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二百八十二章 新兵納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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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太殘暴了。”莉迪亞在旁吐槽起來。

黑凝雪結下手印，羽扇掀起一股滔天火浪罩向這支佯裝投降的小隊，同時不忘回嘴道：“怎麼了，聖母心氾濫的公主殿下想饒了他們？”

莉迪亞連忙搖頭，“只有從未真正見過世界光明與陰暗的蠢貨，才會不顧事實與道義，一味地強佔道德制高點——你看我像站在那種光環裡說話的人嗎？”

黑凝雪又是一個火球砸了過去，“像，簡直像極了，你的光環太過耀眼，簡直令我無法直視。”

調侃間，那個裝著假頭顱的盒子被火星砸中。只聽見“轟隆隆”的巨響，一團黃褐色的毒霧在戰場中央炸裂開來！

那幾個大難不死的投降士兵本以為還有一條活路，就被毒霧籠罩起來。僅僅過了幾秒鐘，就看他們全身潰爛，迅速化作了一灘膿血！

這毒霧威力之大、速度之快，驚得黑凝雪和莉迪亞都愣在了原地，過了許久兩人才異口同聲道：“殘暴，太殘暴了。”

“公主殿下，趕快撤退！”士兵中突然有人高喊起來，“風向馬上要變，毒霧會向我們這邊飄來！”

莉迪亞抬眼望去，說話的人竟然正是納西安。她雖然並不熟悉這個人，但是那個中毒的胖女孩她還有些印象。

能這樣不離不棄的照顧家人，他應該是個可信的人。莉迪亞心中快速閃過這樣的念頭，當即下令：“全軍轉向，快速撤離毒霧區！”

隨著她一聲令下，全軍退後二十格里，安營紮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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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安為什麼會出現在莉迪亞的軍中？

世間萬物，難逃“真香”法則，納西安也不算個例外。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去兩週前，在他第十五次表示不會投奔軍隊的時候，順便找了房產掮客打聽了下綠洲城的房價。

什拉夫老爹一家對他有救命的大恩，他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所以他暗中打算替老爹盤一個鋪子回來，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新家。

但他沒想到的是，紅館的房價居然貴到如此離譜，一個臨街的店面居然要賣三百個金幣！在他印象中，就算廢都的王公貴族，也不是那麼隨意就能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

“紅館的人都已經富裕到這種程度了嗎？”他心虛地問那個掮客，“我們只是一家流民。”

掮客搖搖頭，“紅館的房子分很多種類，像商鋪和別墅都是可以自由交易的，所以價格很高；一般人居住的房屋不能作為商用，價格就低一些；剛到紅館的居民可以租用公寓，只需每月支付幾個銀幣就行了。”

納西安又問：“倘若要開個小型的酒館、餐館什麼的，怎麼比較划算？”

商人取出一份報價單來，“買不起商鋪也可以考慮租用，這附近的房東租金都在每個月5個金幣左右。”他忽然看了眼納西安的裝束，笑了笑，“或者可以考慮租個‘美食城’的檔口，每個月只要1個金幣。”

納西安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租檔口、進原料、購買廚具另外還要租房和購買傢俱……七零八落的費用加起來，也得要上10幾個金幣。

揣了揣口袋裡賣鞍韉的50個銀幣，他不禁糾結起來。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心事，那商人低聲問道，“小兄弟，有個發財的機遇，你做不做？”

人到窮時，總會不得不向世界低頭。

看納西安點了點頭，那商人說：“我看你身強力壯，要不考慮下去投軍隊？”

“做私兵嗎？”納西安表情複雜。

“紅館可不興私兵那套。”商人拿起一根木棍在沙板上畫了起來，“紅館徵兵總共五年，每月給10個銀幣補貼。若能做到士官，就能領取50銀幣以上的薪資。”

這個待遇並不算太好，但還是有一些吸引力的。

“若是全家有一人入伍，公寓可以免除租金。”商人敲了敲沙板，“尤其稅賦可以減半哦！”

對商人來說，稅賦是比死亡更加令人生厭的東西。

“如果五年後退役，還有一大筆補助。”商人抬頭想了想，“大概是30個金幣左右。”

納西安的眼睛開始發亮了，“聽上去這待遇比當私兵要好得多。”

商人笑道，“那簡直好太多了。紅館計程車兵有非常多的機會，我聽說有個私兵就做到了北方某個城市的守備官，就算普通士兵退役了也會優先安排工作。”

他又壓低了聲音：“倘若在軍隊中受傷，可以獲得免費的醫療，不會把你丟在沙漠裡等死。”

納西安呵呵了一聲，“這倒是不錯，畢竟當兵難免有死傷。”

“倘若你的運氣不是很差的話。”那商人推平了沙板上的字，“以不笑領主的智謀和莉迪亞公主的神勇，大部分人都能活著回來。倘若你死了，紅館會每個月給你的家人發放撫卹金的。”

就這樣，納西安毫不猶豫地去徵兵處填上了自己的名字，並向什拉夫老爹和小胖貓表示：“比比思罪大惡極天理不容，我身為狂沙皇族決不能坐視不理，必須將他剷除。”

不愧是受過貴族教育的皇族，一席話說得全在道德制高點上。什拉夫老爹和小胖貓完全無力反駁，只能勉強答應了這事情。

有了之前演武場上的優異表現，納西安自然順利的透過了徵兵考核。在新兵營裡訓練了一週後，就揮別了什拉夫老爹和小胖貓，匆匆奔赴前線。

雖說在狂沙帝國的皇宮裡也受過不少戰鬥的訓練，但第一次上戰場，納西安還是十分緊張。

“不用太擔心。”菲力佈置任務的時候說道，“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整齊站在公主後面，遠遠地看著藍巖城。”

這算是納西安聽說過的最荒唐的任務，他不由確認了一次：“只需要看著就行了？”

菲力自信地笑道，“是的，比比思佈置了這樣嚴密的防禦，可見他的本性就是個龜仙人，絕不會貿然出動。我們只需要站在公主後面，必要的時候揮舞旗幟展示軍威就行了。”

在半信半疑中，納西安看著藍巖城的“投降派”緩緩走來，又看著黑凝雪魂術湧動輕鬆將他們剿滅。

直到毒霧炸開的那一刻，納西安在心中暗暗讚歎道：“這貌似柔弱的美女，竟有這樣細膩的心思，而她這樣青輕的年紀就有這樣的魂術造詣，若是再歷練幾年，恐怕連護國大法師也不遑多讓。”

就在這時，他突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狂沙帝國的風向素來多變，而久居沙漠的他早已有了一種感知風向的獨特方法。

“公主殿下，趕快撤退！”他連忙高喊起來，“風向馬上要變，毒霧會向我們這邊飄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測，在莉迪亞下令退兵後不久，毒霧就在妖風的裹挾之下向他們席捲而來。

不過好在納西安警告及時，他們早已撤到了安全的區域。看著空氣中消散的毒霧，莉迪亞十分高興，“沒想到軍隊中還有能識別風向的人才，實在慶幸。”

黑凝雪在旁也十分高興，“沒錯，到底是哪個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美女把他們招募進來的呢？”

莉迪亞嫌棄地用槍桿戳了她一下，轉頭對菲力說道，“我們現在撤回大營去，記得給那個勇士一些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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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快速在二十格里外安營紮寨，新兵營帳剛剛搭好，納西安就提著一壺美酒和一袋上好的肉乾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嚯嚯，看這幸運的小傢伙。”一個扛著大槌的大個子嗅著鼻子就蹭了過來。

另一個揹負雙刀的少女笑嘻嘻地看著他，“沒想到這公主還真是大方，說句話也有賞賜。”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酸呢。”中年男子放下手裡的長矛，在旁嘲笑起來。

納西安在新兵訓練的時候已經認識了這三個對手。

扛著木槌的壯漢名叫克羅恩，有一副天生蠻力，以前是個苦力，別人都管他叫做“大榔頭”，貪杯又饞嘴。

雙刀少女艾格斯，與外貌毫不相符的是她竟然是個屠夫，她的刀法似乎也是在屠宰畜生的時候領悟出來的。用她的話說，人和畜生一樣，都可以一刀捅死。

至於那個經常自稱“老兵”的中年男子，名叫巴德。幹過一段時間的傭兵，是個非常膽小謹慎的人。他的至理名言就是：活下去再說。

納西安哈哈笑道，“話酸不酸我是不知道，但這肉聞著倒是賊香。”

其他新兵們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紛紛聚攏過來。納西安笑著將肉乾和酒分發給每個人。

吃著美味的肉乾，喝著香醇的酒，新兵營中一片其樂融融的氣氛。

“喲，看樣子我來晚了？”菲力和達妮卡鑽進新兵營，發現每個人嘴裡都是鼓鼓囊囊，唯獨桌上空空蕩蕩的。

新兵們鬨笑起來。

他們已經熟悉了紅館的軍官制度，除了面容冷峻的不笑之外，所有的軍官都可以友好相處。若是在私下見面，還能開些小玩笑。

“老兵”巴德問道：“菲力將軍是來傳達軍令的嗎？”

菲力在桌上攤開一張地形圖，“不錯，比比思設定了一個大局，目前我們已經觀察到城外有十六個可以互相支援的據點，它們之間有壕溝相連，又和木柵欄後面的弓兵互相掩護，並不好對付。”

他指著地圖上的據點分佈，“現在我來傳達公主的初步計劃：今天晚上天黑後，我們會發動三輪投石車攻擊。攻擊後，新兵營負責拿下西北面的兩個據點，三小時內結束戰鬥，立刻修築工事轉入防禦形態，用敵人的據點對抗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