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薔薇凝望 第二百二十章 撤退反擊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卡爾軍慌亂逃回營帳防禦，等了許久沒有見到追兵，知道是逃過了一劫。但軍中傷者眾多，還有人狂笑不止，其中不僅有艾倫，還有卡爾未來的愛妃安泊爾。

過了片刻，特科興與屠夫帶著斷後的殘部退了回來。

仔細看過他們的情況後，屠夫從他們身上取下了細小的針刺：“這是‘藍葉棘枝’的刺，它還有個別名叫做‘滑稽獠牙’，被它刺傷可以笑上好幾天。”

“有沒有解毒的辦法？”卡爾問道。

屠夫回答說：“神都的祭司和魂術師也許可以用魂術治療……”

卡爾看了眼神都來的艾倫和魂術師安泊爾，兩人笑得已經四肢扭曲，四五個人都按不住他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屠夫面露難色，“這個辦法對這兩位也許不太合適……”

“先解毒再說。”卡爾命令道。

屠夫只能表情凝重地帶上幾個醫療兵出去準備藥物。經過他們的一番努力，軍營裡的笑聲終於漸漸微弱起來。

艾倫坐起身來，痛苦地按著笑得抽筋的腹肌，“這幫陰險的傢伙，竟然使用毒藥，簡直是騎士的恥辱！”

“可惡，太可惡了。”安泊爾晃了晃笑暈的腦袋，接著又聞了聞周圍，“這毒藥似乎對人的嗅覺也有影響？我怎麼總覺得身上有股惡臭。”

他們身旁的醫療兵回答道，“那是解毒藥劑的氣味。”

艾倫皺眉問道：“什麼解毒劑會這麼臭？”

“尿。”

尖厲的叫聲迴盪在軍營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

吃了一場敗仗，外加被人潑了一臉的尿，艾倫和安泊爾情緒低落地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更加糟糕的還有哨兵帶來的情報：在營地外圍都發現了大隊人馬的足跡。

以他們的智慧，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這是莉迪亞派人用假腿製造的假象，只覺得已經被重重包圍，頓時人心惶惶。

“不行啊，卡爾殿下。”特科興厚著臉皮上前勸解道，“根據情報，目前只有西北方向腳印稀疏，我們不如趁他們包圍圈還沒做完之前，趕快撤退吧。”

卡爾看了他一眼，心裡只想罵這孫子：為什麼你從冰狼堡出來到現在，每天都想撤退，你是個蝸牛還是個烏龜？

奈何自己這兩場輸得太慘，實在沒什麼立場斥責特科興，只能悻悻地說道：“紅館這幫蠻人精通夜戰又遇上了林地，要是在冰原上與我交手根本不堪一擊。”

卡爾一通嘴炮之下，儼然已經取得的精神層面的勝利，便喊來艾倫和安泊爾商量撤軍的事情。

艾倫聽了之後倒是平靜，只是說：“如果貿然大規模撤退，恐怕會引來追殺，得想個辦法穩住他們，各部依次撤走。”

“這個理論我確實學到過。”卡爾犯難地說道，“怎麼穩住呢？”

艾倫想了想：“學院裡似乎教過一種‘撤退反擊’的戰術，值得嘗試一下。”

情緒低落的安泊爾聽到“反擊”，似乎回了點精神，“說來聽聽，怎麼反擊？”

艾倫取來地圖：“我先以騎士禮儀和紅館對話拖延時間，王子殿下與安泊爾先行撤退，到山坡上隱藏；再安排特科興與屠夫兩位將軍帶領私兵，到山路兩邊埋伏。”

卡爾皺眉道，“那你呢？”

艾倫指了指陣線，“我帶領五千人在前線假裝和紅館軍隊打一場，故意輸給他們，再往這條小路逃跑。等紅館的主將追進小路後，兩位將軍就出來截斷後援，王子與安泊爾大軍從山坡上發起進攻。”

卡爾點頭道，“被這樣伏擊一場，他們一定不敢再追。說不定運氣好些，我們還能幹死他們的主將。”

這個計劃非常完美，安泊爾的臉上總算有了氣色，“現在的問題是，你準備怎麼拖延時間？”

“當然是和他們打一場咯。”艾倫道。

安泊爾嘴上不說，心裡卻十分清楚：若是那個“槍火公主”親自下場，十個艾倫都擋不住。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虧你也是個神都人，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

正午時分，卡爾營前軍旗搖晃，鼓角爭鳴。紅館大軍照例擺開陣勢，旗幟飄揚之下，莉迪亞扛著長槍來到陣前，清了清嗓子，準備從卡爾的祖宗十八代開始罵起。

在她看來：陣前單挑可以技不如人，但吵架絕不能輸。

“卡爾，你這……”莉迪亞剛開口，就看見對面軍陣旗門開啟，一個年輕將領手持盾牌，腰挎寶劍，騎著陸行鳥氣定神閒地獨自出陣。

莉迪亞話到氣口，硬生生憋了下來，嗆得她連咳了幾聲才勉強回過神來。

艾倫前行十五步後勒住了陸行鳥，用神都的口吻詠唱道：“前方那位被神光籠罩的英雄，可是‘槍火公主’莉迪亞？”

來者竟是神都同鄉，莉迪亞覺得有些意外，於是朗聲道：“神光謙卑的僕從莉迪亞聽見了您的呼喚，請問聖名幾何？”

“在下四階見習騎士‘榮光熾浪’艾倫，願聖光與君同福。”艾倫行禮道。

通常戰場裡的騎兵都是二階到三階，怎麼還會是“見習”騎士？莉迪亞想起了過去聖十字軍裡倒也是有那麼幾個人，一直自稱“見習”騎士。

後來她才知道，那幾個人都是貴族的侍從，沒有透過騎士資格考核，但又為了能讓他們侍奉貴族，只能給他們個“見習騎士”的身份。但是後來許多侍從藉故不參加騎士資格考核，反倒以這個“見習”來彰顯自己的身份。

莉迪亞討厭這種沽名釣譽的人，所以表情冷淡地回了個禮：“廢話不多說了，先打一場吧，我還趕著回去吃飯。”

看莉迪亞甩動長槍擺出準備幹架的樣子，艾倫嚇出一身冷汗。他強裝鎮定地說道：“公主殿下，明天就是‘神燈節’，今天開戰恐怕有些不妥吧？”

“明天過節和今天有什麼關係？”莉迪亞就差直白地說：這破節有什麼好過的，不過會死嗎？

艾倫連忙站上道德制高點上一頓輸出：“神光帝國以羅薩神明的光芒指引而建成，當以虔誠之心製取燈芯，在‘神燈節’點燈祝禱，見證內心的神聖與純潔。”

若是旁人也許還能回懟幾句，偏偏莉迪亞又是神都的掛名公主，完全沒有反駁的立場。她不禁在心中默唸：早知今日，當年教皇夫人富榮聖母邀請她做教女的時候，真應該果斷拒絕才是。

艾倫又行禮道，“我們二人在這異國他鄉，不如休戰兩天，共度‘神燈節’，您看意下如何？”

莉迪亞沒想到會有這樣奇特的展開，只能信口敷衍了幾句。下場了之後連忙去問問不笑的意見。

“過節？”不笑聽完莉迪亞的彙報後呆了一秒鐘，隨後又低頭看起了地圖，“去吧。”

“我和別的男人過節你就不關心一下嗎？”莉迪亞脫口而出。

“什麼？”不笑抬頭，眼中充滿了疑惑。

莉迪亞不慎說了句真話，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這個傢伙突然說要過節，應該是有陰謀吧？”

不笑輕飄飄地說道：“有，但沒關係。”

在不笑的授意下，莉迪亞去軍營裡找了三五個去過神光帝國的人幫忙，開始準備“神燈節”的儀式和道具。

神光帝國是個宗教大國，不僅節日繁多而且儀式和道具都非常獨特。莉迪亞剛在陣前立起幾根燈柱，就惹來不少士兵的圍觀。

“哇，那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好漂亮！”

“這上面鑲嵌的是寶石嗎？”

“這根柱子這麼好看，公主是要用它來做什麼？”

莉迪亞苦笑，這就是幾根刷了點塗料的木棍，上面本來應該裝飾一些珠寶、水晶或者鑽石什麼的，但這種地方哪來這麼貴重的東西。只能粘幾塊彩色玻璃將就一下。

幾個擅長編織計程車兵在一旁正在用油繩、香草和五顏六色的羽毛編制燈芯。

這條燈芯穿在幾根金屬絲的骨架上，像蝴蝶翅膀一樣向兩側展開。浸泡在燈油裡時，只有頂端的小撮燃燒。火光在玻璃瓶上閃爍，蝶翼上彷彿泛著神秘的亮光。

唯一能讓人覺得平平無奇的恐怕只有祭壇了。莉迪亞已經搭建過好幾次祭壇，軍士們彷彿已經如穿衣服一樣習慣自如。還沒來得及說明要求，他們已經建設完畢還裝好了花環和綵帶。

這一刻，莉迪亞產生了自己開了一家婚慶公司的錯覺。

“公主殿下。”克魯斯拿著十幾個風燈走來，“這些夠用嗎？”

“足夠了。”莉迪亞取來繩子，把它們串起來，“真不知道不笑在想些什麼。”

克魯斯憨笑道，“公主是覺得節日太倉促了嗎？”

莉迪亞哀怨地打著結，“我從神都逃出來，就以為這輩子不用再過這麼頭疼的節日了。”

“生活需要一些儀式。”克魯斯又遞給她幾盞燈，“你們為了這個城市都太過勞碌。”

莉迪亞嘆氣，“可我總覺得那小子是在拖延時間，可能那傢伙已經在偷偷撤兵了，只是留下來放個煙霧彈而已。”

“芬克斯將軍已經帶人去偵查了，他們跑不了的。”克魯斯安慰道。

“哎……好吧……”莉迪亞拖著長長的尾音，表達她內心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