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獅王隕落 第九十八章 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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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格里高利會碾碎她的骨頭！”一個重灌武士騎著陸行鳥緩緩出戰。

那是一副華麗的盔甲，由鋼都名匠打造而成。鎧甲的表面鑲嵌了一些華麗的紋飾和裝飾，象徵著他曾經顯赫的家世。在陽光下，反射出奪目的金屬光芒。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頂鑄有龍角的頭盔。那是一對鬼神級別魔獸的犄角，不僅保護著他的頭顱，也彰顯了他輝煌的戰果。

格里高利手持長柄斧，威武地指著莉迪亞，大聲說道：“小姑娘，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莉迪亞瞥了他一眼，“你可真不怕熱啊，穿得這麼臃腫確定還能站起來嗎？要不快回老家歇著去吧。”

格里高利的聲音顯然有些不高興，“你以為戰場是你這種穿著奇裝異服，拿著玩具棍棒遊樂的地方嗎？”

莉迪亞冷笑道，“至少我不會穿成個罐頭。”

“呀，這可是你自找的！”格里高利怒吼著衝向莉迪亞，猛烈地揮舞著大斧頭，試圖把她劈成幾段。

面對如此兇狠的攻勢，莉迪亞不退反衝。踢著陸行鳥迎面衝了上去，閃身躲過攻擊後，長槍猛烈地刺向對手。

長槍和大斧相撞，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縱橫交錯，連打了幾個回合不分勝負。

“那傢伙，看樣子不行了。”巴洛姆陣中，一個落魄酒鬼模樣的將軍在旁小聲對他的部下說道。那正是護送過二公子的私兵頭領，哈羅德。

部下小聲附和道：“是啊，那女孩的力氣怎能比得上格里高利那混球。”

哈羅德皺眉看了他一眼，“我是說，格里高利快不行了。”

“怎麼可能，老大，那傢伙可是冰雪帝國最強的私兵。”那部下剛說完，突然莞爾一笑，“雖然是老大故意讓給他的。”

哈羅德仔細看著陣前的戰況，低聲道：“那個女騎士槍術精湛，騎術高超。格里高利不過就是個莽夫，力氣再大也總有疲勞的時候。”

似乎在驗證哈羅德的話，格里高利的攻擊已經開始緩慢，動作的破綻也越來越多。而莉迪亞的長槍依然靈活得像一條長蛇一樣遊動著，幾招之後就刺中了格里高利的胸腹。

“啊！你這臭蟲！”格里高利盛怒之下掄起戰斧，運足全身力量，發出了必殺的一擊，似乎想撕開莉迪亞的防線強行反殺。

但莉迪亞的長槍已經刺到了他的咽喉前面。

噹啷！

格里高利的頭盔被長槍挑飛了起來，落在地上，摔斷了一隻角。

那一刻，他露出了恍惚的眼神，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女騎士。

他的咽喉已經戳出了一個血洞。

沉重的斧頭摔落在地，他的身軀也從陸行鳥下翻滾而下，死寂地躺在地上。就像一堆廢鐵，在陽光下慢慢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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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格里高利落敗，巴洛姆憤怒地吼道：“廢物！冰雪帝國的人，都是廢物！真該把這些廢物都轟出去！”

若只是被罵作“廢物”，哈羅德倒是無所謂。但若是要被“轟出去”，他就不得不為部下們搏一把了。

哈羅德扯起陸行鳥，手持斧戟，徑直衝出陣來。

斧戟其實就是在長槍頭上加裝重斧，既能刺殺也能劈砍，威力極大。斧戟上還鑲嵌著幾枚魂石。哈羅德燃起魂焰，一道凌厲的冰柱如弩箭般射向敵陣：“我就是‘凜冬地獄’哈羅德，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投降！”

天氣實在太熱，剛處理完格里高利熱的莉迪亞完全不想說話，但騎士禮儀又必須回應對方。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苦著臉儘可能壓縮語言：“我是‘槍火公主’莉迪亞，我們別多話，直接打吧。”

“槍火公主？”哈羅德愣了愣，而這分神之間莉迪亞的長槍已經戳到他的面前，他慌忙招架，但已經失了先機。

“決鬥的時候分神可不好。”莉迪亞偷偷用盾牌遮擋太陽，單手長槍依然打得哈羅德毫無還手之力。

哈羅德招架了二十幾招，忽然用斧鉤架住莉迪亞的長槍，低聲說：“您不認得我，但我認得您。”

莉迪亞心裡一動，手中的招式略微慢了慢。

哈羅德繼續刷著虛招和莉迪亞磕碰兵器，“魔族攻破希諾要塞時，冰狼堡見死不救。要塞裡兵盡糧絕，幾乎被魔族全殲。是您孤軍引走魔族長老，讓我和兄弟們有條活路。”

兩人在陣前互套虛招，但在旁人看來這兩把兵器兩把兵器你來我往打得異常激烈，叮叮噹噹地打了五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兩邊計程車兵看得眼睛都直了，紛紛在打聽對面的主將是誰，為何如此厲害。

又戰了幾個回合，哈羅德突然賣個破綻，讓莉迪亞直刺過來正中右胸。所幸莉迪亞及時收力，雖然見紅但傷口不深。

哈羅德慘叫一聲，趴在陸行鳥背上低聲說一句：“公主保重。”立刻佯裝兵敗，倉皇逃回陣中。

剛入陣營，巴洛姆魁梧的身軀立刻從戰車上跳下，氣沖沖地衝上前來，一把拎起哈羅德重重摔在地上：“竟然戰敗了，沒用的廢物！”

巴洛姆臉上青筋凸顯，咬牙切齒的一拳打在哈羅德的肚子上，“你這廢物！廢物！廢物！”

這拳打的哈羅德體內翻江倒海，紅的白的綠的齊刷刷的吐得遍地都是，整個人蜷成一團連話都說不出來。

眼看這滿地汙物，巴洛姆更是怒火中燒。

“拿棍子來，狠狠地打！”巴洛姆的吼聲震天，連對面的紅館士兵都能聽見，“給我打死這個沒用的廢物！”

幾個衣著華貴的侍衛提著手臂粗細的木棍立刻圍住了哈羅德，棍棒打擊的聲音、慘叫聲、巴洛姆的咒罵聲不絕於耳。

眼看哈羅德幾乎快被活活打死，戰場上突然傳來一聲厲叱：“巴洛姆，你這狗屎就不能像人一樣學點禮數嗎？”

聽到這話，巴洛姆居然一個激靈！

這句話，是“金獅子”費烈特將軍經常訓斥他的話。

轉頭望去，只見莉迪亞在戰場中間對他怒目而視。

巴洛姆慌忙騎上費烈特的金翎陸行鳥跑到陣前答話：“你是誰？我認得你嗎？”

“我是莉迪亞。”莉迪亞對這個學徒十分不滿，“你家主人費烈特先生呢？”

巴洛姆本來對女人就毫無興趣，看到這身陌生的裝束更是沒有印象。只覺得名字聽著耳熟，卻想不起這人是誰，於是順口編了個答案：“費烈特病重很久了。”

騎士稱呼主將多用敬語，巴洛姆無意間直呼其名已經讓莉迪亞有所覺察，仔細推敲費烈特既不是體弱多病的人，黑鋼帝國名將輩出也輪不到他抱病出徵。

莉迪亞略加思索後又問道：“那夫人現在可好？”

巴洛姆是個魯莽的武士，完全沒有意識到莉迪亞在套他的話，順口就接下去：“多謝關心，鐵夫人身體安康。”

莉迪亞左手點了點右肩，行禮道：“我和費烈特先生曾有淺交，有個私事我一直沒機會問問，他的副官妮妮欠我三十個金幣，不知費烈特先生如何管教？”

巴洛姆不知莉迪亞的底細，前面還很嚴肅地小心答話，聽到妮妮的名字時突然發笑，“那你恐怕要不到了，她已經死了。”

短短几句話，莉迪亞已經覺察到費烈特凶多吉少，於是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雖然戰場相逢，騎士之間也應先禮後兵。既然如此，就煩請您轉達費烈特先生，他的忘年故友路過這裡，為表誠意暫且退兵三日。”

這莫名的撤退讓巴洛姆完全摸不著頭腦，眼看莉迪亞長槍一揮，紅館軍中鼓號齊鳴真的陸續撤走了。

“奇怪，奇怪，奇怪。”巴洛姆連說了好幾個奇怪，直到退回城堡內都還沒明白莉迪亞這一來一去有什麼意義。正百思不得其解時，那些個華服侍衛用木棍架著哈羅德前來，詢問怎麼處理這人。

巴洛姆瞟了眼半死不活的哈羅德，“沒用的廢物，扔出去。”

沒想到哈羅德一聽這話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巴洛姆將軍，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將軍，不要趕走我的兄弟們！將軍！”

“住口！輸了就是廢物！”巴洛姆勃然大怒，揚手就給他一個耳光。

“巴洛姆將軍！”哈羅德突然伸出右手，啪的一聲打在自己臉上。

這個出人意料的動作讓巴洛姆始料未及。

哈羅德又伸出左手，兩手輪流抽自己耳光：“將軍要打我消氣，何必勞煩您動手。我打，我打，我打。”

一旁的軍官侍衛們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巴洛姆看著這哈羅德這卑微的摸樣，也忍不住笑起來，“這條可憐蟲還能博人一笑，也算有個用處，暫時先留著吧。”

哈羅德感激涕零，慌忙爬到巴洛姆跟前為他舔鞋。巴洛姆和軍官們笑的更加肆無忌憚，如同踢球般踐踏了哈羅德一番後，便一腳把他踢開，前往內堡去向鐵夫人報告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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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擊退敵軍就是大功一件，但鐵夫人聽說來者是個年輕女孩就心生不快，又聽說似乎和費烈特交情很深，妒忌心早已按捺不住。

她狠狠砸爛了酒杯，大罵道：“聽著！她如果再來，一定要活捉她！我要好好的折磨她，再把她和那個賤人一起穿刺在廣場上！”

巴洛姆點頭領命，雖然眼巴巴的看著密室的方向，但也不敢吭聲，只好怏怏離去。

倒是鐵夫人此刻難解心頭之恨：“拿鞭子來！馬鞭，釘鞭，九頭鞭都拿來！”一旁的侍女慌忙取出五個柳條箱子，各自開啟，裡面盛放的都是各色軟硬皮鞭。

“走！”她忿忿不平的拽起密室鑰匙，大步流星，似乎每走一步都在發洩她難以平復的憤怒。身後幾個侍女心驚膽戰的跟在後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廣場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