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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姆上士要是想把帝國軍隊全部葬送在這座古墓中,非得完成斬首、奪權這兩步不可。
斬首,即借用亡靈之手幹掉格雷特上尉和阿爾文上士,致使帝國軍隊陷入無人指揮的境地。
而奪權,就是在軍隊沒有指揮官的時候,利用軍銜掌控全域性。
現在,阿爾文上士昏迷不醒,格雷特少尉被地穴惡蛛拖住。
皮姆上士便在無形之中,成為了當之無愧的指揮官。
士兵們對這傢伙看不順眼,但奈何軍令如山,只能悶著頭走進樓梯間,前往地下一層面對自己的新指揮官…
李諾揹著昏迷的邁卡下士,走在隊伍中間,邊走邊思考。
他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一些細節。
一些至關重要的細節。
你看,墨菲雅上尉如預期那樣出現在了地下三層,前去拯救格雷特少尉。
那在此之後,格雷特少尉不就會返回地下一層了嗎?
帝國軍隊的指揮權,不還是在軍情四處手中嗎?並不會被軍情二處的皮姆上士奪走啊。
可要是這樣的話,怎麼解釋格雷特少尉沒有在地下三層陣亡呢?
他不是應該被地穴惡蛛殺死了嗎?
進一步說,若想強行解釋格雷特少尉沒有陣亡的原因,必然牽扯到隱藏在帝國軍隊裡的強者。
這有可能暴露瑪爾莎·墨菲雅的存在。
李諾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幡然頓悟。
所以,格雷特少尉必須死。
只不過是名義上的死亡,而非真正意義上的犧牲。
他被墨菲雅上尉救下之後,會由明轉暗,成為一個在士兵眼中光榮就義的英雄,成為皮姆上士眼中的亡魂。
可墨菲雅上尉為什麼要讓格雷特在名義上死亡呢?
李諾有些迷茫,沒太弄懂情況,總覺得這其中藏著自己不知道的隱秘。
他搖晃一下腦袋,將雜念趕走,轉而思考自己的處境。
他的處境非常不妙。
阿爾文上士昏迷,格雷特少尉消失,這就意味著,不會再有人來幫他擋住來自皮姆上士的壓力了。
皮姆這個告死會間諜,十有八九會用陰險的手段招呼他。
到時候,他該怎麼應對呢?
依靠馬爾斯中士和對方硬剛嗎?
李諾微微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馬爾斯中士的軍銜畢竟低了一級,很難對皮姆上士形成威懾。
自己必須得另想辦法才行了。
「靈魂護盾」保護了他的靈魂。
但這還不夠。
他的身體也要得到保護才行。
最好的方法無非是掌握死亡類的進攻法術,在面臨皮姆的生命威脅時,果斷出擊,粉碎皮姆的惡意。
但是,死亡類進攻法術的動靜都太大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不適合當著士兵的面對付皮姆…
況且他也沒解構出進攻型的死亡法術。
那這樣的話,召喚一個亡靈來為他作戰,應該會更好一些。
等到地下一層和二層的亡靈復甦之後,到處都能見到亡靈的蹤影。
李諾召喚出來的亡靈,可以混入亡靈大軍的隊伍中隱藏起來,等到了關鍵時刻再行動。
這套方案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他所召喚出來的亡靈,有亡靈大軍作為掩護,不會被帝國軍隊分辨出來。
但壞處是容易被帝國軍隊誤傷。
不過,這個壞處也並非沒有改進的方法。
把地穴潛伏者選定為召喚物件不就好了。
這東西的外觀和石磚一樣,只要不亂動,是不會引起帝國士兵注意的,完全能在戰鬥中苟下去。
李諾伸手摸進口袋,將冰冰涼涼的骨牌握在手心,繼續思考。
「純淨的骨牌」已經到手,這是召喚亡靈生物的核心材料。
召喚所需的骨料和屍體殘骸,在墓穴之中到處都是。
召喚儀式所需要的融骨粉,應該就是骷髏兵身上的白色骨灰,隨處都能撿到,並不稀缺。
現在只差召喚地穴潛伏者的法術了。
可這法術,該去哪裡找呢?
解構什麼東西,才能獲得召喚地穴潛伏者的法術藍圖?
李諾微皺眉頭,腦海中飛速旋轉。
下一秒,他一拍腦袋,暗呼自己真是有點遲鈍。
誒呀,根本沒必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召喚亡靈生物。
自己真是有點傻了。
直接找個現成的地穴潛伏者,把它體內的骨牌扣出來,再把自己的骨牌塞進去,不就能把它當做自己的召喚單位來使喚了嗎?
這麼一套騷操作,別人或許做不到,但他肯定可以。
他仗著「怨恨印記」在身,只要不表現出攻擊意圖,就能輕鬆接近地穴潛伏者。
手腳足夠快的話,完全能在地穴潛伏者反應過來之前,扣下它體內的骨牌。
不用擔心這麼做會浪費骨牌。
只要「純淨的骨牌」沒有損壞,李諾隨時可以把這玩意從亡靈身上扣下來,留作下次使用。
敲定了初步的方案之後,李諾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了:
皮姆上士這丫的會出什麼樣的陰招,來對付自己這個罪兵。
…
潰敗的帝國軍隊士氣低沉。
他們在沉悶的氛圍中一路上行,抵達地下一層,步入營地。幸好石冢縛靈尚未復甦,不然這群殘兵敗將肯定會被痛打。
皮姆上士早早地從警衛員那裡,得知了帝國軍隊潰敗的訊息。
他穿上筆挺的軍服,一絲不苟地梳理好頭髮,戴上一塵不染的眼鏡,走出帳篷。
看著眼前面容慘淡、衣著骯髒的帝國士兵,皮姆上士的臉上浮現出虛情假意的笑容:
“真是辛苦了,各位阿爾文軍隊計程車兵。我已經收到了你們在地下三層失利的訊息。格雷特少尉犧牲自我的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欽佩。他是真正的帝國英雄。現在,士兵們,聽好了…”
皮姆上士揹負雙手,在一眾士兵面前緩緩走動:
“…我是現場軍銜最高的軍士,我將接收阿爾文軍隊的臨時指揮權..”
“報告,長官!”一個士兵大膽插話,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執拗和不服氣:
“阿爾文上士就在營地裡休息,說不定他已經醒了..”
“呵呵呵..”皮姆上士抬起手,慢悠悠地拂過自己的頭髮:
“不,阿爾文上士累了。他需要深度睡眠來穩定身上的傷勢,不然他體內的暗傷將會嚴重惡化。士兵,你也不想阿爾文上士帶著重病參加戰鬥吧?你難道忍心看到他在你面前口吐鮮血嗎?”
說話計程車兵低下頭,不再表達抗議。
其他士兵也是如此模樣,紛紛看向地面。
“好了,時間緊迫。按照帝國軍隊的作戰準則,由我接手指揮權是理所當然的。你們沒有反對的資格。”
皮姆上士站回到佇列正前方,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看到了佇列後方的罪兵888號,卻不見馬爾斯中士的蹤跡。
皮姆上士看向罪兵888號,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聽令,所有人在營地內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離開地下一層。”
說完話,皮姆上士抬起手,指向李諾的方向:
“警衛,給我把罪兵888號押進來!我懷疑他是告死會的間諜!我現在就要審問他!”
“你要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關押我…”
李諾佯裝驚慌失措,被皮姆的警衛架起來拖走。
他在心中譏笑一下。
皮姆這丫的,竟然這麼著急嗎?
好,很好,看來發生在皮格身上的事情,確實像根鋒利的尖刺一樣紮在他心上。
李諾謀定而後動,心頭平靜似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與外在表現出來的驚慌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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