夠了嗎”男子淡淡說道。

皎皎慌忙掩飾道，“啊，我沒看你呀，我在看今晚的月色呢，嗯，今夜月色如霜，甚是好看”。況且，神仙哥這麼好看，哪個女子見了不得多看兩眼呀，對吧，神仙哥，對了，你這包裹裝得什麼呀？莫非是收拾行李要搬家？”

男子汗顏。拍了拍鳳凰鳥兒。

鳳凰會意，竟越飛越高，月色襯托下，微風四起，兩盤的雲霧繚繞，一座座山峰纏繞著江流，波光粼粼，每一段江河都倒映著一個月盤，月盤在江水中盪漾，美不勝收。

皎皎這時候不自覺吟起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一句詩：

一夜秋風起，吹皺萬江月。

男子突然問到女子，語氣平穩：

你可知天上月亮僅此一個，可為何月亮的影子卻有千千萬，數不勝數？

皎皎不解，疑惑地看相男子。男子道：

“一即是多，多即是一。是一是多，全在此心”

皎皎被男子說的更迷糊了。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還是不解。

心想這蓮花妖今夜怎得突然和自己搭話來了。於是壯起膽子問到，“神仙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你這包裹究竟是何物嘛？我們這是趁天黑，要遷家嗎？”

話剛說完，只見神仙哥指著頭頂上一堆厚厚的雲層，對鳥兒說道，衝上去。鳳凰鳥直衝往上。皎皎嚇得立馬抱緊了神仙哥，深怕掉下去。“啊啊啊～救命呀”耳邊的呼嘯聲如巨浪，皎皎嚇得手腳都抱在神仙哥身上。眼睛緊閉。

沒過多久，耳邊的呼嘯聲過了，只覺得這男子好像拖住她縱身一躍，腳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樣，輕飄飄的。皎皎臉貼在男子身上，不敢睜開眼睛。

“貼夠了嗎？”

皎皎這才意識到還貼在這蓮花妖身上，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尷尬得轉過身。睜開眼，看見自己竟然站在了雲朵之上，沒有掉下去，皎皎直呼神奇，高興地直跳，開心地笑起來。

男子協著輕輕往前踏出兩步，皎皎也跟著往前走兩步，結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男子把手伸張皎皎，示意讓她牽著他。皎皎心想，這冰山黑腹男，什麼時候變得溫柔起來了。我倒是想看他耍什麼把戲。便把手給了他。男子在往前，沒想到這雲朵竟跟著心領神會往前移動了起來，

“你會騰雲之術啊？”皎皎看向男子。只見這男子的眼眸竟然如寶石般璀璨，卻有深邃不見底。

男子用手指向前方。皎皎睜大了眼睛。時間都彷彿在這一時刻靜止。

只見這漫天的星空浩瀚無垠，星漢燦爛，遠方一條條流星劃過，明月當空，比往日看到的大了幾倍，更是皎潔無暇。四周更是無風無聲。天地都在這一刻靜謐。

“真美呀”皎皎感慨道。

“若是中秋節那日的月亮，就更圓更美了”無生說道。

“世人都渴望十全十美，可終究都有遺憾，而遺憾何嘗不是一種美呢？”皎皎說。

“你能這樣想甚好，流星易逝，最後一刻也要把燦爛留給天地，明月作燈，星河為祭，若你想不開時，天地星河，也定會護你。”

皎皎有一絲感動，卻說道

你這不就是嘲諷我沒用，只會輕生嘛。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說罷，男子蹲下，在雲層裡把包裹撿起來扔給皎皎。

“不是沒吃飽嗎？開啟吧”男子緩緩道來。

皎皎連忙接住，原來這包裹裡竟然裝得是吃的，皎皎蹲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包裹開啟。

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只見裡面有蛋黃月餅，糯米糖糕，黃豆餈粑，幾疊包好的小菜，竟然還有一壺桂花釀。

“不愧是我神仙哥，想的還挺周到嘛！”

皎皎把包裹開啟作為餐布，糕點一一擺好，還發現了個酒具，咦，怎麼只有一個酒具呀？開啟桂花釀聞了聞，“不錯不錯，這麼好的桂花釀，神仙哥你哪裡弄得？”女子給酒具倒上一杯。

“來來來，神仙哥，你喝。我用碗就行”

“我從不喝酒”男子說道。

“哎呀，這不是酒啦，這是酒釀，小孩老人都可以喝，喝不醉的。”

“你不喝，只讓我喝，莫非不是給酒裡下了毒，或者下了迷藥吧？”

“來來來，快喝，快喝”。哪有那麼多的講究，

皎皎把酒杯遞到了男子嘴巴，男子無語，接過，喝了下去。

“嘿，這就對了嘛。男子漢，大丈夫，怎樣，滋味如何呀？”

說罷，皎皎拿過酒壺，從包裡找出一個碗，嘩啦啦倒滿。仰頭幾口就幹完。“不愧是這金秋季節的桂花釀”

說罷，拿起一個月餅就開始啃。就著這月餅下這桂花釀，又有天地間無雙的景色欣賞，很是愜意。帝王這輩子估計也沒享受過。

“誒！神仙哥，你咋不吃？”

“我已千里未曾吃過東西”

“噗～你說啥？千年，你是老妖怪嗎？”不過這話從他蓮花精口中說出來，倒也不是十分奇怪。

“誒！千年神仙哥，枉我一口一個哥的叫你，說說說你的故事唄！”

無生眼睛看向遠方，並不作言語。

“千年不滅？厲害厲害。所以你真的是妖怪？”皎皎問道

皎皎看他不說話，就給他倒了杯酒，“無生哥，來敬你！不管怎樣，你還是救了我嘛。”

男子未接，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說道“那夜我在池中入定，不知為何竟聽到了一聲故人之聲，連忙出洞檢視，只見你身上泛著一圈淺淺的金光，同師父寂滅之時，出現的金光顏色相同。只不過師父寂滅時，金光天地都現。於是我沒多想，便把你撿了回來，你可見過我師父？為何金光出現在你身上” 男子眼神變得冷峻起來，皎皎的酒碗都結了一層冰。

皎皎突然覺得身上好冷，牙齒髮緊，戰戰兢兢說道：“我不知道為何身上有金光出現呀，那日我掉下懸崖後就暈了，醒過來就出現在你的石窟之中了”

“也罷，不管你有沒有說謊，我師父都寂滅千年了，你肯定未曾見過他，不過箇中淵源，我總會弄清楚的。”

男子說罷便跳上另一朵雲，閉目養神。

皎皎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搞得莫名其妙。又喝了兩口桂花釀，睏意襲來，倒在雲朵上，軟綿綿的，趁著微醺，便睡了過去。

雲朵柔軟，皎皎做了一個夢。夢裡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的外婆家，外婆在灶間裡正忙著蒸桂花糕，外公在門口用木頭杵在石缸裡打餈粑，皎皎蹲在門口，外公時不時從石缸裡掰點還未打成的餈粑遞她嘴裡。外婆走出來把桂花糕遞她手裡，表弟表妹爭先恐後和皎皎搶。“都有，都有，你們都有”外婆笑著說……

也不知睡了多久，皎皎被一聲尖銳的鳳鳴聲吵醒，只見這冰山男已站在鳳凰之上，冷眼看著她。

皎皎睡眼惺忪，爬起來，只見這星辰已暗，朝陽似是要升起。想來這冰山男不能見日光。忙著趕回去了。“鳥兒，快過來些，姐姐我夠不著你”

鳳凰白她一眼。往皎皎那邊靠了靠。

皎皎連忙爬到了鳳凰背上。鳳凰一個甩尾，差點把皎皎甩下去！

“你這死鳥，姐姐日後定要你好看！”

鳳凰突然一個翻身旋轉，嚇得皎皎連忙抓住男子。

“你可不是她姐姐，這鳥兒在我師父盛年之時便有了，年歲比我還大，只可惜和我山中潛伏千年，卻未成人形，人語倒是懂得的”。

“這鳥兒竟懂人語，你不早說！”皎皎無語。

“對了，神仙哥，你說這鳥兒是公是母呀，長得這麼漂亮又死心塌地跟著你，莫非是你相好？”

皎皎見男子沉默不語。

暗自嘀咕，“難怪呢，不愧是蛇鼠一窩，千年蓮花配千年鳳凰，絕配嘛”

男子突然怒聲答到：“公！”

糟糕，聽力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