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度日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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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天使藏在奧米斯嘉德吊墜裡？

這件事情李諾並不知情，奧米斯嘉德也沒有說。

看來這是暗殺天使有意為之的。

這個神神秘秘又強大的傢伙，點評了一下李諾的行為之後，就進入了默不作聲的狀態。

李諾暫時沒功夫打探暗殺天使的事情。

因為在紅色光團被破壞之後，汙染領域陷入了動盪。

劇烈的震動以紅色光團原先所在的地方作為起點，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擴散，形成了一圈圈的血紅色圓形波紋。

圓形波紋向外擴散，掃過李諾和納比。

納比匆匆忙忙地將手裡的一小塊屍骸精華吞下，朝著李諾高聲致謝，隨後便迫不及待地傳送離開此地。

他在離開之前，不幸被幾道血色波紋掃中，面板霎時通紅一片，如同燒紅的烙鐵。

也幸好他傳送離開得及時，在有更多異常爆發之前，他化為一陣紅光消失無蹤，只在空氣中留下了一聲沉悶的痛呼。

李諾的情況好一些。

血色波紋和劇烈震動出現的時候，奧米斯嘉德的吊墜上射出了明亮的黃昏光芒。

這光芒在他身體表面形成了薄膜，保護了他的軀幹，讓他免受波紋的侵襲。

波紋之傷可免，但震動帶來的煎熬難免。

李諾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在被拉扯、拖拽，就像墜入了絞肉機一般。

大片戰鬥資訊在李諾的腦海中重新整理出來，蓋過了之前的被動解構成果。

【警告！】

【「縛血者消亡的餘波」正在對你造成傷害！】

【你受到了中等程度的物理傷害！】

【你的「堅韌」屬性值臨時下降15點！】

【當「堅韌」歸零，你將陣亡！】

一下子扣了15點「堅韌」？！

李諾心頭一驚。

腦海中的系統文字不斷重新整理。

每隔五秒，他的「堅韌」就會臨時下降15點。

滿打滿算，他最多隻能在這裡生存1分鐘而已！

隨著「堅韌」屬性值下降，李諾的面板肉眼可見地乾癟下去，黯淡無光，還出現了許多深入骨頭的傷痕。

他的血與肉，像是融化的蠟燭一般滑落，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深刻的痛苦。

這應該就是奧米斯嘉德反覆強調的危險了。

“你先離開這裡。我要儘快開始轉移我的靈魂和非凡特性了，不然這方空間會徹底崩塌，引發汙染領域的消亡。”

奧米斯嘉德沉聲說道。

一枚光點從吊墜裡飛出來，飄飛到李諾面前。

米粒光點綻放出耀眼的黃昏之光，驅散了四周的血色波紋，抹平了無處不在的震動，李諾的傷勢暫時被止住。

黃昏之光閃爍一下，米粒光點亮如紅日，李諾感覺自己眼前充斥著光芒。

等到光芒消散，視野恢復清晰，他已然來到了自己之前待過的岩石通道。

李諾的施法能力恢復了。

他啟用心靈法術，聯絡諾琳。

諾琳得到命令，趕忙向李諾身邊的械靈丟出「心靈控制」，為對方構建全方位的防護網路。

諾琳忙碌的時候，李諾取出魔法卷軸和藥水，將帶有治療效果的魔法道具用在身上，逆轉了身上的潰爛之勢。

與此同時，諾琳語出驚人：

“先生！您總算出現了！這一個月可把我們急壞了！”

“一個月？？？”

李諾的腦海中冒出一長串問號。

怎麼會過去一個月了？

他不是才在紅色光團那裡待了一個多小時嗎？

難道紅色光團附近的時間流速，和汙染領域、自然界不一樣？

嗯…

應該是這種情況。

李諾定住心神，檢查自身的傷勢，穩住語氣問道：

“這一個月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是的，先生，發生了很多事情。”諾琳挑重點說：

“首先是梅芙樂女士的研究任務，她已經利用您提供的死亡魔法裝置，製作出了一個閃電幽靈傀儡。”

“不錯，比我想象的順利。”李諾說：

“然後呢？”

“然後是財富共創會的人送來了邀請函，邀請您去湧金堡做客。”諾琳頓了頓說道：

“財富共創會的人一共來了五次，每一次都沒能見到您。藍金長老讓他們帶了句話，說是您的提議非常中肯，已經被淨光法庭接受了。如無異議的話，現在就可以去湧金堡簽訂魔法契約。”

李諾點了點頭：

“嗯，我會考慮的。”

“第三件事情和深海分院有關。隆克想要購買「雷雲術」的魔法卷軸，但是聯絡不上你。他又和黛娜絲通了信，打聽您的訊息。黛娜絲只說你在進行深層冥想，修復精神損傷，沒有提到汙染領域的內容。”

諾琳翻看了一下魔導訪問儀上的記錄：

“隆克要買十份「雷雲術魔法卷軸」，但每一份的能量強度僅為1000萬點。”

“1000萬點？他打得好算盤啊。”李諾樂了。

野魔法可以透過投入更多魔法能量，來提高法術的威能。

隆克買1000萬點能量強度的魔法卷軸回去，可以透過注入雷電能量，來提高雷雲的威能。

李諾之前出售的魔法卷軸，可都是1億雷電能量的。

這一來一去，相差了足足9000萬點能量，李諾會少賺很多金幣的。

再仔細一琢磨，隆克這番做法是在試探李諾動用野魔法的代價。

1000萬點雷電能量的魔法卷軸，是一個價格。

1億點的，是另一個價格。

去掉雷電能量多寡對成本的影響後，剩下那部分不會隨著能量數量的變化而出現變化的成本，就是李諾施放野魔法時必須承受的代價。

這等於是弄清楚了「雷雲術」的一部分底細。

李諾可不會讓隆克和他背後的明瓦克·波米達，這麼輕易地就了結自己。

“隆克的事情我來處理吧。”

李諾想了想問道：

“汙染領域裡有什麼異常嗎？”

“這是我要和您說的第四件事情，先生。”

諾琳說：

“在您失聯的這一個月內，汙染領域裡的怪物數量翻了數倍，但在大約五天前，所有怪物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汙染領域的外觀，也在向著石頭外表轉變。您現在離開汙染領域的話，可以見到血管緩慢變為岩石的場景。大概再過去一個月，汙染領域的外觀就只剩下石頭了，不再會有血管的蹤跡。”

那看來汙染領域的血管外觀和縛血者有關吶…李諾微微低頭，掃視地面和兩側的牆壁。

不知在何時，乾透的黑色血漬已然開裂。

它們像是龜裂的樹皮一樣支離破碎，或是飄灑地面，或是勉強搭在牆面上。

稍微來一陣強風，就能吹散血漬，捲起細密的紅色砂礫。

李諾丟出解構術，緩緩點頭。

縛血者·祖達克死了。

解構成果顯示，這些血漬的解構消耗量驟降，蛻變成了毫無非凡特性的普通血漬。

它們的面板資訊上，與“縛血者”有關的條目，都被系統打上了“已失效”、“已終止”的標籤。

這麼說來，李諾雖然有意給納比留了一小塊屍骸精華，但並沒有對任務的最終結果造成重要影響。

縛血者祖達克已舊死了，未曾因為祂被納比吞噬了一些屍骸精華而活下去。

“就是不知道我把屍骸精華分出去的行為，會不會影響暗殺天使的報酬…”

李諾暗自思索，繼續傾聽諾琳的話語。

汙染領域內的異動，引起了烏納斯環和灰巫師雙方的反應。

汙染領域內的怪物，無差別地攻擊雙方的巫師，這與之前灰巫師免受怪物的敵意有著天壤之別。

烏納斯環以為怪物增多是灰巫師搞的鬼，灰巫師認為怪物無差別攻擊所有人是烏納斯環在添亂。

雙方在汙染領域內大打出手。

正面戰鬥打得不可開交，暗中的情報工作如火如荼。

兩邊都在對方的人員中安插了密探。

密探竊取秘密資訊，傳回自己的大本營。

高強度的資訊交換由此誕生，許多線索被雙方的密探挖了出來。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汙染領域內的異變，與塑魂結社、暗亡者魔法國度有關。

準確點說，是塑魂結社搞的鬼。

這個來自烏納斯環的巫師勢力，秘密勾連暗亡者魔法國度，建造了溝通外星空的儀式，開啟了汙染領域。

塑魂結社是以協助暗亡者魔法國度解決生育問題為由，進行這一切的。

但其實，他們背後是一個名為「黑暗神裔教」的外星空勢力。

他們開啟汙染領域的真實意圖，也並非解決暗亡者的繁衍難題，而是配合黑暗神裔教執行某項秘密計劃。

這個計劃的具體內容是什麼，烏納斯環和灰巫師們均不得而知。

塑魂結社沒有向暗亡者魔法國度透露，而塑魂結社全體成員，則在汙染領域開啟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塑魂結社的掌控人、主講教授、創立人·吉瑪特，已經關閉了自己的次位面，封鎖了進出次位面的所有道路。

他手下的所有巫師學徒和巫師們，均進入了他的次位面，沒有任何一人滯留自然界。

不僅如此，吉瑪特似乎還掌握了某種隱藏次位面入口——也就是天空中的星星的方法。

現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再夜空中觀測到「塑魂秘林」這一次位面的星星了。

塑魂結社如此反應，再結合了汙染領域內怪物數量陡升的現象，兩重因素疊加在一塊，烏納斯環和灰巫師自然聯想到黑暗神裔教的計劃即將成功。

可隨之而來的巨大變化，讓烏納斯環與灰巫師陷入茫然。

汙染領域內的怪物竟然全沒了。

那些個會在血漬內穿梭，藉由血漬重生的怪物，一夜之間死亡殆盡。

遍佈汙染領域內每個角落的血漬，更是徹底開裂、破碎，淪為塵埃。

可以這麼說，烏納斯環的巫師現在在汙染領域內可以暢行無阻了。

只有守著汙染領域儀式現場的灰巫師，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灰巫師們起先是受到暗亡者魔法國度的僱傭，這才來幫忙的。

現在暗亡者魔法國度被塑魂結社出賣，那還有繼續守護儀式現場的必要嗎？

烏納斯環的密探，發回了一則令人擔憂的密信。

這封密信前些日子才剛剛公開。

信上說：

灰巫師陣營出現了內訌。

有一小撮灰巫師因為不滿足於暗亡者魔法國度的報酬，所以企圖伺機破壞溝通外星空的儀式。

但是黑暗神裔教阻止了這些灰巫師的行為。

儀式現場被黑暗神裔教保護了一起來，嚴禁所有人員靠近。

某種古怪的力場，籠罩了儀式法陣，任憑灰巫師們狂轟濫炸，都無法撼動它半分。

儀式法陣不被損毀，汙染領域就會不斷擴張。

領域內雖然沒有了血漬和鮮血怪物，但那種縈繞在耳邊的喧囂噪音仍然揮之不散。

烏納斯環得出了一個比較悲觀的結論：

血漬和鮮血怪物沒了，並不意味著黑暗神裔教的計劃失敗了，對方的計劃可能仍在進行中。

嗯…

怎麼說呢。

李諾作為看過謎底的知情者，只能說烏納斯環的反應是正常的。

《黑暗之書》上，將縛血者·祖達克列為了第一個要被賦活的神祇。

書上確實是這麼寫的。

但如果縛血者·祖達克沒能復活成功的話，必然還會有其它的應急辦法。

總不能因為縛血者·祖達克沒能復活，而影響到其它12位黑暗系神祇吧？

所以，黑暗神裔教不讓灰巫師和烏納斯環破壞儀式法陣的舉動，應該就是在為復活其它黑暗系神祇做準備。

畢竟，難得能在內星空裡開闢一個汙染領域，總不能讓它這麼輕易地就被關閉吧。

李諾思索了一陣子，身上的傷勢痊癒如初，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他和黛娜絲建立了心靈層面的聯絡，報了個平安，又用心靈法術巡視了一圈33號島嶼。

一切正常，各方均安然無恙。

得虧他向來喜歡做好萬全準備，他消失的這一個月沒有出現什麼亂子。

不過，話說回來。

李諾微微眯起雙眼。

如果那方空間內的流速遠遠超過自然界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奧米斯嘉德轉移靈魂和非凡特性的速度會非常快？

李諾低頭看向胸前的吊墜，試著聯絡奧米斯嘉德。

這位黃昏巨人留了一小部分意志在吊墜內，李諾能感覺得到。

多番呼喚之後，李諾沒有等來奧米斯嘉德的回應，卻意外看到漫天的紫色霧氣朝著自己包圍過來。

李諾輕抬眉毛，叮囑諾琳保護自己，隨即被紫色霧氣拖拽意識，進入了洋溢紫光的「無冕者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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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