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主爸爸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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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二郎,這醜東西居然是活的,還會咬人。”
書童突然一驚一乍道,將自己受傷的手指攤在二郎面前告狀,臉上滿是委屈。
他許是沒見過烏龜這種生物,就好奇地用掃帚戳了戳。
川雲起初沒理會他,老老實實地縮著不動,沒想到他見她沒動靜,居然直接上手敲了起來,敲還不過癮,竟還想用手掰。
叔可忍嬸不可忍,真當她沒脾氣了是吧。
於是她迅速從殼內探出頭來,在書童手指上咬了一口,又縮回了殼內。
讓你敲,呵~還想掰,不叫你嚐嚐厲害,你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川雲只是給他個教訓而已,下手知道輕重,並沒有見血,但皮是破了的。
她也怕惹惱了那個二郎,血濺當場,成為一鍋王八湯,還是留一線的好。
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
“這是一隻剛破殼不久的小幼龜。”
二郎突然出聲解釋道,語氣溫和,就是聽起來有氣無力的,話裡話外似乎並沒有怪罪她咬人的意思。
就算怪罪也沒用,只要不是立馬血濺當場,她之後找著機會就逃走。反正大門口就有一條河,只要避開了大黃,逃走輕而易舉。
川雲對自己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說起大黃,咦,狗子呢?
見四周沒了狗子的身影,川雲心中升起逃走的念頭。
“龜?”書童愣了愣,明顯不明白。
“就是玉林夫子。”
“哦~原來是王八呀!”
川雲聞言心裡嘔出一口老血來,鬧心得很。
不會說話就閉嘴。
書童一臉恍然大悟,之前他去鎮上書齋採辦筆墨紙硯時聽人說起過,說是陳員外得了一隻老王八送給縣令老爺他爹賀六十大壽,縣令老爺可高興了。
而且他還聽說那王八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就叫“玉林夫子”,象徵著長壽安康,遇難吉祥之意。
鎮上都傳遍了。
沒想到他家大黃竟給家裡帶回來一隻活王八,那可是求也求不來的祥瑞啊!
真是好大黃,沒有白瞎二郎平日裡餵給它的大棒骨頭。
“大黃這次幹得不錯,呵呵~”
書童真心誇讚道,瞬間看川雲的眼神都變了,恨不得燒香把她供起來。
察覺到其眼神變化的川雲緊繃著的心放鬆了些許。
看來和前世一樣,烏龜在世人眼裡主祥瑞,不會輕易打殺,眼下命應該是保住了。
書童抬頭高興地道:“老爺醫術那麼厲害,再有了這玉林夫子保佑,二郎您的身體定能好全。”
聽書童說起,川雲這才注意到那個所謂的二郎一直端坐於一輛木質輪椅上。
她慢慢伸出腦袋來瞧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孔出現在視野裡,咋一看老練沉著,波瀾不驚。
細觀下其眉眼清冽,容貌昳麗,一襲白衣盡顯出塵氣質。
但其臉色卻蒼白如紙,身子也是單薄得厲害,很明顯已經病入膏肓了。
下一秒嗝屁死掉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是怪可惜的,年紀輕輕,人不錯,長得也還行。
“呵~”
二郎自嘲地笑了笑,但也只不過是一瞬,隨即語氣平靜道:“給三郎送去吧。”
書童有些驚訝,不解道:“啊?小的覺得……”您更需要。
“常山。”
二郎抬了抬手,斂下了眸子,明顯不想多說。
“是。”
常山點頭遵命,許是剛剛被咬過心裡還有陰影,蹲下來用袖子將川雲兜著快步出了這處院子,不敢直接用手觸碰。
一路上川雲陷入了糾結中。
她剛破殼不到三日,獨自在野外生活她是能保證自己活下來,但也僅僅只是活下來而已。
再加上她情況特殊,自然也就導致了食物“匱乏”。
她外表是隻烏龜,但內裡實則是個人,骨子裡還是嚮往熱鬧的,註定無法遠離人煙太久。
她的目的就是要活下去,可到哪活著不是活。
這戶人家瞧起來像是個大戶人家,似乎很是看重“祥瑞”。瞧著那二郎品性還不錯,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在這裡她只要老老實實的當個“吉祥物”就成,簡直就是送上門的金主爸爸。
心裡想通了,川雲也就不糾結了,決定暫時先待在這裡,看看情況再說。
書童常山帶著川雲穿過長廊,路過池塘,最後到了一處獨立的小院子外。
看著緊閉的院門,他身子顫了顫,猶豫了半響還是上前扣響了院門。
“三郎,在嗎?常山給您送東西來了。”
敲了半天也沒人來開門,常山試著推了推,門果然“吱呀”一聲開了。
看來三郎可能不在院內,他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沒有選擇進去,而是靠在院門上,將頭伸了進去,四下張望道:“三郎,您在嗎?”
“三郎~”
“什麼東西?”
孩童稚嫩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嚇得常山抖了抖,連忙轉過身去,見是大黃和自家三郎,磕磕巴巴地開口道:“三……三郎,您……您方才上……上哪去了?”
他家三郎可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倒黴蛋,靠近他的也會一起跟著倒黴。雖不至於喪命,但次數多了他也挨不住啊!
也就大黃傻,喜歡跟著三郎到處跑,每次都搞得一身狼狽。
川雲想起來方才在河邊聽到過這個聲音,原來是這家的三郎。看起來也不過八歲左右,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雙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
但現在從整體看上去可不怎麼樣,只能說十分狼狽,背上揹著個小揹簍,手上拿著把沾著泥土的小鋤頭,一身綢緞衣裳沒幾處是好的,不是粘上了泥巴就是被撕裂成口子,那小腦袋上到現在還插著一根毛草呢!
還有那發冠上黑中帶白的東西……是鳥屎嗎?
咦~
川雲別過眼看向他身後,只見原本還能看出毛色的狗子現下渾身泥漿與蒼耳,就跟一爛泥鰍似的。
所以這是熊孩子帶著狗子剛掐架回來?
三郎聞言嘻嘻笑了,拍了拍小鋤頭,不回答反問道:“常山,你確定想知道?”
“不……小的不想……不想。”
常山連連搖頭道,他就禮貌性地打個招呼而已,連忙將袖子裡的東西拿給三郎瞧。
“三郎,您看。”
“是二郎命小的給您送過來的。”
“呀,是隻小王八。”
三郎又驚又喜,左手接過川雲,放在手心裡一個勁地瞧,抬起頭來咧嘴笑道:“替我謝謝二哥。”
“是。那小的……這就回去覆命了。”
說完,不等回答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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