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薔薇凝望 第二百三十章 特科興的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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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狼堡守備官特科興將軍親啟：

“將領帶兵作戰，應該懂謀略，知統御。突進之時如迅捷如疾風，行軍之時整齊如林，戰鬥之時威猛如火，駐軍之時穩固如山，奇謀之時深邃如迷霧，出擊之時震撼如雷霆。

“但聽聞某些不學無術之徒，在緋葉林自相殘殺，遭到伏擊後棄主逃命，聽說敵軍到來先喊撤退，戰敗後又以預知失敗為榮。三萬大軍被俘兩萬，實在是厚顏無恥，令冰雪帝國蒙羞。

“如今閣下身處絕望之地，大將身死，軍心渙散，區區傀儡村土崩瓦解就在眼前。而這些故事都將被吟遊詩人們口口相傳，成為酒館裡的笑料。屆時，閣下又將以什麼面目逃回冰狼堡繼續做一個守備官呢？

“不如明日陣前一戰，騎士之辱，就以鮮血洗刷。

“神光帝國聖殿十字軍第八席將官，榮福聖母第十七教女，領聖儀仗軍總兵，騎士莉迪亞敬上。”

西爾維捏著信紙的手忍不住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她恨恨地一拳砸在桌上，“莉迪亞……我要打斷你的骨頭！”

“她罵的是我，你生氣什麼。”特科興在旁冷淡地檢查著屠夫的屍體，“她就是想激怒我們出城迎戰而已。”

西爾維怒視著他，“這種時候你倒還能保持冷靜？”

特科興道：“他們想要的就是你失去冷靜。”

西爾維的火氣更大了，“我不容許有人侮辱我的兄弟，更不容許有人殺了我的兄弟！”

特科興看了她一眼，“我也不容許我的兄弟被別人的魚餌輕鬆拿捏。”

西爾維捏著拳頭，似乎想揍他一拳，“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等著。”特科興道，“他們想讓你出去，你越不出去，他們越不舒服。”

西爾維被他氣得笑出來，“你這傢伙是想要氣死他們？”

特科興想了想，“那也未必，我還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西爾維問：“什麼辦法？”

特科興看著西爾維的模樣，突然笑起來，“這個辦法，需要一個脾氣暴躁，性格魯莽，粗魯又殘暴的將軍才能用得出來。”

咚！

西爾維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落在了特科興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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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莉迪亞就發現軍營裡有些蹊蹺。

“最近有好多逃兵過來投降。”那個叫拉爾西的將官前來報告，“我們盤問過許多人，實在難辨真假。”

莉迪亞看著投誠的名單問道：“他們為什麼逃過來？”

拉爾西低眉道：“特科興不讓西爾維出兵迎戰，西爾維就把怒氣出在這些士兵身上，看誰不順眼就綁起來鞭打。冰狼堡的鞭刑很重，已經打死了好幾人了……”

他又表示，已經派醫療兵給他們治療過，確實不少人身上都有鞭痕。他們捱了毒打，又聽那些送屍體回去計程車兵說紅館這邊能吃好睡好，就跟著幾個熟絡的人倒戈過來了。

“你信嗎？”莉迪亞轉頭問一旁的黑凝雪。

黑凝雪正坐在一旁安靜地編織毛線，忽然被莉迪亞問起，有些意外：“當然不信。都押過來，我來好好審一審就知道了。”

莉迪亞腦海裡浮現出艾倫捂著襠部慘叫的場景，只覺得胯下一涼，不由兩腿夾緊連聲說：“不……不用了……”

“讓我玩……我是說，讓我審幾個嘛……”黑凝雪丟下了手裡的毛線棒針，“男的不行，給幾個女戰俘也可以……”

莉迪亞咳嗽道，“不行，優待俘虜是紅館的優良傳統。”說著，她連忙安排士官給那些戰俘集中安排住宿，並嚴加看管。

黑凝雪哀怨地嘆了口氣，“你的挑釁戰術已經被他們識破，他們派間諜的計謀又讓你看穿，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要不……轉化他們？”莉迪亞拍了拍腦袋。

“異想天開。”黑凝雪毫不客氣地評價道，“我真好奇之前沒有不笑大人的幫助，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莉迪亞哼了聲，表示論打仗她還是很擅長的。

“不如把那個艾倫和他們關到一起去。”黑凝雪思忖道，“艾倫和特科興貌合神離，或許能試探出一些情報。”

“只是為了試探情報？”莉迪亞看黑凝雪這一臉壞笑的模樣，就猜她一定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黑凝雪格格笑道，“某公主不是曾教導我‘奇謀時要深邃如迷霧’嘛。”說著，她展開了正在編制的圍巾，上面赫然寫著：風、林、火、山、霧、雷幾個字樣。

不笑看莉迪亞寫那封信的時候曾經對這段用兵之道讚賞有加，並差點以為莉迪亞是天降奇才。她費了半天口舌才解釋清楚這是古代軍事家流傳下來的一部兵法，她也只記得這麼幾句而已。

沒想到無心中的一句話已經落在了黑凝雪的耳朵裡，居然這麼快就織好圍巾，準備送給不笑並且順帶告白了嗎？

莉迪亞心裡醋海翻騰，嘴上嘖嘖了幾聲，“論心思還是你機敏得多。”

“那是當然。”黑凝雪忽然上前幾步，把圍巾套在莉迪亞脖子上比劃了下長度，“看上去不錯，可以收尾了。”

莉迪亞尖叫一聲，差點一劍捅死這個可怕的女人：“你想做什麼？”

“如你所見，在給你織圍巾。”黑凝雪若無其事地坐到一旁，繼續擺弄著手裡的針棒。

莉迪亞有點心慌地說道：“我先宣告，我無論前世還是現在都是個直女。”

黑凝雪噗的笑道，“織圍巾告白那是女學生的玩法，我不過想織幾條籠絡一下人心。等哪天公主大發雷霆又要罰我回去搬石頭時，能有人幫我美言幾句。”

“我才不會讓你去搬石頭呢。”莉迪亞道，“我會拿塊石頭直接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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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傀儡村的指揮所裡，特科興與西爾維坐立不安。

“還沒有訊息嗎？”西爾維來回踱步，彷彿要把地板走穿。

特科興示意她有點耐心，“這批暗樁剛剛放進去，哪裡這麼快就有情報？”

西爾維悶悶不樂：“我只怕那幾個飯桶被看出來。”

特科興說：“可能性極小，三十個逃兵裡面混了五個暗梢，他們五人又互不知情，被抓到的機率就很低。就算抓出了一兩個，也反咬不出什麼來。”

“所以我們只能繼續等著？”西爾維叉起腰來，“我就說給他們每人一個魂導器，直接把那個兵營炸了多好。”

特科興苦笑道，“你捕獲了戰俘，難道不搜身嗎？”

西爾維被懟得無語，只能百無聊賴踢踢腿，說一句今天夜色很美。

“報告。”門外突然趕來一個傳令兵，神色慌張地說道，“暗樁有信，說城南有疑。”

“南面樹林？”特科興有些意外，“他們打算從這邊偷襲？快帶人去看看。”

一旁將官領命，立刻帶了十幾個斥候連夜出城檢視。

“紅館的人狡詐多端，也許他們明天會用什麼方法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再從南面樹林裡強攻？”特科興想起了雪舞要塞裡的投石車，“若是他們的攻城器具一到，這裡恐怕無險可守。”

聽說要打仗，西爾維反倒不焦慮了：“那你是要撤退，還是上去幹他們？”

特科興笑道，“若是他們在南面樹林裡有埋伏，我們今晚就出擊，一把火燒了那片樹林，看他們怎麼應對。”

過了片刻，偵察隊已經騎著陸行鳥快步趕回，“報告，樹林裡什麼都沒有。”

“啊？”特科興和西爾維面面相覷，“你們真的看清了，什麼都沒有？”

領隊掏出一個盒子，“您看這個。”

特科興剛拿到手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你既然什麼都沒有，怎麼又出現個盒子？

砰！

一團刺鼻的煙塵憑空炸開！

特科興和西爾維連忙後退，但身旁的幾個近衛都被澀瓜籽的氣息嗆得淚流滿面。

轟隆！

火光沖天，一座哨塔瞬間傾倒！

爆炸聲接二連三起來，火光迅速蔓延了整個傀儡村。士兵們高喊著：偷襲！有敵人偷襲！

但誰也不知道敵人在哪裡。

樹林中挑出紅館的軍旗，莉迪亞一騎當先，帶領大隊人馬衝向了混亂的傀儡村。騎兵衝鋒之際，劍鋒所指，寸草不生。

“你是什麼人！”特科興拔出佩劍砍向那個斥候頭領，剛踏前半步，就看見一道寒光直取咽喉。

叮噹！

他橫劍格開致命的一擊，只聽篤的一聲，牆上已經插著一把飛刀。

“獨行詭刃？”他驚呼。

那個斥候頭領早已退開了好幾步，摘下了頭盔，“看樣子，我還是挺出名的。”

“幹掉她！”西爾維身在室內，沒有拿長武器，於是一聲令下，周圍幾個近衛同時撲向了貝拉。

“天火墜！”

數團火光從天而降，那幾個近衛還沒來得及叫喚，就成了幾堆殘骸。

西爾維難以置信地看著貝拉身後那個隨從。

她摘下了頭盔，赫然是黑凝雪！

“怎麼這樣看著我？”黑凝雪從腰間取出羽毛扇搖了搖，“是沒見過我穿盔甲的模樣嗎？”

西爾維冷笑：“你本來就醜，穿了盔甲更醜罷了。”

黑凝雪呵呵笑道，“這叫做‘穿衣自由’，你這樣的身材是無法理解的。畢竟我的身材能穿上盔甲，你卻塞不進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