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刺客冷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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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那幾個假扮商人的傢伙就被五花大綁押到了莉迪亞的軍帳。

“來說說吧，你到底從哪裡來？”黑凝雪洋洋自得地往邊上一坐。昨晚救回來的那個舞女冷玫瑰穿上了洗淨的舞者裝束，戴著面紗，順從地端著乾果在旁侍立。

領頭商人摩摩耶跪地求饒道：“公主大人，我真的是個商人，請饒了我吧。”

莉迪亞一雙柳葉眉挑了挑，笑道：“照這麼說來，難道是黑凝雪小姐昨晚喝的假酒，把你灌糊塗了？”

摩摩耶驚恐地指著那幾個跟隨的商人：“是他們，他們逼迫我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身旁的一個商人瞬間目露殺機，大喝一聲掄起手枷就往摩摩耶的腦袋上砸去。

一旁的達妮卡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揪起那傢伙的脖子，隨手往後一丟。就聽見幾聲骨頭斷裂的咔嚓響聲，這個想要殺人滅口的傢伙就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他說完了，該你們了。”莉迪亞問道，“你們幾個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那幾個夥計面色陰沉地瞪著莉迪亞，卻是一個字也不說。這可把黑凝雪高興壞了。

“拷問的時間到了嗎？”她央求地看著莉迪亞，“我可以拷問他們嗎？可以嗎？我喊你姐姐，可以嗎？”

莉迪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心想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變態。剛想懟她兩句，眼角餘光忽然瞄到那幾個夥計的神色有了變化。

“倘若他們真的不願意開口的話。”莉迪亞故作冷酷地揚起臉來，“那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剎那間，那幾個夥計的臉色翻書一樣變得驚恐莫名。“公主仁慈！”他們齊聲喊道，“我們願意交代！”

這突如其來的臨陣反水打得黑凝雪一個措手不及，她不禁懊喪地抱怨道，“你們幾個就不能有點骨氣嗎？還沒有被拷問就坦白，不覺的恥辱嗎？”

那幾個夥計雖然懼怕地看著她，但他們的眼神總覺得似乎是在圍觀一個變態。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莉迪亞擺了擺手，詢問道，“你們既然想說，就老實交代吧：誰派你們來的，有什麼陰謀？”

那幾個夥計交換了下目光，有個紅衣服的女子開口道：“我們幾個是比比思爵士派來刺殺‘槍火公主’莉迪亞的。”

莉迪亞勉強擠出個笑容：“哦，原來是你們呀。從新綠洲城一路趕來這裡，真是辛苦你們了。只是……就你們幾個？”

紅衣女子剛想點頭，忽然看見黑凝雪一臉期待的眼神，瞬間感到背後冷汗直冒，連忙坦白道：“不，不是的，比比思大人總共安排了三波人嗎，我們只是頭一批。但其他人在哪裡，我不知道。”

莉迪亞點點頭，“這麼說來，你們還有同夥。那我問你，你認得出你同夥的相貌嗎？”

紅衣女子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莉迪亞拍手笑了，“這就好辦了，把他們都帶過來，讓他們認人。”

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菲力就帶著幾個昨夜投奔來的流民依次走了進來，讓他辨認。那人認了一會兒，疑惑地搖搖頭，“這裡面沒有我認識的人。”

“看樣子我們蒙對了？”莉迪亞衝菲力笑了笑，菲力便把這幾人都帶了下去，沒幾分鐘，他又帶了幾個人進來。

這幾個難民模樣的人都已被五花大綁，還有新兵營計程車兵兩人一組仔細看押著。

紅衣女子只看了一眼，就報告道：“這些人都是我們的人。”

“銀耳，你這叛徒！”一個假扮難民的傢伙暴跳如雷，身後負責看押的納西安和艾格斯差點按不住他。巴德連忙示意克羅恩上去，才勉強制服了他。

“放棄吧，花菇。”那個被稱作“銀耳”的紅衣女子嘆了口氣，“就算沒有我指認，他們不也抓出你了嗎？”

菲力和莉迪亞相視一笑。

昨晚給難民們吃的粥里加了麻藥，到了半夜裡個個都睡得死氣沉沉，菲力就帶著幾個士兵挨個搜查。

沙漠中的難民帶些武器防身是可以理解的，但一把做工精細、打磨光潔而且剛剛用油料保養過的短劍，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甚至一般計程車兵都不會用到這麼講究的武器。

“銀耳、花菇……”聽這兩人的名號，莉迪亞又想起了菌菇火鍋，不由自主地嚥了下口水，“你們就是比比思派來刺殺我的人？反正陰謀已經敗露了，不如說說你們的計劃？”

銀耳低聲說：“聽聞紅館軍隊要攻打‘藍巖城’，我們的頭領就開始計劃怎樣混入軍營。經過幾次嘗試，頭領認為必須要‘半真半假’的隊伍，才有可能滲透進來。”

“什麼叫做‘半真半假’？”莉迪亞問。

銀耳看了眼縮在角落裡的商人頭領摩摩耶，“就像他這樣，弄些普通人混入其中，再一起行動。”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想法，至少摩摩耶在最初應對莉迪亞的時候還是對答如流的。只是這個計劃似乎有個天然的漏洞擺在那裡，卻好像每個人都熟視無睹。

莉迪亞噗笑了一聲，“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在這戒備森嚴的軍營裡殺我？你們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了些？”

雖然這回他們的人數是多了一些，但縱觀他們所有的刺殺記錄裡，卻連傷到莉迪亞的機會都沒有。難道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武德充沛嗎？

那個叫做花菇的人似乎平靜了些，氣呼呼地坐在地上，“是的，我們確實殺不了你，我們也不是這個計劃的核心。”

這個回答讓莉迪亞感到意外：“哦？你們這個計劃竟然還有個核心？”

花菇和銀耳的目光同時飄向了黑凝雪身後的舞女“冷玫瑰”。

冷玫瑰一直垂首侍立，忽然感到有人在看她，驚得不知所措。連忙跪下哭訴道，“公主殿下，我不認識他們，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啊，我只是個舞女……”

黑凝雪啪的一聲展開羽毛扇抵著她的腦袋，“你若是敢欺騙我，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冷玫瑰緊緊抱住黑凝雪的大腿，“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個舞女，除了跳舞我什麼都不會……”

銀耳沉默了片刻，坦白道，“我只知道我們的頭領‘迷迭香’曾經說過要綁個舞女回來，以此為機會混入軍營。”

“是嘛？可她似乎只有一個人進來了……”莉迪亞看到動不動就哭得稀里嘩啦的冷玫瑰，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前世的模樣，一種莫名的厭惡感油然而生。

達妮卡想了想忽然問道，“或許那些人假扮成了押送她的私兵？”

“有可能。”莉迪亞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些私兵哪裡去了？”

達妮卡傻笑起來，“抱歉，都被我砍了。”

可能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達妮卡更加憎恨販賣人口的私兵了。

她是個熊族人，本該生活在神都南部的森林中。卻在很小的時候被人口販子綁走，流落到了狂沙帝國。雖然在五個孩子之中，她總是扮演著姐姐甚至媽媽的角色，但她卻根本不記得媽媽的模樣。

這份怨恨一直埋藏在她的心底，直到昨夜看見那些私兵押送著一個籠子，而籠子裡裝的是一個柔弱的舞女。

她陷入了瘋狂。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地上都是被她撕碎的屍體，還有籠子裡那個舞女正看著她瑟瑟發抖。

根據紅館的法令，販賣人口本就是死罪。莉迪亞絲毫沒有怪罪達妮卡的意思，只是示意黑凝雪可以放開那個可憐的舞女，“看樣子他們計劃的核心已經被達妮卡順手剿滅了。”

黑凝雪慢慢地收攏羽毛扇，沉吟道，“你就這麼容易相信她了。”

莉迪亞衝黑凝雪眨眨眼睛，“畢竟她只是個被拐賣的舞女。”

黑凝雪哼了聲，“我怎麼就不信呢？”

莉迪亞無奈地說：“你要不信的話那也沒辦法，她又沒什麼東西證明自己。要不把她也關起來，回頭慢慢審問？”

“不要，不要關我！”冷玫瑰慌了神，連忙跑出來跪在中間，“我……我能證明，我能證明我是舞姬，請容我為您舞一曲……”

說著，她的身體已經旋轉起來，裙襬上的鈴鐺錚錚作響，帶著一股狂沙風情的獨特節奏為她伴舞。

冷玫瑰的舞姿婀娜，舞步如蝴蝶翩躚，精湛的舞蹈瞬間抓住了每個人的眼球，就連莉迪亞也被她的舞姿吸引，看呆了雙眼。

隨著舞蹈進入高潮，冷玫瑰大著膽子上前一步，牽起莉迪亞的手一同舞起來。

莉迪亞不會男士舞步，也不喜歡和女人跳舞。但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冷玫瑰旁邊，她就忍不住跟著節奏搖曳起身姿來。

冷玫瑰的雙手環在莉迪亞的雙肩，隔著面紗能隱約看見她面容的輪廓。那是一張純潔無瑕的臉蛋，哀怨的眼神似乎在訴說：“您還在懷疑我嗎？”

雙手忽然放開，冷玫瑰如同陀螺一般在營帳中快速旋轉起來，裙襬上的鈴鐺嗡嗡嗡地發出了更加急促的聲音。

她的雙手在衣服兩邊一抽整條裙子突然四分五裂，鈴鐺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剛一落地就爆出了朵朵白煙。

那些本假扮商人的刺客早已暗中解開了捆綁，幾人趁著白色煙霧殺退了新兵營的夥計們，幾人立刻放開了被抓捕的刺客。

“毒氣彈？”莉迪亞剛呼喊一聲，就看見身穿內衣的冷玫瑰手持一把短刀向她撲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刀已經沒入莉迪亞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