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獅王隕落 第九十七章 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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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夫人脫下了袍子緩緩步入浴池，水溫恰到好處，她不由舒適地呻吟了一聲，享受著水流的滋潤。她已經不再年輕，身體也略顯發福，甚至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腰線在哪裡了。

但那又如何，她慵懶地笑著。她享受過的快樂，豈是那些青春懵懂的小女孩能夠理解的？

“愚蠢的氏族，竟然流放我？”鐵夫人譏諷地玩弄著水花。

巴洛姆在樹林裡鞭打士兵的醜聞傳遍了氏族。這本不算什麼大事，但沒想到有不少貴族都把子女安插在“金獅子團”裡混戰功。陰差陽錯中，巴洛姆把親王的侄女也鞭打了一通。

這肯定是妮妮和維特給她設下的圈套，好在她並沒有輸得很慘。

她畢竟是氏族裡的貴族，用贖金抵消了死罪，又讓奴隸替她捱了一百二十鞭，至於流放……鐵夫人的嘴角揚起了不屑的弧度，舒服地閉上了雙眼。

赤水灣的布雷迪早已和她商定，只要攻下灰石堡，狂沙北部六個村鎮都交給她統治，昨天又傳來訊息，要以五千金幣追捕一個所謂“聖女”，還希望以後有更多的合作。

這樣看來，究竟是“流放”還是在這裡當“領主”，只是說辭上的差異罷了。

“夫人，巴洛姆將軍求見。”侍女惶恐地在門外通報。

鐵夫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向鏡中的自己。鏡子中的她雖然略顯蒼老，卻仍舊風韻猶存，她的面板很光滑，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

她起身，讓侍女擦淨了身上的水滴。本想再換上常裝，卻忽然覺得麻煩。

反正巴洛姆只對男人有興趣，大殿裡的近衛也早已悉數換成了女劍士，於是她就穿著輕薄的吊帶睡衣踏上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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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前跪著個蒙著眼睛、捆著三道鐵索的傢伙。在他絮叨了片刻後，鐵夫人哼了一聲。

“有個村婦要攻打赤水灣？”鐵夫人的聲音低沉，充滿了惡意，“這就是你獲得的情報？”

這個蒙著眼睛的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鐵夫人問：“那個所謂的‘聖女’呢？”

“在苦水村。”那個人連聲回應，“他們明天就要攻打赤水灣，會經過這附近。”

“哦？”鐵夫人朦朧的語調裡透出了七八分的懷疑，“把他打入地牢。如果明天他們沒來，就和那個賤人一起刺穿在廣場上。”

看著幾個近衛上前把這人拽走，鐵夫人轉頭露出了欣賞的笑容：“巴洛姆卿，你覺得這情報是真是假？”

巴洛姆單膝跪下，“女主人，我只是你的奴僕。”

“不，你可不是奴僕。”鐵夫人扭著腰款款走到他跟前，將他扶起，“你和我有過共同的對手，所以我們應該是同盟才對。”

巴洛姆恭敬地站起來，雖然他面前是一個千嬌百媚的鐵夫人，但是那窈窕的身材和動人的容貌在他眼中似乎和牆上的火把一樣平平無奇。

“妮妮那個賤人以為逃離了氏族，就能利用費烈特置你我於死地，可惜終究還是鬥不過我們。”說著鐵夫人從胸口取出一把鑰匙放在他的手心，“希望我們還能繼續合作，繼續享受我們的‘戰果’。”

巴洛姆的呼吸突然開始急促，臉色也因為興奮而開始潮紅。

鐵夫人呵呵呵地笑道，“今晚‘他’是你的了。好好享受吧，我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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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瞭望塔上的哨兵緊急報告，有一支近千人的軍隊正在靠近灰石堡。堡壘內立刻號角四起，城門大開。

經過一夜雲雨，巴洛姆神采奕奕精神煥發，率領城中五千人馬以及各路私兵浩浩蕩蕩在城外擺開陣勢。

巴洛姆頭頂犄角盔，身披獸骨甲，乘著鑲有金獅子的徽記的戰車遙望紅館軍隊，哈哈大笑道，“都是什麼樣的烏合之眾。誰敢上去把他們主將的腦袋拿回來？”

旁邊有個狂沙帝國的降將急於表現，連忙向巴洛姆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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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你是是狂沙帝國的猛將。今天的首功，就讓你拿了吧。”回味起昨晚的美妙，巴洛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等擊破了這些賤民，大家都有賞賜。”

勞倫領命，踢了踢羊駝挺身出陣，一把雙刃長槍指著紅館的軍隊大聲挑釁起來。

莉迪亞今天本就是佯攻，自己又特別怕熱，就穿了一身短裙便裝，簡單地紮了個馬尾。聽到有人挑釁，就扛著長槍騎著陸行鳥出陣，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急著送死。

勞倫一看來了個連盔甲都沒穿的姑娘，臉上快笑出一朵花來。剛想問莉迪亞姓名，就看那頭陸行鳥已經壓低腦袋開始衝鋒。

莉迪亞的騎術很高，這頭陸行鳥在她的駕馭下速度極快，轉眼已到了勞倫的跟前。勞倫心中驚慌失措，倉皇間舉槍就刺。

這哪能刺得中？被莉迪亞盾牌輕鬆格開。

這個世界的槍法大多以刺擊為主，但莉迪亞師承神都武聖，槍法怪異偏門。盾牌格開勞倫的刺殺後，她單手掄圓了搶杆，如長鞭一般橫掃過去，正中勞倫的肋下。

勞倫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從羊駝上摔了下來，腰部盔甲已被打得變形，估計內臟已經破裂，恐怕時日無多了。

“混賬東西，敢傷害勞倫將軍！”一個身穿紅盔甲的女武士大喝一聲，“看我來教訓你！”

說著，這女武士拍著羊駝揮舞長刀衝上前來。

她一出場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這個世界的戰爭禮儀中決鬥是一對一的，並不允許有人幫手。勞倫雖然被打下坐騎，但既沒有死亡，也沒有丟下武器，所以他們之間的決鬥理論上還沒有結束。

對於這種破壞禮儀的人，莉迪亞動手就毫不客氣，揮槍就是一頓猛戳。那女武士接了三招發覺自己不是對手，假裝撥轉羊駝逃跑，暗地裡拉開彈弓瞄準了莉迪亞。

這是她犯的第二個錯誤，這個世界裡的決鬥可以用武器，可以用魂術，唯獨不能用暗器。

弓、弩、鏢、飛刀、流星錘、絆馬索這些都屬於暗器。

假如是混戰當中，用什麼都沒人管，但如果在決鬥中用了暗器，那是要遭人唾罵的。

莉迪亞看她逃跑時莫名弓著身體，就覺得不對勁。剛展開奧術屏障就看一顆飛石迎面打過來，若是再晚一步她的臉上就得多一個洞了。

眼看這女武士出手陰險，莉迪亞也不再講究什麼禮儀，腳踩馬鐙，陸行鳥狂奔幾步就追了上去。莉迪亞拉長槍桿照著她的後心挺槍就刺，直接把這女武士從羊駝背上戳了下來！

紅館士兵看見莉迪亞大顯神威，紛紛敲打盾牌為她壯大聲勢。咚咚的擊打聲彷彿每一下都打在巴洛姆的臉上，氣得他肥碩的肚子都開始打顫了，“新來的那個，你不是號稱冰雪帝國最厲害的私兵嗎？去給我看看你的本事。”