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三百六十七章 侍女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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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拉帶著黑凝雪來到了皇家浴室，當她剛踏入換衣間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奢華震驚了。

浴室寬敞得足以容納一支小型樂隊，天花板上鑲嵌著熠熠生輝的寶石，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四面牆壁上掛著精美絕倫的壁畫，描繪著各種神話傳說。壁畫前的金色燭臺上，燃燒著價格昂貴的薰香，使得整個浴室瀰漫著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氣。

地面則是由光滑如玉的大理石鋪成，上面鑲嵌著精美的金色花紋。浴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浴池，池水清澈透明，冒著騰騰的熱氣。浴池周圍擺放著各種珍貴的花卉，色彩斑斕，為浴室增添了幾分生氣。

黑凝雪不禁感嘆，這才是大國皇后的浴室，真是奢華至極。想當年她在冰狼堡裡也是一位王后，但邊疆藩王的王宮與狂沙帝國的皇宮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在侍女黛拉的幫助下，黑凝雪脫下了漆黑的長裙，露出了她手腳上戴著的鐐銬。她輕輕地撫摸著這些鐐銬，接著在黛拉驚訝的眼光中，摸摸地把它們都摘了下來，放在一旁。

侍女黛拉這才發現，黑凝雪身上的鐐銬十分寬鬆，就像手鐲一樣可以自如的取下來。

她不禁好奇地問道：“黑凝雪小姐，您的鐐銬竟然可以自己取下？那您為什麼還要戴著它們？”

黑凝雪微微一笑，故作感嘆道，“我這樣的籠中鳥，若不乖乖地服從主人的意願，只怕是要被拔了毛掛在爐子裡做成燻肉。”

侍女黛拉疑惑道，“主人的意願？”

黑凝雪微微點頭，緩緩步入浴池中，“主人命我戴著這些東西，就是要讓我明白自己身為‘寵物’的身份。在你看來我或許是個人，在他看來，我只是一個動物罷了……”

這悲涼的敘述打動了黛拉脆弱的內心，她不禁輕聲感嘆道，“黑凝雪小姐，您真的很不容易。”

“這便是命數吧。”黑凝雪撩起了一些水花，淋在自己臉上，“遙想當年，我們三人並稱‘魔族三美’。那時黑倚夢初嫁了狂沙大帝，我與月姬也幻想著今後有朝一日，也能做一個皇后。”

她緩緩閉上眼睛，靠在了浴池邊沿，“兜兜轉轉這些年，月姬也終於圓了皇后的夢。可我呢……從一個藩王的未亡人，淪落到紅館的階下囚……妾身……果然是薄命的紅顏啊……”

侍女黛拉也脫去了衣裙，用小木盤託著沐浴用品和一些水果小心地步入浴池。她解開了黑凝雪的長髮，輕輕地按摩著她的頭皮。那種酸脹而又舒暢的感覺，讓黑凝雪徹底放鬆了下來。

浴室裡只有黑凝雪與侍女黛拉，在如此坦誠相見之後，兩人似乎更加熟絡了一些。黑凝雪一面享受著侍女的服侍，一面與她閒聊起來，“那個叫‘黑曼巴’的將軍，一直都是這樣的臭脾氣嗎？”

黛拉謹慎地回答：“黑曼巴將軍從小就跟著達利烏斯陛下，素來都是直來直往、說一不二的人。”

“從小就跟著？”黑凝雪忽然想起了狂沙五戰神的一些故事，似乎是說年幼的達利烏斯收留了四個孤兒，並把他們都訓練成了戰神，“這麼說起來，他們也能算得上青梅竹馬？他們兩個有感情嗎？”

黛拉連忙搖手，“若是在外面議論黑曼巴將軍和響尾蛇將軍與達利烏斯元帥的關係，是會被剝皮的。”

“這裡可不是外面。”黑凝雪笑道，“我連身體都讓你看光了，你還怕我出去亂說不成？”

侍女黛拉被黑凝雪逗笑了，於是回答道，“他們的感情更像是師徒，達利烏斯陛下不僅指導其他四人訓練，若是惹怒了他還會當眾懲戒他們幾人。”

“哦？不只是針對黑曼巴是這樣的關係嗎？”黑凝雪笑了笑，又說，“我還以為是黑曼巴沒什麼女人味呢……倒是聽說響尾蛇將軍長得挺漂亮的？”

黛拉點點頭，“響尾蛇將軍有一頭漂亮的紅髮，特別性感迷人。只不過她和黑曼巴關係並不好，不像你和月姬皇后這樣親如姐妹。”

黑凝雪在肚子裡暗暗笑道：親如姐妹？那我們一定是重新定義了什麼叫做“姐妹”。不過她嘴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笑了笑，“可惜昨晚的宴會上沒見到這位迷人的女將軍。”

黛拉遺憾地回答道，“她剛捱了一頓毒打，最近都沒有露面，應該是在家裡養傷吧。”

“毒打？”黑凝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她好歹也是個將軍，怎麼會無緣無故捱打的？”

黛拉幫黑凝雪盤起了頭髮，“應該是觸犯了什麼軍令吧，達利烏斯將軍平日裡也會責備他們的，不過這次意外罰得非常重。”

“有多重？”黑凝雪幾乎是下意識地對各種刑罰自帶好奇，連忙追問道。

黛拉回想起那天的場景，面色頓時悽切起來，“幾千個士兵，幾千根棍子，一路走一路打……唉……這頓鞭打或許能承受，但赤身裸體的屈辱……”

黑凝雪趕緊壓制住心中那變態的欣喜，趕緊也做出了同情的表情，“這麼重的刑罰，莫非她犯了什麼非常嚴重的罪過？”

侍女黛拉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剛想說話，但又捂住了嘴。

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黑凝雪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於是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我向坎巴拉神明發誓，如果我洩露出去一個字，這兩個球就現場爆炸。”

黛拉被黑凝雪這無厘頭的誓言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該吐槽還是該狂笑。

黑凝雪瞟了她胸口一眼，“怎麼，兩個球不夠，你要把這池子裡的四個球全梭哈了？”

“沒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黛拉趕緊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才沒笑出來，“黑凝雪小姐太風趣幽默了，實在是說不過您。”

她湊到黑凝雪的耳邊，小聲說道，“聽說是黑曼巴將軍在達利烏斯陛下面前說了點閒話，激怒了陛下，才降下如此沉重的刑罰。”

黑凝雪“哦”了一聲，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微微的笑容。

……

次日上午，在侍衛的引領下，黑凝雪一襲漆黑長裙，走向狂沙帝國皇宮的議政宮。

微風輕輕揚起了她得長髮，黑色的樸素長裙在陽光下微微擺動，在叮噹作響的腳鐐聲中，黑凝雪帶著沉穩的步伐跨進了議政宮的正門。

皇宮的氣氛莊重肅穆，彷彿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長廊兩側的盔甲守衛虎視眈眈，畫像上彰顯著當年狂沙開國皇帝南征北戰的豐功偉績。

黑凝雪穿過長廊，來到大殿前。她抬頭望去，只見達利烏斯皇帝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面容冷峻，氣勢威嚴。

達利烏斯皇帝身邊是一群穿著華麗朝服的群臣，人群之中，面容冷峻的黑曼巴將軍尤為引人注目。她就像一頭準備捕食的猛獸一樣，狠狠地盯著黑凝雪，怒目而視。

黑凝雪也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奇女子，不過此刻心中多少有點忐忑不安。面對威嚴的皇帝、兇猛的將軍，她不得不深呼吸了幾下，才踏上了大殿的地毯，謹慎地走到了王座前，莊重地向達利烏斯行禮。

“在下紅館使節黑凝雪，覲見陛下。”黑凝雪莊重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中。

她的禮節適度，言辭得體，達利烏斯原本緊繃的臉上，也漸漸緩和了一些。

達利烏斯咳嗽了一聲，明知故問道：“你今天來這裡，所為何事？”

黑凝雪從袖袋裡取出一封信函，鎮定地呈向達利烏斯，“十分遺憾，在下代表紅館前來，向您下達戰書。”

達利烏斯是個武夫，生平最欣賞勇士。他看黑凝雪身體纖弱，卻在這大殿之上面無懼色，臉上的表情又緩和了幾分。但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黑曼巴已經按捺不住了。

只見她目露兇光，大步走到黑凝雪的面前，猛地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領，“你這魔族餘孽，還有膽量到這裡來下達戰書？”

她大喝一聲，“來人啊，拿棍子來。今天我就打斷這賤貨的腿，讓她爬回去！”

黑凝雪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冷冷地看著黑曼巴將軍。她不說話，也不必說話，她的眼神已經表面了她不屑的立場。

達利烏斯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黑曼巴，放開她。”

聽見達利烏斯如此命令，黑曼巴不甘不願地把黑凝雪一把推倒在地，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心中的憤恨。

“兩國交戰，不傷使節，這是基本的騎士禮儀。”達利烏斯緩緩地說道，“況且月姬說過，她們過去也曾有些姐妹情誼，我們更不能傷害她。”

“遵命，陛下。”黑曼巴雖然心有不甘，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地退到了一旁。

達利烏斯又轉頭看向黑凝雪，“我欣賞你的膽量，但你公然遞交戰書，就是當眾衝撞本皇，你知道後果嗎？”

“我知道。”黑凝雪起身回答道，“只是主人的命令，我不得不這麼做。”

“看在月姬的面上，我不殺你。”達利烏斯喚來侍衛，“把她打入大牢。”

兩旁侍衛一聽命令，連忙上前把黑凝雪押了下去。

見黑凝雪被帶走，黑曼巴依然沒有消氣，“陛下，紅館軍隊欺人太甚，請給我一道軍令，讓我出城迎戰！”

達利烏斯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明日開城出戰，你自己小心。”

“遵命，陛下！”黑曼巴大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