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三百六十八章 黑曼巴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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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凝雪被關在深邃的地牢中，雙手被高高地吊起來，只有腳尖能夠勉強挨著地面。即便如此，她卻是一副樂天知命的模樣，彷彿這種境遇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哈哈哈，黑凝雪小姐，你也會有今天。”一個笑聲從牢房門口響起，一個短髮的中年人身穿下級軍官的制服，彎腰鑽進了牢房裡。

“喲，原來是塞勒斯先生。沒想到您能屈尊來這裡看我，真是讓這地牢蓬蓽生輝吶。”黑凝雪笑吟吟地看著他。

“黑凝雪小姐秀外慧中，果然是個聰明人。”塞勒斯得意地笑著，“只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您不相信響尾蛇將軍的投降，特意來打探情報，結果卻不小心把自己關進了牢房。”

黑凝雪滿臉無所謂的表情，“那又如何？反正我也不會在這裡待太久。”

“哦，是嗎？”塞勒斯好奇地問道，“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我素來是個有信心的人。”黑凝雪微笑著回答，“你家主人呢，怎麼沒有信心出來見我？”

塞勒斯委婉地說道：“我家主人有傷在身……”

黑凝雪格格地笑起來，“不過是‘夾道之刑’罷了，羞辱的意味遠大於疼痛。說起來幾千棍棒，想必不過就是一些皮外傷，難不成響尾蛇將軍的臉皮這麼薄，已經羞得不想見人了？”

塞勒斯估計也沒想到黑凝雪的底線居然低得如此可怕，在幾千人面前赤身裸體捱打，在她的評判標準裡好像和燒菜的時候沒有放鹽一樣平平無奇。

可他又不好承認“是的，響尾蛇將軍現在就是羞得不想見人”這個事實。他遲疑了片刻，打算岔開話題，轉口說道：“響尾蛇正在密謀接下來投降的事情，現在不能輕易見面，只怕走漏了風聲。”

“這倒也是，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黑凝雪繼續壞笑，暗戳戳地拱火道，“只是那個黑曼巴似乎一直盯著你家主人，看起來好像那一場‘夾道之刑’她還不怎麼盡興呢。”

塞勒斯更偶然是個忠僕，聽到這話後氣得直咬牙，“黑曼巴總與我家主人作對，這次竟讓她佔了這樣的便宜，實在是可惡至極！”

黑凝雪見塞勒斯上鉤，故作神秘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不入流的伎倆，或許能讓你家主人扳回一局，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塞勒斯好奇地問道，“當然想聽，不知道您有什麼辦法？”

黑凝雪媚笑道，“你若是想聽，那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在地牢幽暗的火把微光之下，黑凝雪的目光在塞勒斯的身上游移。

“我這樣被吊著好久了。”黑凝雪的聲音彷彿海妖的誘惑，“你能不能先幫我撓一下後背？”

塞勒斯的呼吸差點停住了。

眼前這美人的長髮披散，若隱若現的嘴角勾起一抹挑逗的笑容，眉目之間透露出一股不懷好意的氣息。

幾乎沒有人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塞勒斯神志恍惚之際，身體已經不自覺地向黑凝雪走近了幾步。

“快過來。”黑凝雪故作嬌弱地望著他，“難道你還擔心一個雙手被捆綁的弱女子會傷害你嗎？”

塞勒斯漸漸靠近了黑凝雪。當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誘人的體香時，他的已經心旌盪漾。當他的手指漸漸伸入黑凝雪長裙腰間的縫隙時，他感受到了她柔滑的面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這一刻，塞勒斯幾乎忘記了一切，逐漸沉淪在這讓人著迷的危險之中。

突然，他的手如同出點了一般猛然縮了回來——也許只是黑凝雪的一場遊戲，一場更大的陰謀。

他警覺起來，眼神不安地看向黑凝雪，似乎在擔心自己玩火自焚。

黑凝雪卻只是淡淡一笑，彷彿看穿了他的內心：“我只是覺得後背癢了而已，沒別的意思。既然你幫了我這個大忙，那我也該兌現我的諾言。”

塞勒斯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了自己劇烈的心跳。

黑凝雪看著他，很有把握地說道：“明天黑曼巴一定會出戰，我敢打賭她一定會對上莉迪亞。那個女人的長槍又快又狠，黑曼巴肯定討不到什麼便宜。”

塞勒斯疑惑不解，“那又如何？”

黑凝雪神秘一笑，“請你家主人明日帶人上城牆，為黑曼巴擂鼓助陣。等黑曼巴無功而返的時候，讓她在達利烏斯面前這樣說話……”

她讓塞勒斯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塞勒斯越聽表情越吃驚，最後驚歎道，“黑凝雪小姐果然智謀非凡，這樣一來，橫豎也能給響尾蛇將軍博回些顏面。”

……

次日上午，在震天的軍號聲中，皇城大門緩緩開啟。黑曼巴率領軍隊從城中潮水般湧出，迅速在城外擺開了陣型。

達利烏斯親自坐鎮城頭觀戰。他遠眺莉迪亞的軍隊，只見士兵們披掛整齊，軍旗如雲。先頭一行武將個個精神抖擻，目光堅定，估摸著這應該是一場硬仗。

黑曼巴騎著她的漆黑羊駝，身穿一身黑色鎧甲，身後揹著一雙長柄斧，宛如黑暗中的死神。“萊特，”她吩咐道，“再去試試他們的本事。”

萊特之前剛拿了一個險勝，此時信心爆棚，提著新砍刀就衝了上去。

“又是那個卑鄙的崽子。”莉迪亞看他衝出陣營，不屑地哼了一聲，“哪位願意上去給他點顏色看看？”

丹尼斯抄起巨斧，一拍羊駝衝出了陣門，朗聲罵道，“偷襲的野狗來得正好，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說話間兩頭羊駝已經衝到近前，兩把兵器瞬間交手。刀斧撞擊，嗡得一聲振聾發聵。

僅僅一交手，兩人雙眼對視，空中彷彿有火花四濺。丹尼斯怒吼一聲，掄起手中巨斧，恍如雷霆一擊再次劈向萊特。

萊特冷笑一聲，提刀劃過一道銀亮的弧線，結結實實地擋住了丹尼斯的攻擊。

兩個身影在沙場上縱橫交錯，幾個回合下來，竟然不分勝負。此刻萊特的心裡已經有些著急，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他本想著能夠速戰速決，似乎完全忘記了他能戰勝瑪雅全憑著自己不講武德，使用了暗器。若是真靠本事硬打，他根本不是瑪雅的對手。

何況丹尼斯的戰斧不弱於瑪雅的長刀，而他的戰鬥經驗比瑪雅要豐富得多。

又是三兩個回合後，丹尼斯突然戰斧急轉，哐得一聲震開了萊特的長刀，一道寒光閃過，萊特只覺得胸前一痛，戰斧已經割破了他的護甲。

好在護甲夠厚，這一斧頭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一抹鮮血已經染紅了甲冑。

萊特大驚失色，虛晃一刀後突然調轉刀口，打算用尾部對準丹尼斯的背後——他又想放暗箭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瞄準，丹尼斯突然大喝一聲：“看箭！”萊特嚇了一跳，以為對方要搶先一步放暗器，連忙偏身躲閃。

丹尼斯哪有什麼暗器？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只聽他怒吼一聲，他掄起斧頭往上一撩一劈，瞬間將萊特的頭顱劈成了兩半。萊特的身體當即摔落在地，鮮血噴射出去老遠。

眼見萊特命喪黃泉，黑曼巴大驚失色，大聲喝道：“站住，留下你的腦袋！”

她雙手緊握一對戰斧，坐騎長嘶一聲，流星一般衝出陣來，打算為萊特復仇。她的眼神如利劍般銳利，充滿了憤怒與悲痛，彷彿要把紅館全軍碎屍萬段。

莉迪亞眼見黑曼巴像紅了眼的野牛一樣衝殺而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喝道：“來得正好！”

她手中長槍一甩，陸行鳥已經大步衝出，替換下已然疲憊不堪的丹尼斯，與黑曼巴短兵相接。

這兩人的戰鬥比萊特與丹尼斯的對戰要兇險許多。只見兩團人影在戰場上急速移動著，戰斧凌厲如同閃電一般劈向莉迪亞的腦袋，長槍靈巧彷彿毒蛇一般鑽向黑曼巴的腰間。

長槍和戰斧不斷地碰撞著，發出刺耳的響聲，迴盪在整個戰場之上。幾個回合後，莉迪亞一槍架住黑曼巴的雙斧，低聲稱讚道，“如此清澈如水的武藝，真不簡單。”

黑曼巴格開莉迪亞的槍尖，冷笑道，“現在拍馬屁已經來不及了。”說話間雙斧連環劈向莉迪亞。

莉迪亞長槍抖出無數槍花，瞬間把黑曼巴籠罩在漫天槍影之中，“你這樣純粹的戰士，為什麼效忠達利烏斯這樣兇暴的人？”

黑曼巴聽到莉迪亞的話，勃然大怒：“你根本不懂，只有追隨強者，拋棄弱小的自己，才能成為強者！”

然而怒歸怒，黑曼巴在莉迪亞的槍影之中左突右衝，始終破不了莉迪亞的槍勢。

眼看黑曼巴就要吃虧，城頭上的達利烏斯坐不住了，連忙下令：“擂鼓，助威！”

“遵命。”響尾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身旁。

達利烏斯意外地轉頭看向響尾蛇，只見她穿著短衣，露出了腰背上緊纏著的帶血繃帶，手持一雙鼓槌，要給黑曼巴擂鼓助威。

“你……”達利烏斯忍不住想問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陛下放心，我有分寸。”響尾蛇大步踏上戰鼓臺，“大敵當前，以陛下的戰事務為重，我的私人恩怨不值一提。”

達利烏斯的心中竟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些許感動。

響尾蛇掄起鼓槌，帶領手下百餘親信同時擂動戰鼓。鼓聲如雷，隆隆作響，激得黑曼巴心中戰意大漲。她雙斧高舉，低聲吟唱令咒：“看我的‘紫電雙雷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